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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窝网 -> 其他类型 -> 浅尝则欢

第二十六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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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铜钱冷笑一声,大公子从云莱山修行归来,自不知这大户人家的丫鬟小厮那个不是想着攀龙附凤,二公子墨染孩子气重,时常不把人放在眼中,不好接近。大公子墨白没有架子,平易近人,且秉性纯良,难保不被那些心思不良的人盯上,加以利用。

    这来历不明的玉芙便是最为可疑——

    玉芙暗自切齿,自己不知怎么得罪这小厮,若有一日自己掌权,定然好好修理这小厮一番,只不过是一个看门的狗,那有资格顶撞自己。玉芙掐着自己的手心,努力的摆出一张寻常面容。“铜钱小哥当是对玉芙有所误会,玉芙知晓初入墨府,不识礼数,还望铜钱小哥多加指点才是。”

    铜钱冷哼一声。“指点我可担当不起,玉芙姑娘心里有数就好,窗户纸捅破了,有的是姑娘难看的。”铜钱说话直来直去,也不想给玉芙留什么面子,这些想攀附高枝的人一旦给他们留有余地,便春风吹有生。

    玉芙顿时脸色铁青,看来这接近墨白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屋外的小厮就这般咄咄逼人,还不知那正主,正欲同铜钱继续争辩,忽一人急忙闯入。

    元宝踉跄入内,瞥了争执不休的二人,也没有多管,入了帘内。

    “大公子,江大人说,红楼的十娘自缢身亡,公子赶紧去看看吧。”元宝大声疾呼。

    墨白闻言,扶起倒在他身旁的殷凤离。“离弟,我去一趟红楼,你在家好生修养。”殷凤离却扯住他的袖口。“墨白,要不我随你一并去吧。”眼神恳切,他实不想墨白离自己片刻。

    “不要任性,你身子虚弱还是少些走动,我与元宝去去便回。”墨白拦腰将殷凤离妥帖的放在床上,为他盖上被褥。

    殷凤离这才不舍的点头,一双半雾气的眸子,始终盯着墨白不放。

    “铜钱,你看好离弟,离弟若是有什么事你派人到红楼寻我。”墨白临走依旧是不放心的叮嘱。铜钱使劲的点头。“放心吧大公子,殷公子就交给我了。”铜钱拍着胸脯,直打包票。

    墨白这才带着元宝,走出西厢房。

    临走正眼也没有瞧见玉芙一眼,玉芙站在原处,不知所措,这既是公务,自己一个女眷想必跟着极为不便,那便留在西厢房吧。

    铜钱只当她是透明人,也不再挤兑他,想起元宝临走前同自己说的参汤到了时辰,便一蹦一跳的去了厨房。

    墨白离后,屋内恢复一片死寂。

    殷凤离只觉得屋中憋闷异常,口中干渴。呼唤了几声铜钱,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茶盏近在咫尺,伸手却始终差一段距离,他正欲望起身,这时一双如玉般细腻的双手,为他倒上一杯茶盏,递到他手中。

    殷风离忙不失迭的饮下,缓解了嗓中干燥。

    “殷公子果如传闻中所言,肌肤映雪,形容昳丽,即便在这病中,蒲柳之姿,西子也莫若能及。”前半句虽是赞美他过人的容貌,后半句却是刺果果的讽刺,将他一个男子同女子比较。殷凤离抬眸,迎上玉芙一双杏眸,眸光精湛,似将他凌迟。

    “多谢姑娘谬赞。”殷凤离放下杯盏,靠在坚硬的墙壁,不觉后背席卷上森森寒意,瞬间传至四肢百骸。

    玉芙将茶具摆放整齐。“公子绝色面容当之无愧,我原本敬仰公子,年少风流。可是公子最终还是流与尘世,居然同一般的女子争风吃醋,甚至佯病博取垂怜,此举同楚楼中的小倌又有何区别?最终成为他人手中的玩物,让人不齿啊!”

    殷凤离闻言,眉头紧皱,双手握紧床褥。“你是何人,为何与我作对。”玉芙善于隐忍,人前低垂眉眼,百般顺承,人后却对他冷嘲暗讽,言辞不敬。

    他昨日只是借助玉芙同墨白置气,他爱墨白深入骨髓,眼中容不下半粒沙子,也不过是让墨白同自己百般服帖,并非有意为难玉芙。只是此时看来,玉芙绝非良善之辈。

    她懂得委蛇求全,待到恰当时机,再给人迎头痛击,隐藏之深,让人防不胜防。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如何得到墨白的,我就会如何从你手中将他夺走。殷公子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已经是涸辙之鲋,就不要再垂死挣扎。“玉芙声音冷冷仿若从地狱中而来。

    殷凤离脸色苍白,蹙眉道:“姑娘话不要说的太满,我虽不知你究竟是何人,但初识便想着震慑我,心也是够大,墨白与我并非露水情缘,非是外界能撼动的。你趁早死了那份心思。”玉芙冷笑,着手收起茶具,望向门外铜钱越来越近的身影。“殷公子,鹿死谁手尚是未知数,我们拭目以待,”玉芙托着茶具,款款走出厢房。

    “唉,谁让你不经传唤就入公子房中的?跟你说话呢?”铜钱端着参汤便看到玉芙从厢房中踏出。

    “铜钱,别同她争执了!”房内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似乎比白日更加虚弱,铜钱跺了跺脚,也不敢耽搁便入了房内。

    墨白得了江袭月的传唤,径直来到红楼。

    本熙攘的红楼难得一见的萧条,门可罗雀,在不见花娘掩帕,妩媚多姿,恩客停驻,魂牵梦索。

    只被衙役们层层包围,任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早在门口的衙役头看到墨白便上前,将他引了过去。“大公子你可来了,江大人和二公子恭候多时,就等大公子一并定案。”

    墨白闻言微微一怔,他没有料到,墨染会对这件案子如此上心,他那个不可一世的小弟,可有江袭月费心的,想到二人每次相见都是剑拔弩张,就不住担心。

    果不其然尚未踏入十娘自缢的厢房,便听到二人争执的声音。

    “这毒妇定是良心发现,畏罪自杀,我看和离哥失踪没甚关系。你啊,趁早还是将这销金窝给端了,不然多少好女子白白葬送在这等地方!”墨染对着江袭月一通游说。

    江袭月涨红着脸庞,大着舌头。“我看不见得,这十娘死的蹊跷,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杀。一定是那帮意图杀害墨公子和殷公子的人,怕十娘走露了风声,这才下了杀心。”

    墨染横了江袭月一眼,自认为推理天衣无缝,他一个小小的府衙,还是花钱捐来的官,更为不屑。“你知道什么?本公子的推理天衣无缝,你少胡乱推测!”

    “墨染,不得对江大人无礼,看来我是放纵了你!”墨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墨染顿时不再盛气凌人。一副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哥哥。

    墨白径直绕过他。“江大人见怪,墨染实在是唐突了大人,墨染快跟江大人道歉!”

    墨染脸朝天仰,就是不肯低头。“我好心好意提醒那个榆木疙瘩,他不感谢我,怎么还怪上我了?你是我哥哥还是他哥哥,怎么胳膊肘往外面拐?”墨染从小给慕容世兰宠坏了,到哪里都是小霸王,自是不肯低头况且,还是他心中笃定万分最为讨厌的江袭月。

    江袭月干巴巴裂开了嘴,更显得木讷几分。“墨公子算了,墨染说的有道理,不妨事,不妨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墨白顿时无奈摆手!

    将目光聚集到一处的女尸身上。“可有目击证人在场?”墨白俯身到那女尸旁,揭开白布,死状甚是怖人。眼白外翻,舌头垂到下巴,极其狰狞。

    墨染远远看了一眼,便躲开,掩着袖口直呕。江袭月伸手想帮他抚顺,被墨染猛的盯住,手顿时僵硬在半空中,不敢造次,又悄悄缩了回去。

    墨白将手放在十娘的脖颈处,轻微按压几下,几道清晰的红痕。又托起十娘的手臂,本保养得当的指甲,却有几处断痕。

    “江大人,仵作可是验了?”墨白洁了洁手,问向一旁的江袭月。

    江袭月道。“早就验了,也证明十娘确实死于自缢,难道墨公子看出这个中有什么蹊跷?”江袭月眸中亮晶晶的,他的推论不假,十娘绝非死于自缢。

    墨白点头,观察起四周,目光停留在十娘踩过的凳子上。

    “元宝,你将那凳子扶起来。”

    元宝得令,将凳子扶起,摆在十娘自缢的白绫下。墨白飞身跃到凳子,伸手尚触碰不到那白绫。

    “大家看,我一个成年男子尚不够高度,试问十娘一个弱女子如何够到这白绫的。这明显是他杀。”墨白摊手,从凳子上跳下。“并且,十娘的右指指甲严重受损,恐怕是同那杀手搏斗受损。并且她的中指有血垢,恐怕那凶手也没得什么好处,必然破相。”

    墨白说罢,众人陷入沉思。

    墨染抬眸,盯着自家兄长。“哥哥,这么说十娘确实死于非命,那么究竟何人如此胆大,在这节骨眼上还敢杀人。并且来无影去无踪,想必武功极高,天子脚下果是卧虎藏龙”墨白不由升起钦佩之感。

    若是抛开神秘人为杀手的身份,这等高手在燕阴也不下数人。始终神龙见首不见尾,一直将他们耍的团团转,谜底却是越来越深。

    事情再次陷入迷局,墨白思绪万千,这十娘一死便是连唯一的证人也没有了。黑衣人的身份便如石沉大海,再难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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