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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凉凉始暮春》正文 第十八章 无心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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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玉虽然没有弄到剑，但是经常可以弄来一些只够填饱肚子的钱财，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
凡事事出有因，现在的天下动荡不安，我论贫富，但凡有点武功的，都爱提着脑袋出去闯荡。各大商铺的兵器屡屡失窃，所以那些商家看得更紧了。
一日，楼上玉早早地回来了，交给我一把气味不明屠刀，有些重，用一块蓝布包裹着。
“这是我从王屠子那里弄来的，虽然不比长剑，但杀伤力还是有的，你先将就些用吧”
我虽不情愿，但还是收下了那屠刀。
“要不我们去打点小工，挣点钱买把剑？”楼上玉突然问我。
我见他如此一说，便知晓他盗来宝剑的希望渺茫。
“去哪儿？”
“去银子流通量大的地方，除却每月的薪水，兴许还能再顺点额外的，要是顺地多，我们就提前逃走”
楼上玉果然精通此道。
银子流通量大的地方，我知道他指的是何处。
第二天，我们便去了此地最大的妓院，千里寻里。站于千里寻里的偏院与老鸨详谈招聘之事。
我们出门前说好了的，绝不沾染了世俗的污垢，毁了自身一世英名，故而我做丫鬟，他做壮丁。
说来也令人发笑，他常年留连于花丛，尽然还担心清不清白。
我们赶上了好时候，现如今但凡有点生计的女子都不会流落荒淫之地，无路可走的干脆就做了□□或小倌，没什么人愿意在此地做个丫鬟或男仆，既坏了名声，赚得又不多。
原本那千里寻里的老鸨见了楼上玉的姿色，竟起了贪念，意欲把他安排给分院郎平楼去做小倌。若不是楼上玉誓死不从加上极力鼓吹，恐怕此时早已被人轰走。
一般□□在妓院挣得银子越多，得到的待遇越好。我这个来之不易的丫鬟就被安排去照顾此地的头牌夏无心。
听说那是一个新手，来此地不到一月，便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许多男人毫不吝啬冲她挥洒大把大把的金钱，只求见她一面。
我身着粗衣裙，头挽双丫髻去寻美人居住的小屋。这个别致的小屋有一个雅致的名字，叫冷碎，听说是她自己起的。小屋里的美人在抚琴，白纱一层又一层，我瞧见一个身影在白纱里面，我隔着层层白纱感受到了美人的气息……
“夏姑娘……”我站在最外面一层白纱前呼唤她。
里面的人止了琴音，挽纱而出，瞬间惊艳了我的人生。
一身赤红纱衣穿得端端正正，泼墨一般的长发曳在身后，朱唇皓齿，凤眼修眉，华美又雅致比那天上的霞云还要耀眼。
未承想此地竟有如此气质脱俗的女子。
夏无心之美，天地动容啊。
不知怎的，我瞧着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竟有几分眼熟。可能是我一向对穿红衣的人有着莫名其妙的好感。
“我叫阿泠，是被派来服侍姑娘的”
“嗯……”夏无心点头应了我一声，便抚纱而去，再无后话。
琴音再次传来，绵绵不绝，缥缈如风中丝絮。
我垂手站在门口，听着琴音随时等待着她的吩咐。
这种琴音令我想起去年夏末，唐小小染血的指尖，那夜，她不能告诉心上人自己的心绪，便以琴声诉说心中苦涩。
世上有多少愁绪，就有多少事不能圆满。不知这个美人有什么心事呢。
一曲终了，美人终于唤我过去收洗茶杯，我得以见到她闺房真容，一张矮几上焚着熏香，几支海棠花竖在瓶中，一架雕花琴，房间的摆设品十分简单，但却别有一番韵味。
“待会儿过来时带壶酒、拿两个杯子……”夏无心悠悠开口。
“好……”
我端着酒往冷碎的路上走，路过厨房时故意看了一眼，没有看见楼上玉的身影。
楼上玉被安排在厨房打杂，我觉得他现在应该在劈柴才是啊……
我回到冷碎时，房间里多了名男子，该男子器宇不凡、峨冠博带，看上去十分富贵，衣服上挂着的玉玦都比别人的大了不止一倍。
我倒酒的时候悄悄看了看他，没想到他也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我，眼神透着与生俱来的冷冽。我迅速倒好酒撤到美人身后，低下头去，不再肆意。
“这里暂且不需你侍候了，你可以先去别处玩玩……”夏无心向我微笑。
才子佳人相会，怎能有我碍事，我略略会意，低着头撤了。
想着楼上玉不在厨房，我便去了前面的大馆，在这座庭院里，那里是消费者的途径之地，也是脂粉味最浓重的地方。
此地当真是莺歌燕舞，酒香扑鼻，男女成堆，热闹非凡，虽然楼上玉乔装成女人蹲在角落，但我还是认出他了。
“能不能克制住自己好好干干活，你再这样，我们就买不到剑了……”我走到他身边，蹲下来同他一起看着台上热舞的美人。
楼上玉转过脂粉扑鼻的脸冲我惊悚一笑，瞬间从衣袖里变出几颗闪闪发光的锭子。
他得意地笑了笑“钱要学会去智取……”刚说完这句话，便有一个大汉过来，一把揽过楼上玉的肩膀，直溜溜盯着他被不明物填地鼓鼓的上围道：“美人儿，大爷我寻了半天才看见你，大爷我就好你这一口……”
看着不伦不类的楼上玉也被人虏走，我瞬间想有点想抱头痛哭。好吧，我承认我也想感受一下被人看上的滋味……
“夏姑娘、我们要见夏姑娘……”嘈杂的大馆，也有几个人的声音此起彼伏。
老鸨一脸的花色:“夏姑娘只在每月的最后一天登台献艺，你看看，我们这儿别的姑娘也很不错的……”
一个小丫鬟在千里寻里的生活自然不比那些活得风生水起、拿钱拿到手软的姑娘。我每天除了给夏姑娘端茶送水，就是站在冷碎外面闲看日出日落，着实无聊得很，夏姑娘极少出来走动，又极少唤我进去，我每日与她说话不超过三句。
据我所知，这半月以来，夏无心的房间只进去过一个男人，且只来过一次，不知这个男人为何这样特殊。
再过几日便是这个月的最后一日，是备受万众瞩目的夏无心登台献艺、也就是露面的日子，不知到时候千里寻里会是怎样的沸腾。
楼上玉的银子已经早已捞得差不多了，他说夏无心登台的那天，便是我们俩趁乱逃离的最好时机。
楼上玉也挺有本事的，能够混成□□的男人都挺有本事的。不知他是怎么应付那些男人的，更不知他一个大男人被大汉们捏在手里□□是何等的滋味。
我观这位仁兄能曲能伸，是块不错的料子，很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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