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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第一镖师》正文 第三十一章 祸遇京畿(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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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左二把怕张德茂花钱,他一闪身,就从门口撤了出来,所以,让张德茂担了一回忧,操了一回心,发了一通脾气,着急得上了一回火。等天张德茂抱憾连连地说:

    “本来是要带你去吃好吃的,游逛些地方,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干成。”

    “来日方长呢。以后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时间。何必计较一时一刻呢。”

    展眼已进腊月。

    一场不小的雪,犹如给京城这座古城,披上了一件银白披风。可繁华之都,人烟辐辏,没隔两日,已了无雪迹,只留下潮湿的地面,干冷的空气,和缩着脖子来来往往的人们。

    腊八粥一吃,年味儿就上来了。

    京城的市民过年是很讲究的。

    他们早早就四处走动,物色年货,货比三家,左看右挑中透着挑剔,到底还是精打细算中透满过日子的细水长流。

    腊月初九这天,左文法收到家中来信,展开来读,妻子左王氏一笔清秀小楷扑面而来:

    吾夫:

    夫与二子已走经年,不知生意如何?二子顺意否?汝当督促其日日奋进,习武不弃。

    环观三子,唯其可教,习武大事,当不可荒废。

    家中诸事皆顺。

    今年可算丰年,老小无饥谨也。

    因天气奇冷,母亲大人嗽喘厉害,幸服药及时,无大痛!

    贱妻谨遵夫之训导,操持家务。自夫君与母亲教导后,大媳缅腆,性实,不喜言语,与昌永倒甚般配。已于十一月十六,为左家顺产一子,等夫归家赐名。添丁之喜,叫家人老小高兴,家中诸事倒也安妥。

    三子昌泰性依顽劣,习武尚勤,看其年岁渐大,凭其聪质,务农有些惜怜。吾再三思之,京城生意如若尚可,莫如将其也带去,与二子朝夕相伴,互督互进,也可作夫一臂膀也。不知夫以为然否?

    二子性情坚稳,今随夫时刻训诫,为妻倒也放心。只是年岁也不小,年后岁十七矣。其婚当也虑耳!况张家已催婚事!

    祝安

    顺祺

    贱妻左王氏

    左文法主意打定,展纸飞书。

    只见他写道:

    吾妻:

    来信收读。

    知昌永已为左家再续香火,安心居日,甚喜。昌永性憨品纯,不宜走经商仕宦之艰途险路,守份从势,在家务农,侍奉双亲,尚可!昌泰性顽至劣,虽禀赋聪慧,但天地忌巧,惧刀砍斧斫,非大材耳。

    夫此次回家前,世道艰险,生意渐现萧条。自别妻入京以来,车轴生意渐有起色,大批西帮涌京布号。打问缘由,是俄蒙境争端消解,生意大好。照此看来,一有机会便将三子携来,晨昏教诲,细琢精磨,能否成材,还要天定!

    二子来京已逾经年,新鲜劲已去大半,每日早起晚睡,勤学苦练,倒也安心。其大婚之事稍后再作打算。

    明春,吾欲托亲朋故旧,为二子寻访差事,勉其历炼再三。暂充塞糊口,将来以图大进。倘其有幸入仕武举,也能光宗耀主,扬眉吐气。

    告汝一事,吾结义金兰张德茂抬爱二子昌德,已认其为义子。此事不曾与妻商议,心愧意疚多日!

    但吾乃重情重义之人,见义弟德茂每每为膝下无子无女对月伤怀,嗜酒涕零,咱有三子,心总觉占了大便宜似的,于心不忍。前不久,张贤弟押镖来京,小酌,又感愧,吾不忍,便自做主张令二子认作其义父,聊作膝下之欢。

    吾自忖,概年事已高,近年来,腰膝时痛,难忍。

    今岁春奇寒,再加生意渐好,不便回家。吾妻望谅!

    代问母安!

    年节之时切勿忘给亡父燃一炷香,添一把新土,以感祖荫。

    夫文法

    左文法写完信,来不及细细推敲,赶紧去祁县大德盛驻京商号。

    商号有人回家过年,好将此信帮他捎回去。

    好在相距不是太远,一会儿便至。

    一进门,早有店柜伙计招呼左文法,“来了,左老板!”

    多年来,晋商老帮们经营的大多属大宗商品:如茶,茶又分为外销俄罗斯西北边陲之红茶,内销内蒙古一带之青茶;如丝绸,质地最好的苏丝,尤为他们所青睐,还有西南地区的大黄等药材。

    左文法经营车轴生意,在经营的范围和规模上,是无法跟这些西帮们相比的。但皆是晋商,喝的都是黄河水,吃的都是小米和醋,说的是山西话,马车盛行的时代,车的卯钉,修理,斫整,换新,保养,都离不开车轴行,再加上左文法为人谦善,行侠仗义,重情重义,在西帮中人品人格好脾气是出了名的。所以,西帮们都把生意交给左家车轴行,有时还不免把他们相熟的各路商家们介绍给左文法,更显左氏人脉丰盛。

    “哎呀,左兄啊,就等你了,给夫人到底写了多长的信文?”

    一进门,祁县乔家京字号大掌柜李德龄就冲他直嚷嚷。

    “不好意思,耽搁大掌柜行程了。”

    左文法一眼就看见炕上放着两个硕大的行李包,知道李德龄回乡在即,只等他了。

    李德龄四十刚出头,老成持重,甚得乔东家赏识,现已做到大掌柜。

    “李大掌柜这是第几次回家过年?”左文法问。

    “唉,不瞒左兄,我李德龄自做学徒跑街起,到三掌柜,到二掌柜,到今天的大掌柜,已十八个年头了。这十八年里,励精图治,殚心竭虑,只回过三次家。第一次是学徒期满后,五年头上回去过一次。那一次,回家娶了亲,休了半年假期,添了儿子,然后一来就是十年。十年了,儿子都不知长多高了,也不知认不认得我这个当父亲的。那次回去,正好赶上母丧,奔完母丧便来,只在家呆了两个月。因为致广东家刚接管生意,这边生意又刚刚开张,不能离开太久,所以就急急赶回来了。这一次回家是第三次回家。假期是三个月。左兄,你不知道,心里那个高兴,那个激动啊,真不能说。你摸,你摸,心都快跳出来了。”

    李德龄拉着左文法的手,摸着他的前胸,感慨万端地说。

    “真情可解啊!是啊,西帮所聘大掌柜出门在外,从不允许带家眷,这也是西帮们能经营百年不损不倒的铁律。你老弟概莫能外。清苦是清苦了些,可,老弟还是以自己的精明和才干,在京城之地站稳脚跟,为乔家生意的兴盛尽心尽力,自己也可大尽其才啊!”

    左文法脸上露出欣喜之情。

    “左老板请喝茶。”

    早有小伙计奉上清香无比热腾腾的碧螺春。

    “乔家贵发公起家包头城,发豆芽,酿酒,后来经营高粱,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做大,‘先有乔贵发,后有包头城’的说法流行很广。这一点,左兄也是早有耳闻的。创业难,守业更难啊!我们现在的东家致广虽然年轻,但也是很熟谙经营之道的。所以,经营地盘还是有增无减的。”李德龄说。

    “照我看来,西帮生意已渐成气候,君不见,榆次的常家,太谷的曹家,汾阳的王家,文水的武家,渐渐在京城,铺商布号,生意越做越大……”

    左文法对这些如数家珍。

    “左兄何以知道得如此清楚?”

    还没等左文法说完,李德龄便诧异地张大了嘴,急问道。

    “你忘了,我的老本行是啥?这些西帮们哪家的车轴坏了,不是到我那儿一撂就走,完事派个伙计去取就得了!有时,大车坏了,扔下就走,修好,送上门去,一杯又一杯的热茶,一壶又一壶的烧酒,等着你,热乎的很哩!”

    左文法一般很少与人说这些,仿佛这是一种荣耀,可他今天,心情出奇的好,言自肺腑。

    “啊呀呀,真是未老先糊涂了。忘了左兄是西帮们的脚,脚上的鞋,鞋上的掌钉了!”

    李德龄呷了一口茶,给左文法续上一盅,哈哈大笑。

    左文法托起茶碗,小抿一口,也笑了。起身从怀里掏出信,并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交给李德龄,说,

    “有劳贤弟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哈哈,左兄又将捎银子给嫂夫人了。”

    李德龄看着银票和信,打趣地说。

    “全家几口人等着糊嘴哩。”

    左文法不好意思地笑笑。

    李德龄小心翼翼地收好银票,将信件揣于贴身衣袋,完了,拍拍自己的胸口,说,

    “左兄,放心,人在,兄的家信在,兄的银票在!一定为左兄亲自送到府上。”

    “何劳贤弟亲自跑一趟!教贱子跑跑腿去取便得了。祁县城到文水孝子渠,少说也有六七十里路,还是很辛苦的。”

    左文法眼里充满感激与歉意。

    “这个,就不妨老兄操心了。反正,等嫂子热热的回信吧。”李德龄满面春风,这也是因回家兴奋所致,逗左文法说,“要不要把嫂子的信给你再捎回来?”

    左文法推了他一把,说,“干脆烦请老兄把人给俺左文法捎来得了。”

    二人哈哈大笑。

    “听说老兄带来了二子,如何啊?还习惯乎?”

    “唉,那性子就像熬稀粥,慢慢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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