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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国记之明月江湖》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白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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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冰清见神秘人说此行凶险万端的话,心头也是忐忑的,其实她应该猜测到将会发生什么,却只道:“这件衣服,应该给当今天子吧。”

    “该给他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他。”

    “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冷冰清语气依旧很平静。

    “最后一个?”

    冷冰清语气平静:“嗯。”

    “衣服一定要穿上,我下次再回答你吧,先走了……”

    最后一个,他可不想。温临风迅速移到冷冰清身边,将玄金软甲交给冷冰清,便离开了。那速度,就像一阵风一样,刹那之间,转瞬之间。这样的轻功,若是想取一个人的性命,根本不会给人丝毫躲避的时间……

    冷冰清只感觉温临风的手温触过自己的手,一件凉凉的衣服便在自己手上了。

    玄金软甲,原来是如此的轻薄,跟蚕丝质地的没重多少。

    这么件衣裳,拿在手上实在是招摇,还是穿在身上吧。冷冰清索性脱了外衣,将这衣裳穿上,方找了一颗大树歇息。

    冷冰清不知,这衣裳温临风用四十九种无毒却能解至毒的药材浸泡过,不仅百毒不侵,百虫也不敢靠近,就连普通的苍蝇蚊子,也不会靠近。这,算不算一种守护?

    温临风或许猜到了冷冰清要问什么,只是在没确定冷冰清的心思之前,他不会这么早的告知自己的一切。

    关于他的事情,太多了。

    温临风这天下第一神秘之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不过,他都不在乎。他这一生,明明看透了许多东西,也看透了生死,却放不下一件事。

    正如古月所说,他和李梦天,到底是一样的人,为情所困,为情所痴。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可是,在他,却是不关风云关风月。

    世间多少风云,都是因他而起。而他,也要成为这风云的终结者。

    他本打算一路跟踪冷冰清,暗中保护。可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收到一封飞书,他的线人,消息是从武昌发过来的。

    温临风向来是个果断的人,可他最近跟随冷冰清,也不过几日的时间,心中的感觉竟如此不同?他竟然连玄金软甲都拿了出来。

    离开后,温临风骑着一匹白马一路北上,他脑海中一直闪现着和冷冰清对话的那几个问题。即便他没收到金红色枫叶的下落,他的心里,已经作了选择。从他决定把选金软甲拿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做了决定。只是,天下第一神秘之人,将慢慢解开一层层神秘的面纱,不再神秘了。

    天还未大亮,黄鹤楼前已经挤满了不少人。因为有人公开挑战天下第一雅士旧时月。旧时月的本号是古月,可他也接受了旧时月这个号。

    从来没人挑战旧时月,何况是女人?

    挑战旧时月色的事,在武昌城要多轰动就有多轰动,向来男女之事,在武昌这江湖中心格外受追捧。

    武昌城的热闹,迅速传到温临风手中去了。

    李畅一身紫衣华服坐在黄鹤楼前高台上搭好的锦蓬中,左右站着四个模样标致的丫鬟,衣着皆十分华丽。

    李畅虽只有十八岁,在长安城却有不的名气。十五岁那年女扮男装去万景楼看外国姑娘跳舞,被男子调戏,直接打断了别人的双腿,还闹了一场官司,从此便在长安城传出女罗刹的名号。长安城的贵公子,哪个也不敢到睿王府去说亲,如今十八岁,还待字闺中呢。

    李畅到了武昌城,也不更改姓名,只不过学着男子给自己取了个字,笑冉。

    台下都指指点点,道:“你说那姑娘模样也俊俏,看打扮也是大户人家的,怎么就这样了呢,天下第一雅士旧时月色哪里是个人想接近就能接近的。”

    “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对,应该说癞蛤蟆想吃天神肉。”

    “是了,是了。”

    白鸥又送了封信到临风阁上,道:“古月公子,黄鹤楼前的消息。”

    古月道:“黄鹤楼前的消息不用回我。”

    老高站在一旁面色严肃起来,道:“公子,江湖挑战的规矩,不接受挑战的话除非退出江湖啊。”

    古月神色淡然,依旧是那飘逸如仙的风度。道:“也简单,你们找一个人去挑战那姑娘,只要赢了,便可以了。”

    老高面带难色,道:“那姑娘的武功十分厉害,长安就没几个对手。武昌城内,咱们的人,去的话怕也是不妥。”

    古月看着老高,笑得很深邃,老高半晌才反应过来:“我?”

    古月微笑点点头:“你去,我相信你。”

    老高一阵心虚,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道:“老夫身手怕也是不行。”

    古月正欲说什么,白鹭上来道:“我家主子给古月公子的信。”

    古月打开看道是:“若兄不想招惹此人,让神秘人出面即可。”

    这墨痕,也不过是一个时辰之前写的。古月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高又凑过来,一看,喜笑颜开。拍了拍心口,道:“主子就是主子,真是事事皆在掌握之中呀。”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说的就是我和你们家主子吧?”古月鄙视地看了老高一眼,道:“那你扮成神秘人去吧。”

    老高吓得眉头一紧,道:“那可不成,我一把老骨头了,一去就会露馅。若是身手有破绽,还会被别的人挑战,那可就危险了。”

    老高怎么会露馅,只是对方是个女孩,古月的桃花,他去多不好。

    古月道:“你家主子到底给我挖了多少坑?”

    老高认认真真扳着指头数了一下,道:“也没有多少了,这个也不算吧。”

    古月不想说什么了,拿着斗笠,去了黄鹤楼。

    黄鹤楼前,半日时间便人山人海。

    古月戴着斗笠站在黄河楼顶,俯瞰这远处山河,又收回视线,看着近处嘈杂拥挤的人们。

    黄鹤楼前的高台上,三个大锦蓬连在一起,周围是乌央乌央的人群,虽然人多,到底比春江花月夜少许多。

    戴着斗笠的古月正欲下去,忽见一个白衣女子从远处飞来,落在黄鹤楼前的擂台上。

    白衣女子窅然静立,白衣纤尘不染,容色从容安定。女子面色清秀,单薄的衣衫却给人一股凌冽之气。这种凌冽不比冷冰清的肃冷,而是冷中带着柔和,柔和中带着威严,威严中含着潇洒从容。

    周围人慌忙推开,都道:“这人是谁啊,这是谁啊?”

    “不知道啊,谁知道啊!”

    “不认识。”

    “没见过!”

    周围一片否定之声,大家还等着看热闹呢,还等着看旧时月来不来呢,哪知道旧时月没来,反倒来了一个不知来路的女子。这女子是来凑热闹,还是也为了旧时月而来的?谁知道……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最是可怕的,周围人一阵嘘嘘。反正,不看好这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似乎不将周围人的议论放在眼中,淡淡道:“旧时月色现在不在武昌,是什么人要挑战他的,站出来。”

    黄鹤楼顶的古月很是意外,因为,他也不认识这个姑娘。但是这姑娘的语气,仿佛是在维护自己。

    周围的人比古月更意外,再次议论纷纷。这女子,难道和旧时月有什么关系?

    白衣女子明明知道坐在锦蓬中的姑娘就是要挑战旧时月的,却故意装作不知道,语气是分霸道。虽然她不想这样,可面对这挑战旧时月色之人,她实在不想给什么好脸色看。

    李畅正欲站起来,一旁的仕女道:“姐,这人不知来路,您还是心些为上,先让我们去试试身手。”

    李畅邪魅一笑,抬手示意不必,轻蔑道:“确实有些意思了。说不定她就是旧时月色派来的,或者,她也是旧时月色的追慕者。”

    李畅飞身下来,落在白衣女子跟前,笑道:“我,长安李畅,字笑冉。”

    周围又絮絮叨叨地议论起来:“长安李畅,没听过呀?”

    “是没听过。”

    “没,没听过。”

    这时,季生瑜何生亮二人从人群中挤出来,道:“那白衣女子到底是谁呀?”

    “不知道,或许是一个倾慕咱们师父的痴情姑娘,真是貌若天仙呐……”何生亮看着那女子发呆。

    季生瑜拍了一下:“喜欢师父的女子,是你能觊觎的?赶紧收收心。”

    “世间美好的东西都是让人欣赏的好么,就你想歪。”何生亮鄙视着季生瑜,又道:“师父不在武昌,是去哪里了啊?”

    “那就不知道了,师父闲云野鹤惯了,最是不喜欢有人跟着,没想到这个紫衣女人还这么不知趣,天下想留在师父身边的姑娘从长安排到儋州好么。”

    周围人见是季生瑜何生亮二人,道:“那个紫衣女子说要挑战你们师父。”

    季生瑜道:“我们师父又不在武昌,她来武昌挑战做什么?”

    李畅听见了,道:“真不在武昌?”

    李畅一来武昌,便将所有的情况打听得一清二楚,江湖上两个浪子季生瑜何生亮,还真是古月的徒弟。

    季生瑜十分认真点头,道:“真不在,春江花月夜之宴就飞走了。”

    季生瑜也不知道师父到底在不在武昌,但是这种场合,还是不要在好,毕竟按照江湖规矩,但凡被人放榜挑战,就必须参加的,要不然会被江湖唾弃。

    李畅返回台上,道:“我就在这里等着,等着旧时月色来武昌。”

    周围又一阵议论,道:“这姑娘真是,一点姑娘家的矜持都没有,吃相太难看了……”

    “是啊,就没见过这么倒贴的……”

    周围一阵说得比一阵难听,白衣女子淡淡道:“旧时月色不在武昌,但是我在,我现在要挑战你,如果输了,再也不许挑战旧时月色。”

    古月再次意外,不知道这姑娘到底为何帮他。虽然古月有所猜测,但还不至于自矜到觉得别人是自己的追慕者才出面维护的。

    李畅眼神一渗,道:“你算什么东西,本郡主也是你想挑战就挑战的吗?”

    白衣女子也淡定,道:“江湖规矩,若不接受挑战,必须退出江湖。”

    李畅负手无视对方道:“我本来就不是江湖中人。”

    李畅说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她挑战旧时月,就是按照江湖规矩。

    黄鹤楼定的古月听到此处,斗笠下的嘴角微微勾起,流露一抹欣赏之意。

    周围人又指指点点道:“不是江湖中人还来挑战无聊。”

    “浪费感情。”

    白衣女子道:“你既然如此说了,看来旧时月色即便不接受你的挑战,也不算破坏江湖规矩?”

    李畅被堵得没话说,若是按照江湖规矩,自然是对江湖中人而言,李畅已经说了自己不是江湖中人,那么这挑战,也是无效的。

    周围人听白衣女子这么一说,都扫兴道:“就知道是噱头,这人简直有病,应该去找天下第一神医给看看。”

    “不是是什么,就是脑子有问题,就这水平,还想留在天下第一雅士旧时月的身边,简直不自量力。”

    白衣女子向周围道:“都散了吧。”

    风度十分霸气。

    周围人挥挥手,嘴中剌剌不休,挖苦了一回,便纷纷散去。

    李畅急了,喊道:“你们不要走,我要挑战旧时月,需要你们见证呢。”

    周围人甩着袖子道:“脑子有病呢真是,回家吃药吧。”

    “白瞎了这么灵光的脸蛋,真是。”

    李畅急得握紧衣衫,转身欲骂一回白衣女子,却发现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几个丫鬟下来,李畅道:“人呢?”

    几个侍女支支吾吾,道:“走了……”

    黄鹤楼前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就剩下四个侍女和李畅了。李畅一甩袖子,恼火至极,道:“贱人,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古月见黄鹤楼前的人渐渐散去,知道这事算是平息了,便也寻着白衣女子离开的方向飞去。

    然而,白衣女子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古月离开之后,回到黄鹤楼前。

    正欲离开的李畅拿飞身过来,不由分说地打起来。

    此时的黄鹤楼前没什么人,然而,季生瑜何生亮二人无聊,又转悠过来,躲在一旁的栏杆后偷看。

    李畅愤怒至极,招招带杀意。

    白衣女子面色从容,基本上都不抵挡李畅的招式,而是所有的招式,都完美避开,最后一脚踢到李畅胸口,李畅飞了三丈远。

    一旁的侍女忙飞身过来扶着李畅。

    白衣女子甩开广袖,负在身后。身手飘逸潇洒。

    躲在一旁的季生瑜何生亮二人都看呆了,这潇洒的身影,这飘逸的招式,简直不输他们师父呀。

    李畅嗓子腥涩,生生将鲜血噎回去。李畅眼神带杀意,喝道:“你是何人?”

    “李君若。”白衣女子神色淡远。

    李畅听了,心头一惊,李君若?不会是她的姑姑吧?李畅可是听府里的老嬷嬷说起,当今皇帝有个妹妹,名字就叫李君若,五岁的时候就被拐走,至今毫无下落。然而,宫中府中从来没人提这件事,仿佛十分忌讳似的。

    李畅打量着白衣女子,细细看来,和皇上长得确实挺像的。难不成,这女子真的是她的姑姑,皇上的妹妹?她听嬷嬷说过,那个失踪的妹妹比皇上整整十岁呢。按照这么来推测,今年应该是二十七岁。

    可眼前这个女子,看上去却只有二十岁左右,或许是看上去年轻吧。李畅不敢轻举妄动。她得先将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她父王。

    几个侍女正欲动手,李畅微微抬手拦住。几个女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畅抚摸着胸口,又细细看了一回这个叫李君若的白衣女子,道:“你为何要帮旧时月色?”

    李君若才抬眼看了看李畅,道:“旧时月色是神秘人的知己好友。”

    “所以你是为了神秘人而来。”

    李君若确实为神秘人而来,只缘感君一回顾,令我思君朝与暮。

    数年之前,她见过神秘人的真容。从此巫山云,从此沧海水。其实温临风也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暴露了行踪,因为当时温临风飞到一处绝壁上坐着取了斗笠吹箫,却并未看见一旁绝壁树上卧着的白衣女子。

    待他吹完一曲,白衣女子道:“箫声不错。”

    向来警觉的温临风,这时才发现绝壁树上的白衣女子。其实,他当时是想杀掉白衣女子的。然而,女子除了说那一句,便没有任何问话。毕竟神秘人的身份暴露出去,必定掀起一场武林风云,然而,白衣女子似乎并不关心这些,依旧闲逸地卧在树上。

    其实,她见神秘人取下斗笠的时候,她就震惊了,只是他没有看到在树林中的她。她本想继续保持沉默,可看着他那清绝如月的容颜,还是忍不住出声。本以为当初的相遇,不过如她所见过的世间风雨,都是过眼云烟罢了。但是,不能,从那以后,她的梦中,醒来,都只有他的影子。

    阆苑仙家踏凡尘,云中巧纵管弦清。

    龙章凤姿琼佩缓,金相玉质眉黛深。

    玲珑字,璇玑文,梦在桃源遇仙尊。

    世间自有多情客,我是痴心第一人。

    她是一个连自己身世都不大关心的人,曾经当今天子找到她,说她是自己的妹妹,让她回皇宫,可之前战乱她躲在深山中十几年,早就习惯了这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吃野果子,吃野味,人世间的嘈杂,一切都与她无关。

    自从神秘人在她面前揭开斗笠的那一刻起,一切都不一样了。从此有所期待,有所牵挂。

    只是,从养成的性子,让她不喜欢强求。饶是这么多年,她有许多机会去找温临风,但是她从来没有去找过。饶是擦肩而过,她也不会为他多停留一步。她后来无意中知道,神秘人一直在查冷冰清。原来,都是一样的人。

    人生,有所喜欢便应该满足。若是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那已经是很奢侈的事了。她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偶尔出现在江湖,听到他的消息,她便知足。

    她从来也没想过和温临风有什么交集。毕竟她喜欢,是她自己的事。

    温临风也知道她,也派人查过她,却什么都查不到。他本以为自己的身份会在江湖上暴露,然而,并没有。

    她本就不属于江湖,甚至因为他的出现,她才开始涉足江湖。饶是她出现,也没人能了解更多信息。

    他对她是欣赏,她对他是喜欢,两种感情从来都不一样。只是,各自守着心中那一份赤子之心,各自安好,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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