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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侠》正文 第十六章 洛阳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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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洛阳云家
次日醒来，五小无不惨呼连连，每个人身上都是伤口遍布，伤得最厉害的是齐风的左肩和鲁大牛胸口。幸好齐风懂得山中草药，陈凡随身包袱里还有些金疮药物，加上总算是没让五小死于伤口感染。
五小歇了半日，互相搀扶着找到了走出山林，摸到了一条官道大路，云杰掏钱雇了两辆赶往洛阳做生意的商队马车，一行人又走了两天才来到大都洛阳。
洛阳乃华夏文明之始源，上古伏羲、女娲帝喾都亳邑，夏太康迁都斟鄩，商汤定都西亳；武王伐纣，八百诸侯会孟津；周公辅政，迁九鼎于洛邑。平王东迁，高祖都洛，光武中兴，魏晋相禅，孝文改制，隋唐盛世，后梁唐晋，相因沿袭，共十三个王朝。洛阳自古被华夏先民认为是“天下之中”。周武王甫定江山即“迁宅于成周，宅兹中国”；汉魏以后，洛阳逐渐成为大都城，“四方入贡”名震天下。洛阳同时是整个中国道路四通八达的交通枢纽，西周初期建立的国家大公路网络以之为中心，隋唐闻名天下的京杭大运河以之为核心，汉朝丝绸之路以之为起始点。洛阳之历史沉淀和经济发达，实乃自古有之。
五小中，除了云杰、齐风自小在洛阳长大，陈凡、叶威、鲁大牛三人是地地道道的乡村出身的土包子，乍一进城，简直是闪瞎了自己无知的狗眼。
“哇！小凡、大牛你们快来看，这里有怪物在表演啊！这东西好大！鼻子好长！”叶威兴奋的拉扯着陈凡往人群挤。陈凡也是第一次来到有“神都”之称的洛阳，见到城内人山人海繁花锦簇的模样，紧张的直冒汗，此刻被叶威拉倒人群前，猛地被正在表演的“怪物”的一声嚎叫吓了一跳。
“这就是大象。”跟着过来的云杰一回到家，大少爷的样子完全显露出来，虽然一身破败，但往人群中一站，那气质还是让一旁的人自觉地让出一点空间，“此乃世间最大的兽类，长鼻零活如人手，性子温顺，很是有趣。古代战场上常有蛮族以此为坐骑，冲锋陷阵摧营拔寨，很是厉害。”
陈凡和鲁大牛看傻了眼睛，场中表演者让大象用鼻子拿着一个大铜锣，长长鼻子将铜锣平伸到人群前讨要赏钱，人群笑着纷纷打赏，若有有钱人赏了碎银，那大象还会懂事的点头作揖，直把人群乐的笑声阵阵。
铜锣伸到五小面前，云杰自怀中掏出一张金叶子，毫不在意的掷入其中，人群想不到这五个衣衫破碎的小孩竟是深藏不露的富贾人家出身，一时议论纷纷。领着异兽表演的领班大喜，急忙带头感谢少爷慷慨，那大象长啸一声，收回铜锣，前膝跪地，冲五小行了个大礼，然后鼻子在水桶中吸满了凉水，冲天上一阵喷洒，水珠洒了人群一身，这炎炎夏日，人群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爆发出一阵欢乐的叫好声。
五小浑身被凉水一冲，这几日的疲惫顿时消失，满天雨珠映出一道小小彩虹，五小一时间笑开颜，连平时难得一笑的齐风也放松下来，微笑着闭眼享受着这一瞬间。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马戏班子的领班走南闯北何等精明，知道今天有财神，招呼手下伙计卯足了劲敲锣打鼓耍了起来。一会推出两只大狗熊跳绳，一会推出一只会在半空走独丝绳的山羊，一会又请出一只会算数的大黑狗……
这领班为了讨好云杰，使眼色特意让表演的小姑娘找五小互动，这小姑娘也是走惯了江湖的，一会相处就看出云杰和叶威极爱针锋相对，为了讨好云杰这个财主，故意把叶威请上台来，让他和大黑狗比算数。叶威爱装大头要面子，小姑娘一邀请，乐的嘴巴都歪了，慌忙窜上台去。
小姑娘故意道：“我家这大黑略懂算数，十个数以内的题目从没错过。不过，今天这位小哥哥想必是既有学问的，如果简单比赛，恐怕我家大黑是必不过的……”
叶威听的奉承，早忘了自己姓什么，哪里想到其中有诈，不迭的点头道：“哈哈哈哈……本大爷叶威确实不能占了一只狗的便宜，小姑娘你就尽管出题，如果输了，啥条件我都答应。哈哈哈……”
小姑娘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笑着道：“叶大少说的是，我这大黑毕竟是畜生，报数只能以叫声次数为准，如若比赛起来，少爷知道答案只要说一声五，我的大黑却要连叫五声，自然是慢了……不如……”
叶威接口道：“本大爷哪里会占这个便宜？要不这样，公平起见，我也叫！”
小姑娘立刻接口：“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叶大少果然是大将之风，那咱们就这么定了。若我家大黑输了，少爷可以自可以提一个要求，若万一，人家是说那微小的可能，万一叶大少输了的话……”
叶威好久没听女孩奉承自己，脑子哪里还转的过弯，张口接道：“万一我输了，本大爷也答应你一个要求！”
台下看热闹自然不嫌事大，纷纷大笑着鼓掌喝彩起来，云杰是大少爷出身，那领班给小姑娘示意的时候就知道今天有好戏看，但他没想到平时精明的叶威今天竟然被美人计轻松拿下，看着台上被戏耍的叶威，心中乐开了花，只是怕叶威反应过来，只能强忍着自己努力不笑出声，憋得自己肚子生痛。
一旁陈凡自小看惯了人情世故，自然早瞧出不对，只不过这叶威今天被女色冲昏了头，自己想帮忙提醒也做不到，再加上这几日惊险太多，难得放松一下，也乐的看笑话。鲁大牛是个直性子，哪能发现有诈，看到有比赛，自然全力为自己兄弟叫好助威，只是肺部重伤未复，叫声难免小了很多。齐风冷眼瞧着台上，脸上保持着自己俊酷的表情。
“好！请听好题目！”小姑娘大叫一声，一旁锣鼓急匆匆敲了一阵配合助兴，“五个加四个，请问两位等于多少！”
叶威全神贯注中忘了刚订好的规则，急忙答道：“是九个！哈哈哈哈，我先答出来的！”
台下喝倒彩声大响，人群笑骂着提醒他忘了规则。叶威这才反应过来，不料那大黑狗也是训练有素，早就开始汪汪汪的一通叫，不多不少正好九声！人群中顿时掌声雷动，众人大笑着让叶威认输。
叶威哪能这么认输，连忙跟小姑娘嚷道：“这个不算！本大爷大意了，再来一局比过！”
台下云杰忍不住笑出了声，讥道：“我说大天才叶威大老爷，你可真是丢人，连狗都比不过啊！”
鲁大牛好心反驳道：“云杰兄弟不能这么说，叶威兄弟也是说对了，只不过是忘了规则，应该再比试一轮！”
台上叶威怒道：“臭云杰，闭上嘴！不要在这里煽风点火！大牛！你才是我好兄弟！”转头冲小姑娘道：“刚才是我大意，但咱们没说好比试几轮，要不这样，五局三胜！先赢三局的是赢家，怎么样！”
台下人群哄笑声中，小姑娘装作犹豫的点了点头，道：“好吧，确实是没定下比试几轮。那现在一切规则都订好了，叶大少可不能输了再不认账！”
叶威猛仰起头狂妄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叶威对天发誓，绝不反悔！”
“好！请听题！”小姑娘道，“七个减去一个是多少！”
台上叶威聚精会神听完题目，急忙叫道：“汪！汪！汪！汪！汪！汪！”果然比一旁大黑狗快了一步。
台下除了还没反应过来的鲁大牛，全都笑疯了，更有小孩子乐的满地打滚，一个年纪甚老的老婆婆更是把自己唯一一颗门牙笑飞了出去。鲁大牛兴奋的挥着拳头，冲一旁的云杰、陈凡示意自己兄弟赢了。云杰直接笑道蹲在地上浑身直颤，陈凡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乐。
叶威此刻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只当是众人都在给自己庆贺，得意的脑袋翘上了天。
小姑娘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不等叶威反应过来大叫道：“请听题！十个减去两个是多少！”
叶威正得意，不料小姑娘出题这么快，竟没听清题目，那一旁的大黑狗却早就汪汪汪的叫个不停。叶威一着急，也跟着汪汪汪的乱叫，一人一狗狂吠不止。台下围观的人群哄然大笑，无数只手甩出一片铜板雨撒了一台，那领班大喜过望，悄悄把目光锁定人群中的云杰，只盼着这财神能再赏点金银。
云杰此刻早笑岔了气，捂着自己的腰极力忍耐，无奈自己怎么忍也忍不住，还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扯得岔气的腰腹疼痛不易。鲁大牛此刻也意识到问题，慢半拍的猛地一拍自己脑袋，提醒道：“叶威兄弟！你在学狗叫啊！”这一嗓子吼出来，人群更是笑的发疯。
台上叶威还沉浸在自己输了一局的激动中，面红耳赤的提醒小姑娘：“你快再出题，刚才是我大意没听清！下一局万万不会输！”
小姑娘忍俊道：“好！请听题：一个加一个再加三个是多少！”
叶威心想，这还难不倒我：“汪！汪！汪！汪！汪！”不料一旁大黑狗也是大高手，竟和自己同时叫完，给自己来了个平局！叶威大急，忍不住叫道：“好一条会算数的狗！”
台下小孩们齐齐伸指头指着叶威叫道：“好一条会算数的狗！哈哈哈哈哈……”这一声一出，连齐风都忍不住悄悄用手挡住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叶威猛然反应过来，想不到自己一世英名竟被耍了，一时间进退不得，一张老脸憋得通红。那小姑娘也是人精，知道这种场面开个玩笑可以，万万不能把人得罪狠了，甜甜地大声道：“双方一胜一负一平手，今日比试是和局！大家鼓掌，感谢叶大少牺牲个人为大家带来欢笑！”说着，拉起叶威的手冲台下示意，台下自然叫好声一片。
见此情景，叶威也不好发火，再说这也是自己定的比试，人家给了台阶，只好尴尬的大笑着冲台下拱手。
台下云杰早已笑没了力气，伸手掏出几张金叶子看也不看的甩给识时务的领班：“好！今天少爷很高兴！还有什么好看的节目吗？”
那领班慌不迭的接过打赏，献媚道：“有！有！有！我这马戏班子在全国也是有名的，今天少爷高兴，咱们把台子热闹起来！”
台上轰然应诺，撤下大黑狗，摆上几个黑黝黝的粗大铁圈，一个画着画脸的大胖子捧着一坛酒上的台来，举起一个火把绕场一周，含了一大口酒，就这火把冲天一喷，顿时火焰废物，场面热闹非凡。这喷火的技艺也是老把戏，久居神都洛阳的人们自然是不以为意，只是把鲁大牛一人看得喝彩声阵阵。
云杰知道这领班不可能只有这点把戏，冲陈凡道：“小凡，你们那里也有这种喷火表演吧？”
陈凡点头道：“有的，逢年过节总有戏班子来表演，这喷火也算不得什么稀奇。”
台上喷火的胖子卖力的表演了一会，忽然冲两个粗大铁圈喷了一口，铁圈顿时燃起，变成了大火圈。台下人知道重头戏来了，纷纷伸直了脖子往台上看。只见那领班的老头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精干的行头，手持一根短鞭从幕后跃出，鞭子猛的一甩，啪的一脆响，身后幕布内猛然想起一声骇人的野兽嘶吼：“吼啊……”声音远远传出，整条老街的人都吓了一跳。
人群震撼中，幕布拉开，两只猛兽缓步走出，竟是一头棕毛纷飞的雄狮和一只成年的白老虎！
人群中轰然大振，人们兴奋的叫了起来：“白老虎！啊，好几年没见过白老虎了！”“是域外雄狮！这马戏班子有货！”
五小也是少见这等异兽，惊得赞叹连连，云杰和齐风虽见过老虎狮子，但这白老虎也是第一次见，忍不住拍手惊叹。
那领班的知道来了，自己卯足了力气把鞭子抽的啪啪作响，指挥着两只猛兽在先绕场一周，然后表演起跳火圈来。野兽怕火是生性必然，纵然被训练过，跳火圈也是还是犹豫，领班的终究是心狠，鞭子猛抽下去，逼得两只猛兽来回跳跃。台下人群中惊叹声阵阵，赏钱铺满了台上。
陈凡看着场内被逼着跳来跳去的老虎雄狮，忽然想起前几日自己险些被扑杀的野外狼群，心中忽然满是感叹：这野外的狼群虽然风餐露宿忍饥挨饿，但活的自由。雄狮老虎衣食无忧，却被逼的只能在人前表演。世间万物，什么是好，又什么是坏呢？
云杰看出陈凡表情有异，道：“小凡，怎么了？节目不好看吗？不爱看咱们就走。”
陈凡抬头，表情纠结道：“云杰……活着，是不是都是身不由己？”
云杰一愣，云家是洛阳大族，他是云家独苗，大少爷出身，从小就是人上人，家里万千宠爱，自然不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想了又想，回忆起自己不爱学习而家里长辈硬逼着自己苦读的样子，云杰点头道：“嗯……应该是吧。”
陈凡从小被人欺负羞辱长大，体会人情世故自然更深，忍不住谈了一口气。
五小历经苦难，当日是陈凡鼓舞下才得以幸存，原本最不起眼的陈凡在几人心中的重要程度早就悄然改变。陈凡沉浸在世事无常的的感叹中略有郁闷，四小互相用眼神彼此询问，叶威首先道：“啊！这节目好看是好看，但我听说这老虎和狮子是万兽之王，今日被逼着跳火圈，那是大大的委屈。没意思啊没意思，云杰，你是地主，快带我们去其他地方开开眼吧。”
云杰点头应和道：“好啊，不过咱们这衣衫褴褛的样子委实不雅，还是先去我家重新换洗一番，再带你们把整个洛阳游玩个痛快！”
几人点头答应，拉着陈凡穿出人群走了。
洛阳城号称千年帝都，又有“普天之下无二置，四海之内无并雄”的美誉，城内道路四通八达，五小堪堪是走了好半天，才到了闲人比较少的富人区，正巧遇到了云家出门采办的仆役。那几个仆役见到一看是云杰大少爷和齐风少爷回来了，大喜地迎上来行礼，然后一个人急匆匆赶回去报信，另外一个陪着五小走回家。
正走着，路边忽然跑过来几个乞丐，是一个浑身恶臭的妇人领着两个不大娃娃，那仆役倒也没驱赶，只是用手拦住妇人和孩子，正色道：“不得无礼，乞讨可以，不要冲撞了我家少爷和贵客！”
陈凡等人见她可怜，正要施舍，云杰自然的命令道：“带她们回去。如若是勤快能干的，就让管家留在府上用着，如果是懒散的，赏些吃食盘缠遣走了就是。你先回去，让家里不必派人来迎，我自和朋友回去。”那仆役连忙答应，领着妇人和孩子去了，云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领着几小边聊边继续往家中走去。
又走了半晌，前面道路边现出一个大宅，顶上挂着硕大的两个字……云府！ -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章节放入书签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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