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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承恩捉妖记》正文 第204章 后记 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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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晋来李家的那一天,是几年前来着……

    大器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迟疑地抬头望了望夜晚的星光——不晓得为什么,自打进了李家门,他的记忆力似乎越来越不好了。

    他只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有人站在外面敲了敲门,然后一个背着弓箭、带着一只狗的汉子便入了李家的宅邸,站在大门口自报了家门。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一脸可疑的家伙都是来路不明。他嘴里面说着“走投无路前来投奔李家执金吾”,身上却充满着京城才有的特殊味道。

    杨晋?没听说过啊……

    李大器那天难得还算穿戴整齐,这才没有被人当做李家门口的叫花子。他抹了抹自己的鼻子,喊来其他人去通知了老爷子。而李大器本人,则是拦住了想要直接入内的杨晋,要他坐在大门口,陪自己玩几把骰子解闷。

    看得出,一脸疲顿的杨晋着实兴趣不大。李大器却自顾自掏出了三个骰子放在手心里,随口问道:“会玩什么?猜单双还是赌大?”

    杨晋迟疑了片刻,终于开口:“玩多大的?我先跟您说个明白,别看我风流潇洒一表人才,实则囊中羞涩……指望我是个富家公子哥宰我一些银子,那您的算盘可就打错了。”

    说着,杨晋吹了个口哨。一旁的大狗溜达着过来,张开嘴,吐出来了一吊版的铜钱串子。

    李大器听得这些铜钱叮当作响,已经喜上眉梢:“足够,足够。咱赌大点,十文钱一把的。”

    杨晋吞了口吐沫,顺手从李大器那边拿起来一枚骰子举高细细打量,嘴里面嘟嘟囔囔:“不会出老千吧你。”

    李大器皱皱眉,说:“你放心,我李大器一辈子光明磊落,怎么可能诈你的钱财;咱们啊,就玩猜单双。”

    “得嘞。”杨晋点点头,摸了摸身边大狗的狗头:“哮天,你记账。我买双。”

    骰子不断在手心摇晃,然后落地发出闷响。哮天摇了摇尾巴,低头看了看花色后,在杨晋跟前用爪子划了一道又一道。

    等到李靖派人通传李大器过去一趟的时候,面红耳赤的李大器已经输得只剩下了一条腰布遮羞。通禀的人等了片刻,见李大器迟迟不肯起身,便又催促了一句。

    “你在这里稍等,我去去就回。”李大器这才对杨晋说道,同时又对来传话的执金吾耳语了一番:“你们替我看着他,别让他跑了。我一会儿就回来,我得翻本。”

    说完,李大器去了——而门口的杨晋,手里抱着李大器那身充满了汗味的执金吾制服,忍不住想要捏住自己的鼻子。

    已经是日上三竿。

    李靖今天起得格外晚。这也难怪,昨夜京城飞来了信鸽密报,老爷子忙活了半宿,天快亮了才睡下。待到李靖手捧一杯浓茶,正在提神解乏之际,便看到赤条条的李大器从门廊走进了房间。

    站在李靖面前,李大器似乎有些局促。

    “输了?”李靖见怪不怪,放下了茶杯:“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绣金的制服赌上去。那是执金吾的制服,那是李家的象征。”

    “借我二两银子……手气转回来了,一会儿便能翻本。”李大器支支吾吾,伸出了两根手指。眼见李靖头也不抬,李大器咬咬牙,开口补充道:“赢了钱,老爷子我算你三分利。”

    “你可是与来叫门的人赌的输赢?”李靖开口问道,避而不谈借钱的事情。

    李大器点点头:“是的。这子手气旺。哦,因为他带了只狗,所以旺。”

    “除掉他。”李靖忽然说道,然后捧起茶杯,抿了一口。

    李大器登时一愣:两吊钱的事儿,不至于为了赖账下这种狠手吧?想到这里,李大器急忙老老实实跪下,嘴里面说着自己不该赌钱云云……

    “而且,他是来投奔咱李家的。”李大器说道最后,补充了最重要的一句。

    “我知道。”李靖抬头,示意刚才传话的人并没有漏掉这个信息,但是语气更加斩钉截铁:“除掉他。”

    “老爷子,人才难得。”李大器听到这里,微微抬眼左顾右盼了一番,确定周围没人后才压低了嗓音:“他刚才单手抓起了我的骰子。”

    哦?

    听到这里,李靖重新放下茶杯,似乎来了些许兴趣:“什么来路,没听说过京城里还有这一号无名人物……”

    上一次有人这么干,还是那奎木狼来李家提亲,喝醉了与李大器耍钱的时候吧。

    “借我二两银子,我这便去摸清他的来龙去脉。”李大器两眼放光,抬头说道。李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在袖口摸索一番,拿出一些散碎银子,递给了一旁的李大器。

    李大器双手捧着接过,立时叩头如捣蒜,连告辞的话都等不及说,便起身要去翻本。

    “问个清楚。”身后,李靖喝完了杯中的茶水,轻声嘱咐道:“问个清楚,然后除掉他。”

    宅子门口,几个执金吾围着坐在中间的杨晋,丝毫没有松懈。归根结底,是因为六萬姑娘出门采药,看到门口蹲着的乖乖大狗,便忍不住上下其手,摸得不亦乐乎——李家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些动物提提生气。别的执金吾呢,怕出什么意外,便只能心围住了杨晋。

    李大器归来之后,劝退众人,然后兴致勃勃地亮出了手里的银子和骰子,对饥肠辘辘的杨晋说道:“再来。”

    “我不吃饭,狗也饿得撑不住了。”杨晋悻悻然,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在下是来投奔李家的,能不能让我入这个门,赏一碗饭,还望给个准话。不行的话,我便赶紧去找其他饭辙了。”

    “放心。”李大器拍了拍李晋的肩膀:“你都来这儿了,还能让你就这么回去不成?不让你久等,一把,咱们一把定输赢。”

    “不是诳我吧,兄弟。”这句话,总算令杨晋宽慰了不少:“那咱们接着来。我还是买双。”

    “怎么会诳你呢,哎呀兄弟你真是的,多疑了多疑了。”

    是的……

    李大器深知,自己说的是实话:你已经能寻摸到我李家宅邸了,自然不能让你就这么回去……

    李大器手心一转,三枚骰子逆着方向高速旋了起来。待到骰子离手,它们竟是悬浮在空中不肯落地。周围顿起一阵阴风,附近的空气全部被三枚骰子吸入。

    “哮天。”杨晋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用力唤了一声。哮天呼吸不畅,已经晕晕乎乎,听得主人召唤,便登时化作闪电,附在了杨晋的手臂上。银狼纹身忽隐忽现,杨晋抬手,去摸背后的大弓。

    骰子终于在空中停止了旋转,露出了“一、一、三”的花色。李大器微微抬头,瞥到了杨晋愤怒的目光。

    “你敢出老千!?”杨晋大喝一声,奈何不能像一般赌场那样掀翻桌子提升气势,便抬脚去踹那三枚骰子。但是,本已经静止的骰子突然开始反方向径自旋转,刚才吸入的气流猛然散出来,形成了一道龙卷风。

    未等杨晋发力,这股拔地而起的龙卷风已经将杨晋吹上了半空——

    李大器抱着自己□□的肩膀,觉得风有些寒。他揉搓了一会儿,抬手攥住三枚骰子放入腰布,然后迈步入了龙卷风之内。很快,李大器也腾入了半空,在云朵之间四下寻找着杨晋的身影。

    唔……人呢……

    李大器没有觅得目标身影,却也不大担心——只因为阵风之中,漂浮着那把杨晋背在背后的大弓,和几支粗糙的弓箭——兵器都已经脱手了,看来对方已经失了分寸。

    连同这些个兵器外,刚刚被杨晋赢走的铜钱,也都在空中画着大圈旋转着。李大器不急不躁,频频抬手,一枚一枚拾起来塞入腰布。

    就在李大器俯下身子,去捡那半吊子没有散开的铜钱时,早就躲在一旁的杨晋忽然从云朵背后现了身,左手架空一把,右手缠绕着闪光,瞄着李大器的后脑勺空做了一个拉弓的姿势——

    没有弓,没有箭。

    但是李大器还是听到了弦响,以及随即呼啸而至的风声。

    一道闪电从李大器耳边掠过;歪着脑袋的李大器情不自禁转过头揉了揉耳朵——多半自己这边的耳朵一时半会听不到声音了。

    不得不说,这招式,没有叫人失望。

    随后,李大器和杨晋对视片刻,二人皆是脱口而出:“坏了!”

    杨晋是没想到这一箭竟然失手了。

    而心急火燎的李大器则是急忙转了身,朝着杨晋胸口一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擦身而过的闪电追了过去——

    妈的,大意了——下面可是李家宅邸啊!

    离弦之箭眼瞅着就要坠向大地——说时迟那时快;李大器猛然出手,一把死死攥住了弓箭的末梢——剧烈的闪电霎时间贯穿了李大器的肉身,就连藏在身上的铜钱也不断冒出火花。但是李大器却没有松手的意思,反倒是越发用力。

    猛然间,一阵哀嚎传来——闪电消去了光芒,浑身冒烟的李大器定睛一看,发现自己抓住的,竟然是一根毛茸茸的狗尾巴。再细看,却是那哮天被自己抓在了手里。他惊讶回头看看那发招的杨晋——只不过是被自己踩了一脚,那人此刻已经喘不上气,嘴里面呕了不少鲜血。

    难不成……李大器没有理会哮天扑腾的爪子,只是倒抓着哮天拎到了自己眼前细细端详——难不成,厉害的是这只狗?

    一旁的杨晋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只见他狼狈一落,踩在云朵上,嘴里面一字一句说道:“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面子,你给我放开。”

    说着,血沫子流了不少。

    “你个人仗狗势的,还不跑?”李大器笑了笑,露出了半幅牙床,表情有几分狰狞。显然,他已经看破了杨晋的底细——这只被自己攥住的大狗,才是正主,才是本体。而这个杨晋,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傀儡戏罢了。

    “平时早就跑了。”杨晋耸耸肩,擦了擦嘴角的血沫:“但是,哮天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不能不管。这样,你放开它,我把钱都给你,出千的事情就此作罢,意下如何?”

    “好啊。”李大器嘴上说着,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不过,我确实没有出千,你输了便是输了。”

    “鬼信你没有出千!”杨晋忍不住在对面骂道。

    龙卷风的风势渐渐变弱,二人在空中已经有些站不住脚。

    李大器耸耸肩,知道时不我待,便摸出一枚骰子上下抛玩:“算了,说了你也不信。这样,咱们赌命——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天么?来,咱们与天一搏……”

    愿赌服输。

    八字真言出口,对面的杨晋一阵恍惚,似乎终于意识到了问题:“你是看山的李大器?”

    骰子猛然被掷出——杨晋没来得及反应,手心里凭空也多了一枚沉重的骰子不断旋转。灼热的妖气令杨晋本能的甩手,掷出了手心里的骰子。

    而李家林子里,登时惊出了一群群的飞鸟。

    一瞬间,李大器心中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这股失控的错觉,来源就是自己握在手中的哮天。李大器低头一瞥,发现自己的妖气无意识地渗透了哮天的经脉;随着哮天仰天一嚎,无数骰子的幻影四散而出,漫无目的地射向地面。

    坏了……李大器心中一凉,惊觉自己身子麻痹状态并未解除,妖气控制的不好;而这大狗又是善于此道,仿佛一座擅自架起的桥梁,引得李大器的妖气与它自身混为一体难以驾驭。

    正在山中采药的六萬忽然身子一斜,惊疑之中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枚旋转的骰子。这骰子滚烫,六萬不得不甩手扔掉,同时嘴里责怪了几句李大器,定是他又整了什么幺蛾子。骰子落地,露出了一个“三点”。

    散落的骰子,有十四五枚落向了李家宅邸。所幸,执金吾基本没有人中招,大部分骰子的幻影凭空落地进了院子,便散了妖气——而落向宅邸的几枚骰子,却是被人一把抓住——袁天罡正蹲在李家宅邸的房顶上,拦住了这几枚袭向正房的妖气。

    看到旋转的骰子出现后,袁天罡只是冷冷地骂了一句,随即抛出花色。骰子滴溜溜乱滚,露出了一个“四”点。

    而空中,李大器收回了目光,心惊胆跳地看了看手背上的骰子花色——这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不想掷出大点数的经历。

    所幸所幸,只有区区“二”点。

    对面的杨晋手中的骰子也终于开花结果——李大器瞥了一眼,只是摇头。

    “一”的花色,无比显眼。

    哮天狂吠不止,想要挣脱李大器的手掌;猛然间,杨晋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开始从自己的肉身之中被不断抽离。杨晋左右看看自己的双手,平静问道:“我是要死了吗?”

    “不一定。”李大器咧嘴笑了笑:“看你的运气和阳寿了。”

    杨晋一脸惊恐,嘴角颤抖着没有说话——怕死——这种李大器从未在其他执金吾脸上看到的表情,只能让人读出这么一个叫人不齿的心态。

    李大器的表情,变得冷漠。

    杨晋颤抖着,抬起右手,比出两根指头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片刻后,杨晋深吸一口气,用尽浑身力气,二指贴着脑门缓缓展开——似乎,他是想撑开什么东西——

    “狗日的李大器!你给老子滚下来!”

    一声没来头的叫骂,令李大器的脖子一缩——他再也顾不上眼前的杨晋,拽着哮天径自朝着下面的李家宅邸坠了下去。

    这熟悉的嗓音,正是李靖。

    院子里的花丛之中,蹲着一个孩童的身影;他正在耐心地一朵一朵摘下海棠花,集成花束。李大器落在一旁,心翼翼,看到了怒发冲冠的李靖手中握着宝塔——这副要弑天的表情,李大器已经多年没有在和蔼可亲的老爷子身上见过了。

    “老爷子……不,大当家,怎么了?”李大器急忙跪下,嘴中犹豫问道。

    李靖没有说话,只是用脚尖指了指。

    李大器定睛细看,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枚自己幻化的骰子,竟然就在孩童脚边停止了翻滚!

    此时此刻,李大器的心已经凉透了——虽然目测孩童并没有事,但是无论是何原因,自己竟然对李家的人出手了!这种行为,即便是无意的,也定会被执行家法、绝无姑息!

    李大器没有啰嗦什么,乖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等着宝塔落下。

    “你竟然……你竟然……你、竟、然!”李靖看到李大器反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竟然教李海赌钱!?他才多大?你这个畜生,是要带坏李家吗?”

    哈?赌钱?

    李大器一时间有些懵。

    旁边的孩童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边的气氛,只是站起身,闻着手里的花束扑鼻之香,嘴里嘟囔着要去送给妹妹。

    而一旁本来还在挣扎的哮天,突然温顺了起来。李大器一回头,发现不知何时,李棠已经扑在了哮天柔软的皮毛上,嘴里面开心地说着:“大狗,大狗……”

    哮天张开了嘴,李大器心中一动,攥住了骰子——哮天却没有露出牙齿,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李棠的手。

    “这狗是哪来的?”李靖看到这柔软的一幕,心中的怒气终是消了半分,叹了口气询问道:“说起来,门口那人,处理掉了没有?”

    晚上。

    杨晋在客房吃饭。

    而李靖皱着眉,一脸苦相地捋着胡子。一旁站着的袁天罡一脸怒气,正在大发雷霆。

    “既然已有密报,李大器也探明了这狗是二十八宿的好手,自然留不得!”袁天罡怒气冲冲,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嗓门。

    李靖只是继续苦着脸,捋着胡子:“但是姐喜欢啊……”

    “他们故意安插眼线,还叫那个杨晋作为幌子,目的就是让咱们除了人,留下狗!二十八宿心机之深,可见一斑!留下这狗,迟早是个祸害!”袁天罡见李靖迟疑,更是火上浇油。

    “但是,姐喜欢啊……”李靖扭了脸,不好再看袁天罡的双眼。

    “这狗是探子啊!是二十八宿的探子!留下它的话,咱们的虚实迟早要被二十八宿摸透!”袁天罡声音越发高昂,近乎雷鸣。

    “但是……姐……喜欢啊……”那无尽的宠溺,如同深渊,足以淹没一切。

    第二日。

    睡醒的杨晋枕边,除了放着一套新的执金吾制服,还有三吊穿起来的铜钱。杨晋也不多说,起身去寻李大器。最后一把,自己确实输了,这钱肯定是要还给对方的。

    李大器此时正在门口发闲;看着拎着钱过来的杨晋说了来由,李大器只是摆手:“最后一把我已经收了本事,原则上不算开庄。要不然,别说你这几吊子钱,你的命都没了。”

    “那是那是,厉害厉害。”杨晋频频点头。

    看着一脸老实的杨晋,李大器叹了口气:“我说兄弟,其实执金吾不好呆……要不然你拿着这钱跑了吧。”

    杨晋眨巴了眨巴眼睛,反倒是走近几步,将钱塞给了李大器。随后,杨晋诺诺开口:“其实你也看出来了,我要是离了哮天,根本没有活路。既然李家留下了我的狗,那我也便只能认命……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早知道你是看山的李大器,我也不会说你出千了。名震江湖的赌鬼,怎么可能用老千手段呢。误会,误会。”

    这话落在李大器耳朵里,着实比什么恭维都受用。

    “说起来……”杨晋说着,向着远处张望了一眼,试探问道:“那山上,真的关着齐天吗……”

    三年后。

    一众执金吾已经习惯了看着李棠抓着哮天的后背,满院子的跑来跑去了。而一开始大家死死防范着的杨晋,也从来没有过任何不妥之处。

    除了弱,没有任何让人值得怀疑的地方。

    三年后的一天,输光了的李大器找到了杨晋,一定要赌上一把。

    杨晋为难地说道:“你……还有什么能赌的东西吗?先说好,我不赌命。”

    赤条条的李大器除了一条遮羞的腰布,确实没了其他赌本。

    李大器却不慌不忙,拿出了骰子:“来吧,我还有一样压箱底的东西呢……你应该知道,在李家,被赐姓是什么荣誉吧?”

    三把过后。

    垂头丧气的大器在门廊里,遇到了早就等在那里的李靖。

    “输了?”李靖开口问道。

    大器没有任何反应。

    “李大器”自此消失,从此李家只剩下了一个看山的“大器”。

    而杨晋,也就此消失。

    他赢了一个姓,改名字叫“李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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