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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正邪》正文 第二章 初到天方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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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药谷一战后，天下震动，原本药谷这个只存在于少数人眼中的地方终于被大多数人所知。而三宗派围攻药谷的目的也让江湖人及其好奇，毕竟作为老牌大派，平日行事都很注重脸面，像这种不宣而战的做法，实际上已经犯了江湖大忌。就算三宗派势大，也不可能说寻衅就寻衅。
据传，三大传法宗派乃是为了找寻上古的一件宝物，这件宝物将打开与三大传法宗派密切相关的秘境，往生虚境。一心为着传承大业着想的三宗派，遇上极其顽固的药谷传人，不得已背上以多欺少的恶名，更是在大战后广布江湖，以认“罪责”，这样的一波操作后，三宗派完美地避过了千夫所指的麻烦，反倒狠狠地刷了一波好感，毕竟不是谁都敢于这样“承认”过错。
此战，药谷传人让三大传法宗派折戟，悻悻而归。不得不说这等战绩十足十地耀眼，这让初出江湖的少年们感到热血沸腾，他们也想挽狂澜于既倒，闻名江湖。穆恒夫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英雄气概让他们向往。至于说与三宗派为敌，初出江湖的少年哪个不是心高气傲，谁怕啊！当然，这话也就心里想想。
可以说，药谷已经彻底成为江湖上的“头条”，有人感慨药谷传人的下场悲惨，有人嗤笑其自作自受，当然也有人批判三宗派太过霸道。总之很多人这几天的饭后谈资终于是不缺了。
而这一切，与穆恒暂时是无关了。
战后众弟子四处寻找涅日盘碎片，但那场爆炸实在是威力惊人，要想在那样的爆炸下将涅日盘碎片完全找到无异于天方夜谭，于是在所有人找了两天两夜之后，厉岩民终于不得不下令众人返回。而在他们返回之前，净成和尚已被普渡佛堂弟子连夜抬回宗门救治了，但看他的伤势，怕是命不久矣。
往生洞，三尊人影呈三角行盘坐，上清玄门门主霍松柏、普渡佛堂堂主明心、天方教教主耿星河。洞内烛火通明，而在他们后方的石壁上，刻着一幅图，图的正中心是一个漩涡形的圆圈，圈的周围以龙凤环绕，腾云驾雾。
“终究是天意不可为！”霍松柏长叹。
“虽说涅日盘已碎，但这也不是太大问题，不过一把钥匙而已。”明心说道，言语之间对于涅日盘的破碎丝毫不介意。
“我不管你们在打什么算盘，穆恒我要了。”耿星河霸道说。
“可！”二人应道。
……
另一边，穆恒在昏迷之中被带往了天方教。天方教地处寻日山之巅，教内殿宇威严庄重，不愧于“天方”之名。
一间清凉的石室里，最里边横着一张石床，石床上躺着一个少年，面色苍白。石床前一张石桌，桌上是一壶茶，茶还冒着热气。
躺在石床上的穆恒睁开了眼。这么多天来他一直处于浑噩状态之中。他感觉这一切都不真实，怎么映寒就这样离他而去了呢？明明，他感觉映寒就在自己身边啊，他感觉还是能听见映寒的声音。总是不醒，与其说是内伤，不如说是自我放逐。但他必须痛苦地承认这一切。
“你会经历很多痛苦。很多事情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你什么也做不了。”师傅说这叫“无奈。”师傅师娘，偶然之间他也会想如果师傅师娘来了，那么三宗派将构不成丝毫威胁。然而无奈之下，他有种强烈的预感，映寒没有死。就是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这种感觉让穆恒稍感安慰。
将思绪放开，盘腿坐下，尝试着运行内力却发现自己的内力被封了八成。也对，既然身上没有套铁索，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限制。
长叹一声后，他仔细打量了自己，身上确实很干净的，有人给自己换了衣裳，而伤口也上好了药。这时寂静的石室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人是一个漂亮的女子，穿着极为淡雅的白裙，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看到穆恒醒来，脸上绽放出笑容。
“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十天了。来，吃点东西。”女子将手中的食盒放在石床上，揭开盒盖，拿出一盘粥，放到穆恒身旁，然后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你伤未愈，不能吃油腻的东西。这粥里加了草药，对你的伤有好处。我叫红萼，你应该记得我的。”来人正是红萼，可却丝毫没有当日那妖冶的模样。穆恒没有心思去注意她装饰的改变，冷冷地看着她。
红萼并不在意他的神情，自顾自地说道，“教中大夫说你用秘法强行催生内力以致心脉受损，不过你的体内有股内力在自行修复心脉，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师傅说为了教众的安全，还是把你的内力封了大半。虽然心脉愈合的速度慢了点，但想到你这人心力枯竭，要恢复过来也要很久，这点时间也没什么关系了。你的佩剑和玉笛我已命人收好，会还给你的。”
红萼说了那么多，穆恒却一句话也没有。
“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说完，转身便走。
盯着身旁的药粥，穆恒不知在想些什么，端起粥，刚喝一口，便怔了一下，他在药谷待了这么久，自然能够感受到这粥中的药力。对于一个“俘虏”，何须用如此珍贵的药？
困在这石室中，穆恒能做的事情只有运功调息。哪怕内力被封，但枯木逢春诀何等霸道，生生地在内力封印中闯出一条康庄大道。
夜晚降临，红萼又至。
“诺，饭盒我放旁边了。”看到穆恒丝毫没有交谈的意向，她也不强求，拿起中午的空饭盒就走，又留下穆恒一个人。晚上同样是粥。
接下来的几天，红萼会准时送饭给穆恒，穆恒依旧不说话。不过不再是粥了，有肉有素菜，但都很补。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穆恒时刻调息，辅以药力，内伤好得飞快。外面的一切与他隔缘。
“恭喜你了，伤好得这么快。对里，从今天起你可以不用再住这了。”
这次红萼没有转身就走。“诶，你就没什么好问我的？”手撑着侧脸，语气轻快地问。
安静了几个呼吸后，穆恒终于开口，“你们为什么要抢涅日盘？”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给自己到了杯茶，小喝一口，“当年三派本是一家，共传一法，经过数代法主的不懈努力，终于万民信仰，国主称颂。涅日盘是宗门至宝，用以开启往生虚境。往生虚境是法教圣地，据传那里面有着救济万民的无上法典以及至高武学，唯有法教弟子才可进入。后来法主辞世，长老们因为理念分歧宗门分裂为三派，就是如今的上清玄门、普渡佛堂和我们天方教。而涅日盘则交给了一位门中威望很高的老人保管，他就是药谷开创祖师，第一任药仙。往生虚境的通路已经数百年未曾开启，现在有人提议强行打开往生虚境，所以才有这次三派出动。实际上我们天方教这么多年已经刻意在淡化当年宗门的痕迹，教中弟子更为专注武学。”
这等隐秘实际上穆恒并不清楚。药谷传人的使命就是守护涅日盘，这也是为什么映寒对于三宗派来人并不惊奇。
“现在涅日盘已毁，法教众人也没有什么办法。”
“我知道你想要报仇，但报仇的前提是你要将伤养好。不是我打击你，以你现在的武功，真的不够。”
“你又为什么要救我？”当日，穆恒跳下无名崖后，是布泽用绳子吊住了他。当然，这一切的都是红萼授意的，包括布泽的突然停手。
“想救就救咯，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自己好好吃饭，我先走了，晚上我带你去给你准备的房间里。”
石室外，一个鹤发老人双手负背，在悠闲地看着天空。红萼走过去，恭敬地称道“师傅。”
“你跟他讲了往生虚境的事？”
“他应该知道，毕竟因为往生虚境，他妻子才…”
“红萼，你跟师傅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红萼沉吟了一会儿，夏日的晚风吹着她的散发。这个时候的红萼，安安静静，嘴角漏出一丝笑容。
“师傅我从没看过那样温柔的眼神。就是师傅说过的人间极致的爱情吗？”声音轻轻散在这风中。红萼不知道，彼时她的眼神与穆恒望着映寒的眼神一般无二。
耿星河不接腔，“他没注意到你的变化？”
“师傅，你在说什么啊？他正处在伤心的时候，怎么可能注意到的。”
“真是白瞎了这小子，我家萼丫头这么漂亮他居然就像个死人一样，气死我了。”
“师傅你？”红萼被这突如其来的愤怒弄懵了。
“师傅这心里难受啊。要不是你求着为师让我留下他，我才懒得管他呢。你这几天悉心照顾他，喂他吃饭，帮他准备房间，他的事你事事都要过问，还特意将你最喜欢的装饰换成了这样，你说你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师傅，我觉得这样穿得挺好啊。还有啊师傅，他真的很可怜，他那么爱自己的妻子，却看着她死在了自己的眼前，我心里觉得挺难受的。”
“就那小子成天一张臭脸，你还替他难受？”
“行了师傅，我心里有数的，您别担心。我先走了啊。”
“我能不担心吗，你心疼她，又谁来心疼你啊，真是个傻丫头。可怜，他要是可怜了，那就真没几个人不可怜啊。”看着红萼的背影，耿星河喃喃道。“也罢，反正我还能活个几十年。”
红萼在天方教众心中是个真正的公主，教主和长老们皆视她为掌上明珠，她性子率真，从小深得教众喜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当天晚上，红萼带着穆恒去新的住处。他没有反抗，他能感觉到，那个教红萼的女子对他真的没有恶意。
晚上的天方教更加威严肃穆。黑夜里隐约显露出一些建筑，从这一角便可看出其恢弘大气。两人走在静默的路上，没有什么话说。穆恒是不想说，红萼似乎有心事。
走进房间，穆恒怔了一下。
“怎么样，我为你准备的房间不错吧，这可是仿照你在药谷的房子进行布置的。”红萼语气轻快，“这是小霓，小霓会负责你生活起居，以后你想要什么，你都可以跟小霓讲，当然，你也可以跟我讲，不要拘束。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我再来找你。小霓，好好照顾穆公子。”
“是，小姐。”小霓盈盈一拜。
“多谢。”
身后的红萼身子一顿，不自觉一笑，“没事。”
红萼离去，小霓问，“公子，要沐浴吗，我给您准备热水吧。”
“多谢了。”
“公子太客气了，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第二天一早，穆恒走出房门散步。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面色不善的少年。他挡在穆恒跟前，一双眼瞪着穆恒。穆恒也看着他，没有说话。
少年仔细端量着他，然后说，“你就是那个穆恒？长得还挺好看，跟我有得一比了。但你居然让师姐喂你吃饭，连我都享受不到的待遇，你小子凭什么。我告诉你，这里是天方教，不是你作威作福的地方。否则，我会教你做人的。哼！哦，小爷我叫姚青峰，记住这个名字。师，师姐，你怎么在这儿？”一转身就看到了红萼。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
“师姐，我，我只是来看看穆兄弟。师姐，我还得去练功呢。”便准备快步离开。
红萼颔首，待他走开后问，“怎么样，我这蠢师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没有，很有趣。”
“青峰是个孩子，心性幼稚，难免会做出一些孩子气的事，你不用介怀。”话音一转，说“今天你要跟我去见我师傅，也就是我教教主。不过你放心，师傅人很好的，他不会为难你。”
穆恒点点头。
“你就不问问是什么事？”红萼看他丝毫不放在心上，不免好奇。
“不想知道。”
从穆恒的住处走过一处花园后，入眼开阔。天方教底蕴深厚，依托寻日山极险地势，倒是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意味。
“师姐好。”过往弟子行色匆匆，但看见红萼仍停身见礼。对于穆恒则是自动忽略，毕竟他们也很忙。
红萼解释道，“我教考核极严，执法长老虽然在闭关，但没有人敢懈怠，所以教中弟子都要忙着做早课。说起执法长老，”没有等到下文的穆恒转头看向红萼。“唉，算了，没事。”看着红萼欲言又止，穆恒也不再追问。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殿前。殿门上的匾额上书“水云殿”三字，苍劲有力。殿内只有耿星河一人，他端坐在上首，神情严肃。
“师傅，穆恒来了。”
“红萼，你先出去，我跟这个后生单独聊聊。”
“师傅…”
“出去。”语气不容置疑。
“是，师傅。”红萼无奈，只能在殿外等候。
耿星河须发皆白，但却宛如山岳一般，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这是属于强者独有的气势，虽然年逾六十，但这股气息却更加雄浑内敛。
耿星河看着他，不说话。穆恒眼神不躲。大殿内落针可闻。最终还是耿星河先开口。
“穆恒。”
“穆恒见过教主。”
“面对我三派众多高手而毫不退却，老夫不得不称赞你。似你这么年轻时，老夫远不及你。”
“前辈过誉了。”
“过不过誉我自己知道，无需废话。关于你和我三派恩怨，你待如何？”
“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上清玄门和普渡佛堂对他有仇，天方教于他有恩。
“小子，你很有勇气。”
“报仇，无关乎勇气。”对于穆恒而言，报仇一事势在必行。
“很好。能不能重获自由，这也得看你的本事了，你如果能完成两件事，我便放你走。”
“请前辈指教。”
“第一件，去天山找冰虫草和雪莲花。你能完成这件事再说吧。当然，不是你一个人去，时候到了，我会解开你身上内力的封印。”
“多谢前辈。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晚辈告退。”
“嗯，红萼，你进来。”他对着殿外的红萼喊道。
红萼脸色复杂地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穆恒，眼神中带着歉意。
“师傅，穆恒去天山会有危险的，他的伤还没有好啊。”
“红萼，相信师傅，这小子没那么容易出事。如果他想要离开，一些事他必须做。” -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章节放入书签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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