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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乌云刀
前言 第七十六章 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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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厕生的桌面上摆着四个菜,酒坛却有十几个。
菜是四个很简单的家常菜。这四个菜,一个是韭菜炒鸡蛋,一个是豆豉牛肉片,一个辣子鸡丁,一个白菜。
酒是最普通、味道也最重的烧刀子。
现在,范厕生就在喝着酒吃着菜。他大口大口地喝几口酒,然后才吃一口菜。
他喝得不少,但却吃得很慢,因为他并不着急。
这世上,几乎已没有了值得他立刻就去做的事情。
自己倾心相待的女人,已经跑了。
自己辛苦得来的一笔财富,也被自己最爱的女人带着跑了。
现在,他最爱的女人和费尽心机得来的银两,忽然之间就已经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范厕生已找了很久,可是直到现在,他既没有找到赵玉颜的人,也没有听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赵玉颜就仿佛空气一般,忽然之间就已经从人间蒸发了。
范厕生没有打听到赵玉颜的消息,但是他却听到了关于六花帮帮主吕镜堂的消息。
这袁州城中的大街巷,都在传着吕镜堂暴死的消息。
一听到这个消息,范厕生立刻就再次有了得到六花帮家业的打算,可是当他匆匆赶到六花帮,暗中一打听,得到的却是一个让他感觉更为失落的消息就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时辰内,六花帮就已经完全被鹰巢帝府控制。
所以,范厕生就只有一个人,来到了这个酒店,吃着最为普通的菜,喝着最为普通的酒。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用来打发时间的事。
这个时候,鱼哄仙和吴最乐都已经坐了下来。
有一个长得很瘦、也很矮的店二跑了过来,问鱼哄仙和吴最乐道“两位老板,晚上好却不知两位想吃点什么菜想喝点什么酒”
鱼哄仙看了看范厕生桌子上的菜,道“我要的菜,就和他的完全一样。”
那店二看了看范厕生的桌面,道“好一个豆豉牛肉片,一个韭菜炒鸡蛋,一个辣子鸡丁,一个酸辣白菜。”
范厕生依然还是大口喝着酒,他连看都没有看鱼哄仙一眼。
店二又问道“老板要不要酒”
鱼哄仙又指着范厕生桌子上的那酒坛,道“我也要一瓶酒,酒也跟他的一样。”
店二道“好。”
范厕生还是没有回头。
店二正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吴最乐忽然道“二哥,哪里去我还没有点菜呢。”
那店二吃惊地看了看吴最乐,又看了看鱼哄仙,问道“两位老板,你们难道不是一起的吗”
吴最乐道“我们是一起的。”
店二很有些吃惊地道“你们两位既然是一起的,为什么还要各点各的”
吴最乐道“我们虽然是一起的,但各点各的,难道不可以吗”
店二连声道“可以可以只要你高兴,想要怎么点都可以。哪怕点了菜不吃都没有关系的。”
这时,闷声喝酒的范厕生终于抬起了头,他在看着鱼哄仙和吴最乐,然而,他盯着二人看了很久,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两个人。
店二看着吴最乐,问道“那请问这位老板,你想点什么菜,什么酒啊”
吴最乐也指了指范厕生,道“我要的菜,也和他的一样。”
这店二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又问道“那你要什么酒啊”
吴最乐道“我要的酒,也和他的一样。”
这下,店二就觉得很有些奇怪了,他在这个贰酒店起码也工作了八年,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人,也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事。
过了很久,店二才终于又问道“完全一样”
吴最乐道“完全一样”
店二忍不住问道“你们二位老板,莫非是打算各吃各的吃完了再各买各的单”
吴最乐道“谁我们要各吃各的各买各的单”
店二道“那你们为何要点完全一样的酒菜”
吴最乐问道“我们点一样的酒菜,难道不行吗”
店二道“行行行你想怎么点都行。那请问两位老板,还有别的事吗”
吴最乐道“没有了,赶快上酒菜来”
店二便转身往后门厨房去了,他一面走,还一面回了三四遍头,似乎很想看明白,这两个人的脑子是不是还正常
范厕生正皱着眉头,盯着鱼哄仙和吴最乐,他也很想知道,这两个人的脑袋是不是还正常
鱼哄仙也在盯着范厕生。
过了很久,鱼哄仙忽然缓缓唱道
“屈屈屈屈复屈屈,仰天难诉乖造物。
庸者无为得财富,能者辛勤反抑郁。
寂莫一饭窗下,冷落三杯孤灯旁。
先生此屈何可当,天覆地载空昂昂。
青云万里在何处,十年空对槐花黄。
此心错用没奈何,此恨绵绵徒感伤。
男儿立心期富贵,岂知富贵不光顾。
安能不贵亦不富,钝刀慢剐终不误。
先生先生老先生,可怜三十名未就。
良辰美景梦中过,赏心乐事愁边度。
落魄江湖独自哀,何不田园归去来
明月空谷桂花香,秋风江上芙蓉开。”
范厕生听了鱼哄仙这话,沉吟良久,忽然问道“你这话,似乎还有深意,却不知是什么意思”
鱼哄仙也在盯着范厕生,道“我观足下面色忧郁,气色暗淡,其休咎主运程蹇滞及损耗。足下近来必然运势多阻滞,常有不顺心之事。”
范厕生冷冷道“你会占卜看相”
鱼哄仙笑道“在下不才,略知一二。”
范厕生想了想,道“既然如此,足下何不移步过来,共饮几杯在下正有些疑难不决之事,想向你讨教。”
鱼哄仙和吴最乐听了这话,立刻就走了过去,并肩坐在范厕生的对面。
鱼哄仙问道“不敢动问,足下高姓大名”
范厕生慢悠悠地道“范厕生。你们两位又如何称呼”
鱼哄仙随便想了个名字,道“在下鱼宝胜。”又指了指吴最乐,道“这位吴不才。”
范厕生看了看鱼哄仙,又看了看吴最乐,道“从哪里来”
鱼哄仙道“我们从襄阳来。却不知足下有什么犹疑不决之事”
范厕生道“你且与我推算推算眼下的处境。如果算得准,我必有厚报。如果算不准,既然你敢在我面前乱道休咎,浪费我的时间,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鱼哄仙道“天道无常,天意难测,在下只为指点迷津,岂敢乱道休咎”
范厕生在等着他下去。
鱼哄仙拈着两个手指,假意推算了一番,故作高深地道“无踪无迹,远近难觅;旱海行舟,空劳费力。”
范厕生琢磨半晌,忽然道“很好请问我最近运势如何”
鱼哄仙盯着范厕生看了很久,才道“运势好与坏,气色各自代。足下山根晦暗,运气不开;人中灰蒙,必为桃花烦恼;印堂发白,主损人丁;奸门暗淡,黑线相连。俗话,夫妻库有黑线连,必有不当关系现。明你不但感情失败,而且你的女人还和别的男人有特别的关系。足下鼻梁晦暗,是破财之相;鼻头之痘破损,明你已经破财。黑睛露黄,刑克配偶,主因女人而损失钱财”
范厕生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鱼哄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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