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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窝网 -> 都市言情 -> 魂越千年:红颜捉妖馆

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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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着秦可心的骨灰,携着那封“古颜亲启”的信,上了重光峰。

    古颜虽等这一天等了数不清的昼与夜了,真到了此刻梦想成真了,却仿佛也没有多快乐,反而怅然若失。

    这许多年,她依靠着仇恨,逼令自己咬紧牙关,走过人生中的每一个坎。

    此刻,她望着被寇一华紧紧抱在怀里的骨灰坛,一时真不敢相信,她那么费尽心机,几度报复失败的人,如今终于安静的睡在这个小坛子里,以后再也没有生气,永远无法再趾高气扬的站在自己面前,逼得自己毫无容身之地。

    寇一华亦是面容惨白,麻木不仁,只一双臂,还记得要紧紧护住怀里的骨灰坛,因那里头,是他曾展开双臂用力拥抱过的人,即使她化作灰烬了,他也爱护着她,如同生前爱她的一毫一发,生怕古颜连她的骨灰都不肯放过。

    古颜感叹着眼前男人细微动作展露出的情意,没有随着人走茶凉,她接过寇一华送来的信,拆开读来,其中语气之诚恳,却不像往日矜骄的秦可心。

    “……你我相斗已有多时,其实全因我私欲作祟,先戕害了你的母亲许恩,又仍不知悔,逼害你孤立无援,无家可归,我错之深重,非如今三言两语可弥补,因此唯有一命相还,但求你看在与李耕一场交道,稍解怨恨,又万不要因我之故,袖手寇兰无辜而死,如此实在是为你平添罪孽,委实不值,我就此叩首,向你请罪,向你的母亲赔罪,请恕我的滔天大罪!”

    古颜将信读完,一时竟觉得感慨万千,她若早有这份恳切的态度,自己何至于此,而正是她的一再抵赖,和妄图洗刷自己的行径,令自己看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方知道世间唯有强能压人,其他一切譬如公义,仁德,都是胡诌的东西,世人不到朝不保夕,性命危旦之时,多是冷眼旁观,麻木不仁。

    古颜将焱心炼好的丹药给了寇一华,总归是秦可心一命换的,她说到做到!

    “也不知该说寇大夫痴心错付,还是该怨她秦可心所遇非人。”古颜临了感叹道。

    “不如说,都是命。”寇一华望着手中的骨灰坛,人世沧桑,他为她做尽恶事,终换不回她生而无忧,死却凄凉。

    “那你一定十分想杀了我,为她报仇。”古颜看着殿下立着的寇一华,这个往常厚重的男人,隐隐的展露出杀意。

    守在一旁的宁莫闻言,也警惕起来,却听寇一华冷冷一笑,“罪魁祸首是你,其实也不是你。归根结底,你又何尝不是受害人。”

    寇一华看着古颜,仿佛别有深意,古颜转念一想,方才会意,他憎恨的,是李慕唐,其实心中深以为然,“若不是他的风流薄幸,我的母亲和秦可心都不致到这种地步。”

    寇一华见古颜聪慧,立刻便领会了,心中唯想着赶回去救寇兰,待走出几步了,古颜忽然自身后突兀的问他,“你想杀他?”

    其实寇一华并没有想清楚,明确后续到底要怎么做,他的确有急于释放的仇恨,淤积于心,方才听古颜说道杀人,心里竟没有抗拒。

    “你要阻止我?”寇一华因此没有否认,反问。

    “与我有什么关系?”古颜冷笑着,表示出漠不关心。

    “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寇一华顺着那些话说下来,心里千丝万缕的,若是有一天,他真的无法自控,要杀了李慕唐这个负心人,此时则好探一探古颜的态度,看她会否因顾念而阻拦。

    “你应该记住的,是他是李耕的父亲,你要杀他,李耕和寇兰的婚事怎么办?忽然成了杀父仇人,不共戴天。”

    古颜这一说,寇一华才猛然有所清醒,为自己忽然生出的可怕恶念,由内心打出寒颤来,他是什么时候变得如同魔鬼一般,要轻言他人生死。

    秦可心被葬在李家墓园里,李慕唐再不敢提离婚申明的事。

    寇一华日以继夜的守在新坟旁,她在生的时候,也不是日日相守,可如今阴阳两隔了,却真是连一丝或可得见的希冀也没有了,巨大的空虚吞噬着他的心,他时常看着那堆黄土,一看就是一整天,起先思想着过往的一切,秦可心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一不是历历在目。久而久之,他再十分努力想记着她的样子,竟都越来越模糊,当思念深沉了,原来记忆反而会模糊……

    寇一华叫吴婶取了秦可心的照片,让画师依样画葫芦,西洋画,中国画皆有,有些面貌描绘真切,有些神韵生动,他看着看着那些画儿,眼眶跟着就湿了,又面目肃然的问吴婶,“你为什么不看好她?”

    秦可心的死,令寇一华责怪身边所有的人,再不是往常的宽厚。

    “那夜小先生还回来了,与夫人一道呢,哪知道就出事了。”

    吴婶叹息着,又为寇一华的真情感动,倒也不怪他责怪自己,她有时自己都想,她若肯再用心些关注秦可心,兴许确实就没有这档子事情的发生了。

    启料自己说出的话,一下子击中了寇一华的神经,“李耕?”忽神情疑惑,转念又一想,“不对,是赤狐!”

    吴婶这句话,使寇一华凝神苦思起来,当初赤狐一见到秦可心的反应,就是责怪她为赤霞峰带来了灾祸,又逼她为狐女求药,紧接着秦可心就出了事……这一切都令他不得不联想到,“是它为了救狐女……害死了秦可心,好拿她的命去为狐女向古颜求药…….”

    寇一华越想着,就越觉得真相即是如此,他无比坚信自己这一假设,秦可心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焚!古颜与她作对远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何时如此想不开来,把自己逼到这般万劫不复的境地。无非都是他们直接或间接的逼迫伤害她,造成的后果。

    “我要拿它的血,来祭你!”寇一华忽一把夺过画师正画着的画像,对着上头的人儿既温柔,又残忍的说,眼神则似魔怔了一般,吓得画师抬脚就跑。

    吴婶惶惑的,不知道自己平常说出的一句话,为什么会使得寇一华忽然变得凶狠无比,叫人看着寒毛直竖,她不敢轻易开口问,只见寇一华将那画像小心折好,收在身上,贴身存放着,继而像打定了某种主意一般,怀揣着坚定和怨毒,离开了他多日守候,寸步不离的冢舍。

    待回了医馆,他胡乱的冲闯着寻找赤狐,已不得踪迹。

    朱雀出来拦他,“寇兰才刚好一些,你这么混,叫她怎么安心养病!”

    朱雀是恨铁不成钢,她知道寇一华对秦可心的深情厚意,秦可心的死对他打击有多大,真是可想而知。可他自秦可心死后,真像换了个人,时而悲不自胜,时而满腹怨恨,时而杀气腾腾,譬如此刻。

    “赤狐呢?”寇一华全然不理会朱雀的话,一门心思都是宰了那只恶畜为秦可心报仇。

    朱雀知道,此时无论劝说什么,都是毫无用处了,只好答道,“它脱离了李耕的身体,带着狐女走了。”

    “它去哪了?”寇一华面目阴沉,挟带着凶恶的神情问,这真是鲜少在他一贯温和宽厚的脸上见到的,连朱雀都不禁为之一颤。

    “我不知道,”朱雀安定下慌乱的情绪答道,“况且秦可心是为了救寇兰,自焚而亡,你怪它又有什么用?”

    “那天晚上,秦可心出事的那晚,赤狐去了李家,它有没有告诉你?它敢不敢告诉你?”寇一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来,仿佛眼前所有的人,无论是谁,都是害死秦可心的凶手,他的仇人。

    朱雀这才无话可答了,赤狐从来没有就此透露过半句。

    她流动着眸子,想起近来赤狐为了狐女所付出的所有焦急和迫切要拯救其的心情,若说它因此害死了甚至亲手杀死了秦可心,她都毫不质疑。这就是妖族的性格缺陷,它们没有人类那么理智。更何况,这种情况即便换做人类,也极有可能把持不住什么道德伦理。

    “你真的不知道赤狐在哪?”寇一华怀疑的逼近了些,一双渐渐阴鸷的眼睛,锐利的盯着朱雀质问,仿佛是窥探到了她的谎言一般,不加信任。

    “确实,不知!”寇一华的转变,令朱雀失望之余,还是坦诚的答复道。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杀意腾腾,知道他是决然不会放过赤狐了。难怪狐女那么迫不及待的要拉着赤狐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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