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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窝网 -> 都市言情 -> 戒你太难
（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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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达篇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霄
如果有一天，要我回首往事，我能记起的不是我戎马一生的赫赫战功，也不是我拥有过多少个生死相交的兄弟，而是那个我一辈子都没有得到的女人，陈幽儿。
说起来我的一生，该是应传奇来形容也是不为过的。毕竟，从农民到将军的这条路是充满了多少的杀戮和惊险过来的，当然那也是我用命拼过来的。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所以念书不多，后来再军营的时候，我特别喜欢宋军师给我说过的一句话：“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听起来有些血腥是吧，但那确实我曾经的人生写照。上过战场的人，都是从阎王手中讨命的人，所以我一直是受上天眷顾的人，其中不止包括我能活着下战场，还有我那一天认识了一个娇小可爱的姑娘。
我记得很清楚的是，那天一身绿衣的的一个姑娘，低着头从我身边走过，也许是我当时因为刚打了场胜仗有些得意忘形了，走路都不曾看见她，然后很不幸的是，娇小的她被我狠狠的撞倒在地，我很抱歉的把她扶起来，但是她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她的脚有些受伤了，我想带着她去看大夫，但是她却死活不跟我去，年轻的时候有些气盛，我觉得她是不好意思才不愿意跟我一起去看大夫，所以我毫不客气的驮着她去了医馆，看过之后我叮嘱她做好我去抓药，但是我回来的时候却不见了她，我心中顿时有些郁闷。悻悻的回去找朱大哥邀功去了。
那时候的朱大哥还是一个礼贤下士的将军，对士兵亲如兄弟。我把他当作大哥来尊敬。他有一个跟他相知相伴的贤内助。我到的时候竟然看见了那个小丫头在那里受训，之后才知道是那小丫头昨晚的接风宴会上竟然拉着朱大哥要他唱歌，没有想到朱大哥也有吃瘪的时候，我心里顿时已经对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兴趣直线上升了。觉得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女孩子，不像那些大多数只会呆在家中做针线的女子，她有她的独特之处。
在此见到他是我在街上巡逻之时，她男扮女装的跑来给我告发了几个抢劫百姓财物的士兵，我后来惩戒了那些士兵一番。只是那个女孩总是给我眼前一亮的感觉，这次竟然是男扮女装的出现，我多少还是有些诧异的，更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当街去告发那些人的勇气，虽然后来因为这件事给她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她也因为也非常愧疚。
更没有想到的事，她竟然是宋凌的表妹，没有想到那么一本正经的宋凌竟然又这样古灵精怪的表妹。我当时觉得很惊讶，那时候的我也无法料到，我得一生后来都是用来守护她了。
那些年南征北战的生活中，我们兄弟们一起的走过了那么艰难的岁月。总是在在夜深人静的校场旁边毫无征兆的想起她的笑脸，那是支撑我寒夜里温暖的月光，我更加卖力的打仗，我想要每次打胜仗早点回去看见她。我从不是温柔的人，在她面前却从来都是温柔的说话，我怕我得粗鲁会吓坏了她，从此之后她会疏远我，但是我同时又绝望的想，是不是此生我都不会拥有她，就连好朋友宋凌都劝我不要对她抱任何希望。但是我还是无可抑制的想去拥有。
我其实一直在后悔一件事情，我后悔当初她告发那几名士兵的时候，我没有对那几名士兵的处置不够，最后险些酿成大祸。我看到她自责的时候，心里痛苦极了，但是除了能帮他们找到那个被掳走的姑娘之外什么都做不了。有时候更是自私的想，幸亏那几个士兵搞错了被掳走的事那个姑娘，不然我真的无法想象她出了事情会有什么后果，也不敢想象。
我想有段时光算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了吧，那个时候我经常跟她伴着落日聊天，之后我再送她回家，她的求知欲非常强，对什么事情都很好奇的样子，只要是我知道的，能回答的，我都会告诉她。跟我想象中的一样，这个女孩并非是一般待字闺中的姑娘，她最好多事情有自己理智清醒的看法，甚至她说的好多事情，在之后的多少年都应验了。比如之后朱大哥坐上了皇上的坐位。她的身上有太多的谜，我想要迫不及待的打开。后来的她因为贪玩还带来一个孩子，她叫孩子望北，跟她的姓。我自知她说自己是有过未婚夫的，但是却不明白一个姑娘在没有出嫁的情况下收养一个孩子，虽然那个孩子我也很喜欢的。
我常常看见她对着落日发呆，闷声不响的样子，那个时候我静静的陪在她身边，我想用这样守护的姿态陪她到地老天荒。但是世事总是不如人愿的，再一次夜晚的执行任务中，我的不下竟然抓到乔装想要出城的她，带着那个叫望北的孩子。我回去之后详问之后，才知道她要出城去找一个人，虽然一直不愿承认她是在等一个人，现在她这样说的时候却还是心酸。但是我确实尊敬她的选择，我放她走，我想让她知道无论外面的世界多么的惊险，我会永远给她安稳，我告诉她，什么时候想回来我永远欢迎。我真的不确定她会不会回来，但是我却还是固执的相信她会回来。最后得她留下了那个叫望北的孩子，一个人走了。
我常常想，如果望北是我跟她的孩子那该多好，所以就加倍的对望北好。我想有天她回来了看到望北因为我变得这么好，而肯定我。但是我从来不曾想到的是，她最终是回来了，但是却是带着满心的伤痕，和一颗对人事绝望的心。她回来之后，我就再没有见到她的脸上如往日一般得笑靥如花，更是常常看她对着某一样东西发呆，一坐就是一天的情景。
我只是后来才知道，她离开时因为一个蒙古一个叫扎布的将军，为了他她义无反顾的奔向他，到头来却被无情的回绝之后，伤心的回来了。我曾经庆幸的是她伤心的时候知道找我，难过的是她竟然是这样决绝的女子，被伤之后再不肯去给别人机会。那个时候的我不懂，我只是单纯的以为她不想爱了，所以要远离熟悉的人，独自居住。后来才知道，其实她的离开不止这些，还有她后来人们传她被人无情抛弃的人言可畏，更有她那张几十年如一日的脸。
我常常想，如果没有后面的那两个原因，相信她还是会再我身边的。但是人生从来没有假设，我只是尽职的帮她瞒了所有人她的消息，包括望北。然后帮她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居住，当时的我还以为这只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的话，她的伤口会愈合，然后就会重新的接受这个世界了。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她走过之后就没有在回来，我不在乎别人说她被人抛弃，被那个蒙古的将军抛弃，我真的不在乎。但是却还是等不来她。就这样我也在世俗的生活中娶妻生子了。我想既然我等不到的话，那么我就一生守护着她也是好的。
行军打仗，并非有很多的世间去看她，刚开始的时候我会再每年的三月三去看她，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也是，也是我初相识的日子，大概她是忘了的。每年的时候我看到她那挂着淡淡笑容背后隐忍的痛，都会心疼不已。我恨自己当初放她走，如果当时我能自私一点不放她走，也许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连年的征战，我都会再每次打过胜仗之后，看着天边的落日想起她，如果她在的话，一定会对我说：“天德，打胜仗是好事，但是可不能骄傲哦。”那是漫漫长夜中，能陪伴我全部事情。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得内心藏着那样一个人，就这样我也变成了众人口中的深沉，我只是不想让人看穿而已。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征战，我们失败过，更多的也胜利过，一路打下来，我们打败了几乎所有的对手，刚开始是元朝的政府军，后来政府军没有了之后，我们就对付那些一起起义的对手们。值得一提的是，在对蒙古军的一次战役中，我本带领一个小队追击一名蒙古的将军，但是却不想那人竟有万夫莫当之勇，我心中大惊，当时我竟然犯了轻敌的错误，只身带着一个小队出行，不料对手竟是这样厉害。我与他大战好几回合都不分胜负，不过也许是连日的打斗，那人面部呈现倦色，我看见之后，觉得跟他耗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不战而胜。但是不想此人颇有骨气，竟然说道“我堂堂蒙古将军扎布，不想今日却要败在你们的手下。”说完冷笑不止。
我听到之后心中大惊，我顿时问道：“你就是扎布？”
“是我，怎么你也听过，想当年我赤手空拳打豺狼的时候，你们这帮人还不知道在哪呢。”说完自负的笑道，颇有睥睨众生的意味。
但是因为我不确定这个是不是幽儿认识的那人，所以上前确认到：“不知你可认识一个叫陈幽儿的姑娘。”
他听到之后正在笑着的脸顿住了，然后神色慌张的问道：“你认识幽儿？”
我看他的反应之后觉得他应该就是那个幽儿爱了那么长时间的扎布了，就回到；“何止是认识。”然后冷哼道。
“那你能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吗？”问的时候在没有刚才的傲气，取代的是他有些低声下气的口吻。
然后我也有些伤感的说：“她现在一个人住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不会有谁伤害她。”我说到。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行了他们蒙古人最大的礼节，我没有拦着，这是我该手的，他说道“可否能放我一马。”
是的，当时前一刻还自负不已的他，现在竟然又求饶的意味。我只是问道：“为什么？”
“我欠过一个人，我还没有还清我得债，所以不能死。”他低声说道。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的好好还债了，不然我可不饶你。”我恶声说道。
“谢谢。”他看着我真诚的说道。我交战过的那么多人中，知道虽说蒙古人历来狠毒，但是大多都是真性情，我知道他对我说谢谢不止是指我放过了他，还有告诉他幽儿的消息。
就这样我呆着小队返回，复命的时候就说对方太过狡诈给逃脱了，但他不会再祸乱我军了。我的小队都是我的一帮死士，他们对我的指挥言听计从，这是我这些年的生死相交的来的，我不怕他们会说什么。虽然朱大哥有人对我颇有微词，但最后却也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我放了他，但是我却是心里有些痛快的，因为我见惯了生死，人一旦有愧疚的话，活着其实是比死更让人难受的，我想我终于给幽儿出气了，他欠幽儿一生，现在可以去还，那我呢？？？
“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这是我得人生写照，转眼我得头发斑白了，连年的劳累和常年的征战，白发皱纹早已爬到我得脸上。我看着对面在练剑的望北，心酸不已，这些年，望北也是一个争气的孩子，做事样样都力求完美，跟我当年的时候一样，但是我却不想让他涉足官场，一来这是幽儿的意思，二来我也觉得他不适合。望北这孩子又一股江湖人士的行侠仗义，官场的事情他应付不来。早些年差不多把所有的全国的战能打的都打完了，现在我终于可以清闲的去看落日了。
但是早些年我会在三月初三的时候去看幽儿，现在有了闲暇的时候却不敢去看她。因为我怕我的白发吓到她，而我想，她也是不愿意见到我得吧，因为她还是以前的朱颜玉貌，我却是这样老了。她怕我看到她还是以前样子的惊讶。我怕看到她见到我们年老的样子难过，她难过的是不能像我们一起变老，甚至是害怕自己有一天突然的变老，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幽儿是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她总是希望自己有天可以消失，但是我没有告诉她，尽管我不经常看见她，却还是希望她不要走，只要她在，我就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一个梦在那里。但更多的时候，我是有些看不起自己的，我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会对一个女人牵肠挂肚一生，这是我的秘密。甚至我奉命娶来的妻子都不知道的事。
但其实我心中是有一个秘密的，那就是我对幽儿有爱，但是也有怨的。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我的付出不可谓不多，但是却还不会一点的回报，虽然我嘴上说是不要回报的，但是心里却想，哪怕是一点点也是很开心的，但却没有。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征战一生，老来的时候被封赏了好多的金银财宝，享有极高的荣耀，更多的时候我觉得这是我应该得到的，这是我得努力换来的，我当之无愧。但后来的我，却对这些有着深深的恐惧，我怕我因此会殒命，向来帝乡不可期的，看到那么多同僚被已为皇上的朱大哥处死，我仿佛看到了我得下场，所以我小心翼翼的过活着，我怕灾难降临于我，那样我的家人朋友都会因此受到牵连。打了那么多年的仗，这是我觉得最惊险的一次，我一般不打无把握之仗，但这次却是我最没有信心的仗，因为对象是我跟着出生入死的朱大哥。曾经我把他视为生死之交，而今却要生生地站在两边，其实我也不愿意这样的，但是天下已定，我们这些人大概没有什么用处了，所以我感觉很悲哀。
常年的征战，我的身体也有些垮了，今年尤为严重，我想就这样一病不起也未尝不是好的，至少我不会因此而招来皇上的忌恨，来杀我，而我也因为可以保全我的家人。这样也是不错的结局，我一生曾经轰轰烈烈过，也爱过被爱过，吃过最深的苦，享过最大的富华，都可以放下了。但唯有一个人，那个我心念了一生的人，但是我得身体已经不允许我走那么远的路去看她了。我悲哀的想，原来得不到终究就这样的无缘。我后来把一切说给了望北，那个我和她的孩子，他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听说了她的消息之后表示立刻去看她，我也点头应允了，既然我今生都见不到了，那么就让望北帮我去看看吧。但是我却不敢奢求她会走下那个她守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来看我的。
可是后来，她的到来我还是着实高兴了好久好久，她竟然会第一次出来看我，专门为看我而来，我很欣慰的想，这么多年的付出也不是白费的。看着她依旧年轻美貌的样子，我很悲哀的想，以后就看不到她了，我多想放下一切陪她慢慢变老，那些山明水秀碧海蓝天都不及她的微笑，我多想陪着她一辈子啊，搁了那么多年我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迫切的想，但是一切却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我以为这样的身体，朱大哥会因此而淡化对我的防备，而让我享受有她陪伴的时光，但还是没有逃过，终究还是没有逃过。
那就这样吧，最后还能见到她，我已心愿已了，不能再奢求太多了。唯有期待来世，如果还是这样的命运，那么我不会再选择轰轰烈烈一生了，我选陪她孤独终老，无论她愿不愿意，我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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