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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窝网 -> 历史军事 -> [综]福尔摩斯主义者

《[综]福尔摩斯主义者》正文 第24章 //////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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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024

    看样子案子已经有了新的进展——然而简若却处于某种惯性的懵逼之中。

    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exce ??

    这个世界上最绝望的事情,不是你的伙伴已经看穿了一切,你却什么都不知道,而是你明明知道你的伙伴非常不耐烦给你讲解,你却无可奈何的发现全世界或许知道谜底的只有他一个——哦不,还有凶手本人。【微笑】

    所以,是厚着脸皮去问为什么呢,还是厚着脸皮去问为什么呢。

    简若虚握成拳咳嗽了一声:“夏洛克,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夏洛克正在客厅里四处转动,回答时恰好提起了一只看起来是古董的瓶子,带起来一阵灰尘让他忍不住抽动了鼻子,咳嗽了两下:“——显而易见,瞎子都能看出这件事情——我应该夸奖你的观察能力有进步吗?毕竟你是需要夸奖才能进步的——”

    他微妙的顿了一下,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语气继续道:“——【宝宝】”

    简若的脑袋轰然爆炸,她差点尖叫出来,脸涨得通红,愤恨的指着夏洛克:“——你居然偷看我的微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智障夏洛克!看人微博!!窥人!!他不是人!他不是人!!!他居然会中文!!!玛德好羞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偷看?”夏洛克随意的放下手中的瓶子,“我以为你是公然放在了社交网络上?”

    “可我放在中国的社交网络!又不是fb!!!你一个英国人凑什么热闹!!!”简若咬牙切齿,好歹记住了现在她是在别人家里,压住了声音。

    “哦,世界是共通的,简。”夏洛克挥了挥手,转身继续他的勘测,“科技改变世界,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不就是之前呛了你一句?你非要记得那么清吗???!!

    真是小气鬼!

    她捂了捂脸,脸发着热,有些滚烫,夏洛克就在她的眼前,可他本人就是一个谜团。她看不透他,只能这样注视着他:“——所以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我没发现的嘛!揭开谜团最大的意义不就是拿来给大家分享吗?”

    夏洛克侧过脸瞟了她一眼:“难道还不明显吗?看看那张照片。”

    简若下意识的扭头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那是夏洛克刚刚拿起来看过的照片,被妥帖的摆放在柜子的正中央,一家三口的合影——有什么问题么?

    “一个孩子和他的养父母。哦简,不要露出这么愚蠢的表情——”夏洛克顿了一下,“艾雷克斯·韦德,现任国防部副部长——显然他没有生育能力,这个孩子的五官和艾雷克斯·韦德毫无相似之处,合影,两人用的物品被紧密摆放在一起,双人卧室被设成玫瑰色——显然韦德夫妇的生活非常和谐排除一方出轨的可能性照片上两人的手并没有完全的安置在孩子身上而且显然那孩子脸上是明显的假笑——综上,养父母和他们并不乖巧的养子。”

    “所以呢?”简若有些好奇。

    “没有所以——我只是在思考,”夏洛克面无表情,“一个能够让国防部副部长作掩护的凶手,到底会是谁?”

    “……掩护?”简若楞了一下,“不对吧?高层不是报了警吗?如果他要掩护凶手的话,不是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是吗?——他甚至可以做得更好,前往苏格兰场接受调查。”夏洛克神色不变,“——这个疑问看来只有让我们的小韦德先生来解释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利落的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枪,对准了一扇看起来有些古朴的门。

    简若有些惊愕的看了过去——

    那扇门被慢慢的从内侧打开了。

    小韦德先生看起来约有30来岁,眼神平静,衣着整洁,看上去认真的刮掉了胡须,即使面对着闯入自己家门并且手持凶器面对他的两位不明人士,也依旧表现出一种别样的无所谓来。

    ——高深莫测。

    不知为什么,简若下意识的感受到一种毛骨悚然的熟悉,他的眼神,他的举止——越是平静的海面越是有无可预测的危险。

    “中午好,两位。”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阳——不知何时,旭日已经升起,看起来别样的耀眼,他伸出手,反应迟钝似的遮了一下,“……哦,我讨厌阳光——今天可不是个好日子,对吗?”

    像是普通的话着家常,他很随意的侧着身子端起那扇门内摆放的盘子:“——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还没吃午餐?”

    “当然不介意,你尽可以随意。”夏洛克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即放了下去,丝毫没有反客为主的意识。

    对方耸了耸肩,丝毫不在意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非常随意的端着盘子,拉开长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他举止高雅,形容淡定,真的在两个人的面前吃起了牛排。

    简若紧张的站到了夏洛克的身侧,她丝毫没有觉得如临大敌的夏洛克有什么不对,反而压低了声音,十分紧张的看着夏洛克:“……你手累了吗?要不要换我?”

    夏洛克:“……”

    小韦德先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擦了擦嘴角,回头对上简若的视线,看到她警惕的眼神,饶有兴致的扬起了嘴角,眼神逐渐暗了下来,声音轻柔富有磁性:“亲爱的小姐,请放心,我向来十分的友善——”

    简若却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略有些惊讶的:“咦”了一声,眼神越发感兴趣。

    “若果你已经吃饱了的话——韦德先生。”夏洛克松了松手中的枪,眼神锐利,“我们该聊一聊你的事情了。”

    “我的事情?”韦德低声笑了起来,他的声音闷闷沉沉的,带着一点成熟男人特有的沙哑,翘起二郎腿,双手交握姿态自然地放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如你所见,鄙人查理·韦德,不过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而已。”

    “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夏洛克撇了撇嘴,“——这个自我评价可真够谦虚的。普通人可做不到利用催眠来杀人,不是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先生。”韦德没有丝毫的动容,“杀人?我的手上从来没有沾过一丝鲜血。”

    夏洛克眯起眼睛:“……well,真有趣——你看起来就像是没有撒谎一样,我喜欢你那句模棱两可逃脱责任的语句‘手上从来没有沾过一丝鲜血’?杀人并不需要亲自动手,不是吗?”

    “我从来不说谎,这位先生。”他挑了挑眉毛,“我说我没有杀过人,那么就确实没有。”

    “不——有哪里不对。”夏洛克打断了他,脸上浮现出一种神经质的不满,“擅长刀活——精湛教科书般的刀术”他锐利的眼神扫过桌子上摆放整齐的刀叉,“理智冷静,意志坚定——甚至刚才试图催眠简,高超的催眠技巧——对心理学也颇有涉猎,加上你是艾雷克斯·韦德的养子——完全成立……不不不,从你身上没有办法演绎出来——”

    夏洛克难得陷入了一种逻辑死圈——他向来依赖于演绎法,通过一个人身上的细节来推演出他做过的事情——可是现在在眼前的这个人身上,这种推理却陷入了死循环,这并不是第一个让夏洛克感受到死循环的人——他兴奋了起来。

    一定有什么他还没有发现的地方——

    他死死地盯着查理·韦德,那种眼神像是恨不得能射出x光线透视眼前的这个人——彻底的看穿他。

    简若作为旁观者,看的头皮发麻——夏洛克的状态让她有些不安,然而更可怕的在于,面对这样的夏洛克,查理·韦德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简若敏锐的感受到一种紧绷的氛围——

    嗯,显而易见。

    她几乎要屏住呼吸,目光有些迟疑的停留在查理·韦德脸上——几乎是一刹那的闪现,她恍惚中看见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秒近乎狰狞的表情——错觉吗?

    她下意识的去看夏洛克:“夏……”

    就在这一瞬间!!

    坐在那里的查理·韦德突然飞扑过来,夏洛克动作敏捷的往后退去,然而韦德用力一挥,那把枪飞了出去,两个人倒在地板上发出“嘭”的一声,扭打起来。

    简若被波及摔倒在地,仿佛有白光闪过,剧烈的疼痛让她陷入了一种无法动弹的境地——她的脚踝扭伤了,除此之外那把飞出去的枪也狠狠的撞到她的肩膀——这令她的肩膀在一刹那失去了知觉。

    那边的打斗还在继续,韦德好像完全抛却了刚才优雅绅士的面具,此刻满脸的恶意,死死地掐住夏洛克的脖子。

    简若疼的满头是汗,她下意识的搜寻着,几乎是拼尽全力的够着了躺在她身边不远处的枪,颤抖着勉力举起它,对准查理·韦德,“砰——”的一声,然而肩膀的疼痛和枪支后坐力妨碍了准头,子弹击中了两个人身侧不足一英尺的地板——它距离夏洛克和韦德都是那么的近,以至于两个人同时被震慑的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放开他!!”简若吼了出来,满脸凶狠的盯着韦德,手微微颤抖,她竭力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握住了那只并不好受的右手——天知道她的手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好像是废了一样。

    韦德看着她,脸色沉沉,手依旧死死地卡着夏洛克,然而下一秒一个闪躲——夏洛克躺在地上,不屈的伸出手试图再一次攻击他,韦德先生敏锐的避开了这个动作,他显然十分擅长格斗——加上他毕竟是个接近中年的男人,毫不留情的卡紧了夏洛克的脖子,另一只手抓着夏洛克的脑袋狠狠地往地上抡了过去,在沉闷的碰撞声中,夏洛克闷哼了一声,失去了力气,有些恍惚的摇晃着脑袋——查理·韦德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银色的手术刀,威胁似的架在翻着白眼剧烈咳嗽的夏洛克脖子上。

    韦德喘着粗气,看上去就像是一头野兽:“好了,亲爱的小姐,你尽管开枪,只要你不怕我下一秒就杀掉你的男朋友。”

    简若脸上的汗水淌了下来,剧烈的疼痛使她脸色发白,就像是久经病痛折磨的患者,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全世界都知道,手术刀可没有子弹快。”

    “如果你能够一击即中的话——”韦德勾起同样的笑,这样的神情仿佛又让简若看到了刚才端正的坐在餐桌前的绅士。

    不对劲——

    她极力保持着平静,不经意对上了夏洛克的视线,他看上去已经略微有些恍惚,那双漂亮且永远明澈的眼睛此刻似乎拢上了一层淡淡的雾霭,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不对劲——到底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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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赫莞】亲的3个地雷!

    还有【镜尘。唯一】亲和【噗噗噗噗噗汪】亲的地雷!

    借用基友的防盗方法。

    正文都在上面,然后防盗章节放下面么么哒,防盗章节的字数不会比正文多。大概是一份钱看两份东西?不喜欢看的网页可以选择下一章,app的话选项里面有个来回箭头可以调节章节数目。_(:3∠)_

    咳咳咳,以后我决定在防盗尽情放飞自我=_=你们其实可以看着玩玩。

    应该……不会……掉坑?

    关于剧情。

    给大家交个底,这篇文会长一些,然后有四卷,确实伏笔很多,暂时看不出来什么也没啥,大概三卷左右的时候事情的真相就会浮现出来了。

    剧情人物的所有行为都是按照基本法【等等!】啊呸不是,是他们自己本身的处世哲学和逻辑进行的,所以不用担心出现强行解释逻辑不通的情况【深沉脸】。

    尤其是夏洛克,全本最不用担心的就是他——从开始到现在,他一切的行为都是符合人设的。

    爱你萌。

    最近作者菌的生活质量有点忽上忽下。

    源于母上和父上截然不同的做饭哲学= =

    曾经有一碗珍贵的鱼汤摆在我面前,我却不懂的珍惜,直到如今天天吃饭凑合我才追悔莫及,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对那碗鱼汤说:“——再!来!一!盆!”

    安和32年的春天,相较于往年而言,来的格外晚。春寒料峭,大齐皇宫之中,纵然众人竭力做出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仍免不了一种滞留在空气中的萧索。

    “…今年这天气可真怪,前几天我去路过钦天鉴,听他们说,这是要有大事发生呢。”回楼宫墙处,一个小太监缩着脖子,小声对另一个小太监说道。

    “怕是那位…”另一个小太监躲躲藏藏的向上指的手势,“今年生了场大病…”

    “嘘!这话你也敢说,不要脑袋啦。”

    两个人对视一眼,具是做出封口的表情,很快散开了。

    “大齐的天,要变啦…”

    好容易日头晴好,大病了一场的安和帝带着贴身的女官,慢吞吞打算逛一逛宫殿。

    “说来好笑,朕出生于这皇宫,如今六十年了,居然没能完整地看完过这宫廷。”安和帝眼带怀念,“说不定朕对这深宫的了解,还不如你们这群女官。”

    “陛下说笑了。”女官低头的回复道,随后有些担忧“近日天仍有些寒意,陛下,前几日莫太医说…”

    “说什么?莫文元那厮,又对你说我的身体不行了?”她似笑非笑看了女官一眼,对方却立刻惶恐跪下:“陛下!…”

    “得了得了,起来吧,朕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陛下,还是让人去取件大麾来”

    安和帝慢吞吞看了女官一眼,也不说话,面上仍保持着一种温和的笑意,她素来好脾气,年轻是如此,到了垂暮之年,人愈发温和可亲。她调转了头,向宫殿东边走去。

    女官吩咐随行的宫女去取大麾,自己急忙跟上去,离得不近不远。

    安和帝温景澜,如今亦有60多岁了,年轻时身体实在说不上好,好在心性平和,登基之后一直由杏林圣手莫太医养着,倒也不至于太差,如今骤然一场大病,倒使得人心惶惶。

    她环视四周,环看四面宫墙,就像幼时所做的那样,恍惚间竟有些分不清时间,好像又回到了那平和的天真的幼时,身边又响起奶娘的细语,宫女们的调笑。

    她神色恍然,慢慢的,竟定在了原处,一只手放在斑驳宫墙之上,脸上浮现出悲切又欢喜的笑容。

    人老了,总是喜欢回想往事的。

    安和帝想,我真的老了。

    她回想起那些兄弟们,登基60多年,她极少想起他们,人总是趋于忘记痛苦的回忆,如今却突然想起五哥,等到她死了,在地下,遇见了五哥,五哥会说什么么?

    他向来阴狠,只怕恨不得再杀她一遍吧。

    也是,苦苦争那皇位争了那么多年,最后居然让她捡了个漏,坐上了九五之尊的位子。安和帝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少女似的得意来。

    “陛下,不如休息一下吧。”女官立在安和帝身侧,恭敬问道。

    “也好。”她走进不远处的亭子中,立即有人搬来座椅,温景澜坐上去,靠着椅背,那阳光正好,她被晒得眯了眯眼,想要打个盹。

    睡意突如其来,她静静睡去,梦中,皇兄扯着她,在偌大宫中四处游戏,那是他们最亲密最美好的岁月,梦中,还有另一个小男孩,他总是看着他们,沉默的。

    那是谁啊,她试图去看清,然而却很快陷入沉眠。

    ………

    “陛下,陛下?已经很晚了,陛下您…”女官想要叫醒安和帝,然而这位大齐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女帝,却沉浸在美梦中不愿醒来似得,并不回答。

    女官的心里,已经渐渐有了不好的猜测。

    她伸出颤巍巍的手,碰了碰那位尊贵的陛下。

    许久许久,她竭力保持着镇静,弓着身子,一步步退后,跪倒在地。

    “……陛下……驾崩了…”

    明明之前还是晴日,没过多久,居然忽然转阴。远方,灰暗的天空压的人喘不过气来,风雨欲来,空中一只飞鸟也无,一行身着官袍的朝廷重官,急匆匆从宫外赶来

    安和32年,在这一年,大齐的天,真的变了。

    “殿下,殿下……公主殿下……”耳畔传来熟悉的呼唤声。温景澜从沉睡中醒来,抬头却看见了一张记忆中的面孔。

    “……吟……霜?”

    “殿下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吟雪呢?天气乍暖还寒,殿下会着凉的”吟霜皱着眉头,她是温景澜的贴身宫女,从景澜还是幼女时就陪伴温景澜,素来是最妥帖稳重的女子,对于温景澜而言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可是,她明明记得,吟霜死在安和23年,死于思虑过重,毕竟她一生为主操忧。可是如今,她又出现在温景澜的面前,以少女的模样。

    ……这是梦吗……

    还是,那遥远的执政岁月,那为皇的32年,才是真正的黄粱一梦?

    纵然心底犹如惊涛骇浪,温景澜面上仍保持着淡漠的平静。

    好在她从幼年开始,就是迟钝,安静,蠢钝的代名词,甚至到了出生三年而不言,被当成白痴的地步,所以即使亲密如吟霜,也未曾看出什么不妥来。

    “公主,我们该走了,贵妃娘娘正等着我们呢,这次殿下一定不要像上次那样,毕竟娘娘是您的亲生母亲,一定会对您好的。”吟霜一反常态细细嘱咐,像是在安慰温景澜,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温景澜恍惚了一下,突然记了起来。是了,建德30年,这一年,是她心理进行翻天覆地的一年,也是她,彻底改变的开始。

    奢华富丽的宫殿之上,美貌的妇人蹙着眉,一双凤眼似挑非挑,看向温景澜时,隐隐绰绰透露出一种不喜与嫌恶“本宫不过是休息了一会儿,怎么,我们的安和公主看不上本宫的栖霞宫,非想离开不可?”

    “扑通”一声,旁边的吟霜跪了下来:“娘娘明鉴……”

    “闭嘴!”惠贵妃面容一变,呵止了吟霜,“本宫可没有问你这个奴才。”

    温景澜心中漠然,她早就习惯了亲生母亲的不喜,她三岁那年,惠贵妃以身患恶疾为由,就将她送到别宫妃嫔那里,她在娴嫔身边被养到八岁,直到娴嫔暴死,她独自一人,惠贵妃却仿佛忘记了她,对她不闻不问,最后她被太后带回去。温景澜曾经无数次思考过,为什么惠贵妃是她的亲生母亲,却如此的厌恶她。

    后来温景澜猜想,或许是因为,她年幼愚钝不言,状若白痴,对于惠贵妃乔汐这样一生平顺的女子而言,她是她绚丽人生中最大的污点,骄傲如乔汐,厌恶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对于安和帝而言,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一个合格伟大的帝王,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既定的事实之上的。

    也许可以换句简单的话,温景澜,已经不在乎了。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高座之上的那个女人,简单行了个礼,拉起跪下的吟霜,握着惶恐的宫女,走出这座永远无法带给她情感寄托的冰冷宫殿。

    踏出宫门的那一刻,温景澜听见身后有瓷器摔碎的声响。

    “公主殿下……”吟霜欲言又止“……唉。”

    “有什么好叹气的。”

    “贵妃娘娘一定会非常生气。”

    “……”温景澜顿了顿。

    “你不要难过,殿下,还有我……还有奴婢陪着您。”

    “……”

    是吗?温景澜想,可是人生那么久,到最后,也没人能陪我走到尽头。

    黄昏,暮色四合。极目所见,尽是城池。大风,帷帐随风扬起,层层叠叠的帐幔间,依稀听见占风铎清脆的声响,好似在警示着什么。

    “…阿晚,你看,这天下美么。”

    “恩。”

    “阿晚想要么?这个天下?”

    “天下有什么好的,阿晚不想要。”

    “…连天下都不想要?”男子苦恼的低语,“那阿晚想要什么?”

    “阿晚想要……”

    她死死盯着那对璧人,手指紧抠着墙壁,眼中噙满了泪与恨。

    是黄昏。

    温景澜猛然睁开眼。

    是夜。

    天还没亮,静悄悄的。整座偏殿,一丝人气也无,窗旁几缕银色的月光投射到地上,像她此刻的心,冷似雪。

    梦中的记忆依稀,她的手冰凉。

    她就这样,躺着,一直躺到黎明。

    “殿下,殿下怎么醒的那么早”吟雪揉着惺忪的双眼推开门,看见她醒着,竟吓了一跳。

    “皇祖母起了么?”

    “太后娘娘已经起了。”

    “那就不算早。”她淡淡的说,看也不看瞪大双眼的吟雪,径直起身,往屏风后走去。吟雪呆怔着,有些莫名,她茫然的,往外面走去,走了一会儿,突然喃喃自语“公主今天…气势怎么突然…那么足?”

    “……景澜那孩子,真是那么说的?”诵经早已停止,太后饮了口陈嬷嬷端来的茶,动了动眉。

    “是啊。”陈嬷嬷笑着,她向来喜欢乖巧的安和公主,“正是这么说的呢,老奴看啊,公主最是向着您的。她是个孝顺孩子。”

    太后不说话,只是微微挑了挑嘴角,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孝顺!孝顺!”窗前平静吃食的金刚鹦鹉突然大叫了起来,扑棱着翅膀,发出“扑棱棱”的巨大声响。

    太后遥遥的看了过去,像是在看着鹦鹉,又像是透过了鹦鹉,看向远方,她的眼神像古井一般,深沉,并且无情。

    “哀家只盼着这个孩子,不要像她的母亲。”

    “五皇兄,五皇兄!”刚下太学,温景琛便被急忙忙的兄弟温景熙叫住,对方笑嘻嘻的勾住他,“怎么,一起去酒楼吃酒吧。”

    “我今天有事,改天吧。”温景琛温和的拂下十三皇子的手,像是不经意似的,径直向前走去。

    他的身后,刚才还笑容满面的十三皇子已经沉下了脸,面色阴沉,他用毒蛇一般的眼光死死地盯着远去的温景琛,很久之后,才不甘心的转过了头,一转身,表情又变回了开始傻乎乎的模样:“三哥,九哥说他还有事,看来是没法应你的约啦!”

    …………

    温景澜绕开随身的侍女,悄悄向冷宫走去。

    偏僻的小路上,她独自一人,像一只猫,悄无声息。

    “五哥。”她轻轻地冲前面的背影叫到。

    那背影停了下来。

    眼前这个人,是她无数遍思念的亲人。是她夜夜入梦,愧疚难耐的人。是的,哪怕无数次劝说自己,登基是无可奈何,她的心里,永远保留着一种固执的想法,是她,抢了五哥的皇位。

    “…怎么?”温景琛摸摸她的头,眼中流过一丝冷光,“被欺负了?”

    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听说你又被惠贵妃骂了”

    “……恩。”

    “失望了?”

    “……恩。”

    “长记性了?”他冷笑了一声。

    “……五哥。”她低着头,“你想坐上天下最尊贵的位子么?”

    头上的手一顿。

    “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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