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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青衣寄情长
037 : 雪地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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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姑姑心有余悸坐着,“娘娘 , 您知晓奴婢的衷心,替奴婢求个情 , 千万不要让奴婢离开您。”
我快步扶起她,“这是哪里话,皇上说了不会调你走,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我安慰了姑姑几句,她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凝视她背影,我有些心疼,一句话 , 至于这样么。千回百转间,我忽的注意到她衣衫,深紫色,那夜假山后的女人似乎也是这身着装。
或许是巧合吧,一件衣服也说明不了什么。
我洗漱好,便去了亭子里散步。阳光出来了 , 却并不灼热,暖暖的映在身上很舒服。过往的宫人向我行礼,毕恭毕敬的,如今我有燕哲的宠爱,今非昔比了。
西南角的石狮子被雪覆盖,露出两只前爪很是戏谑 , 我清理着积雪,身后忽的响起一抹声音 , “清妃娘娘万安。”
我转身回礼 , “翊妃娘娘同安。”
我们对视而笑,各有各的心思。她费尽心机助我独宠,我们是因利而聚,也会因利而散,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她慢慢走来,“昨夜下了一夜雪 , 本宫在榻上夜不能寐 , 一个人的夜,到底寂寞难耐,清妃睡的可好啊?”
昨夜燕哲生辰 , 后宫除我必定人尽皆知 , 她们也盼着他去吧 , 我不卑不亢,“托娘娘的福,一夜好睡。”
她直视我 , 咬牙哼笑,“本宫是不是引狼入室了,别到头来落得个两头皆空的下场。”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既选择我,便该相信我。”她不止能帮我得燕哲欢心,还有更大的用处,因此我要打消她的顾忌、猜疑,这样才能为我所用。
她侧目压低声色,“你最好老实些 , 不要以为有他护你,便目中无人肆意欺瞒本宫,李家的势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大。”
李家是朝廷的支撑 , 即便她不说,我也心知肚明 , 她一再提醒我,无非就是害怕我半路反水,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没有家世背景,只孤身一人,你大可放心。”
我将最大的软肋暴露给她,的确 , 红颜未老恩先断的事从古至今不在少数。我年华正茂,有吸引男人的资本,可十年,二十年呢,对燕哲来说那些情爱不足挂齿。
“你打算如何做。”
“事关重大,需得从长计议 , 暂时按兵不动。”
“陈青衣。”她尖声吼叫,情欲有些失控,“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帮本宫。”
我环顾四周,察觉无人接近才放下心,“君子报仇,尚且十年不晚 , 短暂的等待是为了更好的结果,值得。”
她平息片刻 , 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 “好,姑且信你一次,不过你要是有了打算,定要知会本宫,万不可擅自行动。”
我面上应允,心里一阵好笑 , 击垮皇后她是主力 , 我怎会以身试险呢。
说曹操,曹操到。
皇后珠光宝翠 , 带着内务府总管向我们走来。方才翊妃高呼我名讳时她便在 , 想必她定是万分惊奇 , 我俩如何凑到一起。
“两位妹妹,好悠闲啊。”身上的狐皮大敞泛着亮光,衬的皇后愈发高贵。
我与翊妃作揖行礼 , 皇后漫不经心摆弄十指,她永远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背地里暗藏杀机:“娘娘这是要到哪儿去?”
她瞟我一眼,说去内务府颁发年例,顺便去重华宫检查布置的如何了。翊妃始终垂首,一言不发,皇后或许也是习惯,并没有怪罪她。
反倒皇后一直对我目不转睛。她道:“本宫万般不曾想过,死灰能复燃,看来不得不对你另眼相待。”
我含笑迎上她的目光 , 半分不胆怯:“娘娘说笑了,臣妾与芸芸众生一般无二,皆是血厚之躯。不过若是得您别致对待 , 也是臣妾的福气。”
皇后火气欲起,内务府总管也算机灵 , 及时转移了话题:“各位娘娘,年关将至,府内存了大量上好的布料,预备给您们做衣服,不知娘娘们喜欢何种样式。”
莫不做声的翊妃终于开口:“什么样式都能做么?本宫喜欢牡丹。”
她一字一顿,听得总管直冒冷汗。牡丹,那可是一国之母方可用的样式啊 , 翊妃当着皇后的面竟敢如此直言不讳,着实让人震惊。
总管抬眸扫视皇后,她面色大变,双眸快要迸出火花。我眸中是翊妃不怀善意的狞笑,她是故意的,我心知肚明。
总管支支吾吾 , 他一句话倒为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翊妃得罪不起,皇后更是如此:“这…这…恐怕有些不合规矩吧?”
翊妃哼笑:“前朝余美人,将牡丹图案做成鞋子,日日踩在脚下,怎么,难道你觉得本宫连区区一个美人都比不过 , 不配用牡丹么。”
“奴才…奴才不敢,娘娘您息怒 , 您息怒…”总管伏在地上 , 不住叩首,双臂一个劲儿的发颤。
气氛一时沉寂起来,无人言语。
拂尘有节奏的敲击着地面,听得人心惶惶。良久,皇后缓缓开口:“你起来,本宫相信皇上提拔你坐上这个位置 , 定是你有过人之处 , 例如你懂实务。”
话里的暗示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两个女人之间的纠葛 , 却将他一介奴才卷入其中。不过话说回来 , 识时务者为俊杰 , 该如何讨得她们两人同时欢心,就看他的本事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总管被身后两个小太监架了起来 , 雪地里是他留下的两枚深深的掌印,足以证明他的畏惧。
他理了理帽子,喘息问我喜欢何种样式,我思虑了半晌,轻声道:“本宫的每件衣服皆出自你们之手,本宫都很喜欢,看你们心意。”
我良畜无害说,指了条明路给总管,牡丹固然好 , 可若是能别出心裁那才是真真的好。他骤然松了口气,赶忙谢我,踱着碎步疾驰而去。
我们不欢而散 , 直到夜里宴会开始,又再次相遇。不过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出现。
宴饮进行到一半 , 我多喝了几杯酒,头晕眩眩的,趁着四下无人注意溜了出去。积雪尚未融化,挂满枝头银装素裹一片。
我沿着小路慢慢踱步,大约有一刻钟,我倏地发觉身后有人跟着,听声音似乎是个力气大的男人。
莫不是皇后的人?或者是其他妃子?我抑制着慌乱 , 加快了脚步,路过石雕时男人几步上前,捂嘴将我拖到了一旁。
那股子气息让我猛的停止了挣扎。当他的脸透过朦胧月光映入我眸里时,我彻底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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