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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正邪》正文 第七章 归程，第二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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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弟，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你昏迷过去后发生了什么吗？我知道你的执念，你想知道绛珠到底有没有死，这么多年你一直放不下。可是，师弟，绛珠真的不在了啊。”
“我后来回到了天山，想去寻找她的尸体，很可惜，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找到，或许这是天意吧。”
无界失魂落魄，像是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原来我一直错了吗？”对或错，没有人回答无界这个问题。他对绛珠的执念让他活在仇恨之中三十年，到头来发现自己的仇恨毫无意义，他的信念崩塌了。这里面最清醒的人就是范叔尧，他知道所有的秘密，但他同样在真相之中挣扎着。是他亲眼看见绛珠被大雪淹没，他救不了。他看着自己的师弟疯癫，他救不了。守在这天山又何尝不是他自己的放逐呢？
穆恒三人走过来，看看这纠葛数十年的三人，他们皆无言。在这场劫难之中，没有谁逃过去，死去的，活在活人的心里，活着的，却活在地狱。
“无界，你走吧，好好活着，这是绛珠对你的期望。”
无界颤巍巍地起身，茫然四顾，走又能走去哪呢？他从来都是一个人，绛珠没了，他活着是为了报仇，现在仇恨也没了，他又该为什么活下去呢？如自己这样的人，真的值得继续活在这世间吗？不，仇恨还在，是地绝宫，是他们害死了绛珠，是他们！
“啊~”他飞身远去，没有人知道他会去哪，或许又是三十年的蛰伏，或许他会在某一天安然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去那个有绛珠的世界。
“前辈，你怎么样。”穆恒扶起范叔尧问。
“我无碍。”他慢慢地走向师弟，缓缓蹲下。
“该醒了啊。”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会相信吗？如果你相信了，是不是就要自杀呢？”范叔尧摇头。“她在这睡了三十年了，让她继续安睡下去吧。你记得吗，你和她就是在这天山相遇的。”
欧叔子当然记得。那年，她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像雪莲般娇柔而刚烈。后来，他们便成亲了，那真的像梦一样，却又像梦一样真。他们约定要每年回天山一次。最后，绛珠终于回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天山，但却魂归天上。
对于欧叔子而言，过去的三十年又像是另一场不堪回首的梦，那场梦里，没有绛珠，没有自己，只有一片混沌。现在，该是从这场梦境中醒过来了。
冷风吹在二人的花白的胡须上，瑟瑟作响。这茫茫天地间，两个瘦削的身影似乎一不注意就要摔倒。细碎的雪花覆盖在血渍上，遮覆了眼泪。
第二天，范叔尧带着穆恒去他的冰室。外面冰天雪地冷风嗖嗖，而在这冰室里反倒没有那么冷。冰室里并不暗淡，他在各处放着闪闪发光的石头，更添有数十根蜡烛，反倒给冰室内增添了奇幻的色彩。
“老头还挺会布置。”姚清风嘀咕着。
冰室内只有两间房，一间是住处，一间放着各种杂物，而穆恒他们要的东西就在这间放着杂物的冰室里。
“你居然将冰虫草和雪莲花就放在这儿？”姚青峰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眼睛睁着老大。穆恒和红萼虽没有出声，但脸上的表情显示他们心里并不平静。
“不然呢，老头子我放哪？”范叔尧反问。
“你知不知道这药多珍贵啊，你居然就放在这，你这个败家老头，知不知道如果弄坏了是多大的损失？”
“弄坏了也是我的事。再说了，这种野草野花对我又不稀奇，我能放在这就不错了。你们赶紧拿药，别在老头子耳边唠叨。”
姚青峰脸色憋得通红。
“多谢前辈赠药”红萼赶紧说道，然后又问，“我们准备就此回程，不知前辈有什么打算？”
范叔尧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然后说道，“我也准备带师弟回玉霄门。”
看着大家都有了打算，落单的周源心里着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范叔尧这会开口了。
“周小子，你跟我们走吗？”
“前辈我跟你们走，我特别想学武功，谢谢前辈。”这可激动坏了，周源跪下叩头谢道。
“前辈保重。”
“小娃娃走好。”
这之后，他们就此分别，穆恒三人自然是回天方教，而范叔尧三人则回玉霄门。
距此地不知多少千里的地方，群山间伫立着一座宫殿，宫殿里似乎永远没有光，阴冷，昏暗是它的主色调。上首坐着一个全身黑袍遮蔽的人，看不清楚模样。而他在这宫殿里悠闲自得，仿若一体。
“禀老祖，无界没有杀死范叔尧师兄弟二人，不知所踪。而欧叔子和范叔尧二人已启程回玉霄门。”
“哦~，无界失败了。”虽如此，但语气却并没有一点吃惊的意思。“不过也对，他除了有点耐心，还有什么？倒是我的玩物啊，居然回去了吗？很好，很好。”散发着一股病态的激动。
“我们还发现了天方教门人的踪迹，其中一人正是据闻毁掉涅日盘的穆恒。”
“穆恒，天方教，有趣有趣。真想知道现在的穆恒和当年的双星谁强谁弱。尽情地起舞吧，我的玩具们，让老祖好好看看，哈哈哈。”沙哑飘忽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这宫殿之中。
回程总比去时快，仅一日三人便回到了天方教，然后毫不停顿去找耿星河。
“拜见师傅。”
“拜见教主。”红萼和姚青峰行礼道。
“你们做得很好。穆恒，此番应该是我多谢你了，天山的事我已知晓。若不是你，红萼和青峰无法安然回来，更别提还带回了这么多东西。”是的，红萼将范叔尧这么些年来的私藏拿走了十之七八。看得耿星河都一阵咋舌。
“前辈现在该告诉我这第二件事是什么了吧。”
“你这么心急吗？也罢，我便说与你听。我要你去我教禁地找一块石头。”
“师傅你？”红萼刚要说话，便被耿星河挥手打断。穆恒看着红萼急切的样子，疑惑说道，“石头？”
“那叫做问心石，你不仅要找到它，还要将其带出来。”
“这块石头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好了，这就是第二件事，如果你做到了，我立刻放你走。”
红萼望着穆恒，对他摇头，神情焦急，想让他不要答应。另一旁姚青峰不敢动作，他这种小角色在这种场合是没有分量的。
穆恒依旧应下，即便这第二事透露着诡异，但他没有选择。
“好了，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红萼你也去休息。”见穆恒答应，耿星河便赶人走。
三人走出大殿，红萼便说，“你不能答应这第二件事的，我可以去求师傅换个条件。”
“这个问心石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你如此着急。”
“问心石存在久远，是我法教除涅日盘外的另外一件宝物。据教中史籍记载，上天慈悲，不忍见众生受苦，为解救世人于苦痛之中，降下异宝。是时天现异象，神音传唱，众生跪服，而后光华闪烁三日才止，光华止而现问心石。当然这么多年过去，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问心石有相无形，没有人知道它到底长什么样子。据说问心石能洗净杂念，助人灵台通明，万恶不侵。若是心有恶，它会照映出人内心的恐惧，为恶之人要暴露在自己苦苦隐藏的恐惧之下，除非能改过自新，不然一定会走火入魔。”
“看来你们法教当年当真是一个通天大教，这样的宝物居然能占为己有。”
“当年我们法教分裂，我教初代教主夺得这件宝物，可是他没能得到宝物认可，最后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宝物封印到禁地，可是从此再无人见过问心石。虽说此后历代门人都会去禁地尝试寻找，但却一无所获。”
“照你这么说，我此一去，不过就是找不到而已，为什么你这么担心。”
“天降宝物，但奈何宝物蒙尘，惹得天怨，这么多年过去，禁地内的怨气已经多到了一种无法想像的地步。我教进去的门人都武艺高强天赋一禀，可是就算如此出来的时候轻者重伤昏迷数月，重则神志受损，武功尽失，更诡异的是，根本看不出一点伤势的存在。正因如此，禁地已经有百年未开启。你若进去，真的凶多吉少。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这真的很危险。”穆恒神色恍惚，这让红萼很生气。
“穆恒，师姐说的对，去禁地不像去天山，武功好就没问题，你再好好想想。我会去找我师傅让他帮你向教主说情。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我不会害你的。”
这话让穆恒重新看了一眼姚青峰，郑重说了句“多谢”，然后又说道，“我并不打算反悔，禁地我一定会去的。红萼，别再劝我了。”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我说了这么多你就一句没听进去吗？你去死好了。”说罢，气冲冲走了。
“穆恒你，哎，师姐，师姐，你等等我。”
穆恒顺着路，朝着住处走去。其实他很感激红萼的关心，但他并不打算让红萼再去求她的师傅，这个女子已经为他求情很多次了，而且他心里觉得或许这次禁地之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思考间，他慢步走在长廊上，看着落日的余晖，看着漫天的晚霞。
“客人也喜欢看落日吗？”
听到问话，穆恒回过身来，眼前是一个拿着扫把的老人，带着笑容，很是慈祥和蔼。
“老人家也喜欢看？”
“是的啊，老朽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还是没看够，就是不知道还能看多久。”
“我看老人家身子骨还硬朗，肯定还能看个十几年。”
“老朽借客人吉言了。客人，老朽有话不能不讲，若冒犯了客人，还请恕罪。”
“老人家但说无妨。”
“红萼小姐很担心你，客人千万不要怪她。”
“不会的，老人家。”
见穆恒不像是在敷衍，老人笑了，“那就好，是老朽多嘴了。只是老朽看着红萼小姐着急，这心里也跟着着急了，只是老朽什么做不了。”
“老人家为什么这么关心红萼？”
“老朽本是这山下的农户，小姐时常来到山下为我们看病，布施。后来连年天灾，家里一个一个地去里，只留下老不死一人。红萼小姐看老朽年迈，便将老朽安置在此做个扫地仆人。
“天灾，非人力所能抗衡。”
“小姐大恩，老朽万万不敢忘记。年纪大了，做不了什么，只能日日祈祷，盼求小姐平安幸福。哎，您看我，居然忘记天色已晚，客人要回去了，老朽耽搁了客人，真是无礼，客人快些回去吃饭吧。”
“老人家，那穆恒告退。”
老人注视着穆恒的身影离去后，方才拿着扫把颤巍巍地走开。
穆恒回来时，小霓已在门口等候。“公子，您终于回来了，饭菜已经热好了，您可以吃了。”
“谢谢你了，小霓。”
“这是小霓应该做的。倒是公子一路上辛苦了。”
“一起吃吧，我吃不了那么多，你若不愿，反倒是令我也吃不下了。”
听穆恒如此说道，小霓只得坐下，可是心里依旧不安，毕竟尊卑有别，她只是个婢女。但穆恒的温和，让她渐渐放下那一丝不安。
“小霓你什么时候来这的？”
“大概五岁的时候。教中大人会将孤儿带回来由姑姑抚养。姑姑待我们很好，教我们识字、念书。只是后来姑姑因病去世了。”
说起姑姑，小霓的眼里露出无限无限怀念和感激。 -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章节放入书签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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