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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侠骨一点香》正文 第二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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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邺城自先汉以来便是冀州州治所在,袁绍在北方崛起后,更以邺城为中心,加强经济建设,使得农业发达、商业繁盛,在这个乱世之中,算是少有的繁华城市,也是袁绍雄踞北方的最大保障,此时刚一大清早,城门口行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忽然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随后一匹赤色宝马进入城上守卫的眼中,马上坐一白衣男子,约摸弱冠年纪,身着素衣,头无冠冕,一袭长发自然而然散在两肩,微风吹过,却不见丝毫动静。行至近处,只见他双肩宽厚,衣袖贴着手臂显得较为修长,五官堂堂清秀俊美,没有胡须,年纪轻轻偏又使人觉得成熟稳重,男子正在马上闭目养神,身体随着马身颠簸,嘴角间流露出一丝笑意。

    及至城门口,值班小校上前拦住马匹,见男子身份模样不凡,座下马匹更是神骏非凡,耐心说道:“这位公子,城内禁止疾行,还请下马,不要让我们难做。”

    男子闻言,方才醒来,缓缓张开双眼,骤然间,好似一道电光从幽然深处迸出,小校心神一震,不自觉地连退数步,面色大变,周围兵士急忙操起兵器指向男子,场面顿时凝固起来。

    “抱歉抱歉,是我不好,没吓着你吧?”男子见状,连忙下马,也不顾刀剑及身的危险,走到小校跟前,躬身作揖道:“适才光顾着想事了,没留神惊到了这位兄弟,万望见谅。”

    男子诚心诚意的道歉,反倒令这小校有些不知所措,他长这么大还没受过如此重的礼数,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与周围愣神的兵士一同,看着男子牵马进城,渐渐远去。

    漫步在坊市街道上,看着鳞次栉比的凭栏招牌,听着坊间商家们的吆喝声,袁买仿佛置身于从前的世界,唯有空气中残留的浓郁泥土味还在告诉他,这里仍是东汉末年。袁买来到这世间已经快二十年了,准确的说,是他的“灵魂”来到这儿,至于是如何来的,袁买毫无印象,打他有意识起,就已是汝南袁家的孩童,他的父亲,便是袁绍。

    说来也奇怪,袁买来到这世间后,心灵好似洗尽铅华,思维无比活跃清晰,身体由内而外仿佛脱去了一层壳,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自由,前世的种种,轻易就放下了,唯有一件事,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内心愈发凝重。官渡之战,当袁买得知自己身份的时候,他脑海中就映出了这个词,袁绍因此而败,四世三公的袁家因此而灭亡,尽管袁买只是一个庶子,但家族血脉中留下的羁绊,让他难以放下。两年前,他离开邺城,周游天下,两年后,他却不得不回来,迎接这躲不开的命运。

    此时在将军府内,袁绍正与沮授商谈政务。袁绍今年五十有一,这在汉时已经算是步入“老年”,强如光武帝,也不过六十二岁,年龄一直是袁绍的一块心病,庶子出身,又逢党锢之禁,纵然才能胜人十倍,也不得不熬了近十年才出头,又过十年才统一北方,人生可能只剩下至多十年,然而环顾四周,竟还有这么多不臣之辈等待他去平定,连汉献帝都落在曹操那厮手里,袁绍此时心急如焚,也只能苦涩地等待。

    沮授把一册书简递给袁绍,待袁绍看着,便详细解释道:“主公请看,近期曹军在黄河南岸的布置皆已表在书中,斥候回报,曹军这几日有调动的迹象,尤其是白马津,明显加强了防御,可能会有什么大动作。”

    “依公与之见解,曹操在谋划什么?”

    袁绍年岁虽高,但岁月丝毫没有带走他儒雅俊朗的相貌,反添成熟的魅力与王者的尊严,谈吐从容谦和,举手投足间一派优雅气度,更令人如浴春风。

    沮授仪表不凡,尤其高挺的鼻梁,在汉人中也是不多见的,但他从不在乎自己的外表,严以律己,穿着衣带一丝不苟,似一个教师先生。

    他捋着山羊胡,心中思量,眉毛随之微微向两侧翘起,沉吟片刻,对袁绍说道:“恐刘备危矣。主公欲与曹操决战,其余诸公皆将作壁上观,唯有刘备此人,无地无人亦无粮,却颇有胆量,以小博大,是我们唯一的盟友。而对曹操来说,刘备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并先除为快。”

    “主公檄文将出,曹军便立刻采取行动,定是早已有了准备,想抢在我军渡河之前,先行消灭刘备。现在天气寒冷,本不宜出兵,刘备又在前不久刚刚击退了刘岱、王忠,必然放松了警惕,如我用兵,遣一支精骑轻兵疾行,大军紧随其后,直取小沛,可一鼓而定。曹操帐下多有高明之士,怎会错失良机?”

    袁绍一听,身体微微向前倾,忙问道:“如此,可有应对之法?刘备好歹是郑公推荐,又有同门之故,昔日郑公助我招揽幽冀士族,今日面对豫州士族,也还须依仗他,失去个下邳也就罢了,千万不能让刘备丢了性命。”袁绍口中的郑公,正是东汉末年的经学大儒郑玄,其师从马融,注释三礼,弟子成千上万,声望冠绝天下,为士族党人所崇拜,但淡泊名利,于山野间专研经典,袁绍好不容易把才他请出山。

    “邺城距离下邳何止千里,快马加鞭也需日,其间又多有曹军关卡,恐怕为时已晚。”沮授面露苦色,向袁绍躬身道:“主公,这件事都怪授思虑不周,未曾想到曹操如此决断,如今之计,不能再等待大军集结完毕,须抢在曹操回师之前,派先锋军抢占黄河渡口,避免曹军集重兵拒守黄河。”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公与也不必自责,”袁绍笑着拍拍沮授的肩膀,“不过行军之事,兹事体大,还是在明日军议上拿来讨论吧,看看其他人有什么想法,集思广益嘛。”沮授正要继续进言,忽然听得门外仆从前来禀报:“四公子回府了,欲拜见将军。”

    袁绍听得一愣,随后神色焕然一喜,连忙走到门口,却又顿住,回到座位上,然后对沮授说道:“公与,此事便待午时会上再议吧,幼子回来了,两年未见,容我们父子好好聚聚。”

    说完,便直直望着门口。

    袁买缓缓地走过蜿蜒曲折的庭院走廊,这里的一石一木都没有多大变化,雕栏玉柱,尽管在寒冬腊月,依然锦绣气派。这时迎面走来一人,正是沮授。袁买对政治权力没什么兴趣,但也认识袁绍帐下的主要谋士,相比郭图、许攸等人,沮授显然更合袁买的性格。

    “沮公,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袁买让道到一边,向沮授致礼道。

    “四公子有礼了,几年不见,愈发神采飞扬,将军正在内堂,赶快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沮授对袁买的印象颇为不错,知他们父子久别重逢,简单回了回礼,就准备离去,哪知袁买又将他叫住。

    “沮公,买有一事相询,听说我们与豫州那边将要开启大战,不知可有此事?”

    袁买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斟酌这个问题,他虽知道官渡之名,却不知官渡之实,这场战争具体何时发生,袁绍又是如何败的,已毫无印象,但是随着对天下形势的不断了解,灵台之中那股危机感越发凝重,他知道官渡之战已迫在眉睫,正巧遇到沮授,便决定先探下他的口风。

    沮授听了心里感到有些奇怪,但面色丝毫未变,他对袁绍这四公子其实不算熟悉,只是听说不喜军务,今天居然主动提起,他也没多想,只以为袁买离家两年变得成熟,又从外边听到了什么风声,便说道:“公子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曹操乃是将军大敌,早晚必有一战,不过,将军要是知道公子开始关心军国大事,想必会很开心,若公子有兴趣,改日可以来我府上一叙。”

    袁买见沮授错开话题,心想自己有些着急了,如此大事又怎会轻易透露,便先与沮授告辞,继续向内堂走去。

    袁买一走进屋内,就看到袁绍闪烁的目光呼一下从门口移回了桌面,好像正在专心看着公文,也不戳破,走到桌前深深地一拜:“父亲,孩儿回来了。”

    “哦,回来了就好。”

    袁绍头也没有抬起地回答道,声音显得威严淡漠。袁绍对袁买其实有着很深的感情,无论是袁买庶子的出身,还是他俊美的相貌,都让袁绍内心不自居地偏向于他,而袁买又刚好不喜政治,也省去了许多事,于是袁绍尽量在其它方面作出补偿。

    袁买从小喜爱习武,袁绍便重金请遍天下名师,还招军中高手指导,袁买不爱读书习文,不喜士族的规矩,随性结交平民百姓,袁绍也由之任之。只是两年前,袁买竟然反对袁绍征讨公孙瓒,甚至离家出走,着实让袁绍气得不轻,但现在听到袁买归来的消息,内心激动的心情仍然难以掩盖。

    袁买就这样静静地望着袁绍,一别两年,细看之下,袁绍两鬓已有些微微泛白,脸上隐约多了些许皱纹,黑眼圈也更加深了,想必没有少熬夜,原本盘算好的言语,此刻竟有些无从出口。袁买本打算设法阻止袁绍与曹操开战,但现在思来,有些过于天真。

    袁买想起了自己在西北高原遇到的羊群,那头羊即使面对一群饿狼,也义无反顾地冲向前,只为拿自己单薄的身躯给族群一线生机,而袁绍背后站着北方的士族,身前是咄咄逼人的曹操,他又哪里有什么退路。

    想到这里,袁买定下了主意:“父亲,买这趟回来,也想为父亲分担些忧虑,可否允许我跟着沮先生学习学习军务。”

    袁绍惊讶地抬起了头,好生打量了一番两年不见的小儿子,见他长高了也变俊了,还变乖了,懂得为家里考虑,心中大喜,但长久养成的脾气,还是让他摆出一副严父模样:“嗯,公与有大才,你一定要好好听他的教诲,日后我们袁家还要靠你们兄弟几个。我这儿还有公事要办,你去后院看望下你母亲吧,她一直在念叨着你。”

    袁绍所指,乃是他的续妻刘氏,袁买的亲生母亲只是一个婢女,在袁买小时候就去世了,袁买来到邺城后,一直由刘氏管教,所幸刘氏对他视如己出,对袁买的要求都是百依百顺,母子二人感情很是不错。

    袁买又深深施了一礼,便朝后院走去,还未及门,就听到屋内传来悠悠的琴声,清澈悦耳,余音渺渺,令人心旷神怡,整座院子仿佛化为空灵的世外桃源,袁买听得有些熟悉,走进门一看,端坐在席间抚琴的,正是他曾经魂牵梦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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