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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星空下》正文 第二章 餐谋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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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年轻军官跟着贺司令一起下了车，曹远志打量着这座并不高大的仿古建筑，是的，这就跟他追的古代剧里的皇家建筑完全一样，青瓦白墙，飞檐斗拱。在蓝天白云之下，这里的建筑与周围的环境看起来非常的协调，仿佛浑然一体，令人有说不出来的舒适之感。
不过小曹很快就注意到一位站在建筑外等候他们的军官，军服笔挺，将星闪烁，戴着一副眼镜。他连忙和齐参谋一起敬礼，同时小声问道：“齐哥，这位是？”
“联邦防务委员会主席办公室主任，何瑞林少将。”齐默言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曹远志顿时倒吸了口凉气——这座不起眼的小楼竟然就是防务主席的办公地。
何少将也向贺司令敬礼：“欢迎您回到中京，主席在等您。”
贺司令回了个军礼，然后示意齐默言跟上，他向少将解释道：“何主任，这是我的秘书，齐默言中校。”
少将微笑着点点头：“我有印象，齐默言，联邦战斗英雄。请跟我来。”于是这两人跟着何主任走进了这座小巧的宫殿式建筑。曹远志独自站在飞行车旁自言自语：“这里就是防委主席的办公地点！如果我能在这里给自己拍个照，估计能让弟兄们眼馋死。”
机器人司机从飞行车上下来，用没有音调起伏的语气说道：“可是我不得不提醒您，这里禁止拍照。”
“我谢谢你啊，士官。”曹远志没好气地说道。
“您不用客气。”
曹远志暗自翻了个白眼。
贺觉明带着齐默言走进了主席办公楼，穿过门厅到二楼的一间办公室。这里的装饰和陈设都十分朴素，一位身材并不高大的老人，穿着一件直翻领四个口袋的便装，正在桌前用一种古老的书写工具在写字。这个人就是六星联邦防务委员会主席、联邦元帅姬长征。看到他手中那支笔，齐默言愣了一下。贺觉明瞥了他一眼：“这是毛笔，是不是从没见过？”
“小时候见过。”齐默言简洁地回答道。“嚯，那你还算是见多识广。”贺觉明有些意外，“如今的年轻人，怕是没几个认识这玩意了。”
一个年轻英俊的格尔族上尉上前向贺司令敬礼，贺觉明瞅着他“你是新来的秘书？”
“是，我是格尔卓利-南方，”绿色短发身材高大的上尉微笑道，“新来的机要秘书。”贺司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姬长征放下了毛笔，注视着贺觉明：“坐下来说吧。”这位主席相貌平平，个子也不高，但是眼神锐利，这是一位活着的传奇人物，十四年前天港革命的发动者和领导者，目前他是联邦武装力量的最高统帅，而且还有很多人坚持认为姬长征实际上仍是联邦的第一领导人。
防务主席斜靠在沙发上，点起了一支香烟：“年纪大了，身体毛病越来越多，大家就不要介意我不顾形象了啊。”
人们都附和地微笑，何瑞林殷勤说道：“为了联邦的民众和联邦的未来，您一定要注意休息。”主席没有搭腔，而是盯着齐默言看了一会，突然问道：“小伙子，齐天远是你的什么人？”
“我听说过他，不过我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就是同姓罢了。”齐默言沉静地回答道。
姬长征继续注视着年轻的中校，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然后他转头开始与贺觉明交谈。他们聊了很长时间，齐默言和卓利南方的笔记本都快记满了。两个多小时之后，贺觉明起身向主席告辞，带着齐默言退了出去。
三人沿着太液池畔的林荫道慢慢地踱步，再折向西边，从西便门出了西海园。贺觉明站定，转身对两个下属说道：“我现在就回家去了，小齐你带小曹在京城好好玩一玩，今天就给你们放假了，明天吧，明天晚上一起去我家吃个饭。”
“来接您的车呢？”
“在这里我还用车来接？走了走了。”这位中将潇洒地摆摆手，独自一人越过马路，在两个年轻军官惊奇的目光中向着地铁站昂首挺胸地走了。“咱们这位司令，真是特立独行。”小曹啧啧赞叹，又问齐默言，“齐哥，咱们去住八月一日宾馆吧？”
“你还真会挑，八月一日宾馆，那是专门用来开会的地方。”齐默言道，“勤务连的弟兄们是故意忽悠你的——咱们去了那里也会被赶出来的。”
“那咱们住哪？”
“放心，不会亏待你。我带你去住西海饭店，就在八一宾馆附近。”齐默言带着小曹走到长安西大道，点了一辆计程飞车，向城西飞去。
这辆飞行车造型古怪，自动驾驶系统似乎有些故障，在路途中为了避让其他车辆连续做了几次翻滚，把小曹惊得面无人色，齐默言倒是一直很镇定，他注视着下方的城市，感慨道：“小曹，你看到城墙了吗，这是联邦第一届政府的杰作，他们想要仿造出母星历史上的古代京城，于是建造了冷兵器时代的城墙。可是为了不阻塞交通，这些城墙又被修筑成一段一段的，不伦不类。”
“齐哥，你能不关注这些没有意义的历史吗？”曹远志哭丧着脸，“咱们能让自动驾驶系统停止工作，改成人工驾驶么！”
齐默言扫了扫驾驶台：“我们没有权限，要是强行改成人工驾驶，估计会被当成汽车抢劫犯。咱们还是听天由命吧。”
驾驶台上一个信号灯闪烁起来，然后他们听到了汽车发出的抗议：“两位先生，请不要质疑我的工作能力，我是一辆性能优异的汽车，几乎每次都能出色地完成任务。”
齐默言挑眉问道：“几乎？那就是说还是有意外发生了，什么样的意外？那位乘客后来怎样了？”
汽车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总之，他并没有生命危险。”
“那你的意思是他缺胳膊断腿了？”曹远志追问道，这回汽车再也不吭声了。“我要去投诉你，罔顾我们的人身安全，在安全隐患没有排除的情况下就敢搭载乘客！”曹远志恼火地说道，汽车回应他的是一阵胡乱的嘀咕，什么“公司”、“效益”、“自检测系统”，齐默言拍了拍小曹的肩膀：“不用担心，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我会解决。”
幸好在剩下的路途中没有再发生什么惊险的状况，计程飞车顺利抵达了城墙西面的西海饭店，这座饭店背靠苍翠的西山，对面就是八月一日宾馆，八一宾馆的附近，则是天空卫队总监察部和总后勤部的办公大楼，这一带可以说都是军事重地。在验过两人身份之后，饭店为他们提供了两个舒适的房间。然后齐默言带着小曹去附近最为著名的一家餐厅吃饭。
这是一组庭院式建筑，大门口的牌匾上四个神气活现的大字“餐谋本部”，曹远志惊讶不已：“这名字，太牛了。这老板肯定来头不小。”
他转头望去，发现齐默言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里，似乎缅怀什么，“齐哥？”
齐默言回过神来：“你猜得没错，这家餐厅确实大有来历，不过老板也换了好几任了。咱们进去吧。旁边都是军事单位，军官们看到这个店名都觉得是种挑衅，可还真没有人去找老板的麻烦，这京城的水，确实深不可测啊。”
他们来得稍微有点早，宽大的庭院里没有什么人，小曹环顾四周，一位接待小姐袅袅婷婷地走过来微笑行礼：“您好，请问两位有没有预定位置呢？”小曹转头向她瞧去，不禁暗自赞叹，真是漂亮，这身古装原以为影视剧里才会有，没想到现实生活中也有人穿，而且这么好看。
他有些拘束，齐默言的神态却很自然：“没有预约，我们是从赤星球来的，就是来见识见识。”说完他就大步向正前方的大厅走去。接待小姐愣了一下，连忙跟着两人后面，并轻声解释道：“我们这里一般是需要预定的，否则您很难有包间，如果两位想使用包间的话，可能需要等候的时间有点长。”
齐默言没有理会接待小姐的解释，站在大厅门口向曹远志解释道：“这里的布局是仿效母星历史上的王府，不过又不完全一样，大厅的后面是一座五层楼阁，坐落在高台上，紧挨着城墙，那边的视野很好。”
“我擦，这才是真正的富贵气象。”曹远志打量着大堂的陈设布局，啧啧不已，“哎齐哥，怎么感觉你对这里挺熟啊，你以前来过？”
一位工装丽人仪态万方地迎接上来，带着得体的微笑：“两位是来用餐的吗，请问有没有预约呢？”曹远志小心地瞄着她的胸牌，上面刻着“程雨露”三个字。
“没有预约，不过我想，听涛阁应该没有被预定出去吧。”齐默言直截了当地问她。
程雨露微微变色，她觑着齐默言的肩章，两杠两星，竟然这么年轻的中校，可是再觑他的臂章，第三战区，原来还是从遥远的赤星球来的，就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竟然一来就要听涛阁，说出去简直叫人笑掉大牙。跟着这两人进来的接待小姐已经流露出不屑和讥讽的神色。
不过这人相貌确实不错，英气勃勃，程雨露第一眼见到他就想到了这个词，而且这个男人的气度从容，眼神冷峻而沉静，不像是个没有来历的。她有点吃不准对方的底细，于是继续用得体的微笑说道：“您知道听涛阁至少要提前三个月预定才能有位置的，临时过来的话肯定没办法提供给您。我安排您在大厅这边用餐，可以吗？”
“其他包间提前三个月是有可能的，但是听涛阁不会吧，据我所知，听涛阁本身就不在预定的名单之内，只用来接待老板的一些朋友。”齐默言注视她道，“我们没有别的意思，难得来首都一趟，想上去见识见识。”
他补充道：“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小曹，要不我带你去另一家私房菜馆，口味也很不错的。”曹远志也很爽快：“行，齐哥说去哪就去哪，我反正跟着你。”
程雨露更加诧异，她踌躇了一下：“既然两位是远道而来，今天我就破例安排一下，朱安琪，你带两位客人去后面，告诉那边的员工，是听涛阁。”
小朱惊奇地瞅着经理，不明白她为什么改了主意，于是小声说道：“万一有人要用那里呢？”
“我到现在都没有接到电话，再说也不一定就那么巧。”程雨露笑道，“你带他们过去就是。”
“好的。”
两个人跟着这位接待小姐穿过大厅，经过一条走廊进入电梯，上行，到达第五层，朱安琪向他们介绍道：“整个五层就只有三个包间，靠东边的就是听涛阁，两位请。”曹远志跟着齐默言走进宽大的包间，只觉眼前豁然开朗。
透过到顶的玻璃墙，楼外的景色一览无余，一片澄澈的人工湖，湖畔绿树环绕，水面中央是一座暗红色的圆盘形建筑，这座建筑物的屋顶上还顶着一根石柱子。再往东面眺望，是庄严的文化博物馆和联邦广场。小曹迟疑地问道：“这是，联邦大剧院？”
“是的。金明池，大剧院。”齐默言在桌子旁坐下，手指在桌面轻轻一点，一份电子菜谱便出现在他面前。他手指继续点，迅速地点好了菜。朱安琪好奇地瞧着他：“您以前一定是经常在这里用餐的吧？”
“你看，我们两个都是第三战区的，一辈子也难得来一趟首都，”齐默言解释道，“不过我们的上司来过这里。”朱安琪了然地点点头，转身作个手势，一位漂亮的服务员走了进来，给两人沏上清香四溢的绿茶，曹远志小声问道：“齐哥，咱俩吃这顿饭，大概得花多少钱啊？”
“大概八千吧。”
“妈呀，我一个月工资在这里都吃不起一顿饭！”曹远志惊叹，他想想又问，“回去能报吧？”
齐默言有些无语：“你想多了，这哪里能报？放心，不就是一顿饭，吃不垮你齐哥。”
齐默言点的菜式并不多，一个红烧肉、一个乳酪海鲜、一个菊丝豆腐，还有一份水果茶。而且这里的菜分量也少，但是小曹尝到第一口，就被惊住了：“这红烧肉肯定不是用象猪肉做的，怎么这么鲜嫩。”
“你猜的没错，这是源产自母星的纯种土猪肉，”齐默言告诉他，“物以稀为贵，这里的食材都是顶级的。今天咱们两个好好享受一回吧。”曹远志赞叹道：“齐哥，那我觉得今天这八千块，还是真值。”
服务员抿嘴一笑。齐默言扫了她一眼道：“两位美女都出去吧，我们就两个人，安安静静吃顿饭就行，再有什么需要，会叫你们的。”朱安琪和服务员对视一眼，一起退了出去。曹远志松了口气，“这下我觉得自在多了。”齐默言笑了笑，转头眺望着不远处的金明池。
门外，服务员小声对朱安琪笑道：“这两位好有意思，来听涛阁竟然真的就是来吃饭的。”朱安琪轻轻撇嘴，“赤星球来的，小地方的客人嘛，就是想体验这里的感觉咯。你在五楼等候吧，我先下去了。”“好的，”服务员又说道，“哎，那个中校好帅啊，就是一点笑容都没有，眼神好锋利额，让人有些害怕。”
“怕啥，不就是个外地来的中校。”朱安琪笑道，“我下去了哈。”
她从电梯下到一楼，穿过走廊到大厅，已经有了两桌在这里用餐的客人，她一边笑着点头致意，一边向门口走去。但是迎面就看见三个军官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少校，身形瘦高，一脸倨傲的神色，手里挽着一个高挑少女，大约二十来岁，长发及腰，五官精致。朱安琪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笑脸相迎：“马公子来了，欢迎欢迎，您今天怎么没有提前通知呀？”
被她称做马公子的那个少校没有搭腔，他身边的一个高近两米的格尔人上尉，斜眼撇着朱安琪：“怎么，敢情咱们马公子还得跟你们事先报备才行？”
“当然不是，”程雨露已经瞄到这边的情形，连忙过来赔笑解释，“马公子是贵人，我们是希望能给您最好的服务。这突然驾到，我们也是怕招待不周。”她说着向朱安琪使了眼色，朱安琪向客人们鞠了一躬，转身急急向走廊而去。
马公子懒得理会这些人，他殷勤地对怀中美人笑道：“咱们去后面五楼，听涛阁。”程雨露连忙解释道：“马公子，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听涛阁已经有客人在用餐了。我安排您在听涛阁对面的梅花阁可以吗？”
“你什么意思？听涛阁你不给咱们马哥留着，就随便给别人？”马公子身边的上尉斥责道，“管他是谁，赶紧的，叫他让出来。”另一个上尉也插嘴道：“这事确实程经理不对，别人要定你就该告诉他听涛阁不对外，你这不是落我们的面子吗？”
程雨露为难地瞧瞧马公子，马公子瞥她一眼：“算了，今天给小程一个面子，咱们就去梅花阁吧。”程雨露松了口气，马公子身边那女孩却眼巴巴地瞅着他：“不是说好了带我去听涛阁吗？听说那里的视野特别好。”
马公子想了想问道：“是什么客人在听涛阁里？”
程雨露解释道：“第三战区来的两位军官，他们也是听说听涛阁的视野好，特地来瞧瞧。”上尉嗤笑一声：“第三战区，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在这里装大爷了？我去叫他们滚蛋。”说着便径直向走廊而去。马公子点点头：“上去看看。”搂着女孩傲然跟过去，另一个上尉扫了程雨露一眼也跟了上去。程雨露无奈，只得跟在后面。
听涛阁内，曹远志惬意地品着果茶：“京城的人就是会享受，吃着美味，看着美景，真是神仙日子。哎齐哥，你怎么都不吃啊，这菜分量也太少了点，别我一个人都吃完了啊。”
齐默言似乎有些神思不属：“这里的菜味道确实不错，咱们难得来一趟，你多吃点。”
他话音才落，朱安琪叩门进来，面带歉意说道：“打搅两位了，我能请你们移步到对面梅花阁用餐吗？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是，我们吃的好好的，干嘛要我们换地方？”曹远志有点不高兴。
“我们有贵客突然过来要用听涛阁，实在是非常抱歉。”朱安琪解释道，“今天本店给两位免单，并且承诺下次你们过来用餐的话，我们一定把听涛阁留给你们。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也很难做，还请两位体谅。”
“什么贵客啊，这么霸道？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曹远志气愤地说道，“这一搅合，谁还有心思吃饭。齐哥不是说了嘛，听涛阁不预定，那我们先到，凭什么要让给别人。”
“算了小曹，人家做生意的，也不想得罪人。”齐默言阻止了小曹的抱怨，心平气和地道，“换就换吧。”
朱安琪松了口气：“谢谢您了，我们也是没办法。”曹远志小声嘀咕：“什么阿猫阿狗，京城的就了不起啊，那要是来头更大的，他们是不是也得让出来啊。”
“哟，不服气啊，那不好意思，能叫咱们让地儿的，这里还真没有。”一个身形极高的上尉出现在朱安琪身后，用不屑的眼神瞅着曹远志，“第三战区来的，在京城说话得小心点，别一不留神就叫人给收拾了，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曹远志吃惊地望着这个格尔人上尉，又瞧瞧齐默言，上尉见到中校竟然可以无视对方的存在，这事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朱安琪连忙仰头向这个上尉小声解释道：“他们两位已经答应换到对面了。”上尉点点头：“行，算他们识相。动作快点。”
曹远志这下按捺不住了，腾地起身道：“你放尊重点，上尉了不起啊，老子在警卫连，见过的长官多了去了，你t一个上尉，横什么横，我还告诉你，今天老子不换了！我就坐在这，你有本事来赶我啊！” -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章节放入书签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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