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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雪花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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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看到慕深惊讶的目光。

    “你这么帅,工作又好,读书的时候也是学霸吧

    就算你内向了些,也会有很多女孩前仆后继的追求你吧

    你都没遇到喜欢的吗”

    林祈不是第一次被女生这么夸,但绝对是第一次心花怒放。

    “你能这么看我,我很开心。

    深深,甜言蜜语就是真话,对吗”

    看着林祈虚心求教的模样,慕深满头黑线,嘴角抽搐,“对,也不对。”

    她想起自己的女同学,被男生当着很多人的面表白,的是“虽然你不是美女,但我还是喜欢你。”

    气得那姑娘发飙,“你自己长这鬼样子还来我,滚”

    这个反面教材一度成为笑话在校园里流传。

    林祈哈哈大笑,看来实话实话还得看人来,有时候要反着。

    慕深眼中有着恍然,不自觉的想到,曾经她和贺之麟也这么相视大笑过。

    那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面前那个眼里都是你的男人,那喜爱会变成嫌恶,他牵你手,会为了别的女人扬起,狠狠打你的脸。

    慕深摇摇头,把这些惆怅摇散,看着林祈泛起笑意。

    这一幕忠实的被记录下来,发到了贺之麟的手机上。

    他看到慕深在煎饼果子摊前驻足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到了一旁的烧烤摊。

    这段日子贺之麟经常想到以前,那么多的美好,在脑海深处藏着,翻出来画面还是很清晰,并没有因为时光黯淡。

    他怎么会以为那些都被琐碎忙碌的日子给埋没了呢

    分明是自己被繁华迷了眼,失了初心。

    贺之麟无力的闭上眼,悔不当初。

    没了慕深,他得再高也是枉然,人没有了那个寄托,心就是空的,慕深就是他的寄托,是他的药。

    没了慕深,贺之麟也得了绝症,药石无医。

    这房子里处处都是慕深的影子,可又没有慕深。

    贺之麟怎么也没想过,有一天要通过找人偷拍这样的方式才能看到慕深。

    是犯贱吗

    九年时间,都没能让他好好珍惜,失去了做这幅样子给谁看

    慕深看不到,贺之麟也没脸让慕深看到。

    每次来这个家都是折磨,提醒着他犯了怎样不可饶恕的错,弄丢了慕深。

    可贺之麟却舍不得不来这个房子。

    他倒了杯红酒,再放两颗安眠药,这样才能睡得着。

    移植了骨髓后,林祈仍然很紧张慕深的身体,整天如眼珠子般看护着。

    因为他知道,慕深两次病情恶化,让骨髓移植根来不及了。

    执意要做手术只不过是心理安慰。

    理智告诉林祈没什么用了,但他内心还是无数次祈祷出现奇迹。

    然而奇迹终究没能出现。

    这天早上,林祈买了慕深昨晚想吃的豆浆油条,就去叫慕深起床。

    敲了几下门就听到里面慕深闷闷的着自己还没睡够,想再睡一会儿。

    林祈当然由着她。

    此刻慕深正蜷缩在被窝里,的一团,脸色白得白得透明,任谁都看得出她正在经历巨大的痛苦。

    慕深用被角堵着呕出来的鲜血,脑海里最清晰的念头竟是怎么瞒过林祈将被子处理了。

    她对自己的病发早就有了准备,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要辜负林祈的努力了。

    令人窒息的痛疼稍微缓解了些,慕深习惯性的摸向自己的脖子,摸到一片空白。

    这么多年,她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会看看吊坠里的照片,重新汲取力量。

    那根并不昂贵的项链,就像是绳将她的心给圈住,栓牢。

    她当做宝贝的东西从未曾取下,另一个人早就弃若敝屣。

    曾经笃定的情深似海也跟着项链一起褪色变旧,来就不值钱,最后真的什么也不值。

    慕深呜咽着,她的坚持、她的义无反顾就是个笑话。

    林祈在餐桌边食不知味的吃着早餐,眉头渐渐拧紧,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很不踏实。

    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在床上窝成一团的身形,他轻轻道“深深,油条要凉了。”

    慕深没有动静,他试着拉开被子,大片的鲜血刺红了林祈的眼早该觉得不对劲的“为什么装没事

    慕深,你就这么想死吗”

    林祈低吼。

    疼痛已经过去很多,慕深抬起黯淡的眼,呢喃道“不想让你失望,是我不争气”

    终究,还是到了最糟糕的那步。

    慕深只能继续化疗延长生命,这个延长,对健康的人来,可能是弹指一瞬。

    半年

    一年

    做完化疗回来的路上,林祈一直沉着脸,慕深理亏,也不敢吱声。

    怎么哄比较好

    试着去勾林祈的指,林祈没有甩开,慕深悄悄笑了,苍白的脸色甚至浮现出一丝红晕。

    可下一秒,慕深就怔然着松开手,自己怎么能用对待贺之麟的方式去对待林祈

    “我还没消气。

    而且更生气了。”

    林祈板着脸,“心情刚有那么一点恢复,你就退缩了。”

    慕深差点被他这一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忙憋住,手指搓了搓,道“对不起,我再想想怎么哄你。”

    那是她青涩恋爱时下意识的行为。

    林祈这时候开启了敏感雷达,居然猜出了她在想什么。

    “你给过他的好,对我要加倍。”

    慕深扑哧一笑,直接将枯瘦的手塞进他温暖厚实的大掌中,郑重地点点头,“嗯,我会努力的。

    去菜市场逛逛,我今天好想做菜,我要做一大桌子菜”

    拎着满满的菜肉经过垃圾桶的时候,慕深耳尖的听到有微弱的猫叫。

    一只黄白色的猫,后腿上流着血,躺在一堆垃圾上。

    看到终于有人驻足了,它颇通人性的抬起自己的伤腿,冲着慕深可怜兮兮的叫着,眼里还泛着水光。

    “我可以养它吗”

    慕深迈不动步子了,总之她得把猫送去医院。

    “有何不可

    你喜欢就好。”

    其实林祈对猫毛过敏,但他太喜欢慕深眼里有光,就像刚听到他可以的时候,眼里迸发的光芒。

    林祈去附近商店要了个纸箱,还买了副手套,将惨兮兮的猫装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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