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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青衣寄情长
013 :红颜未老恩先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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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
好似有人在唤我,可我眼皮沉重的很,怎样都睁不开 , 迷糊着,我感觉有人在吻我,从眉骨到唇角,一寸寸,细细的吻着。
不知沉睡了多久,我从手心传来的胀痛中清醒 , 床榻前燃着两盏虚晃的烛火 , 这陈设 , 这纱帘 , 还有这熟悉的气味 , 竟然是在燕哲的寝殿。
那抹伫立在窗前的伟岸的黑影,疾步走了过来,燕哲眼下似有乌青,整个人充满倦意,伸手在我额角探了探 , 冰凉的温度让他长舒了口气。
我凝视他,就这样发愣的看着 , 什么话都不曾讲 , 倒是他在我耳边喋喋不休,虽然冷言冷语 , 可责怪中却透露着些许关怀。
这样的他 , 愈发的不真切。
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醒来时恍惚听见寝殿外有人在哭,木门虚掩着 , 龙涎香袅袅燃起 , 弥漫一室。我轻轻推开一道缝,女人失魂落魄的伏在地上,是云嫔。
燕哲毫不在意,把玩着手中的描金瓷器,“冷宫已打点妥当,你安心去吧。”
冷宫?他要将云嫔送去冷宫,这是怎么回事?
云嫔一下子慌了,爬跪到燕哲脚下 , 死死捏住他的衣衫 , “皇上 , 您不能如此绝情啊 , 看在臣妾尽心尽力侍奉您多年的情分上,饶了臣妾这回吧。”
燕哲冷眼瞧着她,没有半分动容 , 或许这一刻,才是真正的他,杀伐果断,毫不留情,哪怕是最亲近的枕边人也无例外。这样的他更加让我胆怵。
“朕的规矩你该清楚,谁都不例外。”
面对她的眼泪燕哲无动于衷,我忽然觉得她很可怜,可怜云嫔,可怜燕哲身边的每一个女人。
红颜未老恩先断 , 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怔了半晌,苍白的面庞满是哀戚,“臣妾进宫四载有余 , 从无半分过错,今日只是训诫了个小小的婢子,当真罪大恶极至此吗?”
“朕的人,何时轮到你来训。”
云嫔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可翊妃也曾发落过您的女人,就是那个玢儿,您不记得了吗 , 她不是照样没事 , 您有为何不能再给臣妾一次机会呢。”
燕哲置若罔闻 , 吩咐乘华 , “带她走。”
一句话 , 将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乘华架起她,路过寝殿的霎那,云嫔余光正好察觉我, 怔了片刻,我避无可避 , 干脆拉开房门。
燕哲也转头瞧我。云嫔猩红双眸,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 压低音色 , “贱婢,本宫不会放过你。”
我面无表情 , 看着她狰狞的面容 , 语气极其淡漠 , “要不是你一再逼迫,事情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是你害勇儿在先 , 本宫为他讨回公道有何不对 , 你以为我们程家是好欺负的吗,陈青衣,你不要太得意,本宫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我别开头,心底惊涛骇浪,翻涌了片刻之久,最终归位死寂。事到如今 , 她还是不肯悔悟。
她打量着我 , 意味深长的说 , “他不过是在意你这副冰肌玉骨的身子,能帮他~”
乘华一脸恐慌扯住她 , “娘娘,话不可乱说。皇上的脾气您清楚。”
我们三人这样窃窃私语的样子,让燕哲恼怒 , “还等什么,拖走。”
我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一头雾水,我的身子能帮燕哲?这是什么意思?
燕哲面目凝重,声音满是阴鸷,“她与你说了什么?”
我含糊其辞说只是几句狠话,并无其他,可心底早已乱作一团,满是疑虑,云嫔尚未来得及说出的话到底是什么?
我心不在焉的,燕哲猛的将我拦腰抱起,“除了朕 , 任何人都无权对你动手。”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次日清晨,我盯着流苏发愣 , 一股浓重的汤药味传来,探头一瞧竟然是姑姑,我喜上眉梢,“姑姑怎么会来?”
“皇上调了我来仁和殿与你作伴。”
燕哲让她来的?我狐疑着。
姑姑笑了笑,“我惦记你的伤,主动请命来照看你,不想皇上竟真的应允了 , 看来他待你果真与众不同。怎么样 , 经历了这么多看明白了吗,是要做刀俎还是要做鱼肉?”
我答非所问 , “姑姑知道云嫔的事吗 , 皇上贬了她去冷宫。”
她舀着汤药 , 云淡风轻的递了一勺子到我嘴边,“那又如何,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这种没脑子的人,在后宫早晚都要遭难 , 如今能保住性命,算是皇上手下留情。”
我瞪大了双眼 , 人心凉薄 , 哪怕是不起眼的姑姑,也被这后宫的争斗磨合的狠而无心 , 沉思片刻之久 , 我道出了心中疑虑。
“云嫔说我的身子能帮皇上?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 所以我想请教姑姑,这话所谓何意?”
她拿着勺子的手一顿,随后摇了摇头 , “我也不知 , 或许是云嫔胡言乱语,想报复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不正好顺了她的道吗?”
她安慰着我,“别多心了,快喝药吧,太医说了,伤口可要仔细养着,不然该落下毛病了。”
我忧心忡忡 , 他们都不愿提起此事 , 难不成有何隐情 , 垂首看着手上的纱布 ,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是何人救了我?
“姑姑,你可知是谁带我出了仁和殿?我还未谢过他呢。”
她警惕的瞧了瞧门口,直到确认无人看守才放下心来 , 凑到我跟前,“此事皇上下了旨意,不许任何人提起,我只偷偷讲与你听,你心下明了便可,不要放在心上了。”
我迟疑点头。
“是津王。”
如醍醐灌顶一般,我蓦地想起帮着饮月寻镯子那日,他在石阶及时拦住我,现下细细想来 , 那股子气味果然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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