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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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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那人的轮廓伴随着光亮越来越清晰时，方德忍不住大骂起来：“大丁，你个畜生 , 害死了小武不说，竟然还想陷害九爷，我真想扒开你的心，看看里面是什么颜色！”
他一时气愤，竟然把小武遇害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到这里，衫子几乎目眦尽裂 , 拔出枪就对准了大丁的脑袋 , 而此刻大丁手下的人齐刷刷的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我们这伙人，一时间剑拔弩张 ,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火药味。
尽管衫子很想为小武报仇，但面对这种情形，理智终究主导了冲动，她喘着粗气缓缓的将武器放了下来 , 只是牙齿几乎要将嘴唇咬烂，用愤怒到猩红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大丁：“我们小武到底有哪一点对不住你？你要对他下这样的狠手？”
衫子的歇斯底里最终变成了断气的哭泣。
山脚的风带着凉意从人群中呼啸而过。
大丁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 随即露出阴森森的笑意：“怪就怪那小子的脑壳有问题 , 我想让他跟我一起发财，这样我们还是好兄弟，可他偏偏一根筋 , 既然挡了我的财路，我当然不会放过他！”
方德吼道：“大丁，你他妈的简直不是人，我们几个兄弟陪着九爷一起长大，还订下了生死盟约，你竟然背叛九爷，坑害自己的兄弟！”
大丁冷笑道：“你少在这里装什么高风亮节，你们一个个的跟在九爷身边风风光光的，怎么没有想到我过得什么日子？”
“呵！九爷当时给过你选择 , 他问你是跟着他 , 还是接管那些生意，是你自己的选择！”
大丁闭上了眼睛：“是啊，我选了这条路，那我以后就是魔鬼，魔鬼的心是黑的 , 贪婪的，自然没有什么兄弟情义，他把我推上这条路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个结果。”
他旋即对手下吩咐道：“把他们带走！”
一路上方德一直骂骂咧咧 , 衫子的情绪几近崩溃，一直木木呆呆的，我握紧她的手很是心疼 , 想要劝她 , 却不知道要怎么劝。
小武是她最爱的人 , 如今这个人却被自己信任的兄弟害死了，这个噩耗如同将她的心揉碎了撕烂了。
大丁带着我们从秘密隧道穿了过去，然后把我们驱赶上一条船。
一路上，方德一直在骂他。
“大丁，你个畜生，当时你快饿死，快被人打死的时候，是九爷救了你，而且你那一家几口的生计都是九爷接济的，你他妈的怎么忍心算计九爷？”
大丁的脸上露出狰狞：“我也给他卖了这么多年的命 , 早就抵过这些恩情了，更何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这个王八蛋，就凭你这样对你的兄弟们，你手底下的人早晚有一天也会效仿你 , 把你一脚踹下去，到时候你会死得更惨！”
大丁一脸的不以为然，他抬眸笑嘻嘻的看向我：“嫂子，我这次只是带九爷跟小侄子过来作客，一会儿见了他们，你可要帮我说句好话。”
啪！我抬手狠狠地抽了他一个耳光，抽得他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 他抬手将血迹擦掉 , 那双狰狞的眼眸中露出一丝猩红。
方德生怕他会伤害我，便立刻骂得更厉害了 , 企图将大丁的视线转移在自己的身上。
“大丁，听说你老婆也快生了，可你干下了这么缺德的事情，小心生个儿子没屁眼！”
大丁阴森森一笑，随即对手下人吩咐道：“太吵，把他舌头给我拔了！”
我立刻阻止道：“大丁 , 你已经犯下了大错，就不要再为难自己的兄弟！”
“好啊 , 那让他跪下来求我，我就把他说的话当成屁给放了！”
方德狠狠的吐了大丁一脸：“呸！让我给你这个畜生下跪，做梦吧！”
大丁朝着手下挥了挥手 , 他们立刻一左一右的将方德钳制住。
大丁走过去，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雪亮的匕首。
我看到他真的要对方德下手，立刻道：“大丁 ,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他手下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手起刀落，一抹红色的东西坠入海里，飞起一条血线，方德的身子剧烈的抽搐了一下，整个人晕死过去。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 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憨憨的傻大个 , 他的心已经被贪婪、被欲望占领，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我再次睁开眼眸的时候，大丁已经把那把匕首擦洗的雪亮：“嫂子，现在可以跟我好好说话了么？”
我努力的压抑下所有的怒气：“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的兄弟们？”
大丁忽然发狂一般的笑了起来：“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所以你为了权势，抛弃了自己的良心？”
“呵呵呵……嫂子，你以为是我一个人做的么？”
我心中的那个猜测果然被证实了，颤声道：“还有谁？”
大丁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你以为九爷真的就能金盆洗手么？当年他行走在暗夜的时候 , 可是砸了不少人的生意，你说那些人能够放过他么？就算他现在成了封氏继承者，也是有些人的绊脚石。“
“我明白了，你是说你们九爷这次是被暗昼两边的人都盯上了 , 再加上你这个心腹之人的背叛，他这个坑跳得跳深了，一时半刻也无法挣脱。”
“嫂子 , 你果然是聪明人 , 一点就透 , 难怪金大牙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啊。”
我冷笑道：“还有金大牙？”
“对喽，金大牙也是主谋之一，毕竟那些年九爷可是没少跟他抢了生意，这新仇旧恨一起算，你说九爷还有活路么？”
“另一个人是不是梁安实？”
大丁挑了挑眉：“嫂子，不该知道的你就该装糊涂，毕竟他们肯定不会为难你一个女人。”
大丁的话已经给了我答案。
我也深刻的了解到封暮九现在的处境，金大牙想要搞死他，梁安实也不想给他活路，大丁对他手头上的资源虎视眈眈 , 我也敏锐的察觉到，恐怕小奕根本就不在大丁他们的手里，而他们把我跟方德一行人诱来 , 不过是为了成为封暮九的软肋。
想通了这一点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为了证实内心的想法，我试探性的问道：“小奕被你们带走的时候身上只穿着件睡衣，你们有没有给他添衣服？”
大丁迟疑了片刻，随即道：“那是自然，他怎么着也是我侄子，我自然要照顾好他。”
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果不其然 , 小奕根本就没有落在他们的手里 , 毕竟儿子身上穿得是一件黑色的西装。
这样说来，控制封暮九的人与控制小奕的是两拨人 , 按照大丁无意中透露给我的消息，我可以判定为，封暮九在他们的手里，而小奕应该在梁安实的手里。
方德醒来的时候 , 已经是夜晚 , 他似乎很痛苦 , 无法吃东西，无法吞咽，只能痛苦的张着嘴巴 , 我越发的心痛，紧紧的握住方德的手：“我会把他的舌头拔下来！”
方德朝着我摇了摇头，我见他的脸色很差，便取来水喂他喝，只是刚刚咽下去，他的脸上便是痛苦的痉挛。
他刚刚喝下便连同血水一起吐了出来，整个人痛苦的蜷缩在船板上。
大丁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方德 , 我也敬你是条汉子 , 平时你不是用脑子帮九爷办事么，这一次怎么成了疯狗？现在你倒是叫一声给我听听。”
方德发出呜咽的声音，用那双猩红的眼眸瞪着他。
大丁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我看你还想做个瞎子！”
看着他缓缓的靠近，我猛然挡在了方德的身前：“大丁 , 我既然已经上了你的船，总得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吧？”
“呵呵……小嫂子就是聪明人，不像某些人只是想逞一时之快。”
我轻轻的拍了拍方德的后背，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失去了良知的魔鬼 , 跟魔鬼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大丁招呼我进了船舱，我回头看了看如木偶一般看着海平面的衫子，随即对方德吩咐道：“照顾好她 , 我去去就回。”
方德点了点头 , 随即痛苦的靠在了船头。
我随着大丁一起走进了船舱 , 他为我倒了一杯洋酒，随即拿起酒瓶子朝着自己的口中灌了一大口，发出粗嘎的声音，咧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嫂子不要见笑，我这人粗鄙惯了，不懂什么规矩。”
“这个我知道，否则你也不会出卖九爷。”
大丁猛然将洋酒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酒水晃出来飞溅在他的脸上，沿着左脸的伤疤缓缓流淌 , 为他的脸平添了几分狰狞。
我淡淡道：“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是不怕你的。”
他的脸上露出阴森森的笑意：“你就不怕我们会对九爷怎样？”
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如果你们有本事对九爷怎样，也不会跑来这里等着我上钩 , 看来你们并没有找到封暮九，而是想用我做饵子，然后引着他上钩。”
大丁握紧了手中的酒瓶：“哈哈哈……嫂子，大金牙说得不错，你这个女人是人中凤，能掐会算 , 不瞒你说 , 你猜得一点也不错，不过嘛 , 错算了一点。”
我心里倏然松了一口气，封暮九没有事，至少我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
“喔，哪一点？”
“金大牙说了，务必要抓到你 , 无论能不能用你把封暮九引出来 , 他是要定了你。”
我冷笑道：“承蒙他的厚爱 , 可惜我消受不起。”
“嫂子，其实跟着金大牙也未必比跟着九爷坏到哪里去，虽说大金牙有几个婆姨了 , 可他一直对你很是欣赏，你若是跟了他，定然也是吃香的喝辣的。”
我猛然端起面前的酒杯把里面的洋酒泼洒在他的脸上。
他猛然跳了起来，把桌子踹翻，上面的酒瓶杯子全部摔碎在地上，而我岿然不动的坐在椅子上 , 用纸巾轻轻的将身上的水渍擦干。
“妈的 , 老子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早就一枪崩了你！”
我淡然的将头发上的水渍也擦干，抬眸对上他掏出的枪，嗤声笑道：“你敢吗？”
他气得整张脸都充血，握着枪的手都在颤抖：“你以为我不敢！”
“尽管开枪，打死了我，你们钓不到封暮九 , 自然什么都得不到，你说如果这场计划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金大牙能饶得过你么？”
他的枪缓缓的离开了我的脑袋，眼眸中的杀气也缓缓的消散。
“嫂子，我这人的脾气不好 , 你不要见怪，还有啊，你最好配合一点 , 就算不为自己 , 也该为外面那一哑一傻的想一想。”
我的心思快速的翻转了几下 , 随即笑道：“那是自然，只要你好生待我，我也不会让你太过为难，毕竟我现在已经落在了你的手里，怕是插翅难飞了。”
“嫂子是聪明人，我相信你能够做到。”
大丁对我们的防守松懈了一些，甚至还为我们准备了单独的舱房。
我扣了扣船体，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任何的监控后 , 便对拿起一块糕点走到衫子面前：“衫子，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现在想依靠自己的力量为小武报仇根本不可能。”
衫子的眼珠转了转 , 我知道我说的话，她听了进去。
“小武是九爷的兄弟，那就是我的亲人，我跟九爷绝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自己兄弟的人！”
衫子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在了手背上，她不敢哭出来，只是把牙齿咬得死死的，浑身都在颤抖。
“衫子 , 你已经好多天没吃东西了 , 把这块糕点吃了，吃完之后 , 你可以尽情的装疯卖傻。”
她擦干了眼泪，红着眼圈道：“云小姐，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我随即招呼方德过来，将我从大丁那里打探来的消息一一说给他们听。
方德听说封暮九并没有落入他们的手里 , 显得异常激动 , 只是喉咙里只能发出不成音的声调。
衫子吞下最后一口糕点 , 狠狠的擦了擦唇角：“云小姐，你有什么计划尽管说。”
我知道衫子已经恢复了理智，便随即将我的计划和盘托出。
“九爷既然没有在他们的手里 , 而对于小奕的下落，他们也一无所知，那我们便没有了任何的掣肘，我刚才听他们说，一会儿等船靠岸了，先去找几个洋妞儿 , 那个时候便是我们的好机会。”
“可是大丁一定会对我们严加防守 , 不如这样，云小姐，我去堵住他，到时候你带着方德一起离开。”
“不行 , 小武已经……没了，我不能再让你有任何的事。”
“云小姐，你放心我水性好得很，到时候往海里纵身一跃 , 他们怎么也追不上我的，不信你问方德。”
方德点了点头，随即朝着衫子竖起了大拇指 , 意思是他赞同衫子的方案。
我心里隐约的有些不安：“可是这样对你来说太过冒险了。”
“哎呀都说了 , 我不会有事的 , 你放心，小武没了，我会代替他好好的活下去。”
“那好，等他们靠了岸，咱们就行动。”
我想了想，便将我从地上捡到的一片尖利的碎片放在了衫子手里：“必要的时候用来防身。”
衫子红着眼圈点了点头，我们身上的武器已经被大丁的人搜走了，她知道我能够拿到这个碎片实属不易。
我们三人耐心的等待着，等到半夜的时候 , 船似乎靠了岸，走廊里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还有大丁嚷嚷的声音：“麻溜的回来 , 别见了女人拔不动脚，给老子丢人现眼！”
“老大，您放心好了，到了时间，我们就回来，到时候给老大带个洋妞儿。”
“赶紧滚，老子不像你们这群狗东西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脚步声远了 , 听得出大丁似乎也喝了酒。
我试探性的想要将门推开 , 却发现门已经被锁死。
衫子从头上取出一根黑色发条，随即把发条掰弯 , 捅入锁眼，吧嗒一声，门被打开了。
她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随即走了出去 , 见走廊里只有两个打手 , 并且他们已经睡着了 , 发出酣雷一般的齁声，身边是横七竖八的酒瓶，整个走廊里都蔓延着一股酒味 , 果然是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
大丁的卧房就在舱口，衫子朝着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跟方德先走，她在后面护着。
我跟方德趴在地上，缓缓的往外跑，里面传来酒瓶倒地的声音。
我跟方德爬出去之后 , 衫子便俯下身子 , 开始小心翼翼的朝着门口爬去。
此时她的身后忽然站起来一个人影，正摇摇晃晃的走过来：“谁？谁在……那里。”
衫子立刻道：“云小姐，快走！”
外面的声音显然惊动了大丁，他似乎一跃从床上跳下来，踢翻面前的酒瓶往外冲：“给我打起精神来！”
方德立刻拉着我往外跑，一路上遇到了几个醉汉 , 都被方德一脚踹翻。
我们两人上岸之后，便朝着闹市区跑去，那里的人流量大，想要藏匿起来比较容易。
方德用手势告诉我：“云小姐你待在这里不许动。”
方德把我带到了混乱的菜市场 , 他用一个硕大的竹筐扣在我的身上。
我知道他若是带着我离开，太过招摇，更何况我这条废腿成了累赘 , 搞不好我们两人都要被重新抓回去 , 成为牵制封暮九的棋子。
“方德 , 你自己要小心。”
他点了点头，示意我不用担心。
身后的人追了上来，方德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在竹筐稀疏的缝隙中，我看到方德掀翻了身旁的菜摊，身后的人乱成了一窝，但是追逐他的队伍越来越多。
我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转移众人的视线，就在市场上的杂乱归于平静的时候，我立刻将头顶上的筐子推开 , 一拐一瘸的朝着光亮处走去。
一路上，我发现了方德给我留下的标记，是一个血色十字架 , 也是封暮九经常联络手下的印记，我便顺着那个十字架的方向走去，只是十字架在一家高档的酒店前消失了。
好在我身上还戴着一条价格不菲的钻石项链，便用它换了当地的钞票，随即揣着这些钞票去了酒店。
虽然语言不通，而且我身上并没有带证件 , 但是谁也不愿意跟钱过不去 , 看着我把钞票一叠一叠的摔在柜台上，他们立刻为我办了入住手续。
一走近酒店 , 我便瘫软在柔软的地毯上，似乎这几天的疲惫、紧张、委屈……一股脑的涌上来。
我现在就想好好的睡一觉，好好的泡个热水澡，换一身干爽的衣服 , 可是这疲惫的身子一碰触到柔软 , 便再也不想起来 , 可是我的心思却迅速的翻转着。
方德既然留下了暗号，他一定会来这里寻我的，到时候我们再去找衫子 , 三人会合之后看看能不能把那些分散的兄弟们纠集起来，毕竟人多力量大。
也不知道封暮九现在蛰伏在哪里，还有我的小奕，以梁安实的个性，他应该不至于拿一个小孩子撒气，可是他究竟想要什么 , 我始终猜不透。
按照常理来说 , 封暮九如今成为各路追杀的对象，命悬一线，这正是梁安实想要看到的结果，可他为什么还要带走小奕？
我的思绪陷入了混乱，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睡去了多久 , 直到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全身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从桌子上抄起一个花瓶，便缓缓的走到了门后。
外面似乎响起了刷卡的声音 , 这令我越发的觉得毛骨悚然。
啪嗒一声，门被打开了，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映衬在地板上。
我握紧了手中的花瓶 , 屏住了呼吸 , 只要对方敢走进来 , 我便让他脑袋开花。
他迈进来一步，正要迈进来第二步的时候，我猛然抡起手中的花瓶狠狠的朝着对方的面门砸过去。
他一手揽住我的腰肢，另一手攥住我的手臂，企图想要控制我，只是我手中的花瓶已经甩了出去，砰得一声砸中了他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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