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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枞尔骑箐》正文 四五巨爪无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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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庆不能呼吸,陆宛儿的声音却把他带进梦境,梦里春光明媚燕语呢喃景色动人,好像让他的生活别有旖旎。

    他乐于处于这样的梦境,哪怕他不能呼吸,只要在梦里可以和陆宛儿接近,连骑并髻甚至是耳鬓厮磨的接近。

    但是他又不想处在这个梦境里,因为他感到可能在这个梦境中睡去永远不能醒来,再也听不到陆宛儿柔美的声音。

    “梦境”里,他开始眼冒金星,像有难以数清的一道道金光在眼前乱舞,渐渐的这些金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眼睛漆黑,感觉就要睡去了。

    他感到背上被人重重一拍,这一拍的力量很重,能清晰的辩明拍他的是另有其人而不是陆宛儿。

    他刚才胸口的气息像是凝固的,这一拍之后,他就似一根枯木渐渐有了生机,有了可以绽放新芽的能量,似凝固了的气息在移动,甚至也感到血液在移动,意识渐渐恢复,热气重回心间。

    跟着他感到可以呼吸了,眼前的黑色变成了亮光,看到了碧绿的原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耳听一个声音叫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因何下此毒手?”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得让他感到温暖,让他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亮光。

    不错,这是他师兄觉行的声音,他竟然来了。

    他感到疲倦而发晕,坐在地上好像难以站起来。他感到那双温柔的手仍放在他的肩上,他感到梦境好像仍未醒。

    惊喜太多了,师兄的出现,陆宛儿的双手,让他一时幸福的有如置身云端。

    但是现实是冷酷的,汉子的武功太高了,师兄会是他的对手吗?

    他感到有点担心,感到应该尽快调理气息好站起来与师兄一同应对。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以期尽快恢复精神体力。听汉子冷冷的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听到回答的却是另一个声音:“你是什么人?”竟是反问汉子。同时他也听到这个声音是熟悉的,因为这个声音说话太果决太粗豪了,以至于他对这个声音的印象是深刻的。

    不错,说话的是区云帆。他终于知道是海岛的人来了。

    汉子“嘿嘿”笑道:“我给你们说话的机会,你们就这样不知道珍惜吗?”有种调侃的意味,甚至有种霸气的味道。

    “哟,飞龙寨要变天了啊?是高宣要做你们的后盾还是张重景要为你们撑腰?”区云帆不亢不卑的,显然答非所问,这句话像是说给众人听的。

    他这样说是因为汉子的语气、长庆的遭遇。

    陆应风道:“俞大人,这位是海沙帮的区副帮主。相信这位大师也是海沙帮的人。”

    汉子“嗯”了一声,像有点意外。

    区云帆看了下长庆,喝道:“陆应风,是你下令伤了我的兄弟?”好像怒不可遏。

    陆应风道:“区兄快别这么说,你我肝胆相照,陆某怎会伤你兄弟?这当中有一点误会,慢慢会与你细说。”

    “怎么慢慢,你现在就说。”区云帆好像仍然怒不可遏。

    陆应风期期艾艾的道:“是、是俞大人要试试这位公子的功力,真的没有恶意。”陆应风脸上赔笑。

    “噢?”区云帆看了眼汉子,脸色似信非信。

    “是了,区兄此番急匆匆而来所为什么事?”陆应风正色道,也为转移区云帆的注意力。

    “咱们海沙帮要急着出海,船只不够,要向你们借船来了。”区云帆拱拱手,脸色很严肃。

    区云帆虽然甚为长庆不平,但危急当头,还是先说正事。

    迭海沙径直回到海沙帮,担心孟廷玉指使官兵来围剿,立马组织帮众出海暂避,因为帮众众多船只不够,区云帐就与觉行来飞龙寨借船。

    飞龙寨也是类似于海沙帮这样的帮派,派中人也大都是昔日的海盗与一些绿林人士,高宣为了地方和平准许他们拉帮结派,前提是做一方良民,只是他们没有私盐为业,以种庄稼与打鱼为生。

    两帮派的人出身甚为相似,平日交往甚多,彼此时常借船出海。

    陆应风道:“区帮主有需要,尽管借好了,大船只都在海边,陆某差人与你们前去。”

    “且慢,你们要借船干什么?”汉子有点不紧不慢的。

    “阁下是谁?咱们借船干你何事?”区云帆有点不好气的。

    陆应风突然走近来,对区云帆耳语一阵,区云帆脸色涨红,脸上怒色顿敛,拱手低声道:“在下帮派受到官府迫害,要出海暂避,因船只不够才来向陆寨主借船。”

    他收回刚才的反问并回答了汉子的提问,明显对汉子改变态度。

    “官府迫害?官府怎么迫害你们?”汉子问。

    “大、大人有所不知,咱们帮派素来受官府管辖,平日里都要听官府的要求办事,这些要求有些合理,有些不合理,对于不合理的,咱们只好耍一下性子,这样就得罪了他们,咱们又不想跟官府明刀真枪的斗,就只好出海暂避。”区云帆说得很恭敬,态度与刚才相比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变。他刚才对汉子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是真怒,此刻感到汉子就算是以高高在上的语气与他说话也不为过,自己足可接受。

    汉子道:“这么说来,你们的情形与陆寨主一样,都要受到地方狗官的敲诈勒索。这样吧,你们这次不必出海了,有什么事由在下担着。”

    区云帆喜道:“有大人出马,那是最好不过。”

    汉子目光转向觉行:“你的武功不错啊,练的是什么武功?”

    觉行双手合什胸前,打个稽首道:“阿弥陀佛,贫僧山野之人,哪有什么好武功?让施主见笑了。”

    汉子见觉行不答他问话,心下微怒:“这么说来,大师是看不起在下,不屑与在下说了?”

    觉行道:“阿弥陀佛,施主哪里话,贫僧没有这个意思。”

    他本来颇有火爆脾气,但刚才一试已试出汉子武功,话语就有点严谨。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汉子有点冷冷的。

    “施主的武功才堪称高妙,贫僧的相对是井底之蛙,的确是不屑于言说。”觉行不亢不卑。

    “噢,你未见本人出手就知本人武功高妙,则大师武功岂非更高妙?”汉子好像来了点兴趣。

    “施主的那招隔空传功,当今天下能用者在贫僧看来不多,施主的武功岂非高妙?”觉行微微抬起头,但仍是低眉垂目保持稽首态势。

    “哼,你能破我的隔空传功,那就说明你的武功也了不得。”汉子目光灼灼。

    长庆依稀感到,他的刚才不能呼吸,是中了汉子的隔空传功,不禁甚是骇异,不近身也能伤人,武功岂非比鸠山夫厉害得多。

    觉行深知,隔空传功功力会大打折扣,与近身交手是两回事,况且他刚才救长庆时就已为那份隐形的功力感到心头巨震,假若真与汉子交手,后果难以想像。

    “贫僧的山野功夫与施主的相比是井底之蛙。”他不太善于言辞,说来说去就是个“井底之蛙”,学习他师父平日里谦虚的语气。

    但在汉子看来他这是高傲,不肯与他在武功上做详述,“嘿嘿”笑道:“大师的井底之蛙好了不起啊,在下倒想看看你这井底之蛙是怎么修炼的。”突然伸手凌空一抓,脸色微微凝重,与他这一抓相对应的是觉行突然扎了个弓马,左掌来了个推窗望月。

    汉子双手左右连环,向着觉行凌空时而出抓时而出掌,觉行扎着马步,推窗望月、隔山打牛、乌龙探爪等等招数频频使出,好似在独自演练武功一般。而能明显感觉到他的马步并不稳重,时而好似由巨风刮起,不由自主的要离地飞起。区云帆与陆应风都是会家子,当然知道觉行这个情形是为内力所逼,而汉子距离觉行过丈,却能逼得觉行立地不稳,这份功力实让他们咋舌。特别是区云帆,深知觉行功力,更是为汉子的武功感到不可思议。

    觉行脸红耳赤,一会就已满头大汗,微见气喘。

    汉子突然身影一移,一闪之间就到了觉行身前,手掌轻轻搭在觉行肩背,觉行感觉背上好像负着座山,压得他丝毫不能动弹。

    汉子“嘿嘿”冷笑道:“这下你该说出你的武功套路了吧?”

    觉行似在负重脸色涨得通红,说着:“贫僧不会武功。”

    “你,说是不说。”汉子仍是冷冷的。

    觉行感到肩背的山越来越重,腰背几乎要挺立不住的趴在地上,但他仍然坚持挺住道:“贫僧不懂武功。”

    “你真的不说?”汉子依然不紧不慢的冷冷的。

    觉行肩背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越来越重,肩背开始弯曲。他开始咬牙,脸上的汗珠溂溂往下掉,这次几乎是竭尽所能才答出话来:“贫僧不会武功。”

    汉子眉头微皱,脸色又是一沉,众人能看到他在迅速发力。长庆一声大叫:“不要伤我师兄。”迅速扑上,陡然间好似遭遇狂风巨浪,身子拔地而起,重重的摔在两丈开外,浑身百骸疼痛,身子好像散架。陆宛儿走近前又扶着他的双肩,叫道:“长庆哥,你怎么了?”

    这次长庆晕晕糊糊的没能感受到刚才的一抹清柔。

    觉行的肩背迅速下垂,好像身子对折在一起,突然间一个弓步窜出,在一丈外做了个守式,脸红耳赤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汉子。

    汉子刚才用三成力量想将觉行压趴,并让他身受重伤,岂料在同一时候,感觉觉行的肩背突然生出股弹性,手掌非但没有压下,反微弹而起,而长庆也趁机脱出了他的掌力范围。

    他明明看到觉行已是强弩之末,但在强弩之末之际,又怎能生出奇力?

    讶异之后,他立刻想到觉行刚才的的确确是隐藏了自己的武功,在关键时刻才使出来。

    不禁又对觉行来了兴趣,能在他三成力量之下轻易脱出去,在他看来这样的武功的确不简单,特别是在这偏僻的鸡笼镇,在这样好似毫不显眼的地方。

    “嘿嘿,你武功不错啊。”他没有跟踪追击,续与觉行说话。

    觉行只是保持着那个守势,胸口一起一伏的大口喘气直勾勾的看着他没有答话。

    “你如果说出你的武功来路就不需要我动手了。”汉子很平静的。

    觉行只是不答。

    “看来,你真是要我动手了。”汉子语气有点挪揄。

    长庆突然翻身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往觉行跑来。陆宛儿愕然松手,默然关注着长庆的举动没有立即跟上,脸上露出微微焦急。

    汉子突然望向陆宛儿,念头好像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此时他不想再与觉行多说了,他要立即解决眼前这事,将心思放到其它地方。

    蓦地身形一闪,手掌向觉行当头抓下,巨爪重重,好像可以将觉行的脑袋像豆腐一样抓下去。

    觉行手臂上抬,左脚跨前一步又成了个弓步。这个动作很缓慢,与汉子抓影的迅速相比,就好像蜗牛与乌龟赛跑。但是他的脸上很镇静,好像成竹在胸。

    一瞬之间,汉子的抓影消失,觉行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左手按了下胸口,脸色灰白。

    长庆刚好赶到,扶住觉行,叫道:“你不要欺负我师兄。”

    觉行已尽力了,但还是感到对方的劲力好似排山倒海。他的双手托天是佛家的一种无上内功,所有力量都贯彻在双臂上,堪称能举千斤,但是在这排山倒海似的一击之下,他的双臂仍似两根毫无力量的稻草,瞬间被风吹散。同时胸口内也似在排山倒海,一口鲜血差点就要喷出来。

    觉行虽感到汉子的力道巨大难以抵挡,但汉子假如说刚才是讶异,此刻却是惊奇,甚至感到微微震撼,他这一抓已用出七成力量,却不知仍然不能将长庆击倒。

    区云帆心下焦急,但他此时感到自己人微言轻,出言出手都帮不了觉行,走近陆应风道:“陆寨主,这……”

    陆应风走出来拱手道:“俞大人,这位大师是海沙帮的人,请你放过他。”

    “海沙帮的人?”汉子冷冷笑道,“海沙帮有此高手,本人真是大开眼界了。”

    跟着不紧不慢的道:“天下有此武功的和尚,我看除非只有少林。”目光灼灼盯着觉行:“你是少林派的,使的是佛珍心经是不是?”

    长庆心头一震,佛珍心经?少林派?

    觉行手按胸口不答话。

    汉子当觉行默认了,戟指道:“了痕是你什么人?”

    了痕?了痕是谁,怎么与师父的名字这么相似?长庆又心道。

    觉行嘴巴紧闭不答,他不善于言辞,但不想说的也能坚决不说。

    当然汉子不知道他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

    汉子刚才的大半心思本已转到陆宛儿身上,此时又将大半心思用到觉行身上。身形如风,迅速走近觉行点了他的麻穴,喝道:“陆寨主,把他绑了,我要调查一个武林院的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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