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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正文 第五卷 九十六 佳人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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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六佳人有约

    “双成,你怎么了?”哥舒亭一下扶住简荻的双手,一脸关切地问道。他亦是敏感之人,已经从简荻方才的眼光中感觉到点什么,不由回头望了韩然一眼。

    这时候韩然听到佩剑掉落的声音,不由也回头向他们看来,正好和哥舒亭的视线触碰在一起。韩然甚至都没看到简荻是如何才会掉落手中剑的,回头已见长剑横落在地下,不知出了何事,不由脸上一片茫然。

    哥舒亭看着韩然如此坦荡的表情,显然是一个完全无关之人,不由微有些郁闷。只得重新转头回去,望向简荻。

    简荻也非寻常女子,只是瞬间,已经收拾好心情,低下头去,脸上微红,对着哥舒亭窃声道:“没事,双成不过忽然……忽然有点不舒服而已。让将军担心了。”

    哥舒亭一下急道:“是那儿不舒服呢?不会是胃脘又痛了吧?”

    简荻犹疑了一下,终轻轻点了点头。哥舒亭轻叹一口气,柔声道:“都这么久了,还没完全康复吗?”

    简荻摇摇头,微笑道:“没事的,就是偶尔会有点儿刺痛,不过将军上次派人送药给我之后,双成已经差不多快完全恢复了。”说着明眸一闪,躬身道:“双成真没记性,若不是刚才又痛了一下,都差点忘记还没就这事谢过将军呢。”

    哥舒亭失笑道:“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谢字吗?”

    韩然原是襟怀坦荡之人,虽然见两人并不因他的出现而有避讳,但见两人开始说到私隐,自觉再呆在旁边大为不妥,当下轻轻搓了搓手,凑在嘴前哈气温暖着。然后往顶楼的另一边绕走而去。心中却不禁有些好笑,暗想没想到这简荻看似一切完美,竟然还有胃病,可见这世上绝对不会真有什么人是万事如意的。

    不过只要想到简荻的样子和童瞳几乎完全一样,现在却是一代少年将军的未婚妻子,就不免感觉有些怪怪的。也说不上嫉妒,毕竟就连真正的童瞳离开他都已经释然了。但站在正常男人的立场,一点点微酸的奇怪心态却是不可避免的。

    岳阳楼外看雄奇,但顶楼空间却始终有限,于是韩然虽然走开了去,却还是能听到简荻和哥舒亭的对话。

    只听简荻忽道:“将军既然有军务在身,双成也不能再多耽误于你,咱们这就下楼去吧。”

    哥舒亭嗯了一声,悠悠叹道:“此去太行一带约见王将军,与双成再见恐怕又得开春以后了。”简荻轻声道:“国事为重,将军有空时,还请给双成写信,如遇有人南返,就托人带信过来吧。”

    哥舒亭道:“这个自然。今天屈阁主大寿,我亦要拜托双成替我向屈阁主表示歉意。对了,明天双成有何打算?”简荻道:“听得高宗刚偏京于临安府,双成欲往此地一行。说起来,也有很多年没去西子湖了呢。”

    哥舒亭点点头,想了一下,毅然道:“无论如何,明年春分时节,我也会返回京城一趟面圣,既然双成也有意东行,到时如果时间合适,不如我们在临安相会吧。”简荻自然微笑着答应。

    两人约定完毕,缓缓向楼下走去,韩然听得他们的脚步在楼道上响起,这才回过身来,只见青、紫两个婢已经慢步跟上。其中一个紫衣婢女还抱着了他们方才所奏之古琴。

    韩然虽没学过古琴,但亦结识许多懂古琴的人,对古琴的好坏还是能鉴赏的,现在虽只是匆匆一眼,但已经把此琴看得真切,只见此琴造形优美高雅,琴面漆为栗壳色,更有代表琴历史悠远的冰纹断。此等断纹不经数百年不出。按常理来说,断纹与音色常有相悖,此琴音色如此均匀,厚重又不失亮透,却又有如此漂亮的断纹,可谓琴中极品。

    职业的关系,韩然对乐器相当敏感。看着这紫衫婢女抱着的这把好琴,心中竟然忽然有点儿冲动,暗想自己要不要也在这时代学一学弹奏古琴呢。转念又不禁自笑,心道自己最近实在是太过懒惰,连《伽蓝真经》也不怎么练习,怎么又忽然生出练琴之念了。

    再想起林俏准备送自己的那把吉他,心中不禁有些儿莫名的惆怅,暗想自己对音乐的梦想,终还是未能完全泯灭的。

    如此看着远方,心头杂乱想着,不知不觉低头时,已经看见陆上很远之处,几匹骏马正在雪地上踱步,左右均有军士牵辔缓行,喂递着干草。其中一匹空马旁边,却站着方才顶楼所见的哥舒亭和简荻两人。

    远远望去,但见二人只是低头喃喃轻语,却无现在恋人离别时的那种拥抱吻别之类。说得一会,哥舒亭已经身子一纵,跃上一匹青色马背之上,向着简荻挥了挥手,终脚下用劲,向着远方疾驰而去,几个他的随众军士也跃马跟上。

    几匹马在雪地上疾驰远去,溅踏起团团惊雪,有如踏浪而行。

    简荻一动不动,望着哥舒亭他们背影逐渐消失在天水一色之间。她娇的身影,黯然立于雪地之上,江水随水激拍而至,自落在她的脚边。即便韩然离得老远,也能感觉到她那伤感的心态。

    看见此情此景,韩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古人一别,几可以以经年计算。就算书信往来无碍,锦书一来一去,只恐也要相隔数月。更不要说战乱年代,两国交兵之下,若非专人带信,普通书信根本无人相送。很多人也许一个无心的分手,就等同于完全失去联系,此生难见。

    此刻阳光初升,洞庭湖上气象万千。朝霞满天,把整个东方渲染成一片灿烂的紫红色,真有所谓紫气东来之感。放远望去,无垠的湖面如有无数金鳞跃动。渔船往来其中,帆踪叠现。

    韩然独自一人,傲立于岳阳楼之巅,看着这苍茫的大地,无边的水域。想起数千年来,无数英雄豪杰在这兵家必争之地挥刀而决的万千雄姿。再想起范仲淹在此写下的千古名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一时雄心无限,忍不住双手抚栏,对着远方一阵呼啸!

    凭栏处,他的双手,在窗栏厚厚的积雪上印出了鲜明的两个掌印。就如同他的人生,也已经完全地融入到这个大时代之中。

    过不多时,韩然见一辆青色马车驰到了楼下,似乎是来接简荻她们的,但简荻却没有上车,而是和身边两个侍女从昨天的码头处上了那停泊在此的青色画舫。不多时,画舫升起了帆,往湖心中悠悠荡去,只留下一辆马车孤零零地摆在码头和官道的交叉之处,却不知要在等谁。

    韩然见简荻离去,也就把心思完全收回来,放在了欣赏风景和楼中各种文物雕刻上,盘桓许久之后,韩然慢慢下得楼来,沿着堤岸慢行着,一边赏江雪之景,一边琢磨着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这时他已经看明白了这岳州城的构造,知道沿江而行,尚有另一大门可入。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慢慢兜上一圈,再从另一侧的大门进城。

    是好好修练武功,还是继续游历天下,又或者两者并行,一时还真难以定夺。虽然曾经发誓要为郭方他们报仇,不过韩然自知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报仇一事,还摇不可及。不过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暂时能做到的,只是把仇恨谨记在心中,时刻提醒自己努力就好。

    如要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做点生意什么的先谋个生再说,对能日夜反复穿梭时空的他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甚至只要韩然愿意,好好利用这优势,不管这时空是什么样的乱世,要达成点富贵也不是什么难事的。只是这样一来,总有点过于颓废的没劲感觉。而且如此难得可以反复游走不同世界,如果只为赚点钱,过点舒服日子,想想都是一种特傻的举动。

    然而在这种战乱年代,一个稍有志气的男儿,所能想到的理想目标无非寥寥数种:一求王权富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二求娇妻美妾,美食佳酿,抚琴吟诗;三求驱除鞑虏,精忠报国,马革裹尸;四求行侠仗义,对月当歌,笑傲江湖;五求著书立世,改良社会,青史留名。

    “如果这场荒唐的梦境永不结束,我又该怎么选择我未来的人生道路呢?”如此边想边行,沿着堤岸行了片刻,正当韩然被北风吹得有些睁不开眼,准备返回城中时,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车轱辘碾雪而过的声音。

    回身看处,不由愣了一下,只见一辆漆成载有青色车厢的双头马车正向着自己迎头而来。这儿本是道路,有马车通行本是件正常不过的事,不过让韩然稍有不解的,是他已经一眼认出,这辆车,正是昨日载走简荻,方才又在楼下出现的那一辆。以韩然的良好记性,自然知道自己绝对不会看错。

    他也确实没有看错,因为这辆浅青色的马车,已经越过了他的身畔,只看这车厢上的漂亮纹饰,再看那厢前轻荡的白纱,已经可以百分百肯定就是昨天那一辆,此刻正有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皮裘的娇俏少女正坐在车头,手里轻轻拉着缰绳驾车而行,正是昨日送银子给自己和山子的那个简荻侍女兰。

    这时有北风疾吹而过,白纱帘被风拂掀而起,韩然虽然知道简荻方才就已经乘船离去,但还是很自然地朝车厢中扫视而去。心中竟然还隐隐有些期望简荻已经重新坐进这辆马车之中。他倒也不是对别人的未婚妻存有什么非份之想,只是想到简荻所谓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如果就此匆匆一别,也许还真就此生难见了。

    可惜白纱帘飘动处,整个车厢自然如他所料没有简荻,而且也没有坐任何人。韩然见只是辆空车,不由稍有些遗憾,心下也暗笑自己竟然有些不知所谓的奇怪想法,于是摇了摇头,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去。

    然而比车中无人更让韩然意外的是,只听那驾车的侍女兰手忽然一抽缰绳,竟然把马车径直停在了韩然的身前不远处。

    兰停下了车,半转身地回过头来,盯着韩然上下打量着。脸上带出些奇怪的表情。韩然向左右和后方看看,这才断定她确实是在看自己。不由有些奇怪,因为昨天一直是山子在和她说话,自己只是一个劲地磕头,何况自己已经完全改变过,她应该没理由认出自己才对。

    被这么一个年轻娇俏的女子以这样赤裸裸的目光反复打量,任韩然早被人注视惯了,也感觉有些浑身不对劲,不由尴尬地一笑,指了指自己,道:“找我吗?有什么事?”

    这时候他已经断定了这兰并不是因为昨天的事而拦住自己,因为她打量韩然的目光中,还带着些好奇的表情。兰仔细打量了韩然后,终说道:“简姑娘想请公子过去一叙!”

    “简姑娘?”韩然嘀咕着这个称呼,不由一下睁大眼,脱口道:“你说的是简荻?”

    看着眼前这个打扮普通,一身蓝衫已经先得掉色的年轻男子。似乎对这个邀请,连兰自己也不能确定,再度上下打量了韩然一下,缓声道:“不错,正是我们家姐让我来相请公子过去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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