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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枞尔骑箐》正文 二九奔流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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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迭、区为了保障乔衍闭关的安全,安排两帮徒在附近树林关注乔衍住处的动静,一旦有帮众或外人不知就里来闯进来即果断拦截。

    当然外人进来概率很,只为预防万一。

    但魏老二来得太突然,又是在黑夜,好似不期而至,着实让他们大吃一惊,匆匆忙忙的点了火把冲出来。

    待看清是魏老二,还道他不知帮主闭关,深夜有要事要找帮主,却不知他已经知道并说是关心帮主安全才过来探望,不禁好生不解,心想你既知帮主闭关,就不用欲弄断窗柱进屋吧?

    但是他们在他厉言厉色的言语下这些责问也问不出来了。

    此时是寅时接近天亮,乔衍表演了“撞树神功”之后,他们依迭海沙之言回树林继续守望。迭、区两人则甚感满意回转住处。龙山三英则说回去休息。

    当然,乔衍对打坐受到打扰是习以为常的,不说一次打坐被打扰一次,那时候在家的天台,母亲只需轻轻的一句命令,他就要飞快跑下楼去,甚至要去完成一个工作才能回来。

    而母亲在一段时间内下达的命令怎能轻易的只有一个,那是三个四个五个甚至更多,乔衍都要唯唯诺诺的去执行。

    这次的打扰,对他来说实是意思了。

    只是,与母亲给他的委屈的感觉不同,魏老二与龙老三给他的不是委屈,而是不舒服,咄咄逼人的眼光,逼人的语气,让他感到了什么是唳气与怪异。他感到这些是进攻性的,好像他可以忍耐,对方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不知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心下想这宁愿是他们的性格,否则这样咄咄逼人,真是太霸道了。

    他回院又打坐了近个时辰直至天亮,感到气虚促短才停下来。一夜不睡以及不能打通穴道的焦躁让他的心头好似凝聚着一把火,火一直往上窜让他的心情难以安宁。疲惫让额头泛上虚汗,脑袋沉沉的,早晨的景色好竟都似笼罩着层黑云;眼睛干涩的,很多时候难以入睡的情形在此时简直难以想像一样,他感到眼睛一闭就能沉沉睡去。

    此时脑袋也好像不能思考,他顾不了两日的打坐之期,果断回房一下子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熟睡不久,脑海就浮起两个影子,身穿红色镶边衣服,头上戴着红色帽子,骑马执刀,正向一班手无寸铁的百姓挥刀乱砍。他想冲上去制止,却感到头晕目眩,迈不动步子,叫不出声音。

    两人的形象很熟悉,他顿时想起来,正是他们在追杀那对手执玉书的男女。他还记得长庆说是用了一招金刚拦路将他们与他们身后的兵马击退。

    他们必然是坏人,他想,否则他们怎会杀手无寸铁的百姓呢?

    突然两人的形象扩大,面容清晰,却是魏老二与龙老三。

    他大奇,那次遇到的人就是魏老三他们啊,那他们是坏人无疑了。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又要在海沙帮出现?他疑惑不已。

    突然两人又变成了三人,加上了姜老大。

    他突然想起自己是帮主,可以阻止他们的行为,大叫:“你们停下。”但是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喉间也好像不能发出声音。

    又突然的,他感到有硬物在敲打他的脊背,浑身剧烈一震,双脚碰到坚硬木板。眼前杀伐烟消云散,他看到了茅草的屋顶,清晰亮光。

    他终于知道,他原来是在屋子中休息,身在海岛上。

    他一骨碌坐起来,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头晕目眩无影无踪。只是额上、身上有着明显的冷汗。

    他在床上双脚撑起坐了一会,慢慢的梳理情绪与思路,待梳理清晰才急急的下床到外面观天色。冻云黯黯,似已是午后。跟着闻到菜香,很敏感的感知到桌子上的菜肴。他站着思考一会才回去把饭菜吃了,之后又出到“院子”,感受微凉海风,观看四外景色。

    他每次打坐前,都要心中达到一个“静”字,这是思考的结果,只有在打坐前思考,他才能决定怎样认真去做,才能达到一个静字。这与打扰无关,而是与做出一个决定有关。

    下午就在静坐,思考打通穴道的方法。可是除了穴流倒转,他实在没有什么奇方异想了。

    一个帮徒又送来晚饭,他将饭放在桌子上,将中午剩下的碗碟收好带回去。自始至终微笑低首没有说一句话,收拾碗碟的动作也很轻巧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乔衍心里热腾腾的也有一点内疚,迭、区的安排让他感到温馨,而“一无所有”让他内疚。

    他依时吃了晚饭,红彤彤的太阳很快就要隐没在海面。好像阴云满天,几乎一个下午都没有看到明亮阳光,而在傍晚时分,映现在海面上的太阳终于“暴露无遗”。

    大海,又一次露出它的美不胜收。

    附近好像一直没有人声,只在远处的盐场上时不时的传来较为微弱的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音。

    而也正是这一点声音让他决定将打坐时间放在夜晚,一点点来自人的声音都不能让打坐入静。而当然打坐不可能日日夜夜不休息的进行,他若然日间连续打坐,那么晚上只好休息了。他思考,也是在等待最佳时间。

    太阳终于在海面上隐没了,空气好像突然变凉了,鸟声开始变得密集而清脆,他很享受这些鸟声带来的宁静,鸟鸣山更幽,鸟声是不太会打扰到他的。而且这是众鸟投林,当夜色笼罩下来,这些声音会如约定的归于寂静。

    他很快乐的听着鸟声,很快乐的感受这份没有人打扰的宁静。他这时没有为迟迟没有打坐而焦躁,因为休息之,就是决定打坐整整一个夜晚。

    戌时人声渐渺,他不再犹豫,盘腿坐在院半沙半草的地面开始冥想,他在下午已有准备,前两个时辰按照正规方法进行,接下来的两个时辰“穴流倒转”,后一个时辰则按情况而定。

    经过数月来对打坐的认识,他感到现在打坐有两个概念,一个是往体内积聚真气,二是打通真气运行的穴道,而以第二为重!因为只有打通穴道,才能心无旁骛的填积真气,感受海纳百川。

    前两个时辰与往日打坐的感觉好像没有什么两样,他没有气馁,接下开始“穴流倒转”。

    此时正是子时,半夜三更时分,海岛上除了岗哨,灯火悉数熄灭。耳边好似只有风声、偶尔的虫鸣。

    穴流倒转,对乔衍眼下情形,就是意念真气起自丹田,往提托、巨阙、膻中等穴流出,其中巨阙、膻中等穴已通,眼下要冲击的是提托穴。

    往丹田聚气是增加功力的根本,穴流倒转当然可能对丹田聚气没有帮助,但不打通真气流经丹田的穴道,功力如何积聚?

    微风入耳,反而让乔衍感到更加宁静。

    他在尽力而为,他想,只要尽力就算无怨无悔!今天不行,那就等明天,继续的尽力、不屈不挠。

    一个时辰过去,提托穴仍然没有动静,或者是没有一点动静,没有一点可以打通的预兆。

    虽说每次练功都要告诉自己尽力而为,但问题是,他不知自己的方法对不对,会不会进入盲目误区。

    是故他每次打坐没有感觉到功效都会有点焦急,而这些没有动静的表现,又让他微微焦急起来。

    突然间感到鼻端的味道一变,那是一缕十分浓郁的花香,浓郁如酒。

    这像是他嗅过的最浓郁的花香,一缕一缕的弥漫满整个院,整个屋子,上面的能感受到的空气。空气中嗅不到异味,好像一点一滴都为花香充刺。带着甜味的花香又好似带着压迫性,每吸进一点都让体重像在增加。

    于是,他感到躯体有点麻木、僵硬。绿光线上标注的穴道旁的肌肉都好似僵硬为一体,甚至已经分不清哪个穴道已通,哪个穴道未通了。但是,花香太浓郁,甚至僵硬的肌肉也不能隐去它在体内涓涓流动的感觉。

    渐渐的,他的思绪也模糊了,或者也是僵硬了,除了花香在体内形成的那股涓涓细流已不能思考任何事情。

    感觉开始万籁俱寂,耳边开始万籁俱寂,细流的声音宛如涓涓流水分外清晰了。渐渐的,细流又变成了奔腾的河流,好似激流之遇险滩,好似山洪暴发。

    感觉已不限于绿光线,也不限那些僵硬了了肌肉,他能感到整个体内都是山洪,来回奔腾久久不息。

    他感到异样的舒服,也感到异样的难受,舒服的是体内的“河流”好像涤尽了隐藏胸臆的阻滞,难受的是一颗心沉甸甸的,好像随时都会让他停止呼吸,甚至失去意识。

    好在,“奔流”一直在给他力量,每每在他难以忍受就要晕过去的时候,就会因为“河流”的滚动为心底积聚点点热气,让他的精神不至于枯竭。

    他好像成了一塑雕像,虽有一点点意识,但是周身是坚硬的不能动弹。

    突然他听到身后一声“蓬”的巨响,好像是有人跌倒的声音,他的脊背也似被人轻轻碰了一下。他很想扭动身子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知是身子麻木还是僵硬,丝毫不能动弹。

    茅窗那边燃起了火光,他看到火光在摇晃,听到有人跑步过来,但是火光迅速弱下去,跑步声音聒然而止。

    紧跟着,他听到朦胧的人声,由远而近渐渐清晰。

    巨响、火光、人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想。但是他就是不能动弹,不能起身观看,甚至难以说话。

    突然他听到一个清晰的声音:“张诚,卫道,你们怎么了?”声音充满意外,是迭海沙的声音。

    紧跟着听到区云帆叫道:“大哥,这花香有毒。”

    “帮……帮主在里面,快进去看看。”迭海沙的声音有点低,好像用什么东西摁住了口鼻。

    跟着听到跑步声过来,迭海沙的声音叫:“帮主,你没事么?”仍然是摁住口鼻似的说话。

    区云帆“噫”了下叫道:“魏老二怎么倒在这里?”

    “帮主中毒了。”迭海沙叫了一声。乔衍感到有人在搒自己的肩膀,跟着感到被人负起来往外走。他的身子仍是僵硬的,除了思绪勉强清醒,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

    被背着一阵快速的奔跑,口鼻中那种甜甜的花香味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让他分外舒服的空气,但是感觉这空气太微弱,没有往昔足以让他心旷神怡的感觉。

    他的目光仍然能够视物,看到迭海沙把他负到北面高处一个房子,这里是帮派的一个岗哨,燃着一盏油灯,两名帮徒正在值班。

    迭海沙吩咐他们掩鼻去将张诚与卫道背出来,将乔衍放到地上倚在墙上,迅速在他口中纳入一颗药丸。与他同时放在地上的还有魏老二,他想了一下,魏老二怎么会过来,并在这个时刻摔伤?

    区云帆也在魏老二口中纳入一颗药丸,叫道:“大哥,帮主没事么?”

    “帮主中毒了,这花香有毒,这是哪来的花香?”迭海沙焦急、意外、充满疑问,这花香出现得太突然。

    区云帆过来察看了下乔衍,道:“这放花香的人可能就在附近,他们放花香,必有花毒解药,我过去将他们揪出来。”区云帆有点焦急,也有点气呼呼的。

    “现在不能过去。”迭海沙决然的,“这花毒太厉害,说不得你又会晕在里面。”停了一停,叫道:“云帆,这里由我处置,你迅速去通知各位弟兄搜寻把守各处渡口,看有没有可疑人出入海岛?叫大家注意这花香。”他焦急之下直接叫了云帆。

    区云帆刚想出去,听到屋外一人哈哈大笑:“区副帮主,不用去了。”说话的是姜老大,他与龙老三一道走过来。

    区云帆很愕然,道:“姜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老大在门前停下来,脸色突然沉下,淡淡的道:“帮主的伤怎样了?还是关心他的伤吧,放毒之人不必找。”

    “姜老大,你……”区云帆很疑问,以为他知道放毒之人。

    “区云帆,不瞒你们,放毒的是咱们。”姜老大仍然淡淡的,一直柔和的目光有着几分冷意。

    “姜老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区云帆诧异而愤怒。

    “我为什么这么做?”姜老大故意来一个反问,“这个不正好问一问你区去帆吗?”

    “我区云帆怎么了?”区云帆开始冷静。

    “海沙帮贩卖私盐,有的是金银财宝,可是你们却把这些藏着、掖着,不分给弟兄们不说,还餐餐叫弟兄们粗茶淡饭,有你们这样做帮主的吗?”姜老大语气很冷。

    “你就是想着发财吗?”区云帆依然冷静的,嘴角有一丝嘲弄。

    “区云帆,你别一直装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咱们要生活,不能只喝西北风,难道你不需要过活,过活不需要银子?”姜老大提高声音。

    “那么我请问姜老大,帮中哪位兄弟没有饭吃,没有银子置备所需了?”区云帆冷冷的反问。

    “有呀,怎么没有饭吃?没有银子?不是都有狗粮,都有分给乞丐一样的碎银吗?咱们还不用工作、不用晒盐、不用与官府作对、不用为了保护帮派而卖命呢?区云帆,你当咱们是兄弟还是嘴边的乞丐呀?”姜老大滔滔而谈。

    “你假如觉得在帮派过的是乞丐的生活,那么当时你可以不来,现在也可以离开,咱们海沙帮不会挽留你们。”区云帆仍然嘲弄的。

    “嘿嘿,官府只许你们一家贩卖私盐,咱们怎能不来,又怎舍得离去?咱们就是要一直待在帮中,一直要赚白花花的银子,一直的要将海沙帮据为己有。咱们怎舍得这天上掉下来的大好生意呢?”姜老大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像是隐藏不住的得意。

    迭海沙与区云帆心中都是恼怒异常,都想原来你们当初的加入,不是为了要洗刷当初的海盗行径,不是为了帮派的侠义,而是为了钱财,甚至是为了吞没本帮。

    区云帆大怒:“姜老大,你给帮主下毒,图谋不轨,本帮定将你按帮规处置。”

    姜老大冷然道:“你们现在有这个能力吗?”

    区云帆与迭海沙不禁惊呆,他们眼下失了武功,乔衍又中了花香之毒,帮中的其他弟兄不是他们的对手,能以什么与他们抗衡呢?

    龙老三道:“老大,不必与他们多言,将他们都杀了。”

    姜老大“嘿嘿”笑道:“龙老三说得在理,咱们以往对他们的话已受够了,是不必与他们多言。”说完冷冷的盯着迭海沙与区云帆,喝道:“迭海沙,区云帆,你们纳命来吧!”

    乔衍体内气息奔流,能感受到这股奔流的气息会绽放出力量与让他痛苦麻木的感受对抗,但是力量支撑着他没有晕去,却不能站起。

    他知道此时是危急关头,是他起来大声疾呼之时,但僵硬与麻木让他难以动弹,而且要与那种欲将他的精力紧锁的感觉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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