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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侠》正文 第十九章 大闹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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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大闹花家
深夜，将军府——花府。
“少爷又胡闹了，这次好像是掳回来一个戏班大姑娘，这要让老爷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闲话少说，这也是你我这等婢女能掺言的？快走快走。”
两个婢女急匆匆去了，走廊上转出一队护卫，全是战甲护身，手中火把明亮，不住的四处照着，确认无人后缓缓行过。
黑影中，一身紧身黑衣的齐风神不知鬼不觉的闪出，四处打量片刻后，伸手示意，同样身着黑衣的云杰和陈凡急忙跟上来。
“这些护卫都是花家老爷的亲卫，以前花江军经常吹嘘自己家里有五百军士，以我看，应该至少有二百人。”云杰小声道。
陈凡点头，紧张地四处张望：“这院落层层叠叠，若没有你和齐风带路，想找到戏班父女两人可不容易。”
云杰道：“放心，花江军这家伙虽然跋扈，家里也有长辈在，为了防止事情闹起来，他肯定会把小姑娘带到自己住处。他那住处南侧是演武场，北侧是花园，最是僻静。”
两人在齐风的掩护下有惊无险的绕过几个岗哨，忽见眼前灯火通明，正是花家专门为少爷花江军建造的演武场。场内各式兵器罗列，石锁、磨盘各种器械应有尽有。
“有问题！”云杰道，“穿过这里就是花江军的卧房，今天这情况怎可能一个护卫也没有？”
陈凡四周打量半晌，犹豫道：“会不会是他要行奸淫之事，也怕别人听见？”
云杰摇头道：“你不懂，花江军非常荒淫，而且妄自尊大，他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是巴不得有人在一旁听着，好增加自己的快感。”
陈凡从小在妓院长大，自然知道人都有特殊癖好，点了点头，抬头望着天空道：“应该差不多了，估计叶威和大牛该动手了！”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响起嘈杂的声响：“走水了！快来人那！”远远望去，果然见火光冲天，似是花府一处着了大火。花府一时间乱成一团，无数家丁从睡梦中惊醒，夜巡的护卫急忙往失火处跑去。
“快来救火啊！水车呢？干什么呢你！快去那喷子来！”叶威顶着一脸煤灰站在着火处大声呵斥着赶过来的花府家丁，“不长眼啊！利索点都！大个子，你是不是有病！快跟我去取水去！”说着，拉着一脸兴奋的鲁大牛急匆匆穿过人群，顺手抢过一个护卫手里的火把：“我的妈呀！这位大哥！这里都失火了你还敢拿着火把！不怕别人说你就是纵火犯！快把火把给我，上去救火啊！少爷平时不都说你们精明强干，万中选一吗？怎么遇到这么点火就不敢上了！唉……”
那护卫一脸茫然的被叶威训斥一番，顿时脸涨得通红，虎吼着冲身后的护卫道：“兄弟们，给我冲！”
叶威点头道：“好！真汉子，来来来，把火把都给我，我替你们拿着！”说着，接过这队护卫的五六个火把，随手分给鲁大牛，又拉住一个没头苍蝇一样的婢女道：“你！干什么的？乱跑什么？对了，酒窖在哪里？你快领我去！”
那婢女正慌乱间，哪里还有主意，还以为叶威是哪个管事的，连忙点头答应，领着叶威和鲁大牛急匆匆去了。
演武场一侧暗影中，云杰对陈凡道：“咱们行动！”
齐风伸手拦住二人，小声道：“有埋伏！”
云杰一愣，道：“还有埋伏？起火了还这么沉得住气？”
陈凡道：“人数多吗？”
齐风摇了摇头，伸出五个手指。陈凡点头：“我和云杰上去引他们出手，齐风你可有把握料理他们？”
齐风点了点头，道：“千万小心！”
陈凡答应，示意云杰稍安勿躁，自己把脸蒙上，矮着身子悄悄往演武场大门靠近。
失火处人声嘈杂，演武场却意外的寂静，只有四周的火把不时有火苗跳窜的噼啪声响，陈凡从小习惯这种氛围，心中虽然忐忑，但仍毫不退缩地往前行去。
离演武场大门不过两丈距离，四周仍旧一点异响也没有，陈凡手心已经冒出冷汗，他当然知道，能如此沉得住气的肯定是厉害的角色。要相信朋友，陈凡心中默念着，继续义无反顾的继续。
西南侧屋檐后，一个身影一动不动的潜伏着，这人正是花大将军手下得力干将，“神射手”季如雨。此刻他屏息凝神地趴在屋檐死角，全神贯注地盯着一点一点靠近演武场的陈凡那瘦小的身影，一丝冷笑浮现在嘴角：将军府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莫名的失火，听闻今日少爷在外胡闹，惹到了茬子，今晚上终于能活动活动身手了！
子午连环弩悄然锁定目标，五根利箭箭头被涂抹成乌色，黑暗中放出可无声无息的将敌人射杀，当年敌军夜里都畏惧他如夜魔，想不到今天，当年的神射手竟然沦落到要对付小毛贼，无声的叹息一声，季如雨扣动扳机……
咄咄咄咄咄！五支黑箭钉入陈凡身前三尺的青砖上，深达半尺，只留下一寸箭羽震颤不休。陈凡大惊，猛然坐倒在地，冷汗湿透了后背。这箭是什么时候发出他竟一点感觉没有，无声无息，好厉害！
“哈哈哈哈！季如雨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戏弄人了？”
“哼，退伍三载，一击必杀的神射手已经学会饶人一命了吗？”
“我看季如雨是多年不练，射偏了！哈哈哈”
“行了，都闭嘴，正主来了。想不到少爷让我们抓的竟然是个小毛孩。”
四个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演武场内，戏谑地盯着门外的陈凡。
陈凡遇到这个情形，反而不紧张了，挺身站起，直直走进场内。四人见他态度转变，眼中都是一亮。
四人中最高壮的大汉道：“好！我喜欢！这小子年纪虽小，胆识不错，不如跟我从军吧！”
瘦高的汉子道：“你忘了自己退伍多久了？什么叫跟你从军？”
矮小的青年道：“你跟老宋说啥，他那脑子本来就不好啊。哈哈哈”
冷脸的汉子道：“行了。话这么多。都闭嘴。小子，你报上名来吧。”
陈凡冷静地端详这场上四人，一字一句道：“我是替天行道的人。”
“啊哈哈哈哈哈……”矮小的青年满地打滚笑成一团，“这小子真有趣，替天行道？什么年代的老词了？还以为自己是大侠吗？笑死我姜老三了。”
高壮的老宋深处一个大拇指，道：“说得好，我喜欢！就冲你这句话，你现在投降，我收了你！”
瘦高的汉子道：“替天行道？你半夜擅闯私宅，还纵火行凶，这也叫替天行道？”
陈凡冷然道：“我是纵火了，也擅闯进来了。但我是为了救人！像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人，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曾经是军人！”
瘦高的汉子怒道：“小子，收回你的话！否则我申四今天必取你性命！”
老宋也怒道：“臭小子，你骂我娘亲我也不来跟你计较，但你侮辱我军魂，那是万万不可！”
姜老三笑道：“哈哈哈。这小子疯了，自己多少本事都不知道，以为闯进将军府自己就是高手了？哈哈哈哈哈哈……”
那冷脸的汉子忽然道：“都闭嘴。老三，你再怪笑我就先撕烂你的嘴。”
姜老三立刻闭嘴，乖乖道：“金老大，我知错了。”
金老大冷冷盯着陈凡：“小子，我们少爷确实做的不好，但将军府却绝对不是你能擅自闯进来的地方。今日我不与你计较，你和你朋友现在离开，我留你们一条生路。”
暗处，云杰见对方已经发现自己，干脆也走了进来，故意低沉着声音道：“说得好听，我们若走了，戏班父女怎么办？就让你们这么强占别人的东西，奸淫人家姑娘吗！”
四人顿时漠然，金老大开口道：“军人的职责是服从，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花家，保护少爷。至于少爷做的事，将军回来，我们自当如实禀告，将来将军自会处理。”
“处理你妈啊！你个糟老头坏得很，我信你？”门外，叶威大吼着冲进来，鲁大牛紧随其后。
“哟？还有人？一共四个吗？哈哈哈哈”姜老三笑道，“人齐了，也免得我们四处找了。”
叶威大叫道：“他妈的，本大爷听你们的话就恶心！难道你们当兵的都是铁石心肠的机器吗？什么叫服从？看着自己的主子奸淫掳掠，丧尽天良，还在这里维护他！这也配叫军人？”
申四呛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剑，怒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叶威还要再骂，云杰抢先道：“我知道军人的职责是服从，但我坚信，服从不是一个军人的全部！你们可以保护自己的主子，但不能建立在助纣为虐的基础上！”
“说得好！”三小同时赞道。
老宋道：“你们懂个锤子！若人人都像你这么想，遇到两军交战，你是杀人不杀？攻城时，对方老弱病残却手持利斧劈杀你的同僚，你手里的大刀是斩还是不斩！”
四小语塞，不知如何回答，面对这种尖锐的问题，他们确实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正默然间，陈凡站前一步，朗声道：“保家卫国，是军人天职，战场上奋勇杀敌，我们当然敬佩。但今日是花大少奸淫掳掠，这是一个人的罪恶，是他一个人的大是大非，我们当然要管！”
三小顿时明白过来，纷纷附和道：“不错，这是他一个人的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们当然要替天行道！”
这下轮到金老大四人沉默不语，半晌，金老大道：“好，今日之事，就是你们要救人，我们要阻拦。多说无益，咱们手上见真章吧。”
四小顿时紧张起来，自打他们从育侠到洛阳，遇到过曲和寡这样的凶人，见识过白毛校长、三宝大太监郑和这样的绝顶高手，碰上过群狼，应对过花家家丁，但像这一次这样，与真正的练家子正面硬碰硬对决，那还是第一次。
叶威装出一副老江湖模样：“好，那咱们是文斗还是武斗，是群殴还是一对一啊？你们划出个道来！”
姜老三笑的满地打滚：“好厉害啊，四个屁都不会的娃娃还敢放狠话！拿过兵器吗？你们杀过人吗？一会见了血会不会哭着喊妈妈啊？哈哈哈哈……”
金老大道：“你们定规矩吧。不如这样，你们可以挑我们中的任意一个对你们四个。若我们输了，今天你们想怎么样我们不再阻拦。”
“少瞧不起人！”叶威大吼，下一句却忽然又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万万不能反悔！”
姜老三笑的滚来滚去，其他人也不禁莞尔。
四小凑过来商议，云杰道：“叶威干得漂亮，咱们四个打一个，即便赢不了，也可以利用场地躲闪，多拖一会时间！”
叶威道：“兵器那么多，咱们都人手一个，别考虑什么脸面，能多撑一会是一会。”
陈凡道：“好，大牛还是正面硬抗，咱们三个三面包围，如果不行，四面散开躲藏！”
四人点头，伸手叠在一起吼道：“摘花行动，必定成功！”
金老大四人一愣，姜老三奇道：“喂，你们四个小鬼喊的什么啊？”
叶威伸手指着姜老三的鼻子道：“我说那个矮驼子，就你了，出来受死！”
姜老三指着自己道：“你是在叫我？哈哈哈哈，你确定？”
鲁大牛拾起一个大盾牌，云杰找到一个长棍，叶威抄起两把银钩，陈凡则捡起一把短剑，四人站定，叶威继续挑衅道：“怎么？怕了？要不我们都空手，你挑个兵器上来吧！”
金老大三人都笑着瞧着姜老三，姜老三哈哈大笑着，仿佛中了彩一样道：“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好事。你们安心，我空手对你们四个，如果你们半柱香时间不趴下，就算我输！”
叶威大喜：“好啊，如果你被我们兵器弄挂彩了，也算你输！”
“哈哈哈哈，好！”姜老三大笑着走上前来，“老宋，给我点上香！”
老宋从案台上抽出一根最细的香来，点着了插入香炉，道：“小子们，这柱香是里面最细的了，你们坚持住！”
四小不敢接话，各自散开，成半圆形将姜老三围住，手中兵器指着他却不敢贸然先动。姜老三笑着不动，上下打量四个人，他从军半辈子，一眼就看出四人中，只有云杰拿长棍的手法是对的，其他三个完全是狗屁不通，心中不禁有些小视，身子突然前探，四小一惊，各自退开半步，却见他只是吐出长舌冲四小做了个鬼脸，接着抱着肚子大笑：“看你们四个吓得，哈哈哈，老大、老宋、申四，你们看他们这熊样！哈哈哈哈！”
四小脸上一红，但却没有慌乱，毕竟也是经历过过事的，云杰冲鲁大牛一使眼色，鲁大牛大吼一声，举着盾牌直冲了上去。姜老三见对方势头凶猛，收起笑脸，也是大吼一声，双手前推，轰的一声，竟挡住了盾牌，二人角力，鲁大牛闷声低吼，脖子上青筋暴起，那姜老三也是满脸通红，两腿弓步，硬挺着一动不动。
三小想不到这矮小的姜老三竟有如此力气，都是大吃一惊，云杰和叶威急忙挺起兵器打去，姜老三叫了一声好，身子忽然一侧，鲁大牛正发力，陡然间失去支撑身子顿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云杰和叶威的兵器眼看着要打到鲁大牛身上，手忙脚乱的撤回。姜老三嘿嘿一笑，身子快速前冲到陈凡面前，陈凡虽惊不乱，身子急忙后退，短剑在胸前乱划，试图阻挡片刻。
姜老三笑道：“不会用剑拿什么剑！”身子一矮，一个扫堂腿将陈凡放倒在地。
三小从身后赶来，鲁大牛依旧是举盾猛冲，姜老三道：“就知道蛮力猛冲，有什么用？”闪身躲过，伸脚一绊，摔了鲁大牛一个狗吃屎。
云杰和叶威棍钩急急打来，姜老三闪身多了几招，冲叶威道：“钩子是这么用的？不怕勾着自己的腿？”说话间伸手一拨，两个银钩撞在一起，险些伤了叶威自己。
四小倒了三个，云杰只能奋力抢上，毕竟是学过几天功夫的，手中长棍规规矩矩的使出几招，倒也让姜老三一时没办法靠近。姜老三左躲右闪，趁机赞道：“还算规矩，可惜功夫不够，平时太偷懒了！”正要动手拿下，身后风声骤起。
姜老三头也不回，低头避开，却见陈凡、叶威二人跑到兵器架旁抄起各种兵器飞掷过来，姜老三接连躲开，笑骂道：“好聪明的小鬼，想拖时间吗？”
陈凡、叶威早就偷瞄到那柱香还剩下一丁点，此刻只盼着扔出足够多的兵器可以多拖延一会，若是能碰巧划伤了对方，那自然是极好的。
老宋在一旁提醒道：“姜老三，时间快到了，你还玩？如果输了，咱们五人的面子可就丢光了！”
姜老三哈哈一笑，忽然收起笑脸，眼中精光一闪，身子一矮，在地上一滚瞬间到了云杰身后，云杰眼前突然没了人，正惊讶间后脑一痛，趴倒在地。姜老三身子再次就地翻滚，三个跟头到了陈凡和叶威中间，双手搂着二小的脑袋往中间一并，嘣的一声，二小眼冒金星，倒地不起。
鲁大牛见三人倒地，大吼着冲上来，举起盾牌猛拍，姜老三哈哈大笑，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硬是摸不到分毫。鲁大牛大急，越发拍的猛了，姜老三笑声不断，身子忽然弹起，头重重顶在鲁大牛受伤未愈的胸口，鲁大牛一口气提不上了，委顿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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