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 我的书架 | 手机阅读

书窝网 -> 武侠修真 -> 芍国记之明月江湖

《芍国记之明月江湖》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以静制动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赵月白和雷则刚二人回到客栈,已经近四更天。两人悄悄换下了夜行衣,其他几人早已经熟睡,并不知道赵月白和雷则刚夜晚所经历之事。

    赵月白靠在床上思忖了半夜,天亮后又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起来喂马。晚辈中起得最早还是安羽灵。安羽灵跟赵月白打了招呼,便神色怔忡地出去了。

    赵月白喃喃道:“这孩子是怎么了,神色郁郁的。”

    赵如燕随即出来,听见赵月白的呢喃,道:“羽灵昨天从凌鹭山回来就这样了,谁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灵儿可不能用世俗的眼光来衡量。”刚洗漱完的雷则刚出来,接住赵月白的话。

    袁家兄弟跟在雷则刚身后出来道:“就是就是。”

    安羽灵虽然对袁家兄弟没有儿女之情,然江湖的袍泽之情,却丝毫不亚于他们亲兄弟,故而尽管袁家兄弟平日的争风安羽灵视而不见,兄弟两人却除了儿女情长以外,十分拥护安羽灵。

    雷泽刚又向赵如燕道:“燕儿,你跟着街上去看看吧。”

    “让羽灵自己去散散心吧,她昨天从凌鹭山回来就失魂落魄的,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昨天她一回来,就一直坐在窗前写写画画,比之前见到旧时月色更痴了十倍。”

    “我昨天看到安妹妹填了一首《九张机》。”

    “哦?看来这孩子是打算放手咯。”赵月白像是很有经验似地。

    袁忠问道:“二叔,何以见得。”

    袁忠明明是赵月白收养的义子,可是在清平会之外,却只都随着会中的规矩来叫,会中地位稍高的子弟,都喊赵月白为二叔。

    “那妮子每当决计放手一段感情的时候,都会填一段《九张机》,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我算是看出这之中的奥妙。”

    袁忠袁聪兄弟细细想来,安羽灵第一次填《九张机》的时候,还是十八岁那年,在若水畔遇见了一位官家公子,那公子也是对安羽灵用情颇深,可后来不知怎的,那公子突然和一位富家姐成亲了,再见到安羽灵时,当做不认识一般,安羽灵方知被玩弄,心中虽愤恨,却也爽快断绝,写了一首《九张机》,以做了断。这之后过了许多年,安羽灵也没有对什么男子动过心,直到去年秋天,在滕王阁遇见了半张脸的旧时月色,曾痴心过一段时间,又是诗又是相思赋的,后来见到李梦天之后,写了《九张机》算是对旧时月色的痴心告一段落了,没想到这见到李梦天的时间才几天,便拿得起放得下了?

    袁家兄弟有些不解,这李梦天他们已经算是结识过一番了,确实是世间难得的品貌气度,其清雅丝毫不比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神秘莫测的旧时月色逊色。委实是个连男子见了就要生出几分嫉妒的人物。面对这样的劲敌,袁家兄弟心中暗暗地准备放弃。可这会子,没想到安羽灵去了趟凌鹭山,回来便将这几日的心绪全都释然了。兄弟匪夷所思。

    赵如燕在街上找到安羽灵,也没直问,只是随意地和安羽灵说了些什么,最后释然一笑:“你看得开是好事,以后不要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感情了。”

    “不自量力……”一个极不友善的声音从安羽灵的身侧传过来,二人不由得同时侧身过去看,没想到又是昨天那个姑娘,林若菡……这打了一架之后,双方都知道彼此的名字,却都不屑于喊出对方的名字。

    安羽灵经历了昨天凌鹭山的事,现在对眼前这个女子是没有丝毫好感,不由得恶厌厌地吐出一句:“晦气,燕儿,我们回去吧。”

    安羽灵一把拉着赵如燕,方才大步走了三步,林若菡一个飞身拦住二人的去路。安羽灵厉声道:“你想怎样?”

    “决斗吧,谁输了谁退出。”

    安羽灵明白林若菡的意思,虽然自己放弃了,可偏偏也不想让林若菡那么自在,故意道:“我凭什么跟你决斗?无聊!”安羽灵又转向赵如燕,“燕儿,我们走。”

    林若菡随手丢出几个石子,一把被袁家兄弟接住。原来袁家兄弟见赵如燕和安羽灵出来之后,不知所措,赵月白示意兄弟二人出去跟着,这不,这话没听见说几句,就遇到这个昨天耳闻的闹事者。

    林若菡见两个男子出来,又奚落道:“原来是个在男人堆里混的,啧啧,真是看你了。”

    这次是赵如燕忍无可忍了,喝道:“这种人还跟她细说什么?”一个纵身出来,与林若菡打了起来。

    安羽灵拿了袁家兄弟接住的石子,一个丢过去,正好打中了林若菡的穴道,霎时间定住了。安羽灵二话不说,拉着赵如燕离开。

    袁义还转头对那个被点了穴道的姑娘笑道:“半个时辰自动就解开了。”

    说着便和袁忠一起跟在安赵二人身后走了。

    林若菡心中怒火万丈,可骂也不是,哭也不是,这自己找上的茬,技不如人,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转念一想,这个安羽灵手法倒算是温和的。

    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一列官兵从身后远远地传来,整个街面的行人纷纷让道,只有林若菡还站在路中央,定在那摆的还是和安羽灵过招的动作。眼看也快一个时辰了,穴位处的酸麻已经消了一些,眼看快恢复了直觉,那军队和马匹已经赶上来了,十丈开外的人都让道两旁,马匹最前那匹马冲到林若菡的身边,差点踩了上去,幸好马背上的人缰绳勒得及时。马背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喝道:“哪里来的刁民,滚开。”

    林若菡穴道终于放下抬在空中的手臂,转身冷冷道:“没看见本姑娘被人点了穴道吗?”

    “快滚开,别耽误了爷的正事。”

    林若菡正应为刚才在安羽灵那吃了亏,这会子心下正等着地方发泄呢,见那个军士神色匆匆,调笑似地道:“这里又不是你的地盘,别以为自己是官兵就了不起啊。”

    “老子就是了不起了。”那军士将马一拍,准备直接从林若菡身上踏过去,林若菡一个转身,脚尖一踮,纵身起来,将那军士踢下马,自己骑上马背。林若菡得意道:“大爷,您有什么正事啊?”

    旁边的民众虽然心中看得拍手称快,可面色上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大家还是想好好过日子的人。带头的军士道:“哼,丫头片子,老子今天就收了你。”

    旁边一个骑马的军士道:“大人,凌鹭山的事要紧,大人可是告诫咱们耽误不得。”

    那带头的军官道:“你们几个,今天捉住这娘儿们,其他人跟我走。”

    林若菡神态散漫,像是故意闹事的,凌鹭山这几个字却听得真真切切的。第一反应就是凌鹭山,加上这几人的语气,总不是什么善良的语气。二话不说地抽了一鞭子马,一溜烟地走了。

    那带头的军士骂骂咧咧地道:“还不给老子追。”

    五六个军士骑着马匹迅速追去,一个下属让了自己的马给那个被踢下来的头头。数百人的列队恢复正常,浩浩荡荡地往凌鹭山奔去。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数被人的兵官将凌鹭山几个入口围得水泄不通。起首的那个士兵吼道:“凌鹭山包庇人贩,赶紧交出人贩,否则不客气。”

    士兵们怎会不知道这凌鹭山是治学重地,怎会不知这颜延龄是儒门之首。敢这么嚣张地在这里吆喝,无非是接到上级的极其重要的命令。

    士兵们吆喝了半晌,没有人从里边出来。起首的军士道:“向里头包围,直奔鹭山书院。”

    一炷香的功夫,军士们已经挺进到鹭山书院门口。

    带头的军士喝道:“鹭山书院,交出人贩,余事与尔等无关。”

    带头的吆喝完,底下站着的官兵们也吆喝起来。书院里头确实一浪浪的读书声,像是根本没听见外面的吆喝似的。

    过了半晌,不点几人出来了:“这位大爷,您在这里吆喝什么呀,大伙正在读书呢!”

    军士道:“凌鹭山藏匿逃犯,你们赶紧交出人来。”

    几个娃娃似乎没有将门口这黑压压的一片人放在眼里,葫芦不紧不慢地道:“大爷,我们鹭山书院都是读书人,怎么会有逃犯呢?”

    “你们几个娃娃懂什么,书院的掌事呢?快去叫大人出来。”

    “大家都是背井离乡来求学的,大人都在家里呢!”蜻蜓道。

    “几个东西快去通传!快出来,否则对你鹭山书院不客气。”

    木头上前一步道:“有的人自以为是大人,其实是人。”

    葫芦道:“我记得咱们凌鹭山有个规矩,到了山门口就要下马,这个规矩是谁定的来着?”

    “是当今天子定的呢。”蜻蜓连忙答道。

    “有人居然连当今天子的话都不放在眼中,还这么大摇大摆的骑马到咱们书院门口来了,该怎么办?”

    木头忙惊惶地道:“这可是要杀头的……”

    几个娃娃你一句我一句,说得那十几个骑在马背上的人吓得面色煞白,这个规矩,确实天下皆知,即便不是儒林中人,提到凌鹭山,谁还没听说过。何况他们这些人是本地的官兵,更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这么些个一心只想着邀功摆架势的官兵,只是到了书院门口,才想着这是重地,不敢进去。

    不点道:“哎呀,算了算了,咱们凌鹭山又没犯人,不干咱们的事,咱们进去吧。快到晌午了,准备吃饭咯!”

    几个娃娃对起头的那个人做了个鬼脸,便转身进去了。

    听了四娃的恐吓,几个骑在马背上的人悻悻地下马来了,带头的骂旁边的厮道:“这门这几个狗崽子,刚才山门的时候为什么不提醒。”

    能怎么提醒,前面骑马的恨不得一下子抓到逃犯,一人领一百金的赏赐,听到赏赐的时候眼睛都绿了,哪里还想那么多了。

    被骂的厮只好低着头,其他的吆喝之声也渐渐地停了下来。

    过了半晌,子陵子城出来道:“不知官爷何事造访?”

    “我们接到武昌府发来的文书,说有杀人犯隐匿在鹭山书院,鹭山书院这两天可有陌生的人来过?”

    “有!”子陵很是恭敬。

    “叫他们出来。”

    “这里的陌生人就是你们呀!诸位官爷,鹭山书院的陌生人除了汝等,其他都是学子。”

    “呸,”起首的一个地吐了一声,“我们要进去搜查。”

    “那不知官爷可有搜查的文书呢?”

    “有令牌就够了。”

    “我书院有当今天子的圣旨,没有搜查文书,是不能随意入内的。”

    “难道你们就因为一封圣旨,就能包藏祸患了吗?”

    “首先,书院没有包藏逃犯;其次,天子有旨在前。我想诸位踟蹰再三没有进去,也是知道这个规矩的吧。”

    子城又补充道:“只要有搜查文书,我们凌鹭山随意诸位搜查。”

    起首的几个官兵面面相觑。这来的时候,潭州府的府尹下命令也没有说给搜查文书啊。起首的军士向旁边的一个人道:“你快马回去向大人要一份文书。”

    子陵忙补充道:“文书一定要潭州府的知府盖过官章的才行。”

    旁边那人连忙牵着马赶着跑出去。

    子城忙道:“各位官爷,这里到潭州府骑马少说得一个时辰,一来一回不出意外就得两个时辰,这出入口既然诸位都围得这么严实,我们也不便妨碍。”

    二人说完,亦转身进去了。

    等了两个半时辰,那个回去拿文书的人终于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今天知府出门了,没拿到盖章的文书。”

    带头的那个军士道:“没有文书不能进去怎么办?”

    一旁的军士道:“要不咱们先回去吧,兄弟们等了一天呢,还没吃饭呢。”

    “回去?回去再来你他妈觉得里面还有我们要抓的犯人嘛?真他娘的是个饭桶。”起首的喝了一声,又向周围人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听好了,给我好好地围住,一个苍蝇也不要放出来。”

    哼了一声,起首的又低声道:“老子就不信了,今天早上接到的文书,也打听得有人来了凌鹭山,他还能飞到别处去?”

    一旁的随从道:“大哥,鹭山书院怎么说也是有圣旨庇护。应该不会包藏逃犯吧?”

    “你懂个屁,大人早就看这鹭山书院不顺眼,想找个机会修理修理,那个颜老头见了咱们大人颐指气使的,几次让大人下不来台,这会子收到了武昌府的文书,咱们只要拿到搜查文书,没有什么事也要进去闹一闹,你丫的想升官发财就得看好形势,让咱们大人开心才有机会。”

    旁边的一个人忙唯唯诺诺地点头。

    可是……这现在是进不能进,退不敢退,眼看一天就这么快过去了,几百人的官兵还在外面神情厌厌地看着里边的动静。

    凌鹭山的最里院,几个娃娃已经人手一把姜明和陆子房做好的扇子,在那练逍遥扇。颜延之和李梦天王春麟三人在崇文楼里面看字画。

    颜延之从画套里面取出一个卷轴,满是欢喜地笑道:“这件宝物,你那边就没有吧?”

    “先生也是爱收藏的,我又不全然好这个。正是术业有专攻了。”

    颜延之心翼翼地摊开卷轴,竟是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李梦天很认真地过来细看,从头看到尾,连连点头,“嗯,果然是传世珍品。”

    “我记得你也是爱画画的,最近可有佳作?”

    “跟先生比起来,我那不过是涂鸦而已。”

    “谦虚了,春麟呢?”

    王春麟正看得认真,突然听颜延之喊自己的名字,忙应道:“我可比不得老爷,更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

    王春麟仔细看看那图,喃喃道:“这副千里江山好像是赝品吧?”

    三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李梦天道:“这个赝品可是能以假乱真,值得收藏。”

    王春麟见李梦天神色,方才想到,这画是颜延之模拟的,果然是惟妙惟肖,若非他总跟在李梦天身边,有机会细细观察那些稀世珍品,哪里能看得出这是今人模拟的?

    颜延之笑道:“春麟就是春麟,能说真话的时候绝不包庇,你身边有他,我放心。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春麟果然当得起你给他的‘文靖’这个称号。”

    颜延之一个玩笑,说得王春麟脸一热,文靖这个称号,怎么听怎么像个女人的名字,其实李梦天最开始取这个号的时候,本来是想说王春麟文治武功方面的肯定的,结果后来叫了几次之后,被几个关系好的同僚私下里取笑了一番,便再也不愿意用皇上封的这个号了。

    几个人谈笑风生,就像是忘记外面那围着的几百号人似的。

    而外面,又发生了什么?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章节放入书签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