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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第一镖师》正文 第六十四章 回家成亲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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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您怎么了?”

    “昨天二把成亲,不是还好好儿的吗?怎么突然就……”

    “爹,您老人家醒过来看看呀!”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左夫人和三个儿子守着昏昏沉沉的左文法,不知如何是好。

    左二把说,“怪道的很,父亲精神头,昨天还好好儿的。”

    左王氏说,“那是因为你办喜事,你爹硬撑着呢。”

    左昌永说,“还不请郎中等什么!”说着就要返身出门。

    左文法气息微弱地说,“不用忙活了。不中用了。”

    此刻,他胃痛如刀绞,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下来。再加上一阵阵剧烈的咳嗽,更叫他生不如死。

    其实,左文法的病,他知道。早在京城之时,他就经常胃痛得不能自已。年复一年的节俭日子掏空了他的身子。回到家,本想好好养养,可变故接二连三。先是二把惹祸,接着母丧,丢了铺子的经营,日常生活的艰难维继,村人的冷嘲热讽……所有的这些,都给这位自尊而敏感的汉子以沉重的打击。三个儿子里头,他最心疼器重二子。把他带到京城,纵他吃玩,是想让他缩短与京城人的距离,摒弃自卑;后二把惹事,随师习武而去,一走就是八年,盼二子平安回来,是这么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他:他要等到二子回来再死。等左二把突然平安回来,他又立即做出决定:为二子马上完婚,虽然新娘并不是十分满意,但总算赶在自己大限之前,了最后一桩心愿。其实,他还有好多事没有完,二子是否从此就平安无事了?左文法无法预料。他突然感到自己那么地力不从心,那么地无能为力,那么地留恋人世,舍不得眼前这一堆亲人!可是,现在不能够了,什么都不能去做了。放下了,什么都放下了。

    左王氏赶紧去端药。

    儿孙们围着他,大叫:“爹,爹,爷爷,你怎么了?”

    左安才已渐懂人事,他拉着左文法的手,说,“爷爷,我要给你买好吃的。好多的。让你好好养病,不再肚子疼。”

    每次左文法胃疼,都是左安才守在跟前,言三语地地瞎问。

    左文法摸摸长孙的头,说,“好好,好孩子……”

    左昌永抱住儿子,咬着嘴唇,忍悲含泪,痛不欲生。

    左文法睁眼看了众人一眼,浑浊的眼光落在左二把脸上,说,“以后,这个……家……就靠你……支撑了。”

    “嗵——”

    左二把一阵猛烈的心悸,一下跪在父亲面前,说,“爹,是我害了你!都是儿子不孝啊!”

    众人也都跪了下来。

    左文法摇摇头,闭了眼,养了半天神,终于又睁开眼,说,“世道艰险,好好做人。容,忍,二字要记清,一辈子记住,一辈子做到。普通人,一旦露出浅薄相,就会大难临头。二把……你要……忠心耿耿跟你义父走镖,养家糊口……”

    左王氏端来半碗药。

    左二把接了过来,要喂父亲。

    左文法无力地摇摇头,说,“不必了。老大老三,好好治家!不要给左家丢人背兴,习武不专横,只为保家为国,康身健体!”

    三个儿子已泣不成声。

    三个媳妇也已经赶来,站在门外,屏气凝神,听着里面一片哭声,左李氏和张翠兰的眼泪早下来了。

    左文法终于在完成自己最后一个心愿后,如愿以偿地走了。

    左家的新婚喜字还未剥尽,发丧的哭声已经嚎然响起。

    左王氏依照男人生前的叮嘱,一切从简。她忍悲含泪,指挥三个儿子有条不紊地办完丈夫的葬礼。

    五天里,最叫人意想不到的是新娘子张翠兰,她不仅拿出了自己所有的梯己,给这个雪上加霜的家庭以经济上的扶持,而且她吃苦耐劳、体力超群是常人无可比拟的。每天从早到晚,她都帮着左王氏跑前跑后,不离左右,家里的大小活儿没有她不会做的,没有她做不好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事无巨细。尤其是在老大媳妇月事来临,身上不爽,老三家的体力难支,连日以来的忙碌累病了的情况下,张翠兰依然精力充沛,体力惊人,坚持到把丧事办完,一切皆妥。

    左王氏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喜在心头。她知道,这个家,唯一能承其重的便是这个内秀外慧、长着一双天足的张翠兰了。

    刚刚办完喜事接踵就是丧事,左家所有人赛如从天堂到地狱经受了一场洗礼。

    尤其是左二把,看上去,他一下子老了十岁,胡子拉喳,目光深沉,言罕语稀,但变得更加沉稳了。急促成亲,父亲去世,所有的这些都成了不争的事实横梗在他面前,顽固而突兀地铺张在心里,不接受都不行,可这些又都如山一样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特别是父亲的临终嘱咐,更叫他气胆如丝,战战兢兢,不知如何面对。

    在办完丧事的最后一个晚上,也是他和张翠兰新婚的第六个晚上,左二把头昏脑胀,一进家门,便倒在喜床上。

    五天了,他没有在这张属于他的新婚喜床上睡上一觉。

    他对新娘子陌生,他没办法一下子完全把她融入自己心里,也更没办法把自己的一切给这个陌生的女子。生理上的结合首先来自精神上的相融。可今天,他太累了,太沉了,实在顾不得这些了,他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人,一太累了,迷迷糊糊,反而很难完全入睡。

    左二把觉得有人用小勺子喂他喝水,用湿毛巾为他擦脸,用很滚烫的水为他烫脚,然后,两只有力的大手为他按摩太阳穴,按摩头部穴位。手劲到位有力。还将他的头轻轻扶到她温热的腿上。左二把闭着眼,本想拒绝,可一股又一股温热的暖流在心里在血液里在身体里循环往复,冲击心房。人心都是肉长的。此时,他真的感激这个女人,需要这个女人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的母性温暖与力量!

    “舒服些了吗?”张翠兰轻轻地问,显出少有的温柔。

    “好多了。”左二把本想一下子坐起来,可不知怎么,他依然静静地躺在张翠兰的怀里,静静地,好温暖,好安宁。一时间,左二把感慨万端,他想,女人,好女人的心胸就是宽广,就是一片海,一个港湾。在这里,男人真的能找到自己,找到安静。

    “你累了,先睡吧。我还得看看娘去。爹爹刚走,她心里空落落的,一定不好受。咱们轮流陪陪娘,好让她度过这一关。”张翠兰站起来说。

    这两天来,张翠兰主动承担起夜伴左王氏说话睡觉的重任。虽然左王氏一再推辞,张翠兰还是以倔强的态度表明,她必须这样做,一个女人最大的痛苦就是失去她所爱的人,失去爱她的人。这种心情,这份凄楚,她能体会得到。她还说,想当初,她父亲去世的时候,她的母亲万念俱灰,随时都有想不开的举动。她那时还是个小姑娘,就这样,时刻不离地陪伴着母亲,和她说话,静静地听母亲唠叨,哭泣,诉说,直到母亲完全想开。是岁月和小姑娘张翠兰为母亲弥合了心灵伤痕。

    为此,左二把非常感念她。

    “翠兰,我左二把如何感谢你!”

    “咱们是夫妻。是患难夫妻。从你出事以后,我守在家里,等着你,我就知道跟上你,这辈子风雨无阻,注定只能一刻不停地朝前走。不能停下咱们前行的脚步。”

    “翠兰……”

    妯娌们都对她刮目相看。

    “弟妹,我们都要向你学习呢。”

    “二嫂,娘那么器重你,是因为你确实好。你这样努力做事,就是朝自己向往的世界投票呢。”

    “对,三婶说得对,咱们妯娌三个一定要齐心,不能内讧,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妇人安,家才安。咱们的男人,才能在外面打闹事业,男主外,女主内,才能把咱们这个大家庭弄得红红火火,旺旺腾腾!”

    一家人,总得有个主心骨。

    不知不觉的,这个主心骨已经悄悄由左王氏移到了张翠兰身上。

    左王氏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从心底里,她真的需要有个人做伴,需要有个人做她强有力的助手。

    就是从这时开始,左王氏对张翠兰的好感与日俱增,以至到了后来,她真把她当成了亲闺女!张翠兰也以对左二把一往情深的爱和自己的善良情怀,把左王氏当作自己的亲生母亲来侍奉,直到她去世。此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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