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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窝网 -> 都市言情 -> 魂越千年:红颜捉妖馆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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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颜听闻,终于坚持不住,红了眼眶,又恭敬的鞠了一躬,方才回复道,“逝者是我的母亲,我是在火场里逃出生天的女儿,因此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而我也没有敢让自己有丝毫的遗忘。”

    “原来如此!”众人听罢哗然,这样一来,再结合先前秦可心的反应,人人便都十分相信了古颜的话。

    这答复,令秦可心也是非常愕然,她实在没有料到,不足三岁的孩童,居然能在那场大火里存活下来。这样再看古颜时,竟觉得她与许恩长得很像,轮廓柔美,面容水灵,只这两样,已经超出众人许多,再加之其他处的活色生香,就愈发显得明艳不可方物。也难怪,自己初次与她相见,已经察觉出莫名的敌意。

    此时,古颜已是泣不成声,又将脸上的泪一一抹去,举止的洒脱干脆,永远没有矫揉造作,惺惺作态的痕迹,没有丝毫想要通过柔弱的姿态博取同情的意思。

    她也永远无法有一刻忘记,当时身陷火海的向来软弱的母亲,是怎样努力的,承受着百般的痛苦,也要为自己砸开一条血路,一扇天窗,如果不是这份沉重,她或许没有走到如今的毅力。

    镇长见到此情此景,一阵喟叹,想到明天警察局的人也将过来调查,便没有再多加追问,驱散众人,也随之离开。

    周遭仿佛瞬间空旷下来,又仿佛天地之间,唯余三人,古颜这时才走到李耕面前,对他说道,“不要以为,你因为你母亲的缘故,选择将所有的事情都忘记,就可以置身事外的,不用承担任何罪孽。”

    古颜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那理当是柔弱的样子,却被她强撑起来,而李耕也因为这些毫无缘由的只言片语,陷入深思。

    一直苦苦追寻答案的古颜,在这一天忽然成为了别人的答案,像钥匙一样打开李耕尘封多年的记忆,他终于豁然开朗的明白,自己心底深处的恐惧来由。

    他在很长的时间里,一直惧怕火焰,直到寇兰很努力,很认真地把他从恐惧中拉出来,当时家里的人都非常忙碌,没有人有时间来认真对待他的问题,父亲的精神忽然颓丧,母亲关心的是自己有没有为她保守秘密。

    脆弱的人先认输,李耕落荒而逃,留下古颜质问秦可心,“事到如今,还不想对我说声抱歉吗?”

    秦可心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平静的说道,“我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心意。”

    古颜没有想象中的怒不可遏,“其实你不必容不下她,她只是没有生存能力的人,想要找到一个角落,很卑微的存活下去,带着她的女儿。”

    秦可心听着听着,却忽然自嘲的笑起来,“不,她比我厉害很多了,她伤人或许没有我这样的粗暴,却能令人痛不欲生呢,你看看,你跟她多像,我儿子当初要闹革命被我拽回来的时候,都没有像刚才这么失落过。”秦可心说着,神情怨毒起来,又仿佛饱含许多深重的压抑,她当初有多恨许恩,现在有多恨古颜,通通都展露无遗。

    “可是尽管如此,你都没有资格去判定别人的生死,如果,她是受到律法的惩治,或者是受到律法允许的范围内你所施加的报复,我不会如此的痛恨你,令你痛苦的始作俑者不是她,或者至少不单单是她,你是以什么样的资格,对她处以这样残忍的惩罚?”古颜说着说着,又怒不可遏起来,两人最终还是不欢而散,仇恨产生的对峙十分尖锐,两败俱伤,可是古颜不愿苟且的妥协。

    秦可心坐在车上,沉闷的一言不发,仿佛被压的透不过气来,古颜站在原地,终于长长舒出一口气。

    夜幕降落,三人照着同一轮明月,心中的滋味却是各不相同。

    秦可心知道,到了明天,只要存在一个人站出来为古颜作证,龚正刚都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可是商人的习性又促使着她,不到最后一刻,都绝对不要放弃任何希望,哪怕机会微小的等同于奇迹。

    平常最少话的吴婶今天晚上也出动了,她能接触到的人,至少在这个镇上而言,会比秦可心广一些,遍布一些。至于镇长方面,是平时在省城别墅料理的管家拜访,这位管家善于跟见识高一些的人交道,又很通透,能随机应变,言语灵活。

    秦可心仰望月辉,月辉笼罩着她的面庞,仿佛是在倾听她的祈求。

    做了许多功夫的古颜则要沉静的多,事到如今,是不可能发生什么变故了,只要自己这边与许大伯指证了秦可心,又有众人的眼见为实,龚正刚大可以顺藤摸瓜,到时不止是自己母亲的血海深仇,连同章竞择的惨案并查,秦可心是绝无可能全身而退。

    古颜看晚上月色,比平常要明亮许多,无由想起守得云开见月明这句话,自己苦心孤诣走到如今地步,总归走出一条通明的路。

    而对于李耕,今晚的重要性,也不亚于秦可心和古颜,也许今晚以后,随着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的命途轨迹也将发生重大改变。

    现在再回想起与古颜初次的遇见,竟然根本不是在书屋,而是他一辈子都不想记忆起来的地狱一般的火场。

    他那时年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被母亲带着,去了省城一所民居里,里面除了好看的,双手沾满油彩的女屋主,还有许多奇特的西洋画。

    他以前不曾见过西洋画,因为李慕唐是老派的人,中意的是国画,可是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开始欣赏西洋画。他的书房挂上了许多副,与格局其实是格格不入的,可是却令他非常珍视,并且常常能看着看着发出笑容来。说是说常常,其实那时候,他已经很少住到家里了。

    “这是父亲书房里的画。”李耕扯着秦可心说,他当时并不明白母亲的悲伤之沉重,如今回想起来的时候,才发觉当中有这么多疑惑。

    其实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猜想到,是父亲与女屋主存在了某种关系,也从来没有人真的告诉过他,一直到了今天,到了此时此刻,他再回想起这些的时候,才能够隐隐察觉出,西洋画对于父亲和那位女屋主的隐晦的意义。

    对了,当时站在女屋主身边的,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幼小一些的女娃,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古颜了。她当时浑身沾满了油彩,脏兮兮的,一双大眼睛,望着母亲和自己,两个不速之客,被女屋主要求跟客人打招呼,她叫母亲“阿姨”,又叫他“哥哥”,声音软绵绵的,像她的人一样。

    大人在屋里谈事情,他牵着新结交的妹妹在院里玩儿,就这样过了许久,太阳落山,天又黑了,大人们还在屋里没有出来,他跟妹妹玩儿,倒也不觉得无趣。

    直到后来,屋里冒出烟,伴随着呼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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