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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侠》正文 第二十六章 上步撑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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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上步撑拳
自从在与王虎一战中亲自体会到了基本功的好处，陈凡在寒假一刻也不偷懒，白天顶着寒风刻苦训练，除了完成每天固定训练内容，还常常将单操招法根据自己的理解拆解变化，努力尝试实战中的应用，晚上则跑到无不有找王虎。时间一长，陈凡摸清了王虎的弱点，只要是有拉面做诱饵，不论什么事都能迎刃而解。相处下来，王虎对这个不起眼的学弟也很喜爱，再加上每天拉面的诱惑，自然将自己对空手白打的理解倾囊相授。
除夕夜，学校组织所有留校的老师和学生集合在青天堂守岁，陈凡望着一张张陌生又热情的面孔，心中也温暖起来。王虎哪管自己还是留校察看的戴罪之身，不知从哪抱来五六坛好酒，当着玄武老、贺岩、柳云飞三位留校老师的面大喇喇拍开封泥，烧火温起酒来。陈凡大惊，冲上去劝阻，却哪里拦得住正在兴头上的王虎。
玄武老当场长身而起，指着王虎鼻子怒喝道：“好你个王虎，亏你还是我玄武院的学生！当着我这个院长的面你如此不知分寸，你可知罪！”
陈凡见平时沉稳的玄武院长大发脾气，吓得面色如土，慌忙替王虎解释道：“玄武院长，您别生气，王虎学长他是太高兴一时忘乎所以……”
王虎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陈凡，竟然抬头和玄武老脸贴着脸对视起来。陈凡想不到王虎大过年的竟敢公然和自己院长开战，一时目瞪口呆，一只手死死攥住王虎的衣服，生怕他真犯上作乱。
刀法老师贺岩哈哈大笑：“王虎你小子这次确实过分，还不认错！”
剑法老师柳云飞自若的捋着自己好看的胡须，淡淡道：“该罚，重重的罚！”
围坐在青天堂的学生们见三位老师都出言怒斥，无不骇然变色，缩起脖子不敢吭声。陈凡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冲到脑子里，头晕眼花又彷徨无策，只能小声说道：“老师……王虎他……”
王虎望着玄武老大喝一声：“老混蛋！你还敢说我？你们三个每年都如此，还要不要脸了！”
堂内几个学生噤若寒蝉，吓得气都不敢喘，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想不到王虎竟真敢公然和三位老师对骂。陈凡也吓得双目泛白，心中暗道：完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玄武老大声回斥，唾沫星子撒了王虎一脸：“忘本的小王八蛋！让你去偷个酒怎么了？往年都是干惯了的事，今年怎么就这么点！”
学生们都是一愣，一时摸不着头脑。
贺岩也骂道：“没出息的小子，枉费我中午就和柳云飞去把白毛校长灌的大醉，你竟就拿来了五坛。没用！”
柳云飞低头闻了闻：“女儿红、竹叶青……这是陈年的老米酒，哈哈，这个也好，高粱酒！最后这个……嗯嗯……这是扶桑的清酒！不错，我先尝一口！”说着，竟不顾形象，端起一坛仰头就喝。
玄武老、贺岩和王虎大急，冲上去夺了下来，玄武老怒道：“今天就这么点，怎么还抢上了！要说也是我该先喝，这是我的学生弄来的好酒！”
贺岩怒道：“什么你的学生，刚才不是还骂小王八蛋吗？让我先尝一口！”
王虎怒道：“我这是偷来给自己喝的，你们一个个倚老卖老，欺负人是吧？”
四人一时吵得不可开交。堂上陈凡和几个留校的学生面面相觑，这才知道这四个人原来是为了这几坛酒才如此激动，都是哭笑不得。
这四人吵了半晌不分胜负，各自抢过一坛仰头牛饮，咕咚咕咚喝干净，又一起争夺起最后一坛。四人酒劲上头，互相指着鼻子臭骂，终于动起手来，只是这时已经全然不是什么高手相争，纯属懒汉子把跌，纠缠着滚倒在地。陈凡等人见状，也不敢上去劝架，只能捂着嘴躲在一旁呵呵直乐。
大堂上正打的热闹，正门忽然大开，白毛校长直直地站在门前，身后风雪交加。
玄武老首先反应过来，大骇，脚下晃悠着躲到王虎背后：“校长，是这小子偷你的酒，我已经抓到他了！快处罚他！”
王虎大怒：“老东西，你竟然背信弃义……”话没说完，刀剑二师早化身正义使者，一个勒着他脖子，一个扣着他双臂。
柳云飞道貌岸然道：“校长，您来了。”
贺岩义正言辞道：“校长，你说怎么处理他？”
堂上学生目瞪口呆，陈凡愣愣地盯着刀剑二师的背影，怎么也无法将眼前酒后失态的二人和当日龙湖之上凌虚踏空龙争虎斗的两个身影对应起来。
白毛校长默然半晌，忽然往地上一趟，脸上现出一副色眯眯的表情，重重打了一个酒嗝，双眼朦胧地唱道：“妹妹若是来看我……一定要从小路过……小路旁边树林多……咱俩就能亲亲我我……”
堂上一时鸦雀无声，只有白毛校长一人躺在地上醉醺醺地继续唱着小曲儿。
“吓我一跳！”贺岩松开王虎的脖子，刚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回头却发现王虎口吐白沫趴在地上，“这是怎么回事？”
柳云飞施展开轻功，身影穿门而出，远远飘来一句：“我去拿酒来，你们等我……”
玄武老坐在地上，偷偷将最后一坛酒举起，大口偷喝起来。
陈凡拍着被贺岩勒晕了的王虎，一时哭笑不得，心中叹道：原来老师和我们一样，喝了酒也都是原形毕露丑态百出……
转眼柳云飞扛着十几坛好酒回来，一一拍开封泥，分给堂上所有人，捋着自己好看的胡须道：“所有学生一人喝一坛，剩下一滴以后不要跟我学剑！”
学生们大惊，不知道这是醉话还是真的命令，见柳云飞凌厉的眼神扫来，只能硬气头皮举起酒坛狂饮。玄武老和贺岩大声叫好，纷纷拍手助威。
陈凡看着青天堂上荒唐的景象，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笑着举起酒坛，也豪迈的痛饮起来。
门外，寒风暴雪。
门内，热闹欢快。
一岁过去，新年来到……
“小凡！想死我了！快让我抱抱！”云杰一把搂住陈凡，用力拍着他后背，亲昵的用自己脸使劲揉着他的脸蛋，“过年一个人寂寞吗？守岁吃的什么？我让家里给你送来的新衣服怎么没穿？可有风寒？”
陈凡让云杰蹭的小脸通红，害羞的想推开又推不开，只能道：“好了好了，脸快让你蹭破了。”
云杰委屈地撅起小嘴道：“怎么了！才几天不见，怎么生分了？”
叶威坐在这几床上，翘着二郎腿道：“把你臭脸拿开，别占我家老婆便宜。陈凡当然和你生分了，他是我的人！”
云杰回头骂道：“滚啊！不要脸的家伙！在我家蹭吃蹭喝，还骗了我奶奶的一条项链，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陈凡奇道：“项链？”
叶威少见的没跟云杰斗嘴，得意地掏出脖子上的一块玉佩项链，炫耀道：“这可是老祖宗亲自给我戴上的，还说以后要认我当干孙子呢！哈哈哈哈！”
云杰气的大骂不休，叶威也不反驳，专心对着玉佩呵了一口气，然后用袖子用力擦着，把云杰气的更加火冒三丈。
齐风走到陈凡身边，道：“新年好，陈凡。”
陈凡一怔，连忙道：“新年好，齐风。”
齐风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转头收拾自己被褥去了。
陈凡看着恢复生气的宿舍，忽然道：“大牛怎么还没到？”
身后一个憨直的声音响起：“俺到了！陈凡兄弟过年好啊！云杰兄弟、叶威兄弟、齐风兄弟，大家过年好啊！”
寒假转瞬即逝，整个育侠再次热闹起来。
“看好，上步撑拳的诀窍在于利用整个身体的力量发力，而不是单纯的胳膊用力！”
广场上，古毅老师正示范着最基本的招法“上步撑拳”的动作要领。台下新生们认真盯着每个动作细节，生怕自己漏了。
古毅示范了两遍，问道：“这个动作你们练习了整整一年，谁来说说到底是发了哪几种力？”
台下玄武院五虎断门刀姜崇山举手道：“老师，此招可发三种力！”
古毅点头示意他继续。
姜崇山起身，朗声道：“第一种力，是人体肌肉的力量；第二种力，是旋转产生的力量；第三种是内气的力量。”
台下青龙院朱儒忍不住反驳：“咱们没练过内功，哪来的内力？就是你不也被老师封了内力，这第三种力你是如何发的？”不少新生点头。
姜崇山解释道：“内气的力量其实就是呼吸吐纳的力量，即便没练过内功的人，在运使自身全力的时候，都会自然的深吸一口气然后再发力，这就是内气的力量。”
古毅点头道：“说得好，内气的运用无处不在，不论有没有练过内功，每个人确实都会自然运用，这是人体的本能。”
朱儒摇了摇头，小声叹道：“家传武功就是不一样。”一旁叶威忍不住小声调笑道：“朱儒兄，咱们没学过武的能不能就别插嘴了？”朱儒不服道：“你可以不认同我，但不能阻止我说话的权利！”
陈凡等人听的暗自摇头，鲁大牛忍不住道：“不懂还要硬说，俺看朱儒兄弟这坏毛病今年更严重了。”
台上，古毅对姜崇山道：“说出了三种力，很好。姜崇山说的第三种内气的运用，以后等你们修习内功后可以变成内力的运用。姜崇山，你可还能再说出其他力来？”
姜崇山摇头道：“我说不出了，老师。我家只传授了这三种发力。”
古毅点头道：“好。还有谁能说出其他的来？”
台下一时议论纷纷，白虎院有人高声道：“老师，我们白虎院慕容傲可继续回答！”台下目光全部集中在白虎院中。
慕容傲见白虎院都自发推荐，哼了一声，傲然站起身道：“尚有两种力。”
新生轰然，尤其是玄武院的学生，姜崇山略有些不服地道：“愿闻其详。”
慕容傲冷冷道：“第四种，身体的冲撞力；第五种，摩擦之力。”顿了顿，解释道：“冲撞力与人的体重有关，体重越大，冲撞力越强，也就是身大力不亏的道理。至于摩擦之力，此力若无，则犹如在冰面上行走，寸步难行。”
新生们哗然，不少人叹服鼓掌，白虎院人人面上有光，玄武院姜崇山嘴唇紧紧抿着，虽不情愿，但确实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叶威赞道：“慕容山庄果然是厉害，看来这一次玄武院是输了。”
云杰道：“咱们青龙院还没说话呢！”
陈凡惊讶道：“云杰，你还知道其他的力？”
云杰笑道：“我是不行，可咱们不是还有齐风吗？”
几人同时把目光转向齐风，齐风冷冷的不说话，半晌才点了点头。鲁大牛是个憨直性子，见齐风知道答案，忍不住大声道：“老师，还有！”
新生们顿时一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五小这边，鲁大牛憨直的点头道：“俺们青龙院齐风还可作答！”
新生们当然知道齐风是谁，这一届新生的男生三大院中，白虎院第一人是慕容傲无疑，玄武院以姜崇山为首，青龙院齐风也是当之无愧的公认青龙院最强。此刻，两个学院的第一都已经说完了，青龙院竟还有可以补充的，所有人自然都兴奋起来。
齐风无奈的看了鲁大牛一眼，起身道：“还有一种力，是速度。”
慕容傲傲然地盯着齐风，补充道：“确切说，在这个动作中，是瞬间爆发的加速度。我把它归拢在冲撞力中，没有刻意提及。”
齐风看着慕容傲，依旧保持着自己冷冷的表情：“不错。是瞬间的加速。”
古毅满意地点头道：“很好。这个单操动作中的六种力，也是我们所有人身体能发出来的六种力，这六种力合而为一，就是武林中常提到的‘整劲’。”
慕容傲和齐风对视着，半晌，慕容傲哼了一声，首先收回目光，径自坐下，身旁的唐小独笑嘻嘻地对着他耳边说道：“小傲，你碰到对手了！这下有趣了！”
齐风也坐会地上，身旁的青龙院同学无不悄悄对他竖起大拇指。
台上，古毅不理会四院新生暗自争胜的气氛，继续讲道：“大家要记住这六种力，再以后训练中……”
台下学生悄悄议论不休：“哇！这慕容傲和齐风看来是年级最强的两人了，姜崇山都比不上！”“真不知道他俩谁是咱们年纪第一人！”“肯定是慕容傲，毕竟是慕容山庄的天之骄子！”“我看着齐风也不差，窥小知大，能在这种小事上不差，功夫定然不差！”“你们忘了慕容山庄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人家可是还有看家的功夫‘斗转星移’呢！”“你怎么知道齐风没有独门绝招？”“啊，姐妹们，我一定要要嫁给慕容傲！”“疯了啊？人家能看上你？你也就嫁给姜崇山！”“姜崇山怎么了？我看他性格踏实，要是我就嫁给他！”……
自这堂课起，四大学院也暗中较起劲来。
下午上课，古毅命所有新生两两配对，要求大家只能用上步撑拳这一个动作互相搏击。五小这边，齐风与鲁大牛一组，叶威与云杰一组，陈凡正好与朱儒配上一组。
朱儒嘴上念叨：“陈凡？你可小心了。寒假我家中可是给我特意聘了一个有名的武师，这直拳我练的最好。你当心啊！我可不想一会你受伤！”
陈凡点了点头，道：“好，请吧！”
二人拉开架势，朱儒大吼一声，冲上前来，挥拳就打，陈凡看也不看，标准的一个上步撑拳的动作，右拳正正打在对方胸口，朱儒闷哼一声，仰头便倒。周围人都一惊，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人倒下了，齐齐忘来，见竟然是不起眼的陈凡，都是很惊讶，再看倒地的赫然是朱儒，又都默默的点头，觉得很合理。
白虎院那边，一声惨叫，一个壮硕的身影撞到了五六人，仰面跌倒，慕容傲正眼都不看，掸了掸袖口，傲然而立。玄武院那边，姜崇山用了三次上步撑拳，将对方打倒，连忙走上去伸手扶起。除了这三对，其他人都是半天分不出胜负。只用一招上步撑拳，彼此对招式都极为熟悉，又是拉开架势有备而来，实在很难将对手放倒。
受人关注的齐风这边，对手鲁大牛在力量和体型上占了优势，即便齐风功夫更好，一时也无法只凭一招取胜，只能不停围着鲁大牛旋转，终于在鲁大牛一次转身不及时下，上步打在对方腿上。鲁大牛脚下不稳，左腿绊倒右腿，摔倒在地。齐风伸手拉起鲁大牛，鲁大牛服气道：“还是你厉害，齐风兄弟。”
又打了半天，终于都陆续分出胜负，古毅点名道：“白虎院慕容傲、玄武院姜崇山、青龙院齐风和陈……啊对，陈凡是吧？你们四个上台来！”
众人议论声中，四人走上前去。
古毅指着齐风和慕容傲：“你们两个一组先来，还是老规矩，只能用上步撑拳这一招，倒地或者晕厥的算输。”又指了指姜崇山和陈凡：“你们两个一组，他们比完你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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