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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归去来》正文 第31章 茶摊，一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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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小道，屠老大一行皆是红着眼、嘴角带着阴毒笑意的小跑前行，滚起路上尘土飞扬，小人的贪婪模样尽显无疑。

    右东洲天高皇帝远，没了官府管制，那些原本便没脸没皮又好吃懒做的市井汉子顿时来了歪心眼，讨不到饭食时便破碗一摔，操着一把扁担、爬犁就入了山林，做了那无本买卖的劫道山匪。

    山林间匪徒众多，少的只有兄弟两人，拿着两杆破木棍，也就遇着挖野菜的农户敢下来吓唬一番夺下些野菜充饥，说不定哪天便被林间虎豹吃了。多的则聚山间百人众，操着上好刀剑，哪怕是数十人的商队都敢操刀子打劫一番，寻常里也是有面子，哪怕和那些大人物也能说上几句话。

    屠老大这种最是可怜，人少又无甚子好身手，全凭一股子狠劲，手底下的人平常还能以他马首是瞻，可一到了艰难时刻说不得便要杀了他吃肉，屠老大原本不过是幽城草头村的一个卖肉屠户，无甚权势，平日里仗着一身肥膘和杀猪练出的本事狠劲也算的是村中一霸，过得快活自在，可人常言道:色字头上一把刀。饭饱思，无所事事的屠老大便心生了歹意，调戏了村正家的小闺女……

    屠老大一行的粗鄙汉子，虽是拿着刀子赶路，去做那刀下生刀下死的买卖，可都是没甚子畏惧，不过区区两个人而已，一个个都全无紧张，皆是在盘算着今晚要包几个小妞快活逍遥，不自觉淫笑几声，像极了地狱图里的小鬼……

    茶棚里柳白又是给颜小妞到了一碗茶水，自己也是把杯里续慢，别说，不管这茶水下了甚子料，滋味倒是很不错，摇头晃脑的小酌一口，再细细品味一番，柳白悠悠说道:“这茶呀，就当慢慢的喝，喝急了这凉茶也就成了害命的穿肠毒药了。”

    颜小妞见柳白又开始胡言乱语撇撇嘴说道:“我虽不是什么饮茶的行家，可也是耳濡目染许久年头，我怎地没听过那个大家说过这般话？你就少胡诌了。”

    见颜小妞不信，柳白也是不恼，把脚搭在椅子上，朝一旁坐在柜台上魂不守舍的茶棚老板问到:“老板，这小妞是个不懂事的乡下孩子，没啥见识，自以为瞧了几本破书便是当代大家了，着实可笑的紧，你给咱评评理，你这茶喝急了是不是便成了穿肠毒药？我说的这话是对还是不对？”

    “公子说的是极，这凉茶却是不能喝的太快，否则怕是伤了脾脏，姑娘还是需细细品味才好。”茶棚老板本就坐立不安，听柳白所问更是心中发慌，嘴上应付的说到。

    茶棚老板拖延时间想等到救星赶到，心里也在细细想着对策，可思来想去却觉得这次是真的栽了，老板活了大半辈子那见过这般人物，明知茶里被下了药还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真当自己是铜肠铁肚了，这不是自己嫌命长吗？在茶棚老板眼里柳白已然是一个大人物，虽不知怎会找上自己这群小山匪的麻烦，可茶棚老板着实害怕的厉害，深怕下一刻自己便身首异处，至于那个姑娘，谁知道这些大人物心中所想……

    颜小妞听完也觉得稀奇，这凉茶莫不是真这般古怪？可来不及细想，瞧瞧外头太阳便对柳白说道:“时候已是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吧？”

    一旁愁眉苦脸的老板听见顿时大喜过望，这不是救命的活菩萨吗？当真是应了古人所说，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茶棚老板连忙搭腔说到:“姑娘说的是，这时候也是不早了，两位要是着急赶路，还是快些去吧，别再耽误二位大事那可是小人的罪过了。”

    柳白瞧了眼老板笑嘻嘻的说道:“老板哪有往外撵客的道理，咱可还得照顾您生意那，您可还没挣到咱的大钱呐！”说完老板柳白又是转头对颜小妞说道:“你急个什么，这里离临海城还远的很，你哪怕再赶也得三天后才能到，还不如在这歇息歇息，再往前走，怕是再没了这般歇脚的地方了。”

    颜小妞瞪了眼柳白却也没在说什么，颜小妞这几日也是摸清了柳白的些许性子，别的还好说可最为让颜小妞难耐的便是他着实疲懒的紧，要休息了便绝不肯多走一步路。

    老板瞧没法送走这两个瘟神，心中又全无办法，本就胆小如鼠的性子着实难压心中惶恐，叹了口气，竟拿了一壶柜上凉茶自己喝了起来……

    紧赶慢赶，屠老大一伙可算是到了茶棚之外的山上，透过树林屠老大打量着茶棚里坐上的柳白二人，瞧了半天屠老大回头对店小二问到:“就是那两个棒槌？”

    店小二顺着屠老大所指瞧去，点点头回到:“就是那两人，就是那蒙面女子身上揣着上百两的银果子。”

    屠老大这次终于放下了心中疑虑，咧嘴开怀大笑，这般的愣头青绝不会是是哪些大户人家，全无一点大户的心机，哪怕比之寻常人家机灵小子也是差了半节，出门在外能犯的不能犯的，这两人皆是犯了个底掉齐全，屠老大能在此处混的开，没被其他山匪吞掉，没被过往的商队拿下，全靠着这些机灵心眼，打眼一瞧便知来人能不能得罪，瞧着专心饮茶的柳白二人，屠老大便觉得这就是俩大棒槌。

    屠老大回头一招手，也不顾惊扰低下的柳白二人大声喊到:“弟兄们，发财去，果真是头顶尖的肥羊，这一单买卖做完，青衣房咱弟兄们包了，今晚上咱便吃香的喝辣的，当回大大的土财主。”

    底下的汉子顿时响应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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