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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侠》正文 第二十四章 潇湘剑和饮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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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潇湘剑与饮血刀

    陈凡一觉醒来,屋内异常冰冷,学校为锻炼学生体质,是从不在宿舍准备供暖设施的。平日清晨,陈凡总能被鲁大牛鼾声吵醒,睁开眼睛就看到已经自己外出锻炼回来的齐风光着满是让人羡慕的肌肉线条的上身,默默用凉水擦拭的背影,然后就是云杰大骂叶威放屁熏死人和叶威的反唇相讥,所以宿舍即便冰冷,却热闹非凡。今天一睁开眼,空无一人的宿舍格外的刺骨,冷的陈凡打了个寒颤。

    陈凡急忙翻出厚衣服穿戴上,再套上青色校服,起床跑到楼下澡堂旁边的柴房烧了一壶热水,抱着热气腾腾的一大杯热水围着一年级宿舍转了一圈,发现整个一年级只有自己一个人留校,于是将手中热水一饮而尽,活动了一下逐渐暖和的身体,在空地上按照平日里课上训练的内容,将所有基本功认认真真地练了一遍,这才又打了一杯热水走回宿舍。

    整理好床铺,正百无聊赖,忽然觉得屋内沉闷得很,陈凡走到窗前,用力推开窗户,眼前旭阳高照,瑞雪压枝,红梅青松点缀,龙湖湖面结起薄冰,景色真是美到极致。今日无寒风,窗户大开,阳光照耀,竟还有一丝温暖。陈凡心情大好,正自欣赏美景,忽见两个黑点从龙湖东西两侧踏冰而行,不禁一怔,凝目望去,似乎是一高瘦清傲一粗壮豪迈的两个男人。

    陈凡有些愕然,他知道这几日虽然寒冷,但龙湖的冰面甚薄,寻常小石子扔上去都能砸出个窟窿,这会两个大男人走在上面竟如履平地,显然是轻功卓绝。只是自己离得太远,看不清两人面目,于是熟门熟路地越出窗外,在宿舍外墙上一踩,身子轻盈的落在墙外。

    陈凡一怔,不知道自己身子何时变得如此轻盈灵活,回头疑惑的看了看宿舍外墙,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腿脚,猛然醒悟,昨日放假,古毅和铁胜刚两位老师已经命他们拆卸下平日里穿戴的二百斤负重。想不到负重卸下,自己竟有如此变化,陈凡好奇的蹲下,猛地用力上跃,额头一阵剧痛,竟将丈余高的大松树树枝撞断,身子重重栽下来摔在地上。

    陈凡兴奋地跳起,用力踢了踢腿,风声骤然,又挥拳往松树上用力一拳,轰的一声,树梢雪花纷飞,下起了一场大雪。雪中陈凡盯着自己的拳头,又惊讶又雀跃,待雪花散去,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连忙抬头向龙湖中心望去,只见两个男子身影已经与湖正中央对立不动。

    陈凡收起兴奋的心情,急匆匆跑到湖边,脚刚才到冰面,冰面瞬间龟裂开来,接着身子就要往下掉,幸好陈凡此时身体已非从前,后脚一用力,身子陡然后跃,落回岸边。看着冰面上的大窟窿,陈凡不禁对湖中央的两人更加佩服,于是找到离岸边最近的大松树,几下攀爬上去,再树顶眺目远望。

    湖中央,两个男子静立不动,高瘦清傲的正是育侠的剑法老师——“潇湘剑客”柳云飞;粗壮豪迈的那个则是五小老熟人,刀法老师——“饮血刀”贺岩。

    二人静静立在湖中央,脚下薄冰下几条鲤鱼毫不知情地游来游去。

    一阵寒风吹来,贺岩身子直欺上来,手中饮血刀骤然闪现,柳云飞长剑出鞘,直刺贺岩胸口。贺岩身子不闪不避,饮血刀无声的变换了方向,径直劈向对方持剑的右手。柳云飞手中长剑闪动,挑向对方手肘,饮血刀方位再变,硬砍向对方剑身。

    二人刀剑闪电般变化,招法随心所欲,招招攻敌必救,却从不兵刃相击,湖面上身法变化,刀剑如匹练惊虹,湖面下鱼虾游弋自若,一动一静间,仿佛暗含了天地变化之精要。看得树枝上的陈凡张大了嘴巴,半晌合不拢。

    刀剑二师招法斗到激烈处,手中兵刃闪电交错,空气中却半晌才响起一阵后知后觉的风声,显然是二人招法之快,已如雷霆霹雳,破空声待到招法用完半晌后才响起。又斗片刻,二人还是谁也奈何不了对方,贺岩大喝一声,身子凌空后仰,跃开一丈,二人再次遥遥相对,静立湖面。

    “想不到今年我的饮血刀还是破不了你的潇湘剑。”

    “你我每年一战,已有十余年之久,彼此招法都熟的不能再熟,光凭招数是分不出胜负的。”

    “好,那就再正式拼拼功力!”

    “你我点到为止,何必真要拼个两败俱伤?”

    “少来这套,你这老小子如果不看重胜败,何必每年都迎战?都是好胜心强的人,装什么虚怀若谷。”

    “刀剑终无眼,伤到你我岂能心安?”

    “放你的屁!胡吹大气,说得好像自己胜了一样。我就看不起你们这些个玩剑的,各个装出那谦谦君子模样,动手还沐浴更衣,斋戒三天。搞这些个虚头巴脑的给谁看?”

    “贺岩兄此言差矣,持剑者从不‘玩剑’。剑乃百兵之君,习剑者对自己的剑用心,对自己的道坚持,才是一名合格的用剑之人。而对自己的剑足够尊重,对自己持剑之手足够爱惜,对自己的剑道奉献一生,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剑客。”

    “老小子少讲这些虚头巴脑的,我们玩刀的从来不信这套,这把刀砍坏了再换一把,手中刀坏了以手做刀也要砍掉对方脑袋,这才是用刀的。”

    “呵呵,贺岩兄豪迈,柳云飞佩服。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你我二人睡也说服不了对方,还是手上见真章吧。”

    “柳云飞你这老小子又转弯骂我?真当我听不懂是吧?好,少废话,打完中午再拼酒,输了头顶尿壶围着学校转三圈!”

    言罢,二人身体周围的空气忽然扭曲晃动,四周温度陡然变化,原本冰下安静游弋的鱼虾仿佛地震将至,纷纷疯狂的四散逃逸开来。陈凡见识过曲和寡、李忠斌、陈飞扬、红妖四位大高手比拼,自身水平虽然没有什么长进,但眼光已然不同,此刻见二人周身气流剧烈变化,冰面龟裂纹路如游蛇般四散扩展,知道二人终于是要全力以赴,心中不免激动起来。

    龙湖上风起云涌般变幻,刀剑二师功力已然提升到顶峰,离弦之箭般对冲,手中刀剑带起的剑气刀风如狂风骤雨般四射,击的湖面骇浪惊涛,水浪如高墙散开,重重拍向湖岸。树上上的陈凡紧张的抱紧树梢,眼睛死死盯着湖心。

    柳云飞身法飘逸,招法辛辣,剑尖招招直刺对方要害;贺岩凝立湖上,大刀横劈竖砍,气势凶狠无匹,每一刀都似乎要将对方斩成两段。二人你来我往狠斗半晌,身上血珠飞舞,仍旧不肯收手,再斗一会招式忽变,贺岩饮血刀架在右侧腋下,左手握住刀背,刀尖直指对方,身子疯虎般直冲上来,柳云飞身子凝立不动,剑身旋舞,待对方靠近靠螺旋劲将力量引开。

    刀剑交鸣声铮铮大响,二人交错三次,手中灌满内力的兵刃终究也受不住这激烈碰撞,碎为粉末,二人同时罢手,各自呕出一口鲜血,罢手不打了。

    贺岩捂着嘴咳血道:“咳咳,柳云飞你这老小子真他娘的厉害!我这突刺刀法使出来从来都只有对方挺尸的份,今天竟然让你这个‘转圈圈’给破了。他娘的……咳咳,贺岩我算服你了。”

    “呵呵……”柳云飞苦笑一声,本想把口中鲜血咽回去,无奈重伤无力,大口喷出一片血雾,颓然道:“唉……我这招也是刚从古籍中自己忖度出的当年凤舞山庄天下第一剑法中那招传说的‘凤舞九天’,咳咳……终究是自己摸索,始终达不到天下无敌的威力。”

    贺岩惊讶道:“啊?这就是‘凤舞九天’?那可是百年前的武林传说,打败天下无敌手的绝招,不都失传很久了吗?咳咳……你老小子厉害。”

    柳云飞道:“什么绝招,你我二人习武这么久,怎会不知天下无绝招的道理。只要这招威力极大,见面之人往往来不及应对就横死当场,对死的人来说就是绝招!今日若非有这招护体,我早被你这诡异的突刺给败了。”

    贺岩叹道:“这突刺我憋了三年,自认为威力当世已经没几个人能扛得住,今天这才用出来,就是想看你这老小子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想不到今日还真又两败俱伤……咳咳。你快来扶我一把,不然我要沉底了!”

    柳云飞无奈的道:“咳咳……我还想你怎么不过来扶我一把,我这条裤子都已经湿透了。快走快走,若让其他人看到‘潇湘剑客’和‘饮血刀’冻毙浮尸在龙湖里,明天天下人都会拿着《江湖侠踪》笑话咱俩了……”

    贺岩搭着柳云飞,二人各自用力朝岸边挪动:“走走……坚持住。他娘的,这水怎么冷成这个样子,冻得我蛋疼!”

    柳云飞早没了清傲的样子,一只手划水一只手搭着贺岩道:“你内功高,平日里哪里会觉得冷?我这些年也早就没再受过这种伤,真他娘的疼!”

    “哈哈哈哈!”贺岩笑的咳嗽,“咳咳,原来你这老小子也会说脏话!平日里看你装的清高样子,还是现在招人喜欢!”

    “别他娘的废话,我忘了告诉你……”柳云飞顿了顿道,“我不会游泳啊!”

    “什么?啊哈哈哈哈……”贺岩大笑,“操!我说你在这瞎扑腾什么,原来不会游泳!咳咳……哎哎,你别乱动了,我拉着你走!再扑腾咱俩真要冻死在湖里了!”

    “……你要赔我一把好剑啊,贺岩!”柳云飞趴在贺岩背上,认真的道,“刚才毁的那一把上面可是有慕容山庄慕容兰儿亲手刻的芳名……”

    贺岩大惊,不敢再答,奋力游去。

    “……你不说话我也不会放过你,你必须再给我弄一把新的慕容兰儿刻名的宝剑给我……贺岩,你听到了吗?”

    远处,陈凡趴在树上,呆呆望着湖面上碎冰浮沉,脑中不断闪现方才刀剑二师交手的画面,时而又回忆起曲和寡和李忠斌、陈飞扬和红妖四人交手画面,感觉浑身都激动难耐,忽然跃下树梢,在岸边疯狂模仿起来。

    一会是曲和寡的空手狠辣,一会是李忠斌的拳脚刚猛,一会耍一招陈飞扬的潇洒剑招,一会又来一下红妖的诡异身法,随手捡起树枝,再笔画两下刚才刀剑二师的精妙绝伦,陈凡如痴如醉的在岸边挥舞打斗,笨拙又痴迷。

    日上正南,陈凡终于大叫一声,坐倒在地,浑身汗如雨下,热气腾腾,爽快的笑了一会,感觉自己好久没有如此尽兴。喘了一会,忽然一愣,陈凡感觉哪里不对,又低头想了一会,不禁恍然:为什么我看过的高手对决,他们所有的招法没有一招是我们这半年学过的?难道真像之前一些同学所说,我们学的这些基本功都是没用的?

    疑惑了一会,又想:我看过的三对高手对决,真打起来都是惊天动地的威力,这难道都是拜内功所致?如果内功如此重要,为何学校又规定这一年内我们不能学习使用,又为何封闭齐风等人的内力呢?

    陈凡从小一个人习惯了,遇到问题也没什么人交流,只能一个人思索琢磨寻找答案。这些问题对他这个从小只是被欺负,从来没有学过什么高深功夫的初学者来说,确实难以解答。似懂非懂的感觉憋得他难受,奈何陈凡终究是不太敢和宿舍外的人交流,只能闷在心中,匆匆跑去食堂吃了几口饭。

    下午,育侠依旧寂静,无事可做的陈凡将二百斤负重重新穿戴整齐,一个人在十一头衔广场上按照平日所学认真的把所有内容训练着。汗水落地成冰,陈凡双手懂的发紫,脸上热的通红,待到所有内容都做完,这才起身按照古毅所传的拍打法用力将全身经络拍了一遍,又按照舒筋的拉伸动作完整的把周身韧带拉伸了一遍,这才浑身舒坦的起身长长吐了一口气。

    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赞道:“哟?一个人还这么认真?”

    陈凡闻声回头:“王虎学长?你怎么在这?”

    王虎一手拄着一根长棍,一手习惯地抠着鼻孔道:“我不在这能去哪?”

    陈凡疑惑道:“不是放寒假了吗?你怎么不回家过年?”

    王虎反问道:“你呢?你不也没回家过年?”

    陈凡有些黯然:“我家中已经没有亲人了。”

    王虎哈哈一笑:“巧了!我家中也没有亲人了!我是孤儿!咱俩同命相连啊!”说着,高兴地拍了拍陈凡的肩膀,趁机把鼻屎疙瘩抹了上去。

    陈凡兀自不觉,叹道:“王虎学长你也是孤儿?”

    王虎笑道:“咋了?这种事我能开玩笑吗?对了,你是叫陈凡对吧?叶威呢?”

    陈凡奇道:“叶威?他放假回家了。”

    王虎道:“回家?回什么家?他哪有家?”

    陈凡解释道:“他是去云杰家过年了。昨天和云杰、齐风一起走的。说什么去云杰家热闹。你刚才说什么他没有家?什么意思?”

    王虎道:“他没给你们说过?这小子也是个没亲人的孩子,从小在他娘舅家寄人篱下,去年寒假我俩就是寒假里认识的。看来你们关系真的挺不错,他竟然跑你们家里过年,真有一手啊!”

    陈凡这才明白为何叶威从来都不说自己家世,原来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王虎扣着耳屎道:“既然今年你没回去,就请我去‘无不有’吃一碗牛肉面如何?”

    陈凡摸了摸口袋,笑道:“好啊,今天我带着钱!”

    王虎大喜,拉着陈凡急不可待地跑到了无不有牛肉面摊上,点了三碗面,还解释道:“啊,这一碗是给你多点的,你还小,身子正是发育的时候,你吃两碗!我就吃一碗足够了。”

    陈凡也不戳穿他,乐呵呵地看他把自己那碗面狼吞虎咽地吃完,又悄悄把另一碗拉倒自己面前,滋遛滋遛地大吃起来。两碗牛肉面下肚,王虎满足的打了一个嗝,拍了拍涨起来的肚子,倚在小板凳吊起一根小树枝一边抠牙一边满足地哼起小曲来。

    陈凡吃完自己那碗,瞧着王虎的短袖校服忽然问道:“学长,你这一年四季都穿这一件短袖校服,不冷吗?”

    “啊?冷啊,”王虎道,“不冷才怪,不过好在我内功还不错,冻不死。”

    陈凡羡慕道:“学长内功一定很厉害吧?”

    王虎摇手道:“哪里哪里,马马虎虎吧。”

    陈凡道:“我是见过陈飞扬学长的功夫的,你能和陈飞扬学长打成平手,内功必然也是顶尖的。”

    王虎听了心中大乐,但还是道:“还行还行,我内功马马虎虎。陈飞扬那小子?我俩半斤八两。”

    陈凡叹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好的内功,也可以变成一个大高手。”

    王虎侧头看来,笑道:“说了半天,你小子是想学内功是吧?”

    陈凡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想学,因为看到你们那么厉害,如果光凭拳脚外功,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达到那种高度的吧?”

    王虎笑道:“呵呵,陈凡,你说的不完全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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