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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承恩捉妖记》正文 第九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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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初一晴

    才辰时,有人砸门。

    昨天避水他们喝多了,估计都没起床。

    揉着眼睛去应门,却看到了一个满面怒容的年轻人。

    这子什么都没说,瞪着眼睛抬手便朝着我的脸给了一拳——

    我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唔……潮乎乎的,湿哒哒的,是鼻血?

    紧接着这子就开始踩着我家的门槛堵着门大声叫骂,言语之中听得是我家狼鸣前阵子欺负了他家的狗,他这才上门讨个公道。

    没一会儿,避水他们都被这阵骚乱吵起来了——尤其是向来鲁莽的三路,更是听不惯对方这满耳脏话,已经杀气腾腾拎着兵器赶到了我身后。

    我抬手,示意背后的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能一拳打中我,起码是一个南奇北,或者海坨山。

    能一拳打得我晕头转向,起码是一个伤贯。

    能一拳打得我血流半刻不止,起码是一个纵目。

    这子不是一般人,是很不一般的人。

    “说吧。”我擦了擦血迹,不想避水他们担心:“你到底是谁,到底来干什么。”

    “你这不是说废话么!”那子冷脸一笑:“你家的狗骑了我家的——”

    “我家没有狗,只有狼。”

    我懒得再听,攥了拳头,捏紧,毫无征兆朝着他的面门一挥——去他娘的规矩,打架就讲究一个先发制人。

    这子一声惨叫,连滚带翻,跌出去了十几丈撞停在一块岩石。

    避水在我身后叹息一声:“大哥何必手下留情,直接取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子性命便是。”

    说罢,避水转身去准备早饭了。

    三路和窃风也觉得没了热闹,一个去帮忙下厨,一个去喊狼鸣起床。

    唯独我站在门口,注视着不远处的那子。

    没一会儿,他抖了一下子身子紧接着鲤鱼打挺,重新站了起来。

    果然,全力一拳也不够杀他的。

    我回头看了看火焰山上面的这一家老……

    避水素来死心塌地,估计现在是没办法轰走他的;狼鸣还,离不开避水,而且离开这里也没地方可以去;三路傻缺一个,打起来的话肯定要帮忙但是又碍手碍脚;窃风的话,要是离了火焰山指不定当天就会被执金吾打死……

    哦对,无浑还卡在我家墙里,想走也走不了。

    有点棘手啊。

    我抬起头,看到对面的家伙已经擦了擦鼻血,朝着我迈着大步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倒是喜笑颜开,嘴里面一直念叨着“好!好!好!”

    病态而又迫不及待的笑容,仿佛久候千年终于棋逢对手——

    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

    尤其他那上翘的嘴角,满怀着挑衅,真是让人受不了……

    只是对视一眼,整个火焰山突然燃烧至极炙。

    “杀了你信不信。”我笑着,压低了嗓音。

    噢哟不对。

    我急忙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山上的一家老可不能让我自己给烧死。

    而且久违多年,我怎么能够再次露出刚才的笑容啊……赶紧想想,想想之前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想想这些年安静的生活,想想罗刹姑娘。

    对对对,深呼吸,不要被平天大圣占据自己的心智……

    那子好像没听到我说什么,一步一步走到了我的跟前,然后用两根手指轻触自己的额头。

    呃……看这个架势,这子好像更棘手了。

    紧接着,他双指开始用力展开——他的额头开始崩裂,有什么耀眼的东西迫不及待的想要涌现出来;伴随着此等变故,光芒连同风沙一起被撕裂了;世界仿佛传出了开天辟地般的轰鸣。

    果然,和我是一个类型,平时喜欢封印自己的实力,以便隐姓埋名。

    我即刻握拳,朝着自己的脑门锤了一下;然后我散出妖气化作城墙,抵挡着迎面袭来的阵阵杀气。

    起码不能让避水他们察觉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唔,有点不妙……

    即便我现在浑身舒畅,但是——对面这子的杀气,远远胜我一筹。

    “你不是说要杀了我吗?”那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语气略带失望。

    得嘞。

    你自找的。

    我举起拳头,再一次锤了自己的脑门。

    “呃?”对面的子一愣:“这还能再来一次的?”

    “吾乃平天大圣。”我说道:“然后,你想死在哪里?”

    “你吓唬谁呢!?”对面的子哑然失笑,撑开自己的手掌,朝着我的天灵盖轻轻地拍了一巴掌。

    力道不重。

    但是浑厚的妖气瞬间在我的体内乱窜,让我无法随意控制自己的肉躯。

    我伸出单手,直接握住了对方的脑袋——力气不好控制,万一让你死得这么惨也不能怪我。

    用力一攥,发现对方并没有血光四溅。包裹着他肉身的,是异样的真气。

    唔,真气和妖气并存而用——这世间除了李靖,我还没见过第二个。

    他抬起胳膊,徒劳地想要掰开我的手——很遗憾,比力气的话,这辈子我还没输过——

    “你快憋死我了。”他喘息着,然后用上了双手。

    渐渐的,我的手真被他掰开了。

    顺便,我的拇指骨头好像断了。

    抬手,双拳并出——这子竟然抬起双手,抵住了我袭去的双拳。

    “你以为我挡不住?”他咧嘴笑了,额头上更加耀眼。

    “挡不住。”我也笑了笑,然后猛地低头一顶——两根犄角正中对方面门。

    没想到得用上杀招之一的“千峦叠嶂”。

    那子着了这一招,直接低头——果然,他察觉到了问题。

    顶过去的力道并没有落在他脸上分毫;相反,那两股力道化作流水一般,一前一后,直奔着他的心口而去。

    “坏了!”他猛然卸掉力气,向后一跃,同时抬手朝着自己前胸后背不断出掌,想要抵消掉蔓延而至的杀招。

    不过,我这一招这可不是一掌两掌能解决的;千峦叠嶂是一层接着一层的力道,而且只需片刻就要发威。照他目前破解的速度,起码还需要一炷香。

    显然,这厮也意识到了赶不及;猛然间,他抬头看我一眼,然后一到光芒落在我俩正中。

    光芒散尽,这子化身成了两个人;中间的一个完好无损,而身后的一个徒劳地抬了几掌后,心口被虚无前后贯穿,散作一片阴影。

    我眨了眨眼睛,看到站在我面前的这子毫发无损,只是脚下没了影子。

    看来……想要全身而退,基本不可能。

    我重新攥紧了拳头,犹豫再三,还是朝着自己的额头抬了起来:“现在,谁也没办法阻止了。”

    对方笑了笑,似乎对我准备再次解封毫不意外:“痛快。今天,定是你死我活;痛快!”

    眼前,掠过的是罗刹姑娘那惊鸿一瞥。

    只是,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去看她那美丽的容颜了。

    是的,没有人可以阻止这场即将开始的厮杀,我今日便要——

    “吃饭了!”避水端着盘子,走到了院门口,朝着我招呼了一声。

    大哥,拜托你稍微看一下场合啊!

    我这边正杀气腾腾呢!现在是他娘的吃饭的时候吗!?

    “包了饺子!”避水的声音逐渐远去。

    唔……?

    饺子啊……今年米面都贵,已经好久没吃过了。

    这个……

    我怯生生地抬头,悄悄望了一眼对面:我要是开口说吃个饭再回来打架,他会不会生气啊。

    对面的子表情严肃,看了我半天,忽然间卸去了周身防备,略带无奈的说:“你心绪乱了。”

    我说,没有,再来!

    对面的子说,不不不,你心绪真的乱了。

    我说,没有!

    对面的子说,娘的,你真的心绪乱了,干嘛不承认!你想打架吗!?

    我说,你以为咱们干啥呢!?我告诉你,今天不分出胜负,你别想走!

    对面的子一下子气急败坏,双指重新放在了额头上——

    对,对,对。

    来吧,咱们放手厮杀,杀他个天昏地暗——

    “你吃不吃?不吃都给狼鸣了啊!”避水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出来。

    我急忙一个闪身上前,握住了那子的双指,开口说道:“算了我心绪乱了。”

    那子顿了顿,挣脱开了我的手,转身离去。

    “日后再来讨教。还有,管好你家的狗!”

    目送他离开了火焰山,然后急匆匆去了客厅。

    还好,桌子上的饺子依旧热气腾腾。

    无浑在墙上探着脑袋,一边吃饭一边问道:“大哥怎么耽误这么久,外面的是谁啊?”

    我说,吃饭,吃饭。

    腊月初二晴

    午时刚过,我偷偷拉过来了避水。

    “狼鸣是不是得罪人了?”我悄声问道。

    避水抬头,皱眉:“怎么了?”

    我说,说不清楚;但是,狼鸣这个岁数正是容易行差踏错的年纪,要管好他。

    避水说,那自然。

    我想了半天,说,要不然教他一些本事,省得以后孩子出去了吃亏。

    避水说,好。

    我长出一口气,说,没事了。

    避水问,昨天来的是谁啊。

    我说,不认识。

    腊月初三晴

    院子里,避水终于开始认真传授狼鸣本事了。

    我坐在一旁,心事重重。

    总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难不成是李靖背后使了什么手段?

    正琢磨着,什么东西落在了我头上,我一个激灵——哎?下雨了?

    我抬手,然后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

    地上有一枚铜钱正在打转。

    啊哟!?

    我拾起铜板,不远处,我听到避水严正的声音:“抛出去的铜钱要接住!要接住!不然今晚没有饭吃!”

    而狼鸣,委屈地看着避水,却不敢吱声。

    这是怎么回事嘛!要你教狼鸣本事,不是让你训练他杂耍啊!而且,你怎么能这么凶!

    我觉得这有点过分了,起身,正准备过去说避水两句;避水甩手又是一枚铜钱发出——

    速度之快,连我都没看得太清;狼鸣一跃而起,扑了个空。

    我本能地一跃而起,在半空捏住铜钱,连同刚才的一枚一起藏进了袖口。

    落地。

    看到避水正在训斥狼鸣:“接不住铜板也就算了,为什么找都找不回来!?晚上不给你饭吃!”

    狼鸣委屈地蹲在地上,然后嗅了嗅,之后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看什么看!好好跟你二哥学本事!!”我大声说道。

    腊月初四晴

    昨天晚上,嘴硬心软的避水还是让窃风给狼鸣准备了晚饭。

    半夜里,狼鸣悄悄起了床,借着月光去了院子,一个人扑腾。

    我没在意。

    但是正在打鼾的无浑忽然一个激灵,睡眼惺忪说道:“大哥,房顶上有人。”

    我示意无浑不要声张,然后蹑手蹑脚出了房间——该来的,总会来。

    然而爬上房顶后,却不见之前那个年轻人。

    取而代之的是一高一矮。

    高个子大半夜打着一把纸伞;矮个子则是叼着一截草根。

    两人见我现身,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高个子从怀里摸出了一封书信。

    矮个子开口说道:“见过牛魔王。我俩是来传话的,这是……”

    我点点头,不等他说完,直接接过书信,开口说道:“好。其实不必多礼,我肯定答应。”

    看这阵势,我便能猜到一二:八成是挑战书吧。

    真是的,打架就打架,何必还来这一套——

    然后我打开书信,借着月光一看——坏了!

    不是挑战书。

    是海坨山的亲笔信。

    信里面寒暄几句,让我帮忙照顾他的两个徒弟。

    呃?

    腊月初五晴

    饭桌上,没人说话。所有人低头扒饭,包括我。

    除了避水;他一直坐直了身子,连看都看我一眼。

    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夹菜。

    “谁让你收弟的。”避水开口说道:“咱日子还过不过了。”

    高个子没吭声,在房间里也打着伞;矮个子抬了头:“我俩不是他的弟,只是路过贵宝地歇脚。”

    “原来如此。”避水听到这里,脸上总算是松了一些:“那走好,不送。”

    说完,避水招呼了一声狼鸣,两个人继续去院子里操练了。

    窃风和三路一左一右挪了座位,坐在了我身旁。

    窃风说道:“两位这是去哪里。”

    “李家。”矮个子说道:“去应试执金吾。”

    三路和窃风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看着我。

    尤其是窃风,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脏话:“当执金吾有什么好,真是的,没见识。”

    “不怕兄弟笑话。”矮个子倒是不介意窃风挖苦,抬头微笑:“我兄弟俩自打就是穷苦,浪迹天涯求一口饭吃罢了。听说执金吾那边管吃管住,月钱足有二两,所以这才……”

    窃风显然是见过世面的,听到这里不禁不屑一笑:“区区二两,你俩就愿为爪牙。”

    “就是的,大丈夫岂能为此折身!?”三路听到这里,也是豪气万丈。

    我点点头,说:“那个,执金吾还招人吗?”

    腊月初六晴

    狼鸣进步很快。

    避水已经开始随手撒出六枚铜钱了——狼鸣纵身一跃,左突右闪。

    再没有铜钱落地的声响。

    避水满意地摸了摸狼鸣的头,狼鸣张开嘴巴,吐出铜钱。

    然后避水数了数,脸上变了脸色:“怎么又吞了铜钱,吐出来!不是说过这个不能吃的吗!这几天你都吞了十好几枚了!”

    紧接着,狼鸣被避水扒开嘴巴,寻找着不见了的两枚铜板。

    狼鸣委屈巴巴,悄悄看了一眼躲在房间里的我。

    我急忙比出一根手指,示意狼鸣不要吭声。

    狼鸣还是呜呜咽咽,想要开口。

    我一急——转身看了看空无一物的房间,只得握住无浑的犄角,然后用力一撅——

    嘎巴。

    “你要是敢说……”我张开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凶凶的,然后一字一句做着口型:“心你的尾巴。”

    狼鸣一个哆嗦。

    腊月初七晴

    无浑醒了。

    腊月初八晴

    避水来找我了。

    他说有点担心狼鸣,这几天狼鸣吞了不少铜钱。

    一旁路过的那个矮子听到这句话,抬头笑着说:“不妨事吧;我听说外面的狗,可吞日月。”

    “我家的是狼。”避水皱着眉,压着怒气——高个子和矮个子已经在我家蹭了好几天饭,也没见他们说要走。

    倒是我,这几天想忙里偷闲,去一趟芭蕉洞。

    是的,我觉得我急需去见罗刹姑娘一面。

    心里面有些东西快要压不住了。

    腊月初九晴

    芭蕉洞。

    怀里藏着银票,却不大敢去报名。

    今天来这里还没准备好迎娶我未来的娘子。

    我只想扒着墙头看一看就好。

    看来李家的风波已经平息,现在排队的家伙们又是人山人海。

    嘿嘿嘿,你们啊,来也是白来,只是给我家娘子攒一些未来的嫁妆罢了。

    而且你看看人群里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啊……有的枯瘦不堪,有的老态龙钟,有的油头粉面——还有那边那个哈哈哈,浑身血污,看着就剩半条命了也敢来招惹我家娘子……

    呃?

    那个浑身是伤的家伙,忽然间抬头与我对视一眼。

    果然,是伤贯。

    不好不好不好不好……现在可决不能遇到他……我的手指还未痊愈,现在遇到伤贯的话……

    不行,决不能被他察觉到我受了伤;伤贯可操纵全天下的所有伤势,只要受伤了就绝不是他的对手。

    未等他搭话,我便一个闪身落荒而逃。

    只可惜,没有见到罗刹姑娘。

    不过,伤贯这子怎么来芭蕉洞了……看来我得去找李靖说道说道。

    腊月初十晴

    蹲在房顶上,看着避水抛出一把铜钱。

    狼鸣几乎和我同时一跃而起——这家伙可以啊,都能跟我拼个高低了。

    虽然避水训练狼鸣的方法看着诡异,但是的确有效。

    短短几日,狼鸣的身法和之前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可能避水觉得狼鸣进步神速,这才越发大手笔,扔出的铜钱越来越多。

    而我呢,也算是发了笔财,嘿嘿。

    再这么下去,不出半年,说不定就有钱拆了我的宅子重新垒起来了——要知道,无浑一直卡在墙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眼下唯一的问题是……打伞的高个子和话痨的矮个子,两个家伙依旧没有打算告辞。

    其实,我对他俩的来路一直有些存疑。

    莫不是李靖安排过来的卧底,打算赖在这里吃垮我火焰山吧……

    腊月十一晴

    李靖来了。

    李靖让众人避开,与我在客厅见面之后没有啰嗦,直接掏出了几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看了看面额,就知道事情绝不一般。

    然后他说:“今日之事,不可有第三人知晓。”

    我和墙上的无浑同时点点头。

    哦不对啊——无浑还在这里啊!

    李靖继续说道:“东海,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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