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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窝网 -> 都市言情 -> 蕊寒香冷

第一百一十八章 油盐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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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氏面上一怒，心头的火气压也压不住，借她使使？哼！带进侯府里的东西，那就是她的东西！

    她用自己的东西，还需言借？

    真是不知所谓！

    “什么借条不借条的，我是你祖母，难道拿两件玉像使使，还不成吗？交代？你还要给谁交代？不

    过一个奴才罢了！真真是笑话！哪有主子给奴才交代的道理！”

    蕊卿僵着脸，面无表情地看了戴氏一眼道：“祖母，非是卿儿小气不肯借，只是想让大伯母打一

    张欠条罢了，不然的话，等将来母亲回来了，库房里少了东西，母亲问起来卿儿也说不过去！”

    等戴氏回答，齐蕊卿紧跟着说道：“再说了，连嬷嬷连日里教导卿儿庶务，也算得上卿儿的半个

    师傅！连嬷嬷的品行，就是外祖母也赞不绝口的！”

    戴氏闻言面色更黑，哼声道：“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长兴侯府三房的家，倒让一个下贱的老

    奴才当了！”

    庞氏见戴氏面色不好，害怕戴氏当场发做出来将人赶走，忙抢着道：“五丫头，你年纪小，管不得

    庶务，那些区区绕绕，你操劳不住，若是被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欺骗了去，可就不妙了！”

    如此循循善诱，端的是一副真心为人打算的慈善面孔！

    齐蕊卿心中冷笑，面上却越发不动声色，满脸诚恳地看着庞氏道：“大伯母，就是因着不会，才要

    学呢！母亲临走时将库房和铺子都交给卿儿，若是守不住东西，将来卿儿有何面目去见母亲？”

    氏和戴氏对视一眼，本来还想着找了玉像的借口在齐蕊卿这里探探口气，若是齐蕊卿答应得快

    ，那就说明有机可乘，到时候戴氏就以齐蕊卿年幼当不得事为由，寻了机会将库房钥匙收过来。

    知齐蕊卿小小年纪，心眼子倒还不少，好话赖话说尽，端的是油盐不进，真正让她们生出无可

    奈何之感！

    说了半天，连根毛发都未讨来，更不用说库房和嫁妆铺子了，更为荒谬的是，不知齐蕊卿是从哪

    里学来的市井手段，讨件玉像竟然还要问庞氏打借条！

    真是笑话！

    明是戴氏出了玉像的主意，凭什么要让她来打这个借条？将来戴氏将玉像摔了、砸了、暗自昧

    了，顾元莲若是果真舍下脸面不要，拿着借条来向她讨玉像，她两手空空地上哪里去寻？

    想到这里，庞氏偷偷瞥了戴氏一眼，见她满面怒容，想来还未想出什么好主意，忙暗示地看着戴

    氏开口道：“母亲，我瞧着五丫头回来这一会儿，您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不如先让五丫头回去，

    留下我一个人在您跟前伺候……”

    氏见庞氏挤眉弄眼，知道此时再僵持下去恐怕也没什么结果，若是真的向齐蕊卿打个借条讨个

    玉像，她这一张老脸也算是丢个一干二净了，当即黑着脸点了点头。

    庞氏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齐蕊卿佩服得五体投地，什么叫“五丫头回来，气色就好了”，若戴氏

    果真气色好转，那也是被她气得！

    过既然已经弄清楚了庞氏和戴氏的目的，齐蕊卿也无心敷衍，庞氏之言正合心意，是以推辞了

    两句也就退出了荣庆堂。

    齐蕊卿走后，戴氏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见手边连个茶盏都没有，气哼哼地一把将额头上的

    热巾子甩到了地上。

    庞氏寻了盏热茶，小心端到戴氏跟前道：“母亲，您看这五丫头！怎生是这般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的臭模样？咱们还未开口，就被她绵里藏针地堵了回来！以前倒是小看了她！”

    氏冷哼一声，不屑地嗤笑道：“五丫头？她能有什么能耐？狐媚子生的贱丫头罢了！哼！依我看

    ，不是受了安国公府那老不死的叮嘱，就是遭了恶仆的蛊惑！”

    庞氏眼珠一转，连声附和道：“还是母亲见多识广，一语中的，只是若是安国公府那位果真插了手

    ，咱们可就……”

    “怕什么？左右东西在我们府里，那老东西也不好直接派人来管，况且依着那老东西的性子，没道

    理她家那个狐媚子前脚刚走，后脚她就派人来插手嫁妆的事，想来还是五丫头被恶仆蛊惑的可能

    性更大些……”

    听戴氏如此分析，庞氏心中倒果真生出几分佩服来，面上的笑容顿时真心实意了几分：“母亲说得

    有理！那依母亲之意，咱们现在该做什么？”

    言，戴氏浑浊的老眼瞬间犀利了几分，招手让庞氏凑耳过来，小声耳语了几句，待庞氏心领神

    会时，才满意地挥手让庞氏下去了。

    …

    齐蕊卿回了晴芝院，径直派玉锵去沁澜院里请来了连嬷嬷，待连嬷嬷进了屋子，齐蕊卿命甘遂和

    灵雨守在门外，拉着连嬷嬷在雕花椅上坐下。

    连嬷嬷眼神微微缩起，身子挨了半边椅子端正做好，看着齐蕊卿小声道：“小姐，可是有什么难言

    之事？”

    蕊卿眸光一暗，将荣庆院里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说给连嬷嬷听，从庞氏派了赵嬷嬷请人，到

    戴氏装病，再到庞氏提了玉像的话，一丝一毫都没有落下。

    连嬷嬷越听眉头拧得越紧，最后更是满面怒容地低声骂道：“无耻！夫人将将离开，她们就有脸面

    来沾染嫁妆……真是无耻之极！”

    嬷嬷浸淫后宅多年，虽然安国公府不像京城其他富贵人家那般乱七八糟，但几十年下来，光是

    见闻听闻都足以养成敏锐的探觉。

    此事虽然表面看来，是戴氏旧疾发作，请了药婆子看过之后，想要从齐蕊卿这里讨些玉像过去驱

    驱邪，压压惊。

    蕊卿小小年纪自然没什么能驱邪压惊的玉像，但她手中却掌管着顾元莲摆着嫁妆的私库钥匙，

    当年那一百二十抬的嫁妆是何等风光，光是整玉雕成的上好玉像就有五六尊。

    嫁妆单子戴氏和庞氏都是过了目的，此次编出什么“旧疾复发”的谎言，借着讨玉像的机会，未尝

    不是在试探齐蕊卿的口风。

    是齐蕊卿当面答应，就说明是个容易摆布的性子，到时候戴氏今日收了玉像，明日又想要库房

    里的银像金像，后日怕又要讨其他什么宝贝。

    照这般贪得无厌下去，就算是金山银山也不够使，况且除了戴氏，还有庞氏和府中其他人，若

    是人人都来个“旧疾复发”，想要从齐蕊卿手中讨什么驱邪压惊之物，三下两下，库房怕就被腾空

    了！

    若是齐蕊卿咬紧牙关不答应，想来戴氏和庞氏也会商量出其他龌龊的法子，毕竟人一旦心中起

    了贪念，就算是有刀山火海挡在前头，也不会轻易打消了念头。

    戴氏和庞氏的无耻行径，连嬷嬷心中唾弃不已，不过事已至此，到底还是面色凝重地将各中道

    理掰开了揉碎了给齐蕊卿讲了个一清二楚。

    “嬷嬷，依着她们的性子，想必定会以为是嬷嬷私下里说了什么，母亲的嫁妆在她们眼里就是一块

    大肥肉，依着无耻贪婪的本性，只怕会不达目的不罢休！”

    蕊卿紧紧攥着连嬷嬷的手，面上闪过一抹担忧：“我担心她们会狗急跳墙，对嬷嬷不利！”

    罢，不等连嬷嬷张口拒绝，唤了甘遂进来，吩咐她这些时日寸步不离地跟在连嬷嬷身边，见连

    嬷嬷满面感激地受用了，心中才略略放下心来。

    刀明枪不怕，怕只怕暗箭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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