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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窝网 -> 玄幻魔法 -> 川行渡

《川行渡》正文 003 已过万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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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中的滑头格外认真,一改平时略显邋遢模样。

    “新鲜的羊奶出炉咯!”滑头端着碗,心翼翼地走进客房中。“这个家伙一定要撑过去啊,那样的话我也算是你的半个恩人了,等你长大了,寻你做些事情也是情理之中。”滑头眼睛不停地转着。

    房内油灯微弱。“滑头,把羊奶放桌上罢,年轻人不知冷热,还是由我这个老头子亲手喂这个祖宗罢。”

    老者心地一勺一勺喂着孩子,众人就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孩童喝了些羊奶后,哭啼声也随即而来。老者松了一口气,众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我等明日日出时刻便返回家乡去,不知白公子有何打算?”

    “白某原打算报我白家之仇,而后走遍天涯路,奈何突生变故,受那女人之拖。如今只求寻得一方静土,抚养外甥年至弱冠,再寻他路。”

    “白大哥,你口中那女人是谁啊?”滑头眨了眨眼睛。

    “是我姐姐。”白无痕淡淡说道。

    “老夫所见,白公子身法高超,怕也是武学大家之人了,且白公子身负深仇,虽说天下虽大,容身之处却并不易寻。老夫到是心生私心,白公子可随我回镇川郡桃源山间,老夫定保公子衣食无忧,无外界喧嚣叨扰。作为交换,公子教我山村辈学些武法,以来强身健体。公子你看如何?”

    “那女人走前交代于我,离开王都,代她抚养孩儿长大。想来我也无处去,且听老先生罢。白某自幼习武,又熟读诗书,教些孩童也是力所能及。”

    “没料到白公子习武之人却满腹经纶,如此甚好。老夫在此代桃源诸家先谢过先生了。”

    “老先生不必客气。”

    夜色渐浓,皇城长荣殿内,一素衣男子半跪在王上面前,白胡子曹公公站在素衣男子身边。

    “李将,你不好生守护白姑娘,却跑到孤这作甚?”王上满脸写着疑惑。

    “回圣上,今日晌午,白姑娘诞下王子。卑将却守护在周遭未能回来禀报。待晚些雷雨时分,却见得十余铁骑,直奔白姑娘所居阁楼。卑将无能,只得眼睁睁看着白姑娘被强弩所中。王子也坠入河中,生死未卜!”

    素衣李将言罢,往日满是威严的王上,竟生生瘫在地上,眼中满是泪光。

    “孤虽站在南国之巅,却连一个女子也守不住!想我一国之君,却要受外人所迫!好一个卫家!前后二相,是何居心,真当孤好欺负罢!”

    “王上,可这军中尽是卫相之人!朝堂上卫相又大权在握,权倾朝野,卑将也见得忠烈之士尽皆被打压。卑将大言,若长此以往,恐生大乱!”

    “难不成我元室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孤且不信了!”

    木舟上。夜已深,舟上少年尽皆睡去。白无痕待婴孩入眠,而后便走了出去。

    乌云早已散去,一轮圆月静静悬在空中。一席白衣,斜靠在船舷,举头望月。

    “雨霁风渐息,水静舟且平。

    何不自斟酒,且看月中天。”

    “白公子好生雅趣,历经如此哀痛却仍能静下吟诗作对,俨然书籍中侠客一番,老夫活了六十余载从未见过如公子般洒脱之人。可惜老夫舟上无酒,要不定陪公子畅饮三杯。”老者却是一直坐在船首。

    “家父生前,一直教我,习武者,若心中无文墨,一届武夫尔。腹有经纶,心静如水,行侠仗义,方能称为侠客。白某到是常常舞文弄墨班门弄斧,离侠客还差得远。”

    “白公子谦虚了。老夫见白公子面容清秀,年纪恐不过二十余岁,将来前程定不可估量。”

    “老先生过奖了。白某已然二十一。”

    微风拂面,星夜无眠。月落西山,霞光渐起。

    今日便是返程回桃源的日子。在李老头的吆喝声中,诸少年甚是不舍地离开床榻。听得客房中顿时喧嚣,白无痕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径直走向婴孩处。顿时间,喧嚣不再。

    那名婴孩却没有醒来。白无痕走上前去,手指放在婴孩鼻息处,顿顿呼吸传来,诸少年也随即放下了心思,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简单地吃了些米粥,大家伙就开始忙活了。

    东风来,舟帆起,十余米长的木舟,收锚出发了。

    木舟借东风,顺着环城之水缓缓而下。白无痕也换上一席素衣,俨然和诸少年一番打扮。出城时,正值官家巡卫早饭时刻,所以巡卫们也不严查,木舟就这样慢慢始出王城。

    客房里沉睡的婴孩却在出城时醒了过来,显然是饿了,一直大哭不止。滑头又是一番忙碌,端来羊奶。待老者喂了半刻钟后,婴孩满足地咂咂嘴,却突然一股温流,湿透老者衣裳。

    “混子,莫不是看我老头子好欺负?”闻着淡淡的尿骚味,愣是心如止水的李老头也忍不住发了脾气,看得诸位少年轰然大笑。李老头怀中孩童,似乎也是在笑。白无痕也笑了笑,无奈地走出客房,继续把持船帆。

    日上三竿。王都长荣殿内,相国和王上坐在窗边,翻阅昨日各部门呈上的奏章。王相二人脸上皆是疲惫之色,不知昨晚经历些什么。宦官默默站在周边,默不作声。

    远在二千里之外的镇川郡,郡都满大街皆是喜庆之景。落府镇川郡,当今王上的亲弟弟-长宁王喜得爱女。喜上眉梢的长宁王,当即下令,全郡内,全郡百姓,三年内赋税减半,郡都官家出粮出酒,供百姓畅饮畅食。郡都百姓无不兴高采烈,诸条街道上尽数张灯结彩。

    木舟出了王都,顺着川水支流,驶入川水。

    上游无雨天,此时的川水安逸地像只绵羊,缓缓地东流。东风阵阵,击打在木舟船帆上。木舟借东风,缓缓逆流而上。

    日出日落,月升月降。偌大土地上,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木舟约莫行驶了半月有余,舟上少年满脸写着疲惫。婴孩的呼吸愈减弱,羊奶也所剩无几。白无痕看似平静的表面,内心却如火烧火燎般。木舟依旧缓缓而行,似乎整舟人的急躁与自己毫无关系般。

    白无痕也焦急地问过老者几次,还有多久可以到达桃源。每次李老头都是闭目微语,“逆水行舟,且听天命。”

    在木舟逆川水而上二十日之际,身后已然是万重山峦。碧溪缓缓,汇入川水。老者眼睛亮了亮,吆喝着诸少年们打气精神,拿着船桨,又要到出力的时候了。

    白无痕在客房内陪伴着婴孩。此时的婴孩,气息时有时无。“莫非,苍天真的要亡我这可怜的外甥?”

    “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家了。”老者的声音却突然从外面传来。

    从王都启程,第二十日晌午,木舟终于停在桃源碧水的码头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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