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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青衣寄情长
008:翊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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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水的鱼重获新生,是怎样的感受,我亦如此。
一柄剑 , 我的三魂七魄都飞出了。
“谨记你的身份,不要给朕招惹事端,否则。。。”
“奴婢明白。”
我双眼无神,雾水模糊了视线,朦胧了所有。一双炙热的掌落在我肩膀,衣裳挡不住它的热度 , 仿若枷锁置在我心头 , 箍住一切。他缓缓将我拉起。
下颚被他抬起 , 那张消瘦憔悴的面容展现在他眼前 , 布满薄茧的指腹不轻不重划过泪痕,“你该是这副样子吗?”
我迅速抬手 , 抹掉眼中泪,用了十足的力,片刻眼眶浮现出一抹红痕。
这样的结果,换来他的赞扬,“很好。”
他稳步走向桌案 , 执起御笔书写起来,我轻声跟随过去 , 为他研着砚台中的朱砂墨 , 时不时添上一勺水,殿内沉寂无声。
一缕青丝垂落在脸颊 , 轻扫而过 , 却痒的要命 , 我想伸手去拂,可红墨水沾了满手 , 就在我按捺不住时 , 一杆笔递了过来,精准绕过发丝,露出我白皙娇小的耳垂。
眸中,是燕哲戏弄女人的风流姿态,我楞了。
他,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 更是高深莫测 , 分不清那一面是真 , 那一面是假 , 可那都是他,我眼前的他,这里的主宰者。
“皇上 , 翊妃娘娘来了。”
太监隔着殿门低声传达。
我急忙别过头,收手候在一旁,他似乎也有些失态,霎那后转身端坐在木椅上,清了清嗓,“让她进来吧!”
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快步走来,手中提着一方食盒,只是那股子脂粉气浓重异常,看来她是精心打扮,有备而来。
“皇上吉祥。”
她俯身行礼 , 一双眼睛流盼妩媚,声音也是娇羞含涩,酥的入骨。
果然是高官权贵之女 , 仪态虽不如一国之母端庄大气,却也风情万种,是个尤物。难怪能在百花中艳压群芳,恩宠长盛不衰。
燕哲并无多少动容,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淡淡应了声 , 埋头专注的批阅奏折。大抵翊妃了解他的性子 , 丝毫没有在意 , 舀出一碗汤水 , 媚眼如丝的凑了上去。
“皇上 , 这是臣妾特地命小厨房做的,盛夏酷热难捱,您政务繁重,可要仔细着,别中了暑气。”
她舀了满满一勺 , 递到燕哲嘴边,满心期待他品尝后的模样。
我嗅到了那汤散发的气味 , 是冰糖绿豆汤 , 消暑的良品,翊妃也算有心 , 绞尽脑汁的讨好 , 只为博他一笑。
不过 , 后宫又有几人例外,又有谁能对荣华富贵不动心。
可她似乎有些出师不利 , 燕哲躲开了 , “朕一向不喜甜食,先搁下吧。”
意料之外的结果,谁也没能猜想到,我倒好奇,他那冷峻的外表下究竟是怎样的一颗心,面对美色也能坐怀不乱?
翊妃明显有些不悦,粉饰的浓妆艳抹的脸好不失落,可随即又恢复了笑颜 , 娇憨着媚态伏在燕哲身旁 , “皇上 , 臣妾为您揉揉肩吧 , 为了今日,臣妾特意寻了太医讨教。”
她的纤纤玉指尚未触及衣料,便被燕哲不动声色的拂开 , “爱妃有心了,朕今日奏折繁多,改日吧。”
我看在眼里,惊在心中,这传说中的万千宠爱,竟与事实大相径庭,莫不是人云亦云的谣言?
翊妃接连碰壁,有些气馁,紧绷着花容月貌的脸颊,扭头便看见默不作声的我 , 她的无声也让燕哲顺势而望,霎那间我像极了众矢之的,这局面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燕哲不知如何想的 , 竟将翊妃送来解暑的汤羹赏赐给了我,这个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她瞪着一双利眸目不转睛的瞧我。
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看着燕哲含带深意的神情,我幡然醒悟,他是在考验我是否如方才承诺的那般听话。我若喝下自然如他所愿 , 但若不喝岂非认定我在说谎 , 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在两番审视的目光下 , 我心下一横 , 将汤羹一饮而尽。
燕哲满意的笑了。
我心有余悸的放下碗盏 , 便听到他含笑的询问,“如何,翊妃宫中的饮食一向是色味俱佳,今日是你有口福了,还不赶快谢过娘娘。”
我略带艰难的开口谢过 , 这算是惩罚吗?他真是不近人情,浪费了翊妃的一片苦心不算 , 还要扯上我 , 终究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不会对我这样卑微至极的人心存任何不忍 , 哪怕下一刻 , 我死在他眼前 , 他也是这样毫不在意。
翊妃恼羞成怒,死死瞪着我 , 只怕是对我狠意如涛吧 , 可我比她尚且不如,至少她会有拒绝的余地,而我却只能认命接受。因为我是他买回的玩物,只是玩物罢了。
我看着她紧握的双手,若不是此刻燕哲在,她冲上来给我两个巴掌都不为过,“皇上 , 臣妾约了婕妤妹妹一起去上香 , 先行告退了。”
在燕哲的注视下 , 翊妃灰头土脸的走了出去。与她来时的神采奕奕简直判若两人。
燕哲慵懒的观摩着朱砂砚 , 若是尚且在霁国锦衣玉食的我定会冲上去不顾一切的质问他,可现在我只是玩物,这是我的身份 , 是燕哲再三提醒要我谨记的身份,我不敢忘,那股子苦涩与委屈都尽数被我咽下口中,“皇上若无吩咐,奴婢也告退。”
他漠不关心,“去吧。”
走出仁和殿的那刻,我像是刑满释放的犯人,重获新生,望着明媚耀眼日光 , 我的心里满是阴暗,这样的日子会伴随我之后的没一天,不是吗 , 我必须学会接受,因为我不再是尊贵的公主了,而是在燕哲身下苟且偷生的婢子。
通往锦画堂的路是那般漫长,即便那里有不喜欢我的人,也有我不喜欢的人,但我还是要回去 , 因为那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落脚之处了。
这样失魂落魄的走着 , 面前突然走来两个身影 , 一股子浓重的戾气铺天盖地向我袭来 , 抬头一望 , 果不其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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