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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青衣寄情长
016 : 不可告人的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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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她的深意,“我只求平安度日,其他~”
我嗤笑摇了摇头 , 转身离去。
翊妃一朝有孕,正直春风得意关头,华羽宫门庭若市,宫中上至嫔妃下至宫娥争先恐后的去讨好奉承。
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翊妃有多得意,皇后便有多失意。
为我受伤的事皇上处置了云嫔 , 连着皇后也受了牵连 , 将近两月她都不曾见过燕哲一面。据凤藻宫的婢女说 , 她整日茶饭不思 , 人也憔悴不少。
看来姑姑说她凤位不保 , 极有可能是真的。
不过这些我并不十分在意。姑姑回锦画堂处理一些旧事,手上的伤口恰巧也已痊愈,到了拆绷带的时候,我便独自一人去了太医院。
离得老远便飘来一股子药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 我自小最不喜苦味,偏偏这段时日频繁与药接触 , 当真让我头疼。若是皇姐在就好了 , 她精通药理,也能让我少受些罪。可她现在~
我有预感 , 大牢里的霁国皇室 , 十有八九是皇姐。
太医院内一片混乱 , 我左右寻觅了许久,最后直奔刘太医而去 , 我的身子便是他在调理。
刘太医忙的晕头转向 , “陈姑娘,幸亏你亲自来了,今日事多,实在抽不开身,我正发愁怎么去给你解纱布呢。”
“左右我也闲着,走一趟不碍事的,出了何事,怎么今日这样忙?”
他为我解着绷带 , 满是无奈 , “翊妃有孕 , 皇后身子不好 , 太后也犯了旧疾,事赶事,都凑到一块儿了。”
我淡淡笑着 , 道了句辛苦。
“陈姑娘,我记得你是御前的人,能否将此物转交皇上。”
他拿出一瓶药丸,“皇上那瓶也就这几日便用完了,我怕事忙给忘了,圣上怪罪下来担待不起,麻烦你了。”
我不记得燕哲病了,为何要吃药?狐疑着走回仁和殿,殿门紧闭着 , 只有乘华守在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平日里这门从来都是开着的 , 今日真是怪事连连。
我刚走过去,乘华立即起身迎上来,“皇上在殿里吗,刘太医让我把这药丸转交给他。”
他刚要开口,我便听见一声女人的叫喊,似痛苦又欢愉 , 燕哲也在吼 , 我有些错愕 , 不由的瞪大了双眼 , 我又不是未出阁的姑娘 , 自然明白此刻发生了什么,所有的古怪瞬间有了答案。
乘华接过药丸,看了一眼寝殿,“姑娘晚了一步。”
我愣着,他这话是何意 , 什么叫晚了一步。
木床嘎吱作响,声音愈发的大 , 我慌着神疾步回到了乾西四所。
第二日 , 宫中流言四起,有人死了。
我和姑姑正在长街走着 , 我抑制不住疑惑问她是谁 , 她告诉我这个人我认识。我刚欲开口 , 迎面两个太监抬着一个担架走来。
“呐,人来了 , 你自己看吧。”
我定睛一瞧 , 那女人身上只搭着一袭薄纱,以至于她身上的伤痕完全暴露在我面前,从脖颈到脚踝,满是青紫,脖颈犹为严重,上面是一排排咬痕,皮肉都撕开了。
是锦画堂的环环。那个镯子的主人。
我惊的脚下不稳 , 险些瘫坐在地 , 幸而姑姑扶住我 , “她好好的 , 怎么会死,到底发生了何事?”
姑姑十分平静,冷着眼吩咐太监快些离开,“算是她倒霉 , 昨日皇上召了她到仁和殿侍寝,送回锦画堂的时候,人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呢,傍晚婆子去她房里送饭,当时就咽气了。”
姑姑看着我,一字一顿,“下身撕裂,流血而亡。”
我如同被闪电击中,脑子里嗡嗡作响 , 一片空白,“昨天仁和殿那个女人竟然是环环,她~”
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脑子里只剩下一句‘环环死了’在阵阵回荡。
她与燕哲竟如此不节制吗 , 我想起初次见到燕哲的那夜,他也是疯了一般的要我,蓦地刘太医那瓶药出现在我眼前,莫不是燕哲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
我捂着胸口,干呕了出来。
养伤这段日子,皇上下令免了我做事 , 现下身子痊愈了 , 理所应当要去仁和殿应差了,可想到燕哲我就~
我举步艰难的到了殿前 , 在外来回踱步 , 最后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 隔着屏风,我依稀辨认出乘华的身影,他恭身汇报,“皇上,刘太医的药治标不治本 , 只能抑制不可完全根除,而这段时间您似乎更加严重了 , 可要早做打算呐。”
燕哲负手而立 , 背对着他,思量着什么 , “大牢里不是有霁国皇室的人吗 , 问出什么没有。”
我紧紧捏住门框 , 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要从皇室的人口中知道什么?
“只吐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并无其他 , 不过~侍卫们倒是从暗室里搜出一个上了锁的木箱子。”
乘华一拍脑门 , “对了,大牢里有个女人,好像是霁国的公主,她会不会知道什么?”
我瞠目结舌,果然皇姐在牢里,燕哲到底在找什么,乘华说刘太医的药不能根治,我愈发觉得燕哲患了病。
或许他中毒了 , 在寻解药 , 而这解药在我霁国人手中。
我被这个念头给惊住了。
只听燕哲阴鸷的吩咐 , “把她带过来 , 朕亲自审问。”
我飞快的跑了出去,躲在了装满荷花的水缸旁,一柱香后 , 侍卫拖着一个满是伤痕的女人进了殿内,我看清了她奄奄一息的面容,心如同被抓碎了一样疼。
是皇姐。
殿门前侍卫驻守在那儿,我根本无法接近,就这般瘫坐在地上,束手无措的任由皇姐进了那地狱般的仁和殿。
眼前浮现出我们儿时的一幕幕。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突然传出一声巨响,接着便是燕哲的大吼,“传太医 , 快传太医。”
我发懵的看着疾步离去的乘华,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碎了。趁着慌乱,我溜了进去站在人群后 , 皇姐偏头躺在地上,脑袋止不住的淌血。
我很想唤她一声姐姐,可我喉咙痛的发胀,发不出半分声响,我的泪与姐姐的血一起流出,都是那般无穷无尽。
太医诊治的结果 , 姐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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