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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折 五三五 黑竹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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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角?你确定没认错?”沈凤鸣面色微变“但这——不可能。黑竹早不是半年前的黑竹了如今怎么还可能接手对夏家庄不利的生意。”

    “也许是别人接的——没有经过你手。”

    沈凤鸣解释:“君黎刚来就说想先谨慎些所以这半年——黑竹只认他签的黑竹令和我签的金牌令别人接不得生意。最近两个多月君黎不大管事所有生意放出去之前必过我手决计没有一件是——”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只除非是——私接的。但阿角——”沈凤鸣还是摇摇头“他最守规矩不大可能做这样的事还不与我讲。庄主可否说明白些路上遇到的具是个什么情形?”

    “这事说来确有些复杂蹊跷。”夏铮道“因为这趟遇到的不是只有阿角那一拨。据我析察一共有三拨人。”

    他停顿了下:“我这次回京轻简同行除了容容就只有陆兴并四个护卫另有一名侍妇照顾容容起居总不过八人多是走的水路。行刺之事遇到了两次前后相隔不过一日半。阿角是其中后一拨人数有十几个。前一拨也是十几个两拨人路数很是相似若不是死人不可能再动手一次我几乎要以为——是同一批人。”

    “意思是说——头一拨人庄主已将之尽数反杀?”

    “话是不错但要说反杀——不是我是别人。这就是我说此事复杂蹊跷之处——第一次那些人来的时机极好我当时仓猝应对我们人手也不算多本来是大大落于被动。但当时竟另有一伙人突然现身出手相救。这出手相救的有二十人之数行事颇为诡异从头至尾一言不发无论我如何请教问话也不回答下手却狠辣无比一个活口都未留下。”

    “庄主诸位可有受伤?”

    夏铮摇摇头:“虽属惊险总算无事。”

    “那后一拨呢?”沈凤鸣道“阿角的那一拨是怎么样?”

    “后一拨——与头一拨几乎是一模一样除了一个是在白天一个是在晚上——两个都是在舟上水道狭窄之处。我虽心带提防究竟年纪大了夜间自然昏寐恐怕刺客也探过了我一向熟睡的时辰摸清了守夜护卫的弱点那个时候来想必势在必得。”

    “然后……?又是——有人出手相助?”

    夏铮点了点头:“观其行事应是与前次同一伙人不错。我睡梦中猛然惊醒待要出手反击可暗夜里两边都着了夜行衣又都蒙着面一时竟分不得敌我——白天时还好分辨些这晚上怕只有他们自己知晓敌我细处差别在哪了。便只能坐视他们相斗。”

    “既然都蒙着面——庄主怎么认出的阿角?”

    夏铮叹了一口:“生时认不出死后自然要揭看的。”

    沈凤鸣浑身一冷:“你说阿角——死了?”

    “出手助我的那几个只要占了上风便会赶尽杀绝前日杀光了刺客今日难道便会放过?无论我如何高喊要他们留下活口都无人理睬要留他们说话更不可能。可不管怎么说他们是救了我的性命我总不能不识好歹严词逼问。其后直至返京虽然没再遇到人行刺但我便留了心始终有种感觉这些人还是跟在左近我心里想待到回了临安我有了人手再设法反循出其下落问出其目的与来历可一进了城这感觉却没有了。我虽暂时分不出人手搜寻但我想——他们应已走了。”

    沈凤鸣双手绞紧:“此事确实蹊跷。未知遇刺是在何日、何处阿角——还有其他人的尸首庄主可曾带回?”

    夏铮摇头:“运送不便后来靠岸就近葬了。被袭是在——大约八九日之前闽水上等下我叫陆兴将舆图拿与你看离建宁府不远大概一日水路。”他说着稍稍一停看了沈凤鸣一眼“我自然愿意相信这事不是出于你手但恕我直言黑竹这次少说出去了一二十人沈公子就一无所知?”

    “若果真如庄主所说我自然要给庄主个交代。”沈凤鸣道“容我几天时间我将这事查清楚。”

    “先不忙去。”夏铮抬手“我非为为难公子只是——总归也有私心是怕——黑竹之中似有暗流涌动并不太平我总免不了——给君黎悬着心。可他现在……”

    他叹了一口:“沈公子可有消息他现在人在何处?”

    沈凤鸣摇摇头:“没有。”

    “你也没他的消息?”夏铮面露忧色“那可有派人去找?”

    沈凤鸣没有立时回答反问:“庄主知道那天在青龙谷发生了什么事吧?”

    夏铮点了下头但显得并不确定“我听说了一点今天本来也请了侍卫司的邵大人过来想要问个仔细只是他恐怕还在忙到现在也不得空——我听说那天君黎是因失手杀了单夫人所以后来才……才退走了。但退下来之后他却没按约会合。”

    “我也是那天晚上听邵大人说的。”沈凤鸣道“禁军当晚已经在那附近仔细搜寻过没有君黎的踪迹他应该是自己离开的。邵大人来找我的本意想问问我和秋葵是不是能猜知他去哪了能不能想办法把他找回来。可以我对他的了解我想——最好还是不找。”

    “为何?”

    “他既然有意避开应该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沈凤鸣道“庄主也知道他这个人一向心念繁复缠缠杂杂的每次许久都理不清一件事想不透一件事越是在意的越是如此。他这次去青龙谷的决定作得那么快他说他想得很清楚了但其实哪里来得及。我只能在心里希望侥幸不会发生无法挽回之事。但到底还是发生了。单夫人是他的义姐他虽然不说但一向将她看得很重。我不敢想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境他又是什么样的心情。他那种人要多久才消化得了这种心情我不知道我本来想等上几天他稍稍好些可能会回来可看来至今也还是消解不了。这世上有些事可以找兄弟抱头痛哭一场就解决有些事却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想半个月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这种时候我就算派人去找他恐怕也是适得其反。”

    “你的意思是只能等。”夏铮愁眉深锁“可若是等不得呢?我——我没办法在皇上那面给他争得更多的时间。”

    “倒是有一个人能劝他。”沈凤鸣道“可是那个人……”

    他摇摇头:“我想现在也不可能劝他了。”

    夏铮知道他说的是谁。“怎会……怎会弄得如此。”他似乎有百般无奈想要表达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只能苦笑“我不过就是这数月不在他们怎么会……单夫人当然是他的义姐拓跋孤更也是他的表哥他该都知道的啊怎么就弄到如此田地……”

    他有点颓然地坐下来:“阿孤也没消息若是真有三长两短夏家庄理应也要收到报丧也半个多月了却是没有。青龙谷如今不知什么情形我却是一步都走不开。”

    “依邵大人所说拓跋孤这次凶多吉少只不过青龙教元气大损此时一定不敢露丧只要一天压着不说仇家总还有所忌惮。远的不提这次江南武林大会青龙教为了夏家庄也是树了敌若死讯真传出来一旦东水盟有动作恐怕就真是覆灭之祸了。”

    说话间下人来报邵宣也在外求见。夏铮忙道:“快请。”沈凤鸣想了想还是起身告辞:“黑竹之事我自会详查待有了眉目再来报知庄主。”

    夏铮便不留他只叫来陆兴将遇刺之地在舆图上指与他看嘱他万事小心。

    沈凤鸣离去夏铮愁眉难解还是向陆兴道:“不管怎么说当初我逢难阿孤不曾坐视这一次……只怪我不在没能将君黎拦下。眼下回来了无论如何不能对此不闻不问。我恐怕是暂时难离京城有劳你带几个人替我多走一趟青龙谷有任何消息都回报于我有什么事帮手遮照着些。”

    陆兴道:“我自当听从庄主吩咐可庄里……不要紧么?”

    “我和容容都在这想必那些宵小不敢来犯。况此消彼长——东水盟那些趋炎附势之门派既聚集在这便不会再去骚扰青龙谷。”

    “要说趋炎附势……”陆兴摇头“可没想到连孙复——连卫矗还有谢、方那几家往日里与我们那般要好的竟也尽数入了盟。虽然他们还不至于自失身份和那群落井下石的小人一路堵在我们外面可这意思——也撕破脸皮了。夏家庄若有任何事恐怕这临安城里真没几个人会给我们出头。”

    所以那个身份——只怕就更重要。夏铮在心里说。明日若圣旨颁出自己重新得掌禁城两司哪怕只是暂时的也尽够吓退这些欺软怕硬的趋利小人。勤政殿那位官家就算本意是替他自己救急却也着实——更救了夏家庄的命。

    邵宣也将将到了门口那一面陈容容却也出来了到了厅上多厢里相互敛衽为礼各请就座陆兴先自告退夏铮便道:“琛儿怎么样?”

    陈容容道:“用了药了烧退了些还是昏昏沉沉的。看这样子怕少说要养数个月。”

    “只要能好起来——能平安无事……”夏铮叹着“这一年我夏家时乖运蹇多有劫难只盼着过了这个年到了开春能灾祸尽消一切顺然……”

    便打起精神:“前些日子君黎的事情还请邵大人详与我们说说。”

    邵宣也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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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凤鸣离了夏家庄夜幕憧憧之中往一醉阁回走。

    私心里他觉得夏铮或许看错了。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见过阿角。

    自黑竹总舵“厚土堂”接近落成在这临安附近的黑竹中人便有不少转而聚居于斯。黑竹虽说大多籍录资料和资财都由执录保管但总舵中也存有一部分已经被夏琰从内城的旧总舵里移来故此除了以前殿为枢纽的最大机关“无穷”尚未完工后殿与后山的机关却已开启另外也专辟了人以为总舵之护守。机关之开合用避护守之交替轮值都必须重新训教习练——夏琰没管事那两个月沈凤鸣大多数时间就在忙这个。

    阿角仍住在自己原来那个村子里但若没任务在身也要去厚土堂轮值护守多有操练。夏琰去青龙谷前说是三天就回——虽然三天看似很短虽然沈凤鸣没有半点心情但想着先前去建康已经耽下了几日他总还是不敢惰怠抽空去了厚土堂一趟看了看总舵里的情形。那一天阿角恰好在总舵。算算日子若夏铮遇袭是在八九日之前也即腊月十六前后那么阿角那时理应已须启程才来得及在腊月十六之前赶到闽水。以他与自己的交情倘若真身负了这样一件任务即将出发既然碰了面怎么可能不说?

    那一天总舵看起来那么寻常与往日没有半分差别。大概是沈凤鸣心思并不在此只是例察便没作久留。后来夏琰失踪加上夏家庄时不时来人要自己送药他更无暇前往厚土堂便只叫无影留着有什么事就来报会自己便多留在一醉阁这头了。

    如果黑竹真的一口气以任务的名义出去了一二十人没有黑竹令或金牌令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当然“令”之一物有可能造假因为而黑竹中人肯认的无非是令上的那个标识。如果有人盗用了标识那么造出一张假令来骗得人去做一件假任务自也有了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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