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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正邪》正文 第三十一章 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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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欧叔子吐出血来，范叔尧走过去扶住，欧叔子摆手，“师兄，我无大碍。方才多谢董兄了。”
云万里抛给他一粒丹药，“先服下它，再说话。”
“穆恒谢过诸位前辈相救，此番大恩穆恒定当铭记在心。”
“向枕书与我们也有旧怨，今日之事穆恒不必太过在意。”董晴空道。
“红萼女娃伤势不轻啊。穆恒，你的真气并不是万能的。”
“云前辈可有救治之法？”
“穆恒，云兄乃医道圣手，有他在，红萼不会有事的。”范叔尧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神。穆恒，你扶她坐好。”
“劳烦前辈了。”穆恒脱下长衣，垫在地上，扶红萼坐下。云万里右手伸出，隔着几寸距离，运功替她疗伤。红萼闭着眼睛，眉头紧蹙，但始终一声未吭。先前穆恒虽用枯木逢春真气护住了红萼心脉，但并未除去强行施展神玉冰诀的隐患。
“晴空，万里这本事越来越强了啊，可惜，我是学不会了。”
“当年万里替你疗伤的次数还少吗？”
“当年太闹了。”姬潮水讪讪道，又问欧叔子，“你方才与向枕书交手，感觉怎么样？”
他叹了口气，“向枕书已近天人合一，近乎是天人境下无敌了，若非我刚刚领悟了一丝天人境，怕是撑不到现在。怕是只有董兄能胜过他了。”
“我不是人了？”姬潮水不满道。“行了潮水，人向枕书就是比你厉害，你就认了吧。”云万里收功。
“万里，我懒得跟你争。”
“你的打法太过刚猛，与向枕书交手，五百招之内不分胜负，五百招之后，他可胜你。”董晴空解释道。
“这几粒丹药，每日服下一粒，一日不可断，半月之后，可痊愈。”
“红萼谨记，多谢前辈。”
……
今夜发生的事情除了与在场的人有关之外，同样会影响到很多人。欧叔子在生死关头领悟天人合一境，虽未能完全进入这一境，但仍然让那些局外之人感受到了此地的变化。这莽苍之下，似乎有种奇怪的律动，以这荒地为中心，向着四方去，而这注定只有少数人才能捕获得到。
董晴空、向枕书、北星帅、三派掌教都是江湖上的传奇，然而有一个人，是在这些传奇还没有成为传奇之时，已经走在他们前面了，一骑绝尘。
万里之外，蝶恋谷，谷向北是八百里的沙漠，向南是郁郁葱葱的青山。这里一半是黄沙遍地，大漠孤烟，极目望去，除了沙漠，一无所有；一半青山环绕，十分险峻。青黄之间，泾渭分明，一死地，一人间，两个世界。蝶恋荒谷，不知多少年，这里四百里内空无一人，而现在长住了一个人。这人曾经是普渡佛堂千年一遇的奇才，曾经被公认为可重现法教辉煌的转世佛陀，曾经用双脚丈量了最为繁荣和最为困顿的地方，这人就是曾经的慧仁和尚。十五年前，他脱下了袈裟，自那时起，他便不是僧人了，他在这青山旁立了四间木屋，把这四间木屋起名为无念别院，意为世间再无所念。
奇瑶将剑放在屋里，推门走出，又将门轻合。月夜下，她一袭黄衫，眉宇间有着不可名状的悲伤。她看见储药木屋里灯还亮着，听声音便知道是师兄正在捣药。她想到，这么多年，师兄就是这样过来的，一个人，一盏灯，一坐便是深夜。这里千百年不曾变化，所有的都没有变化，唯有师兄在一天一天老去。大多数的日子里他只是一个人安静的捣药，锄草，做饭。这里俨然是另外一处天地，没有人打扰师兄和她的隐居，而只有这样宁静的日子，才是真正适合师兄的吧。
走下两级木梯，来到一座坟前，墓碑上刻着“妻如乐之墓夫慧仁立。”“人生如此自可乐”，她想起了这句话，却未解其意。没有多停留，转身便往亮了灯的屋里走去。她推开木门，一眼便看到师兄颀长的身影，但师兄捣药的动作却比以前慢了一些。她不禁看向头发，发现师兄的头发已经带了些许白色。她奇瑶如今看起来还是双十年华，然而师兄已经开始老去。里边有好几排木架，架上立着些瓶瓶罐罐，这都是师兄平日里采回来的药。屋子里面弥漫着药的芳馥，不浓不淡，正好静心宁神。
慧仁盯着手中的活计，神情很专注。俊朗不凡，眸子平静如水。听到门吱吱的响，他放下手中的活，抬头看向奇瑶，问道，“师妹万里奔波，怎么不好好休息？是我这里太吵，扰到你了？”
“哪里的话，只是师妹睡不着，出来走走，见师兄还未歇息便来瞧瞧，说会闲话。”
“难得师妹有这样的兴致，来，坐，待我去烧壶热茶。”说罢，起身走出。奇瑶目送慧仁暂且离开，收回视线，来到这些架子前，神情怔怔。这里是她最喜欢的地方，一如多年前当他们还在明月天上时，她与师兄随长辈学医时的时光。多年过后，这些记忆越发忘不了。
“这泉水啊，是从我新挖的小井里头舀上来的，清冽甘甜，为兄最是喜欢。”他提着茶壶走进，笑着对她说，然后便放在火炉上头。
奇瑶坐在他对面，说道“那小妹可就盼着了。”
“这次回来，准备住多久？”
“十天吧。”
“十天啊，相比往年少了十日。也罢，这十日师妹便在这好好歇着。”
“一年不见，师兄可是又沧桑了些。”
“生老病死莫不是常态，师妹又何需介怀。”
“是小妹着相了。”
“此刻师妹神色忧郁，究竟是所忧为何？”
“师兄，我刚刚感受到了一股若有如无的天人气息。按照力量来看，真正进入天人境怕是不远了。师妹担心又会有腥风血雨。”
“师妹的武道又精进了。”慧仁淡淡一笑，“师妹，慧极则伤啊。说说看，过了一年，你又有什么事要与我说的。”
“师兄可还记得药仙前辈？”
“自然记得，当年药仙前辈还指点过我医术。”
“药仙前辈的徒弟现在生死不知。”
“可是与涅日盘有关？”
“正是。药仙前辈还未仙逝时，我见过那个女孩，心地善良，性子淡雅。当日我没能赶回去，以致现在这种局面。我们三派对她不住。她的丈夫穆恒寻找她下落时，杀了净成。”
“师妹可是还有没说的话？”
“是净成违背佛主令，伏击穆恒失败。”
“净成心思到底是太杂太乱，这件事不可怪在穆恒身上。不过我相信师妹心中自然知道如何处置，为兄便不加置喙了。”
奇瑶莞尔，继而正色道，“三教中人心浮动已极，若是在以往断然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慧仁沉默，虽然一直噙着笑，盯着炉子看，“这些事情非你一人能改变。算了，不说这些事了。来我们喝茶。”从桌上抄起几片叶子，往热水里一丢。轻轻摇动炉子，然后倒下两杯茶。“尝尝。”
“果然甘甜。”
慧仁轻笑不语。
“师兄，你的医术越来越厉害了，上回你给我的药救了不少人。”
“想必你又是全都送出去了一点不留给自己。这回你多带走点，身上也留点必要的。虽然你武功好，也难免受伤。”
“师兄，等到所有事情了结，我就般来这住，与你比邻而居。”
“欢迎之至。”
……
小树林一战向枕书铩羽而归，地绝宫中有人对此极为不满。尤其是十大长老对向枕书不加掩饰地攻讦。
“向枕书，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不仅折了我四名影客，还让老十断了一条胳膊，你就是这么回报宫主的信任的？还有你们，不是‘生烛山’三护法吗？居然连两个废了三十年的人都拦不住。”昏暗的宫殿内，大长老指着向枕书和三叶老人大骂。向枕书脸色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三叶老人却是气得脸色通红，想他魏天枢算是个什么东西！
“魏天枢，你该不会忘了当年被董晴空打得半死的事了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让你脑袋清醒清醒。你我都清楚，不管是谁对上晴空山庄都讨不了好。”
“你这是为自己的无能开脱。”
“向枕书再无能，也比你魏天枢能耐。”
“老匹夫你……”
“够了，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地绝宫老祖坤乾挥手打断他们的争吵。“虽说我地绝宫有影客千人，但是一下死了四个，还是有点肉疼的，枕书，下次稍微注意点，至少不能让他们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天枢，枕书也是劳苦功高，你骂几句就算了。成和断了一条右臂，这笔账，当然要从他们那伙人讨回来，下次遇上，先砍下一条胳膊再说。”
“是，宫主。”
“谨遵宫主号令。”
“董晴空、云万里、姬潮水再加上范叔尧和欧叔子，没想到这么些人居然都来了，就为了个穆恒。”坤乾玩味地说着，话音一转，“据枕书所说，欧叔子此次武艺隐隐有了突破。”
“宫主，正是如此，他的最后一招已经有了天人境之威，当时情形真是险峻，若非他还未完全恢复，我能不能挡下还真是两说。”
“如此一来，倘若他真的进入了天人合一境，对我们可不利啊。”
“宫主，我地绝宫兵精将广，高手众多，何惧他一人。再者，魏天枢愿半路将其截杀，请宫主下令。”
“天枢莫急，此刻李太平那老家伙肯定护着欧叔子？”
“李太平？国师？他居然还没死。”
“他哪有那么容易就死。这事先放一边，天枢，我要你去一个地方，帮我取一件东西。”
“请宫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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