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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请存档》正文 第20章 第三次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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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无论守虎子百里长夜如何争执,无论萧白匣大医老人心中如何后悔,都和此刻的顾山没有任何关系了。当他睁开眼睛时,又回到了静香湖上的布房间中,进入了第三次轮回。

    ……

    “死因:被百里长夜以术道击杀。”

    ……

    “百里长夜这个老独夫,所作所为简直和邪魔没有区别啊。”

    离开这里还不到一个时辰,又因为自己做了错觉抉择而回来了。望着周遭熙熙攘攘的人群,顾山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当自己选择不拜入其门下的一瞬间,百里长夜就下定了决心,要击杀自己。

    “以他们这个级别的修道者来说,守虎子和萧白匣就算有防备,也很难在太一阁中护住弱小的自己。

    “那么选择就只剩下一个了,还是乖乖认作百里长夜弟子。”

    萧白匣携带着布房间中一行人,很快飞过了静香湖。也飞向了顾山的下一次读档。

    心神不宁的顾山没有注意到,人群之中,黎悦再次抬起头,注视了他一眼。

    武尊山巨城门之前,萧白匣收起了布房间,挑选出了五个进入内宗的弟子。踏上攀向太一阁的天梯时,黎悦故意落在了少年的最后,保持着和前面顾山半臂的距离:

    “你有心事。顾山。”

    黎悦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引起顾山的注意,走在更前面的应乐天和夏怜却浑然没有注意到。

    “我没有事,管好你自己。”

    顾山不冷不热,说了一句。

    白磷山的事情,没有人帮得了他,和黎悦说了也没用。

    “你有事情。顾山。”黎悦跟在顾山身后,仍然坚持问道,“每次你在思索问题的时候,你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是你的眼神会变得和平常不一样。

    “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告诉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盟友,我不希望你出任何问题。”

    顾山没有理睬黎悦,太一阁出现在眼前,已经没有时间思索别的事情。

    第三次步入太一阁,面对守虎子等五位掌教,顾山的心境已经截然不同。

    面对百里长夜这头危险的野兽,自己任何一个回答不慎,都可能召来杀身之祸。

    “那么,小子,就由你自己来选择,拜入谁的门下吧。”

    顾山假装思索了片刻,更深地伏下了头:“弟子愿意拜入百里上人门下。”

    “很好。这才是大丈夫行径。”百里长夜的声音之中有几分赞赏,“小子尽管放心,只要你不死,老夫不会亏待你的。”

    “顾山,你好自为之吧。”守虎子明显有些遗憾,不过他做不出当场击杀顾山这种事情,只是一挥手臂,将这对师徒推出了太一阁。

    (那么,第二次轮回中的死亡算是度过了。)

    跟在魁梧老人身后,一步步涉足白磷山的顾山心中想道。

    (然而,第一次轮回死亡的原因还没有找到,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顾山师弟,我叫鬼道人。以后的日子,师父不在的时候,就由我来带着你们这群师弟师妹。”

    在来到古怪铁屋子面前之后,那张大如白饼的怪脸,再次如约出现在顾山身后。

    “小师弟,请随我来。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待到百里长夜被铁屋子吞没,顾山跟随在鬼道人背后,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了无数奇异药田,来到了一排红房子白房子面前。

    看到这里熟悉的环境,顾山的心脏不知觉抽搐了一下,第一次轮回,这里便是他的死亡现场。

    “小师弟,红色房子就是被其他师兄师姐选了的,白色房子就是还空着的。你按照自己的意愿,挑一件喜欢的吧。”

    顾山目光慢慢扫了过去,一间间白如骨骼的房间,在他眼中,没有任何区别。

    最后,顾山的视线落在了第一次轮回时他选择的房间,正对着自己的第三间。

    看上去,这间房子和其它的并没有什么区别,也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自己第一次死亡,究竟和这间房间有没有关联?)

    (不管如何,这间房子不太吉祥,还是不要再选一次了。)

    顾山沉默了片刻,装作不经意问道;“不知道鬼师兄住在哪一间?”

    “哦,我啊。”鬼道人露出森森白牙,指了指不远处一间靠近药田的红房子,“我就住在那里。”

    顾山心中定了主意,挑了鬼道人所在红房子隔壁的一间屋子:“那小子就斗胆住在鬼师兄隔壁了。小子初来天羽宗,有许多事情还不明了,这样的话,平日向鬼师兄请教起来比较方便。

    “对了,师兄不会嫌弃我吧。”

    顾山一边说着,一边直直看着鬼道人,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的想法很直接,如果第一次轮回中,自己熟睡之后真的遇到了什么意外,那么这一次住在鬼道人附近,呼救起来也方便一点。

    这个鬼道人虽然看上去阴气森森,但是好歹和自己是同门,自己要是真的处于生死危难,他也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当然,顾山也不排除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就是杀死自己的真凶便是眼前这个鬼道人。

    不过,一来,这种可能性很小。二来,就算他便是罪魁祸首,自己也会选择住在他隔壁,这样更方便监视他。

    “好啊好啊。”鬼道人露出一副还哭还难看的笑脸,表示欢迎,“那可真是好极了,我鬼道人会喜欢带新人了,又怎么会嫌弃你烦。这样,师弟你就先住进去吧。师父那里还有一些事情要我去做,我要过去了,以后有空再聊。”

    在离开之前,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般回过头,难得用严肃的口气说道:“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差点忘了说了。

    “顾山师弟,你是新来的,要切记切记,这里一旦到了晚上,就是月亮从地平线露出一点点时,千万不要离开自己的白房子。

    “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哪怕听到我的声音在外面叫你,也不要理会。”

    这一次顾山没有问东问西,只是点了个头,表示知道了。望着鬼道人矮小的背影,一瘸一拐消失在药田的地平线尽头,他的眼眸染上了一层深沉的黑色。

    (看样子,自己之前说住在隔壁的一瞬间,鬼道人脸上的表情很自然,没有任何异样。)

    (应该和他没关系。)

    (当然,也不排除是这个家伙的演技太高,隐藏的太深。)

    ……

    走入空荡的房间。每一座白房子的布局都一模一样,同样一张木床,一条木桌,一团蒲团,和自己第一次选择的房间没有任何区别。

    顾山深深叹了一口气,放下百里长夜交给自己的包袱,从中取了开尘丹和基础卷,揉碎了之后服下肚子。

    有了第一次经验,这一次,顾山做起来更加轻车熟路,很快开了根骨,吸纳了其中灵气。

    他盘坐于蒲团之上。窗户的裂缝处,落入房间的金色阳光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淡薄,逐渐变成了残阳如血,再后来,终于变成了银色月光。

    一阵阵困意,像是潮水一般席上顾山的心头。可是他这一次心生警觉,假装磕着眼皮,实则观察附近的一举一动。

    算算时间,第一次轮回中,自己便是在睡着后不久死亡的。

    如果没有估算错误的话,那杀死自己的罪魁祸首,马上就要出来了。

    身处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光线昏暗,只有自己一个人,偏生手边没有一件武器。说是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顾山的呼吸仍然稳如泰山。在山林间多年打猎,只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耐心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品质。

    现在自己要做的,只有等待,只有观察。不需要要做其他事情,做的越多,错的越多。乱动,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等、等、等。

    等到天明,或着,等到自己死亡,进入下一次轮回。

    心跳如战鼓。

    他的双手却仍然干燥稳定。

    夜很快深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顾山的神志反而变得越来越清醒。

    逐渐的,窗户之外,原本呼啸漫山遍野的晚风,混进了低低的哭泣声,那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杂,逐渐变得有些肆无忌惮起来。像是无数近似人类的东西,在白磷山的每一个角落受着恐怖的折磨,不断呻吟一般。

    “奇怪,这些声音……”

    顾山心一紧,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

    “第一次轮回,我在睡着之前,也迷迷糊糊听到了这些事情。

    “当时并没有注意,只以为是发情的母猫,在外面叫春罢了。

    “现在想想,这荒山野林,又不是21世纪地球的大都市,哪里来的这么多流浪猫?”

    伴随着房间外那些哭声越发尖焦,声源忽远忽近,局面渐渐有些失去控制的意思。顾山越发不安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包围了,那些看不见的、鬼叫的东西不知不觉间已经将他围住了。此刻保护自己的,唯有这间白色房间薄薄的墙壁。

    “该死,这些乱吵乱叫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顾山被弄得心神不宁。对方诡异的距离感,又让他无法判定那些东西此刻离他的房间有多远。

    “隔壁的鬼道人呢,为什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是因为习惯了,还是他没有听见这些声音?

    “或者说,他已经先于自己遇害了?

    “还有,我第一次轮回,究竟是怎么死的?”

    顾山仍然坐在蒲团上,以不变应万变。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跳正在急剧加快。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解之谜。

    就在这时,于白房间外一片风声之中,顾山听到了一双轻盈的脚步声,正在一步一步向着自己白房间走来。

    在服下开尘丹,开启了灵骨之后,顾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五感,包括眼力、耳力,提升了许多。

    只是,在这个时候,走向自己房间的那双脚步主人,又是何人?

    是凶手来上门杀人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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