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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窝网 -> 其他类型 -> 尘尽山河疑宫阙

四、计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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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怔愣后,戊辰下意识望了纸包一眼,看着白瑾瑜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痴:“白瑾瑜,你这是消遣我等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去买吃食?”

    的确,白瑾瑜手里的纸包露开一条缝,都是女孩子喜欢吃的蜜饯干果。其余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面对几人的不解与敌意,白瑾瑜顺势坐到台阶上,剥开纸包,摸出一块橘红的柿饼,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根本不理会四人。丙寅沉不住气,问:“白捕头,你有什么计划?”

    白瑾瑜埋头吃着,置若罔闻。丁卯怒上心头,一脚向他踹去,白瑾瑜轻巧地一侧头,避开了他。乙丑忙上前架住他:“丁卯,沉住气。”

    白瑾瑜不慌不忙咽下最后一口,抹了抹嘴边的柿霜,这才顺手一抛。丙寅下意识一把接过,发现纸包里只有半两蜜饯,不明所以地看向白瑾瑜。

    “你们已经买通了厨娘,”白瑾瑜吩咐,“你只需要把这东西送给你家公主,她就知道该怎么做。”

    丙寅很想再追问两句,但白瑾瑜淡淡丢下一句“这是只有我和她才知道的秘密”,便转过身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乙丑看了同伴一眼,默默地去了。

    是戊辰请来的白瑾瑜,与他说的话最多,其余几人虽然曾与白瑾瑜有过接触,但不熟。故而,此刻的院落安静地几近尴尬,沉闷的空气里仿佛蕴藏着火苗,每呼吸一次,三魂六魄仿佛在火炉里烧了遍。白瑾瑜低沉的声音打破尴尬:“你们谁给我说说,殇王府里是个什么情形?”

    丙寅犹豫片刻,才慢慢蹲下身,拾起一粒石子,开始在崎岖不平地泥地上画图:“殇王府最中心的院落是龚氏的居处,她把娘子关在这里,与她惯常起居的地方只有一道墙。”

    白瑾瑜敏锐地抓到一个字,立刻打断他的话:“等等,龚氏?龚氏是谁?”

    丁卯看他的眼神透出几丝不解:“你不知道?龚氏就是先皇的贵妃。先皇大行后,陈皇后自杀,她倒是机灵,带着年方五岁的小公主躲过一死。刘晟为了名声,封她做个殇王妃,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白瑾瑜反手揪住丁卯,问:“她跟龚橙枢什么关系?”

    他出手太快,乙丑戊辰以为他要对丁卯不利当即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白瑾瑜。戊辰喝道:“姓白的,你要做什么?”

    丁卯察觉白瑾瑜并非有意,便摆手制止他二人,缓缓道:“她与龚澄枢姐弟相称,其实不然。龚氏祖上便是我南汉之人,但是,龚澄枢并非出生在我南汉。绣衣司有百官谱,我恍惚记得他是从他国逃来的。”

    白瑾瑜慢慢放开手,丁卯的声音绵绵不绝钻入耳中:“……龚氏以前只是一介普通宫婢。龚澄枢初到南汉,只一介白身,不知他们两人怎么搭上的,龚橙枢又是怎样给龚氏出谋划策。不过自那以后,龚氏得了先帝宠幸,生了娘子,晋位贵妃。龚澄枢也是凭这层裙带关系,步步高升。”

    浮现在白瑾瑜脑海中的,是第一次见到文瑟瑟的情景。不,她叫刘锦弦,是南汉先国主的公主。她说,舅舅说西山寺景色很好,荔枝巷是舅舅住过的地方,一直念念不忘。她口中的舅舅,难道就是龚澄枢?

    龚橙枢,龚湛,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龚湛有没有可能借助龚澄枢与龚王妃的关系,藏在殇王府?

    白瑾瑜还在思忖对策,丙寅已经开口:“白瑾瑜,只要你能救出公主,拿我这条命去,我也不哼一声。”

    “你的命对我没用。”白瑾瑜淡淡道,蹲下身审视戊辰方才画下的草图,许久没作声。丁卯问:“你有什么办法?”

    白瑾瑜沉吟片刻,顺手举起一粒石子,在他们三人面前晃了晃:“办法很多,第一条路,硬闯。”看着三人投来宛若看白痴的目光,他轻巧地往后一扔,“这条路不通。”

    丁卯默默咽下骂人的话,见白瑾瑜继续举起石子,道:“第二条路,混进去。”

    戊辰道:“不行!看守娘子的人全是宫里的禁军,彼此都是熟悉的袍泽,别说混进一张生脸,就是混进一只蚂蚱,马上就会被踩死。”

    丁卯说:“加上你,我们不过才五个人,硬闯只有死路一条。”

    “那么,打地道?”第三粒石子举起来,白瑾瑜想了想,直接扔掉:“若是这条路可行,你们也不会找我。”

    丁卯冷笑道:“说了半天你还不是没主意。”

    白瑾瑜淡淡地瞥他 一眼:“办法是有,但是,必须你们公主配合。”

    “我们都没办法传消息,她怎么配合?”

    白瑾瑜忽而笑了笑,抬起头,看向渐渐西去的太阳,与先前相比,阳光不再毒辣,反而起了:“我已经传了消息进去。瑟瑟比你想的更聪明。放心,她会明白的。”

    殇王府里紧张的空气,一直延续了数十日。从皇宫里调来的禁军士兵三班巡逻,在殇王府最中心的院落布下天罗地网,人人神色严肃如死了祖宗八代,不放过任何可疑地风吹草动,方圆半里的活物,老鼠、蚂蚁似乎也察觉到这不安的气氛,缩在洞中不敢出头。

    领头的禁军百夫长暗骂一声这破天气,扬着破锣嗓子,高喊:“都给我精神点!还有最后一日。这活计做好,我请兄弟们吃酒去。”汗滴滑落他的脸,脸皮上黑一道灰一道,象征百夫长的衣裳蒙上一层薄灰,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四周零零落落响了几声回应,有气无力地,空中飞鸟拍翅的声响倒还响亮几分。百夫长似乎不太满意,但眼下不便骂人,斜眼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的男人,又生出一肚子闷气。这人四十来岁,浓眉短髭,看着一身武艺,上头派来说是协助自己的,这么好几日了,这人只坐不动,巡逻等事一概不理,一张脸黑得像锅底。百夫长有心有给点教训,又怕耽误了要事,只得嘟囔几句,气恼这烫手山芋硬被塞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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