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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给女儿拐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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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造子宫庆生仪式结束的当天晚上,张凌歌和父亲陈匀一起坐火车回了趟深海。

    张凌歌马上就要开始为期五年的普外住院医培训。在这五年里,基本上没有连在一起的假期——没错,第一年她就有15天年假,但是是分成3次休的,每次5天。休假前一天,她要值28-30小时的班,回家后至少要睡十几个小时,剩下的时间,根本不够回国的。所以这次回深海,张凌歌拜访了小学和中学的老师,还和几个“好基友”吃了几顿深海美食。下次再想和她们见面,就是几年后的事了。

    父亲陈匀也忙得要命,回深海把该搬的东西都运去中都后,他给女儿补办了20岁生日宴,随后以大华夏区副总裁的身份,开始了为期3个月的全国巡视。

    张凌歌有点飞机恐惧症。虽然知道飞机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但只要有选择,她都不会坐飞机。因此离开深海时,她依然选择了夕发朝至的动车。

    张凌歌的票是软卧下铺。进了车厢,她把行李放到床下,再换上拖鞋,然后打开早餐盒,拿出豆浆喝了起来。

    梁家俊一走进车厢,就认出了张凌歌。

    “哇,四年未见,你越来越犀利咯。”梁家俊用粤语和张凌歌打了招呼,然后转身对女友阿静说,“昨天你不是在网上看了人造子宫的视频吗?人造子宫就是她搞出来的。张凌歌是当年的岭南理科高考状元,我们深海中学的骄傲。那年高考,所有科目,她一共只扣了7分!”

    “我听说你考上了华夏美术学院?”梁家俊是陈匀朋友的孩子。从幼儿园起,张凌歌就和他一起上素描课外班。后来梁家俊走了专业美术道路,而张凌歌则成了医学学霸。梁家俊和张凌歌同岁,那他应该还在读大二,“你现在学什么专业?”

    “油画。”梁家俊放好行李,然后向张凌歌介绍自己的女朋友和同伴,“我女朋友阿静,学产品设计的。还有一个一年级学弟卫强和我们同行,他是学雕塑的,现在应该上车了吧?我和阿静去中都写生,卫强是回中都的家。”

    话音刚落,车厢门就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位阳光少年。

    甫一看见卫强的样子,张凌歌就觉得心尖尖上有一根弦被拨动了,她想起“红花杨二”的那句名言:我要把你种在我家的后花园!

    呆呆地盯着卫强看了几秒,张凌歌挪开目光——他长着一副她最吃的颜:小麦肤色,一看就是喜欢户外运动的样子;内双,眼睛不算特别大,但很有神;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有点调皮,有点纯真。梦里的小丫头笑起来也是这般模样;身量不算很高,176到178的样子,适合患有“武力值焦虑症”的自己……

    梁家俊正在给阿静和卫强介绍张凌歌呢,说到当年张凌歌在群里发的岭南地方病常识,梁家俊笑着感谢张凌歌,说幸亏有她的提示,他家这些年就没有煲过汤,他父亲的痛风也缓解了很多。

    “我家虽然不是中都土著,不过我是在中都出生中都长大的。不知道中都有什么地方病?”看着张凌歌的举止,卫强知道她被自己吸引了。可惜,张凌歌的长相,不是他喜欢的那类。

    “中都有大骨节病和地方性氟中毒,但是这两种病已经很少见了,卫生部门也取消了中都病区。”

    卫强心不在焉地听张凌歌的科普,两只眼睛上下打量着张凌歌。虽然不是现在流行的“花样小鲜肉”长相,但是酷似宁泽涛的他,从中学时就被很多女孩儿追。女孩子动心的样子,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卫强两个月前刚和女朋友分手。作为一名雕塑专业学生,他既不喜欢像张凌歌那样肉乎乎的“平庸长相”,也不喜欢流行的锥子脸。前女友有一对略为突出的腮帮子,鼻子很挺,不管是脸上还是身上,都很骨感,非常适合做雕塑模特,因而也特别符合他的审美。

    前女友最让他迷恋的还不是那张脸,而是她的个性。她是个“疯一般的吕子”,穿衣举止都散发着艺术味道——永远只穿破洞牛仔裤;非常要强,行事霸道,只愿意女/上位;喜欢说走就走的旅行……前女友就是觉得恋爱是对自/由的约束,才和自己分手的。

    不过,上了一年的大学后,卫强的审美已经没那么锐利了,他觉得脸上有点肉也是可以的,但不能像张凌歌那样,长一张没有特色的圆脸。当然,如果张凌歌的性格够“骨感”的话,卫强也不介意展开一段“过渡性感情”,反正现在是空窗期,闲着也是闲着。

    卫强正胡思乱想呢,听见外面一声惊叫,他打开厢门,只见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口吐白沫、手脚抽搐着,从走道边上的座位滑下来。卫强呆呆地看着这名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凌歌一把推开卫强,跑出车厢。她把男子平放在过道上,将头部转向一侧,松开衣领,然后仰起头问这个男子的同伴,他以前有没有犯过癫痫。

    “没有啊,我们结婚三十多年了,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个病!”男子的妻子哭着说,“怎么办啊?他会不会死?”

    “不一定是癫痫。他有高血压、心脏病吗?”

    “应该没有,去年单位体检时只说他胃不太好。”女人摇摇头,“刚才他说胸/口有点痛……”

    “去把我的小包拿过来,架子上挂着的那个。”张凌歌一边指挥着梁家俊,一边让阿静和卫强按住患者的两只胳膊。

    打开小包,拿出听诊器和血压表,张凌歌分别测量了患者两边上肢的血压——左上肢118/81mmHg,右上肢77/43mmHg!

    “快,去叫乘务员和车长!”张凌歌打发卫强和梁家俊分头找人,“病人很危险,可能是癫痫样DeBaKeyⅠ型主动脉夹层。”

    车长过来后,张凌歌掏出和谐医学院博士毕业证给他看了看,然后要求车长马上通知省城南站做好转运病人的准备,“病人必须绝对卧床,并保持清醒。如果可能的话,请转到大医院。病人需要马上动手术。”

    医生是天然有威压感的一类群体。他们需要快速找到解决办法并组织、协调人手。而且,医生也是和平时期少有的必须见血的职业。见过血的他们,眼里不仅有狠劲儿,还有见惯生死的淡然,这副杀伐决断的样子,让卫强看呆了——这小妞深藏不露啊!有味道,我喜欢!

    第二天早上下车后,张凌歌问卫强要了微信号和手机号,还约他明天吃饭。看着梁家俊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卫强有点不好意思,心里也有点小得意。

    “听梁家俊说,你马上要去新乡市柯大留学?”张凌歌点完菜,把菜牌递给服务员,转头对卫强道,“那正好,我马上要去新乡市圣玛利亚医院当住院医,我们就在一起吧!”

    卫强以为会有很长的铺垫,没想到张凌歌直接用命令的口吻表白了。

    “明天没什么事的话,空腹过来找我。早上7点半在和谐医院1号楼见面。”张凌歌说完又问道,“你上次体检是什么时候?献过血吗?”

    “应该是去年上半年的高考体检吧?没有献过血,不是说献血不好吗?”

    “你也是正规的大学生,怎么会这么没有常识?”张凌歌不客气地说,“献血可以促进血细胞的形成,保持骨髓活力,还可以降低心脑血管的发病率。知道女性为什么长寿吗?”

    卫强摇摇头。

    “虽然现在没有找出女性长寿的全部因素,但是已经基本确认了月经和雌激素的作用了。”

    张凌歌告诉卫强,国内外科学家都做过分析,发现定期献血的男性,全血粘度、红细胞压积、纤维蛋白原、红细胞电泳、血脂等指标,均有下降。心脑血管疾病发病率比不献血的男性降低不少,部分疾病甚至降低了30多倍。

    “明天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顺便放放血。”

    张凌歌的操作和以前见过的女孩儿都不一样,第二天,卫强的脑子还是懵的。早上起床简单洗漱后,他就来到和谐医院1号楼。

    抽血这样的小事,当然是张凌歌自己完成的。她还要在圣玛利亚医院待几年,新乡州的护士不负责抽血,所以这些都是住院医的事。

    看着5个真空采血管已经装满了血样,张凌歌还在把采血针一端插/入另一个采血管的胶塞,卫强觉得自己要晕了。

    “别动,还要几管呢。”张凌歌不耐烦地对卫强说,“女性每个月的月经都有30到100毫升,献血时至少抽200到300毫升的血。你这才多少啊?”

    抽完血后,张凌歌让卫强张开嘴,拿一个像棉签的拭子,在他口腔刮了几下,然后让他去外面等着,自己拿着血样和口腔黏膜脱落细胞,去找学检验的同学。

    正在沐浴的卫强,心里乱得很,既有点屈辱的感觉,又觉得很新奇。

    现在他待的地方,不是自己家,而是陈匀公司租的豪宅。在认识不到一周的女朋友家,和她做羞/羞的事,卫强挺不好意思的。开始前,他问张凌歌这样做会不会被老爸骂,张凌歌满不在乎地说自己两年前就满18了,有权做任何事,然后低头用冰醋酸溶液,在卫强身上的一些地方涂着。

    看见醋酸白试验未出现阳性反应,张凌歌拿出一盒东西,打开包装扔给卫强。

    不会吧?这么猛?卫强吓得直往后躲。张凌歌一把抓住他,说必须先戴上才安全。在做的时候,张凌歌也不像卫强那只喜欢某个方式的前女友,而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刚完事,张凌歌马上扯下那玩意儿,穿上衣服,拿着就跑去了和谐医学院。被落在房间里的卫强一脸懵逼,愣了好半晌,才想起来要去冲凉。

    ……

    “总数正常,活率和活力正常,畸形比例小于5%……”实验室里,女同学趴在桌子上观察显微镜,然后笑着问张凌歌,“怎么想起做体检了?对方是谁啊?”

    “女儿未来的爹!”

    “哇!什么情况?”女生吃惊地站起来,“多久了?是之前抽血的那个男孩儿吗?”

    “嗯,认识还不到一个星期。”张凌歌满意地看着检测数据,“模样不错,身体健康,没有遗传病,JING子质量很好……我觉得我女儿就需要这样的爹。”

    卫强以为张凌歌会邀请自己同居,没想到每次都是呼来唤去的,让他很不爽。

    更不爽的是,昨天他问张凌歌是不是打算安定下来,以后和自己结婚。没想到张凌歌说和他在一起可以,但是结婚就免谈了。

    “婚姻意味着两人都对对方有权力,也有义务。比如说,在对方做手术时,有掌控对方生命的权力;在对方有难时,有不离不弃的义务……”张凌歌边穿衣服边说,“但问题是,我不想给对方这么大的权力,也不想行使对对方的权力,或者尽我的所谓义务。所以我不会结婚。”

    这是遇到渣女了吗?卫强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照网上的说法,卫强不需要主动,也不需要负责,按道理自己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会有不自在的感觉呢?卫强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今天张凌歌打电话叫他,他还是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尽管更在乎享受,张凌歌依然始终保持着警惕性,毕竟男女体力差异太大。她不仅时刻戴着她的战术手链环,还在伸手可及的隐蔽处,放了一瓶胡椒喷胶。

    每次张凌歌都搞得很尽兴,完事后累得就想睡觉。但是让自己虚弱地暴露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的眼皮底下,不符合她的“被迫害妄想症”人设。所以每次做完,她都会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另一间房,然后把房门反锁了。

    卫强一个人坐在床边,呆呆地度过自己的“贤者时间”。

    张凌歌和卫强交往过的女孩都不同,她从来不摆出要强的模样,而是端着一切都是该得的,她想要就能得到的云淡风轻的气派,让卫强特别着迷。在火车上见到张凌歌抢救病人时,他以为张凌歌是外表无害,内在有棱有角的骨感女性,现在才知道,张凌歌根本不屑于展现张扬的个性,那种见过血因而看淡一切的漠然,才是有个性的最高境界。

    之前看《红楼梦》时,卫强不理解为什么书里面的贾珍和贾琏,说尤三姐“竟真是她PIAO了男人,并非男人YIN了她”。现在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想着里面的张凌歌,卫强心中突然涌上一阵屈辱感,觉得自己好像被PIAO了。

    前天晚上吃饭时,张凌歌和卫强探讨了一个严肃的问题:性/权力。张凌歌哂笑地说,男性很会自我安慰,明明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性/权力,偏要营造出性/交时男性是占便宜的,女性是吃亏的舆论。如果男性真的是占便宜的,干嘛那么怕人说短小短啊?既然是有权力的,自然是自己舒服最重要,粗细和长短又不影响自己的感受……男人们一会儿万/艾可,一会儿药材酒,搞那么多,还不是为了让女性更快乐吗?

    想起昨晚的对话,卫强的屈辱感更强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跳下床,赶紧逃离这个女孩。

    “怎么啦?”小憩二十分钟后,张凌歌精神抖擞地出来了,她看了眼呆滞的卫强,笑着问,“要不要先冲个凉?或者我先冲,你等下再冲?有点晚了,我们下去吃个饭,你就走吧。”

    “好的。”卫强看着张凌歌走进浴室,心里的别扭劲儿突然缓解了很多——权不权力的,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吧?张凌歌的性格,也算是闺房之乐的调味料。就算她张凌歌真占了什么便宜,自己好像也并没有吃亏。而且马上就要去亚米国,人生地不熟的,有这么个年长自己一岁多的姐姐,说不定还能照顾一下自己呢。

    吃饭时,做完心理建设的卫强,心情又好起来。他问张凌歌出发那天要不要一起坐车去机场。

    “虽然咱俩的航班不是一家公司的,但起飞时间只差一个多小时,一起走也很方便。”

    “你自己去机场吧,”张凌歌拒绝和卫强同行,“我要和几个朋友一起去。最近整天和你待在一块儿,我想和她们玩几天。这两天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

    卫强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女子,不仅不寻常,还不一般的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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