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 我的书架 | 手机阅读

书窝网 -> 历史军事 -> 吴承恩捉妖记

《吴承恩捉妖记》正文 第202章 后记 流言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水陆大会结束了个把月有余;按照常理来说,这本该是天下最安稳的一段时间:想报仇的,或已了断恩怨或已命丧黄泉;想上位的,或已功成名就或已死无葬身之地。

    死死伤伤之后,这个因为无尽的欲望而伤痕累累的天下需要喘一口气。

    只是,有些本身期待着平静生活的人,现在却坐不住了——牛魔王低着脑袋跪在自家宅邸的门口,已经一天一夜之久;他是昨日才到的火焰山,现在何尝不希望回家里坐下歇一歇,洗洗身上的风尘。只是,家里的夫人已经下了死命令:让他跪着!跪到死!

    “水陆大会结束都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倒是去哪里快活!你让他说清楚!说不清楚,就让他滚!”

    刺耳的呵斥声,越过了石墙,一字不漏地传到了牛魔王的耳中。牛魔王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只见他不慌不忙,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身子便矮了下去。这一套动作,跪得那叫一个轻车熟路、行云流水。

    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牛魔王只是死死低着头,不肯露出自己的脸叫人看了笑话。

    一阵细碎而又谨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牛魔王的耳朵耸了耸——管家悄悄打开一道门缝,瞥了一眼自己那可怜兮兮的主子,偷偷摸摸递出来了一个热乎乎的白馒头。

    牛魔王微微抬头,满脸感激,刚要抬手——门缝之间,无声无息一阵阴风扫过,将那白面馒头吹向了遥远的天际。伴随着阴风而至的,还有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管家头也不回便一阵抖索,急忙一把死死关上了门。

    “夫人误会了……门口路过了一个叫花子,我看着可怜,这才……”管家辩解的声音,结结巴巴地从院子里传了出来。这带来希望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一切又重新归于寂静。

    牛魔王叹了口气,瞅着馒头消失的方向,咽了口吐沫后眼珠子一转,瞬间拿了主意——噌的一声,牛魔王的身影消失不见;仅仅片刻之后,他从天而降重新跪在地上,手里攥着吃剩了半个的馒头。

    “有事便说……”牛魔王张开嘴,吞下手里馒头的最后一口,然后自顾自说道。

    旁边树上,一个藏匿已久的身影走出了树荫,站在树枝上居高临下。天色昏暗,此人抬起一只手,唤出一只金光蜻蜓照亮了几丈方圆。炙蜻蜓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牛魔王,本想着跪下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牛魔王行礼。

    总不能两个大老爷们对着跪下,搞得跟夫妻对拜一样难堪吧。

    唤出来的蜻蜓落在牛魔王面前不断划弄,留下了一片金光字迹。只是,牛魔王看也不看,仿佛受了风寒一般打了个喷嚏——金光散尽,蜻蜓颤抖片刻,急忙飞回了自己主人的手中。

    “你吓到它了。”炙蜻蜓在树上安抚了一下自己的虫子,嘴里面嘀咕了一句。

    “天下之事,只要关系到李家,便不要说与我。我不能听,也不想听。”牛魔王撇撇嘴,满脸不乐意:“你要是没有其他事,便走吧。”

    说着,牛魔王耍起了孩子般的性子,双手捂住了耳朵。

    “这一个来月你去了哪里,别人不知道,我却是一清二楚。怎么样,愿意聊一聊了吗?”炙蜻蜓微微侧头,抚摸着手中的飞虫,轻声开口。

    霎时间,炙蜻蜓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什么东西死死掐住了——藏在他身上的金光蜻蜓都受了惊吓,纷纷逃向夜空。

    地上的牛魔王并没有动。只是,他犄角上的九枚耳环一并微微震颤。不经意间泄出的一丝杀气,令愣在一旁的炙蜻蜓恍惚间回到了五百年前——跪在地上的牛魔王,背影从未变过,永远都是那么宽厚。只要跟在他的身后,就令人有一股不可动摇的自信:天下万物,唾手可得。

    宅邸的门猛然间被人打开,全无人样的管家已经一跃而出,四肢蹲伏在地上,警惕地巡视着四周;在看到树上的炙蜻蜓后,管家愣了愣,重新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牛魔王抬头,用眼神询问着管家。管家点点头,说道:“夫人已经消了气,刚才睡下了。”

    牛魔王松了口气,胆怯地顺着屋门探了一眼,这才扶着管家站起身来,揉着自己跪得生疼的膝盖解乏。

    “对了,临走时你借我的银子……”牛魔王想到了什么,然后脱了一只鞋,从里面抠出来一张皱巴巴的银票递给了管家——管家捏着鼻子接过打开,愕然发现竟然是一张万两银票。

    “主子大气了……”管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刚要跪下谢恩,却被牛魔王一把拦住;这老牛扭捏半天,说道:“还你一百两,便够仗义了……剩下的,你破开了,帮我藏起来……”

    一番叮嘱之后,牛魔王脱了另一只鞋,然后蹑手蹑脚地进了院子。管家叹口气,收好银票后关上了门,这才转头对着树上的炙蜻蜓招呼道:“还不下来!”

    扶着枝干的炙蜻蜓只有苦笑:“上来扶我一把……腿软了,动不了。”

    “不争气的东西……”管家叹了一声,身影灵动——眨眼间,炙蜻蜓已经被管家搀扶着落在了远处的山头上。

    “听说这届水陆大会,你去了。”管家用手掌在地上一拍,登时吹散出两块干净的地面,示意炙蜻蜓可以坐下聊几句。

    炙蜻蜓点头:“去了。想让李家高看咱一眼,也想叫那些个百妖别成天眼里嘴里只有执金吾——咱们十二方,可远在他们之上!”

    管家听到这里,忍不住皱眉:“怪不得大哥要生气……虚名罢了,争什么?解散了便是解散了,归隐了便是归隐了。”

    “水陆大会都结束一个月了,大哥才回来,你可知道是为什么?”炙蜻蜓见管家不肯搭茬,便换了话题。

    听到这里,管家登时警觉了几分——这一个月里,管家不是没有派人找过自家主子,但是牛魔王却仿佛蒸发了一般音讯全无。派出去的下人,虽然没有找到牛魔王本尊,却打听回来了不少风言风语——大家都说,牛魔王从李家离开时,身边伴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妖艳少妇。

    开始时,听到这些消息的管家只是一笑了之,觉得这类流言加在牛魔王头上简直就是个笑话。然而,流言最可怕的地方,便在于如果没有其他事实,便会被人认定为现实。

    一个月后,就连管家都打心眼里觉得,自家的主子真的是跟一个妖艳万分的风尘女子私奔了。所以当牛魔王重新回到火焰山时,就连管家都吓了一跳。

    “这事儿,你不要传于外人,更不要说与我。”管家思来想去,决定雪藏这个秘密。

    炙蜻蜓却继续说道:“水陆大会结束那日,我走得晚。李家林子又大,夜色一深我便迷了路……当时,我遇到了赛太岁。”

    赛太岁?听到这个名字,本想着借故离去的管家不禁心头一紧,随即脱口而出:“只有他一人?后来呢?”

    “他被人打伤了,正在歇脚。看他神色不好,我便没去招惹……”炙蜻蜓说着,音调低下了些许:“实话说,我是怕他。”

    能把赛太岁打伤的人……管家迅速谋算了一遍。掰着手指头去算,有能力打伤赛太岁的,全天下也跑不出一只手;而水陆大会的那些宾客之中,能有这个实力的,算来算去也避不开狮驼国三雄。只是,早有探子来报,说狮驼国三雄早早回了领土,似有图谋……

    如果不是狮驼国三雄动得手,那么余下的宾客里,能够伤了赛太岁后又全身而退的人……

    “你是说,是大哥打伤的赛太岁?”管家猜到了炙蜻蜓想要说的答案。

    炙蜻蜓听得管家猜测,兴奋地点头:“看来,不止是我这么想!算来算去,能够做到这件事的,只有大哥!说不定大哥是因为归隐太久而生疏了武艺,动手后也受了几分伤损,这才去休养了一个月掩人耳目……”

    这番推测,远比江湖流传的“牛魔王去和女人厮混”来得可靠。管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真是牛魔王招惹了那赛太岁,火焰山便不得不早作打算了。要知道,那赛太岁不仅法宝厉害、颇有手段,而且素来是锱铢必报……

    “避水,你说怎么办。”炙蜻蜓见管家一言不发,终于开口问道:“你一直是大哥的心腹,你拿主意。”

    管家抬抬头,看了看这一片贫瘠的土地——火焰山下,这与世无争的生活格外来之不易。

    “不要惊动大哥。你先去面见其他十二方,只要有所准备便可……”管家低声说道——而面前的炙蜻蜓痴笑一声,淡淡答道:“晚了。”

    黑暗之中,噌噌噌噌落下来了十个身影;紧接着,炙蜻蜓按照十二时辰排布,映衬着管家坐着的地方调了自己的位置,转过了身去。其余黑影,也皆是按照十二时辰方位落座;唯一不同的是,每个人皆是背对彼此朝外落座,目眺远方。

    看到周围一并坐过来的人,唯一朝着内圈管家只是皱着眉:“原来你是一早便去通知了他们……只是,赛太岁这件事如果没有坐实,咱们便不能聚在一起,也不能肆意妄为给大哥惹麻烦。”

    十二方相聚,素来都是大事中的大事;为避猜忌,众人才用这个奇怪的座次方式,聚首却不“见面”。

    一众黑影皆是笑得张狂:“放心,赛太岁一事,迟早会坐实;这一个月里,我们已经把风声散出去了……”

    管家听到这里,心里一沉——流言的威力,便在于会掩盖真相;等到流言发酵完毕,事实到底如何,便不会再有人关心。

    一瞬间,管家缕清了思路:炙蜻蜓应该多少掌握了牛魔王这一个月来的真实行踪,却避而不谈;他脑海里,明明只有一个胡乱猜测,却将这个猜测当做了耳闻目睹的事实散布了出去。

    流言嘛,如果说牛魔王和某个女人有一腿?这事说大不大,最多也就是牛魔王在火焰山被夫人揍得暴尸街头。

    但是,如果流言内容换成牛魔王是和赛太岁动了手……

    “咱们等了五百年,不在乎再多等个十天半个月。”一众黑影笑得越发张狂:“火焰山枯燥太久,是时候来一场腥风血雨了……”

    所谓流言,传来传去总是愈发有板有眼。

    赛太岁何许人也?

    其实,他乃是麒麟山的霸主,一直都是李家的座上宾。赛太岁的原型更是不得了,绝非一般常物,乃是金毛犼——僵尸是死后尸体不腐,血肉缩至骨内,开始有条筋,筋上有白毛。多修炼个五百年,白毛变黑;之后再修炼五百年的话,黑毛变红——之后,便没了日子,需命里有成,才能修成金毛。当修到千年之际,避过了天雷劫,才能修到金毛的。

    古往今来,金毛犼是第一、且唯一一个修行到这般境界之人。

    李家自然知道此人不可觑;奈何赛太岁身上总有挥之不去的淡淡腐臭,便始终没有将他移入登天塔,怕冲撞了李家的祥瑞之气。

    这些呢,都是闲话。此时此刻的赛太岁,已经从李家回到了麒麟山,无日无夜地大发雷霆。

    赛太岁躺在床上,咬牙切齿——几个手下进了洞府,跪在地上不敢开口。显然,今天又是坏消息。赛太岁猛然掀翻了眼前的石桌,跪在正中的妖来不及挣扎便被砸成了肉泥。

    “还未找到他吗!!”赛太岁大吼着从床上跳了起来,浑身的毛发都是枯黄:“找出来!给我找出来!那个吴承恩!还有那个李晋!尤其是那个行者——青玄!给我抓活的!我要吃了他!”

    只是,发作了片刻的赛太岁猛然站立不稳,大口喘气——他的心口,正中了一击禅杖,此刻五行之力不断在其内丹周围百般变化,逆转着妖气流转。

    水陆大会上赛太岁隐忍不发,为的便是坐山观虎斗,以便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果然,狮驼国受了重创,眼下正是自己扩充实力的好机会。

    好死不死,一股消散已久的记忆忽然涌进了赛太岁的脑海。没多久,忍无可忍的赛太岁纠集了其他几位宾客,前去堵截那想要离开李家的青玄——只是,后面的事情,却超乎了他的预计。

    本想着那李家大姐也在,自己出手应该掂量分寸,没想到最后那个书生和行者竟然……

    地上跪着的手下不敢抬头,只是回应道:“他们逃去京城避了——刺客已经派去两批,但是被二十八宿抹了。另外,还有……”

    “还有什么!”赛太岁高喝一声,觉得几个手下吞吞吐吐能把自己憋死。

    几个手下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胆子大的人回声道:“还有,外面最近来了流言,说大王您是被牛魔王给打伤的,现在重伤不治,只剩下了半条命。”

    “放屁!”赛太岁听到一半便猛然坐直了身子,语气也是又惊又气:“牛魔王跟我有个屁关系,怎么好端端倒是有了这般猜疑!?当时在场的其他宾客,谁也和牛魔王扯不上钩子啊!”

    几句话骂完,赛太岁却冷静了不少;他揉了揉胸口,发觉这简简单单的一句传闻,内涵的意义却无比深刻:首先,这句话里面提到自己招惹了那火焰山的牛魔王;其次,现在自己重伤不治,还只剩下了半条命……

    一旦这个传言被人信以为真,那么很有可能会有心怀鬼胎之徒要踩入自己的地盘了。弱肉强食,满天下都是这个道理。

    会是谁传出了这么一个虽是无稽之谈、却又栩栩如生的故事呢?

    狮驼国的白象,只能是他……

    想到这里,赛太岁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这白象已经有了准备,自己突袭狮驼国的事情,稳妥起见只能放一放了。

    废物,一群废物……

    赛太岁揉着心口喘息,却也骂不出声。

    良久,赛太岁终于恢复了心智,重新坐在了床上——不急,不能急。狮驼国放在一旁不算,那个青玄的事情绝对不能耽误和声张。若是被百妖之中其他人抢了先……

    “传话出去……”赛太岁深吸一口气,平静说道:“谁要是能替我找到那对儿师兄弟……对了,还有那个执金吾李晋。这些人,我愿意出黄金千两……妈的,我非要将其生吞活剥,才能顺过这口气。”

    黄金千两!这可是下了血本的诚意。一众手下纷纷散了,开始传达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但,千算万算,赛太岁的一众手下只能是白忙活了。

    虽然吴承恩四人的旅途一直被无数眼线频频监视,而且他们四人似乎确实去了京城——但是京城镇邪司衙门,前几天早晨却只接到了四张分别写着“吴承恩、青玄、李晋、李棠”的宣纸。

    而吴承恩一行人,已经前往深山中的一个落寞村落——高老庄了。

    血菩萨亲自查验了宣纸,然后愤怒地撕了个粉碎。

    金蝉脱壳之计倒无所谓,吴承恩却把无数眼线引到了京城——这是血菩萨不可原谅的。

    皇上之前刚刚微服私访结束,看来元气大好。这几日,甚至还久违地上朝——眼下如果百妖被吸引来了京城,岂不是要出岔子?

    至于重新住进天楼的麦芒伍,倒是没有在意这些琐碎。吴承恩迟早会回京城,如果届时自己还在,呵斥几句便是。此番归来后,麦芒伍白天便在天楼内休养;入夜后,则会悄悄离开镇邪司,前往天牢,同龙老板碰上一面。

    龙老板这些日子远无之前的自在;自打他听说那夺了鬼市的铜雀竟然在这届水陆大会得了李家重用,便打心眼里懊恼万分——自己,真心是瞧了这个不起眼的生意人。毫不客气地说,铜雀已经有了完全能力取代他。如果说水陆大会之前龙老板还能和二十八宿平起平坐,那么眼下来看,龙老板只能算是被二十八宿庇护。

    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如想象中惬意。

    每一夜龙老板看到姗姗而来的麦芒伍,皆是装作一惊:“哟,玖还没动手啊?”

    麦芒伍只是笑笑,摆摆手,示意这件事暂可不提。

    来找龙老板是有原因的——鬼市的消息,向来都是镇邪司的耳目。但是最近这一个月,鬼市的眼线多多少少都断得蹊跷。为了防止二十八宿成了瞎子、聋子遭人暗算,麦芒伍才不得不找到龙老板,想要对天下大事探知一二。

    就像之前说的一样:水陆大会结束才一个月有余,传回来的消息都是平平淡淡,而且半数之上都是谣传——什么执金吾的大当家接到了旧情人的信件啦、什么牛魔王跟人私奔却被夫人给抓回去啦、什么私奔的人很可能就是李家大姐啦、什么狮驼国要散啦、什么十二方又蠢蠢欲动啦、什么赛太岁被一群宾客围了给打啦……

    “这都什么狗屁消息?”龙老板听着奔波儿灞和灞波儿奔的一一陈述,不禁苦笑:掌握天下情报的堂堂鬼市,现在倒像是个传闲话的长舌妇了。

    麦芒伍并不介意消息来得粗糙。他倒是愿意同龙老板多聊几句。

    然而今日,与往常又有不同。

    龙老板已然化作人形,布好了茶水,等待麦芒伍的大驾光临。因为,有一个切切实实的消息,刚刚传入了他的耳朵。这个消息,说大不大,说不:

    天下百妖,纷纷说有人在重金求捕那个在水陆大会上露过脸的白衣行者青玄,听说是要作为药引熬汤疗伤。

    而这件事很快被人挖掘——幕后出金之人,却是那麒麟山的赛太岁。

    如此人物牵扯其中,想必事情并不一般……

    再然后,猜疑频生:既然赛太岁砸锅卖铁要出千金,那么此人价值便远在千金之上。说不定,此人并非药引,谣传这么说只不过是个幌子。

    龙老板听完之后当然是嗤之以鼻:一个瘦弱行者,能有什么大补疗效?还不如炖只猪来得实在。

    只是,流言的恐怖,已无需复述。

    口耳相传,流言百经历练更新,众人嘴里面只剩下了一个听起来荒诞无比的传说:无论是谁,只要吃了那个叫青玄的行者,便能长生不老——

    水陆大会刚刚结束。天下难得有了机会喘一口气,却被三个不大不的流言,硬生生重新拉入了杀戮的漩涡。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章节放入书签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