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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寒香冷
第六十三章 家丑外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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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蕊湄怎会看不出齐蕊亭的挑衅和嫉妒,眼里闪过丝丝恼怒,气哼哼地撇了撇嘴。
齐蕊亭见此,心中越发怒火中烧,见齐蕊湄侧身坐在水坛边,倾着身子斗锦鲤,登时眼珠一转。
即装作不经意间起身,手肘却借着袖子遮掩,狠狠地捣在了齐蕊湄的腰窝,因着她动作幅度不
大,一时也没几人注意到。
听“噗通”一声,水坛里溅起一片水花,抢食吐泡的锦鲤惊跳着游开,一声尖叫随之而来:“不好
啦……六小姐落水啦!”
齐蕊卿霍然转头,见水坛边乱成一团,齐蕊盈、齐蕊泠等探头张望,顿时心生不妙,携着贾鱼瑶
飞快赶去。
坛水是从安国公府花园中引来的活水,水眼就在坛中央的太湖石下面,齐蕊湄刚好落在水眼周围
,因着活水冲击,挣扎了几下也没找到借力之处。
蕊卿连忙指挥着几个会水的婆子将齐蕊湄拉了上来,虽已至春末,但湿湿冷冷的水迹沾到身上
到底还是不怎么舒服。
蕊湄在水中呛了几口水,风一吹,冷不丁打了个冷颤,头晕晕乎乎地站立不住,一个不稳软倒
在贴身丫鬟柳杨身上。
杨吓得尖叫一声:“啊?六小姐……”
蕊卿皱眉看了柳杨一眼,沉声道:“鬼叫什么?快,扶着六小姐去我屋里……”
挥着丫鬟们将齐蕊湄安顿到屋内,齐蕊卿吩咐人去厨房熬姜汤,又打发小丫头们去准备浴水。
齐蕊姝笑着说道:“六妹妹落了水,连累得各位姐妹也受了惊,这里乱糟糟的,卿儿一个在就够了
,不如咱们去前面的花园走走?”
蕊亭因着齐蕊湄掉下水坛时动静太大,水花溅到了身上,此刻前襟一片湿寒,只好留在飘妩居
等着沐浴更衣。
他人走后没多久,听到动静的越氏和韩氏等人就赶到了飘妩居,此时齐蕊湄和齐蕊亭都已经沐
浴停当,拾掇完毕。
氏命人请来了尹太医,尹太医捏着胡子替两人把了脉,沉吟着说:“齐二小姐只是受了惊,沾了
寒气,喝些姜汤养养就无事了,只是齐六小姐年岁小一些,筋骨泡在水中浸了寒气,今夜恐会发
热,老夫先抓几帖驱寒的方子!”
那就谢过尹老了!”
太医笑眯眯地躬了躬身:“不当事……老封君客气了!”
氏忙唤了小丫头跟着尹太医去抓药,越氏眯着眼打量了齐蕊亭和齐蕊湄一眼,看着齐蕊卿和蔼
问道:“卿儿,耍得好好的,湄丫头怎会跌下水去?”
齐蕊卿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齐蕊亭,刚才灵雨恰好看见了齐蕊亭推齐蕊湄下水的一幕,这种简单
粗暴的把戏也就齐蕊亭使得出。
“外祖母,卿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卿儿和鱼瑶姐姐在廊上看花,过去的时候六妹妹已经在水里
了!”
齐蕊亭轻舒一口气,恶劣地看了齐蕊湄一眼,奚落道:“水坛里冒出了锦鲤,六妹妹想必是贪玩…
…”
言下之意,就是齐蕊湄自己不小心!
越氏眉头轻轻一皱,旋即马上松开,和蔼道:“哦……水坛边是滑了一些,不碍事,不碍事……”
蕊湄不甘心地睁开眼睛,本来她想装晕的,谁知齐蕊亭不要脸地将过错都推在了她身上,要不
是腰窝被人捣了一肘子,她怎么会跌下水去!
顿时心下大恨,轻咳两声,开口道:“二姐姐,那时你恰巧在我身边,怎得你一起身,我就掉下去
了?”
越氏闻言眸光一闪,心道果然没有看错,齐六不是个多有心机的,这种情况,就算是被人阴了,
家丑也不是可以外扬的!
氏见越氏面上无言,狠狠瞪了一眼齐蕊湄,又看着齐蕊亭道:“二丫头,六丫头说的是事实吗?
”
蕊亭无辜地抬起头来:“二伯母,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我推六妹妹作甚?想来是六妹妹脑袋发晕
,生了错觉!”
蕊湄气得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瞪着齐蕊亭道:“二姐姐,明明就是你……”
“六丫头!”
韩氏急急打断了齐蕊湄即将出口的话,饱含歉意地看了越氏一眼:“老封君,真是失礼了,府上几
个丫头私下里玩闹惯了,时常就爱斗个嘴……”
意思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事情定义为姐妹们斗嘴,开得玩笑?
越氏自然是无可无不可,随意看了齐蕊湄一眼,点头道:“怪道呢!姑娘们各个金娇玉贵,一个不
服一个,常有的事儿!”
氏轻舒一口气,赔笑道:“可不是!说起来也扰了老封君半日的清闲,家里母亲该惦记了……”
就回去?
齐蕊亭吃惊地看了一眼韩氏,来时不是说得好好儿的,要待到未时才回吗?这才午时讲过!
哪里知道韩氏怕齐蕊湄和齐蕊亭争执之下,曝出什么“长兴侯府二小姐推六小姐落水”的消息,
在府外头平白坠了名声。
时候若是连累了府上名声,戴氏怪罪下来,不扒了她的皮才怪,她又没有相公护着。
氏急切地向越氏提出了告辞,越氏挽留了两句,见韩氏去意坚决,深知原因,也就顺势应了。
巧齐蕊姝带着其他的小姐们游了园子回来,看过了齐蕊湄和齐蕊亭两个,依着韩氏的意思提出
了告辞。
氏吩咐婆子们将裹了薄毯的齐蕊湄扶上软轿,一路坐到垂花门,换了青帷小车,最后才上了马
车而去。
走了众位小姐,齐蕊卿和齐蕊姝终于舒了口气,在宁禧堂陪着越氏好生说笑了一番,用了晚膳
,才各自回了院子。
二日,齐蕊卿就收到了宝绿传来的消息,说是韩氏等人回去之后,齐蕊湄和齐蕊亭各自禁足一
月。
来韩氏将齐蕊湄落水的事情原封不动地告诉了戴氏,戴氏听齐蕊湄当着越氏、卫氏等人的面儿
,差点说出被齐蕊亭推下水的话,登时气得大怒。
一把将滚烫的茶水扫在地上,热水零星溅到了齐蕊湄的衣服,差点将她烫得当场哭嚎起来。
日里因着江南廖家和齐敏业的缘故,戴氏对廖姨娘很是照顾,不仅拨了个离荣庆院不远的单独
小院给廖姨娘住,还给齐蕊湄请了教养嬷嬷。
知几年下来,竟给齐蕊湄连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都没教会,白白让外人看了笑话。
氏盛怒之下,赏了那教养嬷嬷二十板子,又雷厉风行地禁了齐蕊湄的足,廖姨娘来求情时,只
得了个戴氏身
体不适已经睡下的消息。
当然齐蕊亭也没捞着什么,齐蕊湄在荣庆堂里当着众人的面儿,一口咬定被齐蕊亭推了一把才落
水,齐蕊亭当然不承认。
但双方谁也拿不出证据,齐蕊盈、齐蕊泠、齐蕊芳虽然当时都在水坛边,但具体如何谁也说不清
楚。
问来问去,只得了个“齐蕊亭起身,齐蕊湄就落水”这般模棱两可的答案,戴氏头疼之下,各打五
十大板,也禁了齐蕊亭的足。
佟姨娘素来在大房当着透明人,因着不得戴氏看重,没敢去荣庆堂,只到了茗香院,跪在庞氏面
前哭了一场。
过到底还是无济于事,因着戴氏发了怒,就连韩氏都无故挨了几通骂,庞氏怎么舍得为了个齐
蕊亭,凑过去给戴氏当出气筒?
是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下人们胡乱传了几句谣言,也就将事情抛掷脑后,但齐蕊姝水痘痊
愈的消息,到底还是借着这次花会的名义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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