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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窝网 -> 其他类型 -> 诡案之犯罪心理
第21章 你只是一个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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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这就高兴了？”贺君行摇头道，“你的智商也不过如此，确实值得同情。”/p
李学明笑着看贺君行，“谢谢你，我现在的确很享受。可除了你，这座城市里又有谁知道呢？”/p
他七岁跟父母搬到这座城市，没有任何亲戚。/p
“不会有其它人。”/p
李学明听到这话，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放松，就像长久以来的枷锁终于松开，他的世界从黑暗进入光明。贺君行的话就像是一束光，让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鲜活而快乐。/p
贺君行盯着他，“可有一点，你忽略了。”/p
李学明靠在椅背上，很大方道：“你说。”/p
“他们同情你，是因为他们真的善良。换句话说，无论是谁，他们都会报以相同的态度，并不是因为这个人是你。”/p
李学明的笑容顿时僵住。/p
贺君行微嘲道：“把你换成任何人，结果都一样。”/p
“你说谎！人是我杀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只有我！”/p
“那又怎么样？大家最多会记住发生过什么案子，至于你，根本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城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有新的案件产生，最多七天，案子就会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消失，而你往后的余生，都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跟懦夫为伍，最后连你都会忘了自己，只剩下一个编号！”/p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学明激动地想站起来打贺君行，可惜他的手脚都牢牢被控制住，根本就无法动弹。/p
贺君行冷着脸从审讯室出去，连多看李学明一眼都不肯。/p
他的态度更是大大刺激了李学明，他不断咆哮叫嚣，可是空荡荡的审讯室里只有他自己的回声，仿佛真的被所有人遗弃。/p
李学明歇斯底里地狂吼，“你给我回来！”/p
贺君行走出审讯室，脑海里闪现的是李学明贴在墙上，用来激励他自己的一段话——“真正的光明决不是永没有黑暗的时间，只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罢了。真正的英雄决不是永没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罢了。所以在你要战胜外来的敌人之前，先得战胜你内在的敌人；你不必害怕沉沦堕落，只消你能不断的自拔与更新。”/p
这是法国文学巨匠，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罗兰在《约翰·克利斯朵夫》里所写的，正是这段话，让贺君行洞察到了李学明真正的内心。/p
而这也是李学明案件中社会性会远高于个性的原因所在，多数大学生犯罪，会集中在展示个性，而他出于内心的扭曲需求，恰恰相反，与整座城市为敌。/p
贺君行出来后并未回重案中队，而是去看了姜丰。/p
案件水落石出，但姜丰虽然洗脱了杀人的嫌疑，打伤五名警察和挟持人质这两件事却也非同小可。/p
姜丰被关押了七天，整个人憔悴狼狈，能看出他休息得并不好。见来的人是贺君行，他布满血丝的双眸透出些许激动，但随即又像是放弃了挣扎。/p
“我……会怎么样？”他沙哑着声音问。/p
贺君行坐下，盯着姜丰，“根据我国律法，挟持人质即构成绑架罪，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情节较轻者，要判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而打伤警察，则构成妨害公务罪。”/p
两罪并罚，姜丰有可能要将牢底坐穿。/p
姜丰听到这话，用手捂住脸，将近一米八的大汉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那眼泪有悔恨，有不甘，更多的却是绝望。他知道自己会很麻烦，可是想不到会走到这一步。/p
“我说，像个男人，别哭了。”贺君行干巴巴地说了句有聊胜于无的安慰。/p
姜丰擦干净鼻涕眼泪，紧盯着贺君行，“替我照顾好你嫂子和晓芳，这是你欠我的。”/p
“好。”/p
“你他妈的怎么什么都比我好！”姜丰说着，又抹了下泪，“学武的时候你一学就会，师父还把拳法精要都教给了你，考大学你也他妈一考就考上，毕业后说进警局就进警局，我呢，什么都没有，现在，更他妈的废了。”/p
贺君行看着姜丰，半响没说话，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了根，抽了一口。/p
烟雾缭绕。/p
他笑了笑，又将烟掐掉。/p
“是啊，五年了，大哥走了，师父也走了，连你这个从小到大的兄弟都跟我散了，只有我，还好好的，你羡慕也没用。说吧，还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办的？”/p
姜丰喉咙一酸，想骂人的话一下子堵在心里头，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他知道贺君行还少说了一句，谈了七八年的女朋友也死了。/p
“师父走的时候，有说什么吗？”/p
贺君行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脾气急得很，想走就走，一句话也没交代。”/p
姜丰也笑了，却又有些苦涩，“我不后悔。当初我没得选，如果不去当保镖的话，彤彤的医药费根本凑不齐，起码，命是保住了。”/p
“……嗯。”贺君行淡淡道，“我会尽量让同事帮你出庭作证，你没有伤害孕妇的动机，打伤警察也没有击中要害，自保的意图大于伤人的恶意，又协助破案，或许可以争取从轻处罚。”/p
“谢谢。”/p
贺君行站起身，准备离开，身后姜丰又开了口。/p
“我他妈当初不该去赌！如果不赌的话，彤彤和晓芳就不会离开我，君行，我他妈都后悔死了！我认错行不行，你帮帮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你帮帮我……”姜丰的声音哽咽痛苦，什么尊严什么脸面，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他想要自由，想要重新来过。/p
贺君行转身，光打在他身上，落下一片阴暗，“师兄，人总要为犯的错负责，别说了，让人笑话。”/p
姜丰一拳打在桌上，痛苦地低下头。/p
贺君行走出去，却见席方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外面。/p
贺君行诧异道：“你在这里多久了？”/p
席方平摸了摸鼻子，浅笑，“刚来，没多久。”/p
所以他什么都没听到。/p
“有事？”/p
“夏队让我们去三个家属家里走一趟，一来算是正式有个了结，二来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需要处理的，没有的话，让他们来领死者的遗物。”/p
“嗯。”贺君行走出两步，背对着身后的席方平不紧不慢又来了句，“席方平，你刚才说谎的时候摸鼻子了。”/p
席方平笑容顿时僵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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