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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枞尔骑箐》正文 十六城小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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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笼镇位于南海之边,没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水光潋滟湖色,也很少气度恢宏的宫殿建筑群。他只是纯朴的,像一个泱泱大国的一个土头土脸的乡下子,生活在一个相对狭的、少为人关注的地方。

    但是不可否认,生命的绚丽往往不只在于荣华富贵或者极目恢宏,很多时候是在于一种对比性。某个朝代的一位大英雄,他只能发出五百斤的力气,但在当世他的力气是无两的,天下人就没有人不佩服他的。而当在另一个朝代,有人即便能发出六百斤的力气,但上面能发出八百甚至一千以上的人很多,那么在对比性上,五百斤力气的人就会显得很普通。

    而在当世,即便只有两百斤力,只要他是在当前环境的局限下努力练习出来,而且是力气最大的,那么他就是出类拔萃的。

    努力,往往是衡量一个人是不是出类拔萃,是不是值得尊敬的很大因素,而不是与并不了解的世界去比神通广大。

    鸡笼镇相对很多地方显得很狭,但只要努力,只要有机遇,并不妨碍这里的人成为当地英雄,甚至是当世豪杰。

    是的,这里没有一碧无垠的草原,却是鱼米之乡;没有水光潋滟的湖泊,却雨量充足,河流纵横交错;相比之下没有太多恢宏的宫殿群,却有着纯朴的乡下、木麻黄沙滩的的海景。

    而这里也有对比,那个高公子只会一点步法,就能称轻功独步天下;钱化与董盛在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中多次分列一二名,在鸡笼镇就能称功夫无敌。

    他们当然打不过那个异域之人鸠山夫,但鸠山夫是异域的,又是异人,他们打不过,却不会打击他们的信心,他们在鸡笼镇依然是无敌,依然堪称一霸。

    鸡笼镇的大司马高宣为了寻找当年抗击海盗的已经归隐的异人,每三年一度就会举行个武林大会,希望那些异人能够参加,但是他一连举办了三届,每届都是钱化、董盛分列一二名,可见那些异人没有出现。

    他这样做是未雨绸缪,他知道这里靠近海边,是鱼米之乡,那些退去的海盗或者终究会回来的,到时候没有那些异人的帮助,鸡笼镇可能会面临很大的危机。

    这次鸠山夫的逃脱,让他感到危机正在逼近,好似一座火山,临近爆发前夕。

    他一面下令在各处山林、海边搜寻鸠山夫,即便面临多大困难也要尽可能抓他回来,一面下令钱化与董盛尽早从鸠山夫的两名“同伙”身上找到一些关于海盗的消息。只是他不知道,乔衍与长庆非但不是鸠山夫的同伙,他们的身份也由另外两个犯人顶替。钱化与董盛说去盘问,却在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敷衍。

    两天来,高宣得到的讯息都是以往的那些海盗群要么回去了,要么已经解散,这两名“同伙”的出现只是为了来救鸠山夫,而鸠山夫一经脱身,也很可能也已经回去。

    一切都好像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们的语气在表达海盗永远也不会回来。

    只是高宣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了解那些人的性格,只要那些让他们惧怕的异人不出来,只要找到机会是会回来的。鸠山夫的咆哮声让他记忆犹新,一个野兽一样性格的人怎么可能痛改前非呢?

    他想犯人的供词是不是在敷衍呢?他决定要亲自审问,将海盗的情形审个水落石出。

    几日来钱化与董盛一直守着监牢大门,担心走漏半点他们换人的消息,给那两人送饭的换成了他们的亲信,任何人不能随便走近那个牢窗半步。

    当然他们也给这两名顶替的人做了工作,这两人会一如既往的扮演着鸠山夫同伙的角色。

    可是,他们终于得到高宣的指示,亲自审问两名犯人。对这,他们是不能拒绝的,即便他们内心感到战战兢兢,即便有着千般思忖出来的理由。

    他们先风风火火的去请示他们的主人高麟,这个高麟就是那个高公子,镇上大司马高宣唯一的儿子。自的溺爱养成了他贪图享乐的性格,而当性格稍为耿直的高宣发现之后却发现好似有点迟了,俗话说“由俭由奢易,由奢入俭难”,那些享乐的心理不是那么容易忘到脑后的。

    重要的是,享乐的钱财不是胡作非为是不能得到的,对高麟这个公子哥儿尤其如此。为此他离不开钱化与董盛两人,这两人能够与他沆瀣一气,做他胡作非为的前锋。

    但是对于这件事,他仅能做的是只眼开只眼闭,要他与他父亲作对,他没有这个胆子。当下只能给他们出个计策,若然他父亲没有发现掉了包还好,发现了就都往鸠山夫的身上推,说是鸠山夫神不知鬼不觉一样给掉了包。

    果然高宣一看两人相貌不对,便立即对钱化与董盛大声质问,钱化只好“承认”,鸠山夫并没有走远,而是神不知鬼不觉一样回来,将他的两个“同伙”救了出去。而他们是为了担心责备才找来这两个犯人顶替。

    他们觉得这样说高宣顶多是治他们渎职之罪,甚至可以对他们免于处罚,因为鸠山夫的武功太厉害,他们看不了犯人是情有可原的。

    果然,高宣更多的是惊诧鸠山夫的厉害,对两人责骂之后,并没有说更进一步的追究。

    几天来,牢窗不但有武功高强的钱化与董盛“看守”,他也在鸡笼镇上设置了重重关卡,这个鸠山夫居然能不知不觉的将人“救出”,武功之高,实有点惊世骇俗。

    这时高宣又想到了鸡笼镇长官张重景曾经对他笑吟吟的说鸡笼镇有一位世外高人。只是,这个张重景有个很奇怪的性格,越是笑吟吟的话,越是表明他不想表白的态度,这种不肯直说的性格让人觉得有些过分的顽固。不错,他是说了,但高宣一直不能知道真相。

    这是他要说出真相的时候了,他想。

    高宣太需要异人了,他的数千精兵只能对付很普通的海盗,但对于鸠山夫这样的人他也觉得无能为力。

    走进衙门,张重景又是笑吟吟的吩咐衙吏给他上茶。高宣很不喜欢他的这一套,他喜欢有话直说,甚至有点霹雳的性格,而张重景这种笑吟吟之下,让他好像雾里观城,很难知道城之真貎,或者这就是城府。

    “张大人,高某有一事与你商量一下。”落座之后,高宣不得不客气一下。为了牵制地方军官的权力,地方长官的官职是比军官高了半级的。

    “高大人有事找本官商量,派一个人来就可,怎可有劳高大人大驾。”张重景说话总是客客气气。

    “这事非同可,非得高某亲自出马不可啊。”高宣渴望立即转入正题,“鸠山夫逃跑了,咱们现在要想办法把他抓回来,以免他日后继续在地方作恶。”

    “高大人神通广大,要抓一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的。”张重景的话好像有点不着边际。

    “鸠山夫的能耐张大人是知道的,高某有点力不从心呀。”高宣剖白心胸的。

    “假如连大司马都感到力不从心,那本官岂不是也是束手无计?”张重景像在打擦边球。

    “异人,高某想知道张大人说的异人在哪?”高宣眼巴巴的看着张重景,脸上殷殷的。

    “高大人呀,你对世外高人这样称呼很不好。”张重景脸色微沉,有点嗔怪的。

    “异人与世外高人有甚不同?”高宣感到很奇怪,他不知张重景为什么会感到不悦,“这都是与众不同的高人。”

    “世外高人就是世外高人,不可与异人混为一谈。”张重景的语气有点固执。

    “好,世外高人就是世外高人,是高某人说错。”高宣为了尽快切入正题,不与张重景计较,“请问张大人认识的世外高人在哪?”

    “本官与高大人说过,这位世外高人的名号不能说,请高大人多多原谅。”张重景又回复笑吟吟之态。

    “张大人是知道的,高某无力去抓鸠山夫,需要世外高人的协助,请张大人为了能够抓到鸠山夫,说出这位世外高人的来历,好让高某亲自去将他请来。”

    “他与众不同,不会参与官家之事,高大人还是不要再问。”张重景仍是笑吟吟的,总是让高宣摸不到他的城府有多深一样。

    “请……请张大人为了鸡笼镇的百姓作想。”高宣觉得这句话有点重,但他快人快语,还是想逼张重景说点较为实在的话。

    “高大人这是什么话?本官作为鸡笼镇的长官难道不是为了百姓作想?”张重景佯怒道,“难道专管海盗的高大人抓不到海盗要来赖着本官?”张重景反将高宣一军。

    高宣每次找张重景说话都有踩着绵花走路的感觉,始终好像找不到一种实在感。那笑吟吟的脸色,加上官职又比他高了半级,让他感到无可奈何。

    但是这次事关重大,他可不想放弃,逼着张重景发怒也在所不惜。

    “张大人,高某虽然是专管海盗的,但张大人是鸡笼镇的长官,也有协助高某抓海盗之责。”

    “你这是在威胁本官了?”张重景突然一拍桌子,脸上怒气顿炽,“你抓不到海盗是你的事,与本官没有半点关系。”

    “那百姓深受海盗之害,与张大人有没有关系呢?”高宣也是豁出去了,但还是尽量压住音调。

    “那只能说是你的无能,怪不着本官。”张重景振振有词。

    是他高宣的无能,高宣也认了,但这不是不是在讨论责任么,只是在要求他张重景协助一下而已。张重景不肯协助,始终让高宣感到有气。

    “高某人的确无能,张大人说得很对,也就是因为这样想请世外高人来协助。”他想以软的来应付张重景发怒。

    “武林大会已举办三届了吧,怎么就没找不到一个异人?高大人当然不是徇私之人,但这不让人感到奇怪吗?”张重景的笑吟吟一旦消失,说的话就会很重。

    高宣感到很无奈,来来去去都是钱化与董盛那两个他眼中不成材的人夺得前两名。而且,张重景还说了徇私的话,说不定他还觉得他从他们得到了什么好处。

    “张大人,今年的武林大会很快就要开始,不知你能不能介绍些世外高人参加?”高宣还是想知道世外高人的真面目,继续试探。

    “高大人,你不必多想,他们是不会参加武林大会的。既然是世外高人,当然是身处世外,怎会来参与俗事?”

    “张大人,抗击海盗保护百姓怎么能说是俗事?假若世外高人真有这个本事,正应踊跃参与到打击海盗的队伍中来。”高宣也有点生气。

    “高大人向来都是杞人忧天,天天都是左一句海盗右一句海盗,十余年来,那曾见到半个海盗的身影?本地的海盗已经解散,扶桑的海盗也已回扶桑,咱鸡笼镇以后也不会有海盗的。日后没有什么事,就多点去过此畅快的日子,不要老是说海盗,也不要搞武林大会寻找什么世外高人、异人。”张重景好像说得语重心长。

    “那鸠山夫就是海盗,不是没回扶桑?”高宣辩解。

    “他一个人成不了气候。等他抢掠了百姓再抓他不迟。”张重景好像怪高宣罗嗦。

    “当时是张大人下令不杀他的,说要让他来做人质,现在倒好,让他跑了。日后真有海盗来,咱们非但用不上他,还让海盗多了一个帮凶。”高宣的话语有气。

    张重景突然又一拍桌子,喝道:“高宣,你这是在怪本官了?”

    “高宣没有怪张大人的意思,只是张大人当时下令不杀他,现在他逃走了,想张大人协力将他抓回来。”高宣不亢不卑的。

    “高宣,当时本官不杀他是为你作想,想你在抗击海盗时有一个筹码,你怎么还在怪本官当时的决定?”

    高宣感觉每次与张重景说话都很难说到点子上。或者是他们的见解不同,甚至也是他们对待海盗的态度也很不相同。他在想怎样才能擒住鸠山夫,张重景则是与他在争辩,或者是打擦边球。

    “张大人,黄老板在外已等待多时,他想进来见你。”一个衙吏进来禀报。

    “什么,黄老板来了?”张重景喜形于色。“他来到你怎不立即禀报。”张重景喜色一收,露出几分嗔怪。

    “大人正忙公事,的怎敢打扰?”衙吏有点战战兢兢。

    张重景向衙吏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转向高宣:“高大人,这……”一副送客之状。

    高宣知道再也不会在张重景处得到什么帮助,只好起来告辞。

    高宣走后,一个穿着绿马褂的中年男子走进来,正是鸡笼镇第一富户黄翠山。他的脸上忧心忡忡的,还是挤出一抹笑意,笑道:“张大人正在与司马大人商量事情,在下来得真不是时候。”

    “黄老板快别这样说,黄老板什么时候来衙门都是欢迎的。”张重景又现笑吟吟之态,吩咐衙吏给黄翠山上茶看座。

    “在下斗胆问一问,张大人与司马大人商量何事?”黄翠山落座后俯身过去问。

    “哪有什么事?就是拉拉家常。”张重景笑吟吟的。

    “司马大人来衙门与张大人拉家常,说明咱鸡笼镇的父母官都是团结一心,这真是鸡笼镇百姓的福气呀。”黄翠山脸现溢美,却好像言不由衷。

    “咱们都是为了百姓作想,是应该团结的,团结才能力量大嘛。”张重景仍是笑吟吟的,只是好像皮笑肉不笑。

    “不知张大人有没有聊到那个海盗?”黄翠山突然问。

    “聊到了,聊到了。”张重景的声音有点淡。

    “是不是在设计怎样将他擒拿?”黄翠山又问。

    “他的武功太高,咱们想擒拿他也擒拿不了呀。”张重景仍是淡淡的。

    “在下估计他又会纠合海盗到镇上抢劫,张大人想必已做足了防御工夫。”

    “黄大人,你应该了解衙门的难处,人手就那么多,鸠山夫的武功又那么厉害,防御没有一点疏忽是不可能的。”张重景的脸色有几分无奈、几位无辜。

    “那张大人的人马都布置到哪里去了?”黄翠山关切的。

    “这还用说,自是海盗习惯出现的一些渡口,以及大河两岸了。”

    “那镇上?”

    “人手就这么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张重景叹了口气。

    “张大人知道的,本府向来是海盗的抢劫对象,张大人应该派些人保护本府。”

    “可是人手就这么多,本官心有余力不足。”张重景好像很无奈的摊摊手。

    “司马大人不是有很多人手吗?”

    “本官还不是与司马大人商量了多次,鸠山夫的武功太厉害,在一个地方布置的人手少了就等于没布置,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万全之策,眼下只好以渡口、大河防御为主。”

    黄翠山想到十年前府前大数十战,虽然多次将海盗击退,他也损失惨重。但假如没有官军的帮忙,只怕他偌大的家业早已被洗劫一清二白。

    “张大人,官兵老是布防在一处也不是最好的,时间长了海盗就会知道布防规律而去找没有布防的地方抢掠,这是本人亲自策划的一个布防计划,算是为抗击海盗尽一点微薄之力,请张大人看看可行?”黄翠山悄悄的向张重景递过一张纸。

    张重景淡淡的接过,纸上“十万斤粮票”字样赫然入目。

    他佯装要递回去,黄翠山伸手挡住,说道:“请张大人认真过目,假若觉得计划可行,那就以换防来迷惑海盗。”

    “黄老板这个迷惑海盗的计划真是好计划,应该借鉴推广。”他终于称赞了黄翠山一次。而他未有积极配合高宣缉拿鸠山夫等的不正是这个时候。因为他知道这当中对他隐藏着很大利益,一旦鸠山夫被抓,这些利益就没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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