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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侠》正文 第三十九章 面对绝望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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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面对绝望的勇气
“你还没倒下吗？”白舒志松开捏住齐风的手，任由齐风无力的躺倒。
“我不会倒下！”陈凡大声道。
“呵呵，蝼蚁就算在大声，又能怎样？”白舒志呵呵笑道，“你若跪着爬到我脚下，用你的舌头舔我的脚，我就饶了你。”
“你欺负女生，打伤我的朋友，”陈凡伸出右手，攥成拳头，大声道，“白舒志！我要用这个拳头狠狠地揍你的脸！”
白舒志闻言大怒，一字一句道：“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那个字！”顺手挥出一拳，陈凡如断线风筝重重磕在地上，鲜血顺着额头流下。
“废物……”白舒志不屑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抬头望着瑟瑟发抖的惠春露，“你要乖乖过来服侍我，还是要我过去？”
惠春露望着眼前倒地不起的学生会成员和一年级同伴，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白舒志眼中闪过一丝无聊：“呵呵……弱小的你有选择权吗？”说着，迈步向前走去。
惠春露浑身颤抖，面对巨大的实力差距，她连逃跑的勇气都已失去，只能流着泪水大叫着：“啊……你不要过来！我求求你，不要过来……”
白舒志对这种情形见得多了，脚步不停，直直走向惠春露。
惠春露泪如泉涌，只能捂着嘴继续哀求：“我求求你，别过来啊……”
“别怕！”陈凡的声音响起，只见他用手撑着地，奋力站起身子，张开双臂挡在了惠春露身前，“我还没倒下！”
惠春露看着陈凡再次挡在身前的背影，心中又惊又喜。
白舒志一愣，不耐烦道：“碍事的蛆虫……”挥出一巴掌，将陈凡再次扇飞出去，重重跌落在草地上。
“哼……不自量力！”白舒志不屑的甩了甩手，厌恶道，“明明那么弱小，还偏要装英雄好汉。”
陈凡趴在地上，双手再次攥紧，用力撑起上半身，倔强道：“我是弱小，但我不会放弃！”用力撑起身子，摇摇摆摆的站起身，冲着白舒志道：“我还没倒下啊，白舒志！”
“不要再提那个字！”白舒志大怒，隔空挥出一拳，不料陈凡出乎意料的身子一软，坐倒在地，幸运的将这一招避了开去。白舒志含怒下全力一击，力量划过陈凡的头顶，撞向两丈外一棵一人合抱粗细的大树，一声巨响，树干现出一块巨大缺口，整棵树缓缓歪倒，重重砸向地面，激起尘土漫天。
陈凡对这可怕力量视而不见，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倔强的盯着白舒志道：“我……还没倒下！”
白舒志又好气又好笑：“傻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碰巧捡回一条小命？”
陈凡紧紧盯着对方，不说话。
白舒志看着对方倔强无畏的眼神，忽然感觉有那么一丝熟悉，这种眼神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
“娘亲，娘亲……白儿要抱抱……”幼童撒娇
“乖，娘亲抱抱白儿，”妇人宠你的搂住幼童，“白儿以后要听话，做一个像你爹一样受人敬仰的人。”
“娘亲娘亲，白儿想爹爹了，爹爹为什么老不回家。”
“傻孩子，你爹是武当大弟子，他要在武当山协助掌门处理门派的事。等他忙完了，过年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看你啊，我的乖白儿。”
“啊！爹爹是武当大弟子，白儿长大了也要像爹爹一样厉害！”
“乖，我的白儿真乖，来，让娘亲一个。”
……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少年捧着书，端坐在书桌前认真读着。
“舒志……”
“娘亲？”少年收起书本，“娘亲，你身体不好，不要随意走动，有什么事叫我一声，我来做！”
“呵呵……我的白儿长大了，知道心疼娘亲了。”妇人爱抚着少年的脸颊，慈爱的凝望着，“咳咳……咳咳咳咳……”
“娘亲，你又咳嗽了，我去请郎中来。”
“嗯，不碍事……入冬了，天气冷，娘这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妇人望着窗外飘下的细小雪花，“再过几个月，就过年了……”
“娘亲，今年爹回回来看我们吗？”
“傻孩子，你爹是武当大弟子，江湖上人人敬仰的白道人白大侠，他平日里那么忙，哪有时间？过年的时候，他应该会回来看我们娘俩吧。”
“娘亲，我一定要努力读书练武，等以后也做一个想爹一样的大侠！”
“好啊，我的白儿真乖，来，让娘亲一个。”
“娘，我都多大了你还要亲，好羞人啊。”
……
“咳咳咳……咳咳……”
“娘！你快把药服下，我去请郎中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张大夫，您是名医，我娘这病您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她……”
“白公子，我虽然是名医，但对这心病却也无能为力啊！你本就体弱，生你的时候又损了身子，本就落下了病根。再加上这几年一个人操持这个家，心神劳顿，筋骨劳顿，加重了病情。最重要的是……唉……”
“张大夫，你继续说。”
“唉，白公子，咱们是邻居，我也就直说了。你父亲这么多年从不曾回家，你母亲终日思念，苦苦不得，这才导致心神受损过剧，成了顽疾。唉……”
“张大夫，是不是只要我娘亲见到我父亲，她的病就会好了？”
“唉……白公子，你母亲的病已经极重，若你父亲能回来看望，自然会有所好转，但……但你父亲这么多年从未回来探望过你们母子，我看定是个薄……唉……算了，我是外人，不便多说。总之，若你父亲能回来，你母亲兴许会好起来。告辞。”
“娘亲……我要武当山。”
“舒……志……咳咳……你……要去见你……咳咳……父亲吗？”
“娘亲，父亲太忙，都不知道你身体不适，我要去武当山请他回家。”
“你……咳咳……你父亲……太忙，若他……咳咳……不便，就别……让他回来。他是……咳咳……他是武当大弟子……咳咳……整个武当……都要他……咳咳，都要他照料……”
“娘亲，你放心，我懂得。我去去就回，你就等着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饭吧！”
“好啊，我的……咳咳，我的白儿真乖……来，让……咳咳……让娘亲一个……”
……
“你好，有什么事吗？”
“你好，请问这里就是武当派吗？”
“小哥是初入江湖之人吧？”
“啊？你怎么知道？”
“哈哈，寻常香客只知道这里是武当山，道教圣地。只有江湖上的朋友才称我们为武当派。如果是老江湖，没有人会来到武当门前还问这里是不是武当派。你既然知道武当派，又不知江湖规矩，自然是个初入江湖的新人了。”
“你真厉害，我确实是第一次出门。我想请问你一个事。”
“你说吧。”
“请问一下，咱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姓白的道士？”
“姓白？”
“对。他是你们武当的大弟子！”
“呵呵，你说的是我师叔白道人吧？他当大弟子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他已经是我武当派的护法长老之一了！”
“护法长老？”
“你找我们护法长老什么事？”
“请你给我通传一声，就说大草坡村白舒志来找他。”
……
“爹？”少年望着身前那伟岸的背影，有些紧张。
“……”男人慢慢回头，打量了一番，“舒志？”
“是……白舒志。”
“嗯……长这么大了……有十年了吧？”
“我今年整十岁。”
“……嗯，你娘还好吗？”
“娘亲身子不好……”少年流下泪来，“你快回去看看她吧，大夫说，只有你回去娘亲的病才会好起来……”
“堂堂男儿，怎可轻易落泪！”男人皱眉，“不许哭！”
“是……”少年惊慌的擦干泪水，不敢再哭。
“你识字吗？”
“娘亲让我进过私塾，字是识得。”
“嗯……有学过武吗？”
“娘亲让我自小锻炼，现在村里其他孩子都不是我对手。”
“哼，一个男子汉，怎么张口娘亲闭口娘亲？这样怎么能成大事？”
“是……”少年再次惊慌。
“这里一本是《氤氲紫气》，乃我武当至高内功心法。你从今天起，在这个房间好好背诵，什么时候能一字不差的背诵下来，再出这个房门。”
两日后。
“爹，我已经能一字不差的背诵下来了。”
“嗯……背吧！”
“……内功之道，玄之又玄。炼气者，当胸有天地，怀揣坤宇。若自比为宇宙，方能吸纳天地阴阳之气……”
“嗯。”
“爹，我已经能背诵，您是不是跟我一起回……”
“这里是我武当拳脚白打功夫的入门基础，你照着这本书里的姿势好好模仿。明日来我这里练给我看。去吧。”
第二日
“爹，这些姿势我做得对吗？”
“嗯，桩功膝盖不能过脚尖，要气沉丹田，一个动作半柱香时分。”
“是。”
“要点你都记牢了，以后不可练错。知道吗？”
“知道。”
“好，你下山回去吧。”
“爹，您要跟我一起回家了吗？太好了，娘亲一直盼着您回去！”
“我不跟你回去，我现在有最要紧的事要做，如果事情顺利，今年过年我会回去看你们。”
“您不跟我一起回去？可娘亲……”
“我跟你说过几次？堂堂男儿，不要张口娘亲闭口娘亲！没出气的东西！”
“是，爹……”
“你回去吧。”
“是，爹。”
……
大年初一。
“娘亲，你听，外面的鞭炮声多响亮！”
“咳咳……白儿……”
“娘亲，你还不舒服吗？我去给你把药拿来。”
“白儿……是不是……咳咳，你爹……咳咳……回来了？娘亲……听到……咳咳，你爹回来了！”
“……娘亲……爹爹还没回来……他答应的，说这几天就回来了，他一定会回来的！”少年垂泪。
“白儿……你爹回来！是你爹回来了！”妇人面露红光，眼神忽然明亮起来，竟颤颤巍巍地坐了起来，“白……孩子他爹……你终于来了！我好开心，好快活！我终于把你等回来了！”
“娘亲，你怎么了？这里哪有别人？”少年惊慌。
“……这几年我听说你在武当忙碌，我从来不敢去打扰你。你看，咱们的白儿长大了，他长得多么像你，英俊聪慧，女孩见了他都喜欢……我……我好想你早点回来，能跟你说说这几年遇到的事……”
“娘亲！你醒醒，你别吓白儿！”
“……嗯？白儿？你爹呢？刚才他还在这里！”妇人慌张地张大了眼睛。
“娘亲，爹没回来，刚才这里根本没有人！你是怎么了？”
“没有人……没有人……是啊……没有人……”妇人喃喃自语，眼角终于落下泪来。
“娘亲！你别哭啊！爹亲口答应过白儿，过年一定会回来看我们！再等几天，他一定会回来！”
“不……他不会来了。终究是我高攀了他，想我只是一个村妇，能和他生下你就已经是三生的福分了。我终究是得不到他的心，他只有江湖，只有武当，从来不曾有过我……”
“娘亲，你在说什么？”
“白儿，我的乖白儿，娘亲对不起你……”妇人垂泪。
“娘亲，你不要哭，张大夫说，你不能劳心伤神。”
“白儿，我的乖白儿，来，让娘亲一……”
“娘亲？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娘亲！你别吓唬白儿！有谁在？快来人！求求你们，张大夫？谁来救救我娘亲……啊啊啊啊啊啊……”
……
“……”
“你……来了？”
“……”
“你来晚了。”
“……”
“娘亲死前还在想你。”
“……”
“她说，你的心里只有江湖，只有武当，从来没有过她。”
“……”
“爹，你说，母亲说的是真的吗？”
“……”
“为什么你这么多年从来不回来看我们？为什么你只在乎武当不在乎我和娘亲？为什么？”
“牢骚发完了？”
“你说什么？”
“跟我走。”
“跟你回武当？打死我也不去！”
“不，不是武当……我终究是没继承大统，输给了小师弟，武当不必再去。”
“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在这里陪着娘亲！”
“哼！要不是你娘亲出身贫贱，不能给我一点助力，我岂能被小师弟夺去掌门之位？不过，我早有准备，我们去育侠！”
“你说什么？娘亲不贫贱！你闭嘴！你不是我爹！你给我滚！”
“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强者掌控一切，弱小注定被欺凌和逼迫。你没有资格选择！”
“我不听！你滚啊！”
“果然还是继承了那个贱妇的血脉，但你终究是我的孩子，你只能做强者。如果你想反抗我，就先把自己变成超越我的强者吧。”
“我不听，我不听！你滚啊！”
男人猛抽了少年几巴掌，打的少年嘴角流血，头晕眼花，然后一把将少年的头踩在地上，拔出佩剑插在少年眼前：“弱者没有选择权，看看你自己吧。”
少年亮如明镜似的剑身上那个鼻青脸肿自己，那一双倔强无畏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正望着自己……
白舒志猛然间从回忆里苏醒，发现眼前的陈凡不知何时已经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摇摇晃晃地来到自己身前，正奋力举起拳头努力的想打向自己的脸。
“弱者是没有选择权的……”白舒志伸脚将陈凡绊倒在地，也不在追击，只是低头望着奋力蠕动着想站起身的少年，心中闪过一丝异样：曾经的我是不是也这样拼命抗争过？
“不要再欺负人了！你这个坏人！”
原本被吓到不能反抗的惠春露，在陈凡一次又一次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的激励下，竟然人生第一次面对绝望生出抗争的勇气，只见她大叫着冲了上来，一个上步撑拳打向白舒志。白舒志伸手封了她的穴道，一把搂住她的腰，伸脚将陈凡翻了一个身，正面朝上面对自己，然后用的脚掌踩住陈凡的脸，只露出陈凡的一双眼睛。
“好啊……既然你不肯屈服，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绝望！”
白舒志伸手一扯，嘶啦一声将惠春露胸前校服撕碎，露出里面的贴身内衣：“我现在当着你的面把你想救得人非礼，你能怎么样？”
陈凡一口咬住踩在自己脸上的脚指头，白舒志疼的哼了一声，猛地用力踩踏，可不管他怎么踩，陈凡就是不松口。人的牙齿是人最坚硬的地方，咬合力也是人不需要锻炼就很强大的力量，脚趾骨是人体下半身最细的骨头，一旦被咬住，即便是内力高手也受不了。
白舒志疼的冷汗直冒，眼中凶光一闪，松开惠春露，扬起拳头奋起全身之力当头砸下，此刻他脚指头在陈凡狠命的咬合下鲜血直流，剧痛欲裂，怒火攻心下已经顾不得控制力度，这一拳是他全力一击，纵然是坚硬的岩石也能轻易轰碎。
那一瞬间，陈凡盯着逐渐靠近的拳头，脑中闪出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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