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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国记之明月江湖》正文 第一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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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清筠话甫一落音,台下立即嗡嗡地议论起来,开始声音还比较,渐渐地成了高汤阔论。不少人都望着那貂裘男子,看他能有什么反应。

    季生瑜笑道:“这……这谁猜的出来。”

    “怕只有我师父才能知道答案。”何生亮接着回答。

    季生瑜点点头。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十个题目到底是哪十个人。忽然之间,黄鹤楼之巅,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吹的正是姜夔的《暗香》。所有人都后退开来,以期看清何人吹笛。

    五层高楼之上,屋檐之间,一个白影在月光的照耀之下,仙袂飘飘,如梦似幻。月色如泻,照得天地如披雪衣,衬着楼顶之人的飘飞衣袂,不禁让人生出翩翩遐想。

    何生亮手舞足蹈兴奋道:“是师父”,又引了嗓子喊:“师父,是徒儿啊,何生亮~”

    季生瑜拉了一把何生亮,往前面挤了一步,也喊道:“师父,是我啊,季生瑜。”

    听着季何二人的对话,人群不由得一阵哄笑。

    看看楼上之人,又不由得切切私语起来:“旧时月色啊,天下第一雅士。”

    “旧时月色来了……”

    “果然是天下第一雅士啊……这风雅真不是常人能比的……”

    遥遥望向黄鹤楼之巅,那人却是背对月光,脸浸在黑夜之中,始终看不清真实面目。

    安羽灵正欲纵身上去,一把被赵赵如燕拉住:“你一上去他就会走,还不记得滕王阁的那次啊!想多看两眼,就乖乖站这。”

    三杰也停下核对李清筠问题中的信息,仰望着楼顶之人。

    苍山老鹰不觉握紧藏在袖子中的拳头,面色带着愤怒,道:“黄口儿,故作玄虚,你要是回答了刚才这黄毛子的问题,老子的这件稀世玉海,也拱手送给你。”

    人群中知道是旧时月色,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楼上之人住了笛声:“哦?这样,我刚才是听到一个猜人物的题目,可是那个?”

    “有能力就猜,别以为能爬个高楼就什么了不起的。”苍山老鹰故意粗声大气,态度十分狂妄,极其蛮横。

    古月声音儒雅而嘹亮:“这十个人分别是褚遂良、李白、虞世南、白居易、杜甫、李商隐、元稹、李贺、杜牧、薛涛。”

    李清筠心中骇了一惊,这个题目之前是为了难父亲出的,连太子太傅都猜了好久,只有父亲一人不假思索答出过。没想到这个人竟这么轻易地答出来了。

    雪地上遇见的那个白衣人,黄鹤楼见到的温如玉,加上眼前的旧时月色,每次出现,给李清筠的第一感觉就是震撼。他堂堂天朝太子,见过父亲这样望之如日就之如云其人如天其智如神的人,从没想过天下竟然真的有人能和父亲比肩而论的,但是他在心底,不得不承认,这些个人,确实有资格。虽然温如玉不会武功,和他放在一起相提并论也毫不逊色。若是这二人站在父亲身边,要比个伯仲叔季,怕真是难以决断。

    台下围观的人将旧时月色说的十个人核对了一番,竟丝毫不差。苍山老鹰这会子可又失算了一回,便狠狠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这个苍山老鹰其实不是真正的老鹰,他不是旁人,正是东楼公子易容的。他易容的对象正是二十多年前江湖一霸,那老头早就死了,只是无人知晓而已,他在快活城之所以能隐藏身份,不就是靠的这一手本事,易容易声什么的,是他的看家本领。

    东楼本来很是踌躇满志,就等着得了夜宴的头筹,然后揭开真面具,让大家震惊一番。没想到半路又来个旧时月,可恶,又是旧时月。之前顶多因为旧时月是天下第一榜之榜首,他心怀嫉妒,那么先前下药弄陷阱的两会,他是彻底将旧时月排在敌人的位置上,此时此刻,心中又加了几分怨恨。

    唯一让东楼庆幸一点的是,幸好是易容过来的,不是以东楼公子的身份来的,要不然可就糗大了。

    事已至此,也算是心服口服了,大抵是因为旧时月色确实神秘或是才华出众,李清筠心中那股傲慢之气不觉已经散去,心下不由得生出些佩服来,仰头扬声喊道:“阁下全部回答正确,在下谨遵承诺,今天这头筹,归阁下,请问阁下大名。”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不必在意。”古月声音柔和又沉雄,风时缓时急,迎着风,流动的衣袂如羽翼,似欲剩风归去。

    “即便是个代号,也应该让大家知道才是。足下这般飘逸绝尘,定然不是等闲之辈,何况阁下行踪飘忽,即便是告诉了别人名字,也没什么影响啊。”安羽灵喊道。

    地上的人群都喊着:“是啊,名字而已,说了也没什么啊!”

    天下谁不想知道旧时月色真正的名号,现在有人起头了,大家当然跟着起哄了。这种群体性的事件,责任不会归在哪一个人头上。平时大家对旧时月恭敬有加,因为他是天下第一雅士,有资格谈论第一雅士的人,自己格局肯定不能太低,故而也不好追究天下第一雅士的真实身份。

    古月清声道:“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见那人缓缓转身,李清筠喊道:“你赢的东西还在这呢?你不来拿走吗?”

    古月道:“玉佩和雪域神鬼酿我留着,其他的都送给你吧。季生瑜何生亮,这两件宝物你们就先替我保管……”

    “是,师父……”二人又恭恭敬敬的揖手。

    “千古楼阁,千湖明月,画卷千里江山。黄鹤楼上,送目登临,思落鹦鹉洲边。记得祢衡赋,激越恢弘字,回荡千年。刹那兴亡,转眼盛衰,奔如电。梅花不落江畔。纵太白潇洒,亦被愁牵。崔颢挥毫,纯阳归去,往事过眼云烟。旧迹今何见?想后来骚客,惆怅几遍。空酹一杯浊酒,凭栏吊前贤!”古月声音越来越远。

    季生瑜何生亮忙忙扣头:“徒儿恭送师父,师父,我们拿着宝物去哪儿找您啊?”

    古月声音渐沉。李清筠一个纵身飞到黄鹤楼之上,人早已没有了踪迹。却从远处飘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刚才有几个别有用心之人混入夜宴之中,黄鹤楼主,希望下次不要看到这个情况……”声音之浑厚,荡起周围的空气一层层震动。

    听到此处,方才知道刚才那几个招招致命的人确实是心思不正之属。姚思杰陆子房忙顾看左右,发现那几个人早已经不在人群中。

    不过片刻,姜明陈良过来,姚思杰看了他们的神色,知道那几个人已经解决了。

    此次的春江花月夜之宴,黄鹤楼主一直没有出现在夜宴之中,不得不引起不少人的猜疑。不过这种犹疑,也紧紧持续了片刻而已,人群又恢复了对晚宴诗词及武学的品评。

    季生瑜何生亮兴奋的上前去领了玉佩和雪域神鬼酿。李清筠问道:“我之前还以为那个旧时月色多大年纪,今天看来,竟然这么年轻。你们都三十岁了吧?还愿意拜他为师?”

    季生瑜拿着玉佩道:“师父说了,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

    “那分明是韩退之说的,弄得像是你师父说的似的?不过随口就能回答出我出的题目,看来确非可。”李清筠语气中又恢复几分清慠之气,毕竟旧时月色一走,自己还是这春江花月夜之宴的头筹。令人唏嘘的是,这么些宝贝,旧时月色看都没看到底有那几件宝贝,居然就直接要了玉佩和雪域神鬼酿。雪域神鬼酿着实算得上稀世珍宝,父亲的玉佩也价值连城,不过雪域神鬼酿晚上才带来,可见他暗中观察了好久了。还有可能趁大家不注意早就去细查了宝物一番。这么细想,李清筠更加觉得此人高深莫测,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这人要是个正道还好说了,要是稍有邪念,后果真不堪设想。

    “我师父,哼,文章道德,题名但落尼山二字。”季生瑜拿着玉佩,从身上掏出一块缎面方巾,包了一层又一层。

    “刀光剑影,豪气只让云长一人。”何生亮拿着装神鬼酿的玛瑙瓶,揣在怀中保护的好好的,生怕有什么闪失似的。

    二人看了擂台子上挂的那文圣和武圣的画像,一人来了这么一句。

    李清筠喃喃道:“应该改成,‘文章道德,题名应让梦天二字;刀光剑影,豪气亦输君晟一筹’。”

    季何二人道:“你说什么?”

    “你们也真是够了,吹牛不要钱是吧,就不怕别人捏着把柄了?”卢勇很是不服气。

    这会儿换季生瑜一脸傲慢了:“兄弟,你要是能见着我师父一面,我就喊你哥,行不行?”

    “就拿刚才来说,你看你出的那几个题目,估计题目都出了几天吧?看看下边那些人,早就被题目之间的关系绕晕了,即便是才华横溢的三杰,也还没头绪呢。而我师父,回答的那个语气,我都能想到师父那悠然的神情。”在对自己师父的赞美之上,季生瑜何生亮二人观点出奇的一致,甚至连赞美都要一比高下似的。

    “你们怎么这么听他的话啊?像拜神似的拜,也不怕别人笑话。”刚才远远的看见了那个神秘人,年龄也不过二十多岁,李清筠确实很好奇这点。

    “如果七年之前,我绝不会站在这里跟你好好说话,七年之前的我,简直是非人哉。”

    听了季生瑜这么说,何生亮鸡啄米似的点头。季生瑜样了样拳头,一番恐吓模样,却没打下去。

    李清筠自是想知道这些了:“哦?怎么说呢?”

    “我贪财,经常偷鸡摸狗。”季生瑜道。

    “我好色,一有时间就吃喝嫖赌。”何生亮道。

    李清筠撇嘴笑:“你俩可真是绝配了。后来呢?”

    “后来遇见师父,一切都变了……”

    二人手舞足蹈的说了半晌,原来旧时月算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了。二人受了旧时月色一番教诲之后如醍醐灌顶,决定痛改前非。本欲拜旧时月为师,可旧时月要求二人日行三善,坚持七年,才会认二人为徒。

    听完二人描述,李清筠赞同的点了点头,听了这么一说,倒生出几分羡慕。与之前毫无根由的不服气不同,想想刚才旧时月色回答题目那个画面,加上现在这般描述,心下竟有种与与之结交的冲动。又忙忙的去找夜宴的执事老者:“请问您老人家,黄鹤楼主何在?”

    “黄鹤楼主自元宵节之后去了巴蜀,现在还没回来呢。”老者道。

    又来了一个中年人,正是那天收李梦天玉佩的黄鹤鸣。黄鹤鸣上前道:“这位公子,黄鹤楼主之前答应了朋友的邀请,去巴蜀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李清筠又问季何二人道:“七年之久,那他叫什么名字,你们不知道?”

    “江湖上给他取了一个旧时月色的外号,大家就都这么叫他了。我们平时只唤师父,何须问姓名呢。”

    “旧时月色?这个也太牵强了,要是人家念苏子瞻的大江东去,岂不是你们要给人家取个‘大江东去’的外号?”李清筠一脸不可思议。

    何生亮摇着头:“那可不好说,既然大家都这么叫,便就约定俗成了。提到那个外号,知道是师父就行了。”

    “太随便了这,”李清筠对这个答案很是失望,“这么一个人物,竟然也就是江湖上取了一个外号就算了,和他的风格完全不匹配嘛!再说了,他刚才既然交代黄鹤楼主事情,那黄鹤楼主应该是知道他名字的呀?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个语气。”

    黄鹤鸣道:“公子,你也听到了,他对楼主说话的语气,是吩咐,而不是商量,便知道即便他不告诉我们楼主自己的名姓,我们楼主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再说了,天下第一榜中的七人,除了第一神医温朗温如玉和第一美人顾倾城,其他的都是代号。包括霜枫女侠冷冰清,也不是她的真名,之所以叫冷冰清,就是因为她冷,最开始人称天下第一冷艳,后来被她侠肝义胆所折服,便只称女侠,不再以艳称世。所以旧时月色这个称号,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周围人方点点头,这么一说还真是,天下第一榜中的七个人,有五个人都是代号。

    令李清筠想不通的是,一个能主办这样影响力夜宴的人,身份在江湖上自然不低,可依然对旧时月色如此恭敬,还是在不知道姓名的情况下,便唯其马首是瞻,这人到底是有怎样的能力?李清筠此时才觉得季生瑜何生亮二人的话或许有几分真实性,又对传说中的天下第一中的那几个人,产生几分好奇来。

    等几人拿了宝物从黄鹤楼中出来,安羽灵忙上前道:“你刚才可看见那个人长什么样了吗?”

    李清筠因受过赵月白的护心丹,对眼前这个姑娘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偏见,语气缓缓道:“不曾,我上去他已经走了。”

    “哎,我也是之前在滕王阁看过他侧脸……”安羽灵陷入一阵失落,忽然又问道:“你爹呢?他怎么没来啊?”

    一旁的赵如燕几人都在偷笑,其实除了安羽灵,其他几个和旧时月都相熟。只是安羽灵太魔障,故而大家都不曾告诉她他们知道旧时月之事。

    “我爹啊?回客栈了,我爹的朋友的妹妹说身体不舒服,我爹送她回去了。”

    “啊?你爹的朋友的妹妹,怎么会这样?……”

    正说着,客栈方向忽然一个烟火升上天空,李清筠道:“不好,赶紧回去!”

    黄鹤鸣忙问道:“你赢的宝物还在这呢?”

    李清筠想也没多想:“交给江汉三杰替我保管吧,明天再见。”

    一旁的江汉三杰不由得一惊,面面相觑。李清筠又引声道:“我爹说见过你们的,你们应该知道是谁……”一个声音已经渐渐消沉,换成咿呀的车轮和马蹄之声,渐行渐远……

    三杰恍然大悟,原来竟是他儿子,怪不得,果然虎父无犬子。

    李清筠的马车方行到中途,忽地几个蒙面人飞将过来拦住去路。

    车猛地一停,车内的徐慧和李清筠都有些惊讶。李清筠向外问道:“二驴,怎么了……”

    李清筠话还未落音,马车外头已经刀起剑落,李清筠正欲出马车,徐慧拉道:“公子,你身上有伤,才吃了护心丹,不宜动气。”

    李清筠便没出马车,姚思杰和陆子房二人武功与贺连几人相当,想是没问题的。

    李清筠便沉住气。

    姚思杰武功对应几人自是不差,这群杀手,刀刀致命,作为习武之人,姚思杰和陆子房自然看得出,这是杀手们不习惯兵器之故,下手还是有些失了准道。或许如之前春麟先生说的,这几方势力暗中便生了嫌隙,相互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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