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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枞尔骑箐》正文 三一明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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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衍看龙老三的鬼头刀飞上半空,人也跌个仰八叉,不禁愣住。

    他不是相让吧?怎么手上没有一点力量?

    顿然间又怀疑起来手中的刀,区叔叔这把把大刀不是说有数十斤?怎么轻飘飘的就像把木刀?以前抓着长庆那把数十斤的虎头锄,只能勉强抓起,根本就不可能轻快舞动或用来工作,而这把刀本来与虎头锄的重量相差不大,怎么抓起来会这么轻呢?

    难道,肚子的蛮力能够用到手上了?他有点不太敢相信的狂喜。根本不管龙老三跌得怎样,执刀舞了几下,果然感觉是在挥舞一把“木刀”。

    心中畅快之极,忘了漫天的花香,忘了刚才的僵硬麻木,甚至忘了眼前的危险。如果不是身处眼前景况,真想大声疾呼。

    龙老三则感觉刚才砍过来的不像是刀,更像根本不能抵挡的、蕴藏着巨大力量的狂涛巨浪,好像两刀未曾接触,手中的鬼头刀就被“巨风”卷起,胸口就受到“巨浪”冲击,被“狂涛巨浪”击倒在地,晕乎乎的,一时间无力爬起。

    而姜老大在旁看到了发生的一切,他刚才对乔衍的身法已暗暗心惊,不只显露了上乘的轻身功夫,更说明了乔衍的功力还在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这怎么可能?这只能说明,乔衍的武功已经惊世骇俗,高到让天下第一奇花也不能让他中毒。看了龙老三的情景,更似证明了自己的论断。

    他强自镇定,却能感到身子瑟瑟发抖。

    迭海沙与区云帆也看到了眼前一切,顿时心花怒放,好似胸口的麻木也缓了不少。只是这份心花也只能在心下绽放,因为已表露不出来,伤势未愈加上花毒,身子已开始僵硬麻木,已是强弩之末。天旋地转,好似身子已离开地面,不能自持。

    乔衍一阵回过神来,喝道:“姜老大,你拿解药出来,本帮主可……可以让你们离开。”他始终不相信自己有什么武功,感到话语带着欺骗一样的威慑。

    “我……我有什么解药?”姜老大的声音竟有点颤抖,只是害怕之下心下又甚是不甘。

    “就是这个曼……曼什么花的解药。”乔衍加大声音,觉得这样威慑力更大。

    “帮主,你……你这是何必?迭海沙与区云帆不行了,咱们可以做副帮主,听你指挥来领导这个帮派。”姜老大装作苦口婆心的。

    “你休想,海沙帮是两位帮主的,你们永远也做不了帮主。”乔衍疾言厉色,坚决否定姜老大的意思。

    他觉得这是不容商量的,海沙帮是迭海沙与区云帆的就是迭海沙与区云帆的,这是一个不会错的道理,姜老大或者鸠山夫想做这个帮主就是强抢、掠夺,就是强盗行径。

    “这个海岛本来是个荒岛,海沙帮也是乌合之众,凭什么这些就是他们的,凭什么不能让咱们做帮主?”姜老大装作说得慷慨激昂。

    乔衍不知道海沙帮成立之初的样子,但他却可以看人的行径谁能不能领导海沙帮,对于这些,龙山三英与鸠山夫当然不合适。他觉得他们会将一个美丽和谐的村庄变成一个为非作歹的海盗窝。

    况且他也听到说当年是因为想改邪归正,迭海沙与区云帆才纠集海盗人员建立这个自力更生的帮派,那么帮派是他们建立的无疑,不说龙山三英与鸠山夫的人品,强抢强夺都是不该。他脑海中想到一个猴毁鹊巢的“成语”。原来他想到了鸠占鹊巢,指懒于筑巢的斑鸠偷偷的去鹊鸟的巢生蛋,让鹊鸟代为孵化它们的蛋,待鸟出生后又由鹊鸟代为哺养。而有一个说法是鹊鸟认不出斑鸠的蛋,等斑鸠出生后也认为是自己后代,就像对待自己的后代一样哺养。当然,鹊鸟知道而出于善心也不足为奇。

    但乔衍突然感到斑鸠很可爱,也特别喜欢它们早晨发出的的“咕咕咕”的声音,以它们去形容姜老大他们,会将它们的形象毁了。于是瞬间就想到经书上介绍的猴子,整日无所事事的只是吃,而且吃得精细而浪费,估计会去偷鸟蛋,就临时用这个有点懒散的猴来形容。

    当然姜老大知道说不动乔衍,也知道怎么说乔衍也不会放弃迭海沙与区云帆。他只是在故意找话说,想暂时缓和乔衍的态度。他隐隐感到,这漫天的花香是有用的,乔衍即便眼前没有中毒的样子,但长久下去不相信对乔衍没有影响。

    乔衍的武功不是高吗?只要吸入更多的花毒,武功必会大减甚至尽失。

    而只要乔衍的情绪缓和下来,再对他编造一些假话,乔衍就会放松警惕与他说话,就有可能吸在入更多的花毒。

    “两位帮主义薄云天不计私利,一心为百姓作想,当然适合做帮主,你们乘人之危,用下三滥的手段,你们当然不能做帮主。”乔衍果然与他答话。

    “照你这么说,迭、区两人就是大英雄大豪杰,咱们是下三滥的毛贼了?古话说得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假若咱们做了帮主,那咱们是不是也可以说是大英雄大豪杰?当然也可把他们说成是毛贼的。帮主,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还有这胜败之事,不说一帮之争,帝王将相之争也比比皆是,总不能有人做了帝王将相别人就不想做、不能做了吧?”姜老大明知说的是歪理,但说到后来,突然感到有点口若悬河的,禁不住有几分得意。

    乔衍皱了下眉头,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世上新人赶旧人,只是英雄豪杰心怀天下,卑劣狡诈者唯利是图,江山逐鹿是帝王之争,也是仁义之争,仁者当可取代暴政,而卑劣者也终为世人所弃。”乔衍说得掷地有声,一面回应了姜老大的话,另一面也说姜老大不是英雄豪杰之辈,只能让人唾弃。他喜欢读经书,当然能够轻易反驳姜老大这个歪理。只是他反驳歪理,却让姜老大可以歪打正着。

    “兄弟,你说的虽然在理,但迭海沙与区云帆没能把握上天赐予的机会,将好好的帮派经营成了穷帮,自是没有英雄气概,而被人取代也是应该的。咱们兄弟虽然说不上是英雄豪杰,但建帮立业的心还是有的,咱们相信在咱们与帮主你的领导下,帮派可以扩大十倍不止。”姜老大的话渐显缓慢,声音好像仅能让乔衍听到。

    “你此言差矣,两位帮主不计私利,一心一意为了帮众与百姓,是英雄豪杰的仁者之风。”乔衍对姜老大后面的话没答理,只是他凛然的说话,仍在忽视姜老大拖延时间用心。

    迭、区两人处于昏迷边沿,但意识还清醒,听姜老大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的用意,只苦于不能开口说话。

    龙老三在地上渐渐清醒,尝试爬起,身子软绵绵的,功力好像已经尽失。他不太清楚刚才姜老大与乔衍说了什么,但是知道啰啰嗦嗦说了不少话,拖延了不少时间,心下微微不满,他刚才自告奋勇出手,也有看到姜老大对乔衍有顾忌之意,可是他现在已受伤倒地无力再战,魏老二也晕在地上,迭海沙与区云帆也已好像晕了没有抵挡之力,就只一个乔衍,这好像已没有什么好拖的了吧?

    只道姜老大只是害怕乔衍,却没想到他另有用意。叫道:“老大,事不宜迟,赶快收拾了这子。”

    姜老大现在最担心的是乔衍立即对他动手,哪怕乔衍的一个微微举动都会让他胆颤心惊,而老三这话不正是要点燃他努力想熄灭的乔衍的这盆火!心中异常生气,你龙老三没江湖经验,就不要来破坏老大的计策。其实龙老三与他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岂能没有一点江湖经验,只是他没有想到龙老三刚刚从晕乎乎中清醒过来。

    而龙老三说的事不宜迟却惊醒了乔衍,他想到两位帮主已经晕倒,刚才也有帮众为花毒晕倒,眼前还处于花毒弥漫的世界,当务之急是取得解药,并尽快与两位帮主离开这里。心下暗怪自己刚才莽撞,厉声道:“姜老大,迅速把解药交出。”

    “我有什么解药呢?这些花毒不是我制的。”姜老大轻轻的说,仍在拖时间。

    他在花香中好端端的站着,没有看到一点防护措施,明显是吃了解毒药,让乔衍很明显的就感到他在胡说八道。

    而乔衍,从来就没有打架经验,那些所谓的决斗,他也只是采取守势,都是迫不得已的防卫,可是眼下要逼姜老大交出解药,就要主动出手,那该怎么出手才合适?一刀将他劈了?可那是血淋淋的场景,他劈不下去呀,即便姜老大已经恶贯满盈,那样的局面仍然让他感觉很难下手,况且,他也感到自己未必有这能力。那用拳脚吗?就算是用出那一撞之蛮力,将他撞伤了、撞晕了,他仍是不肯交出解药,那么又该怎么办?

    他没有答话,直觉告诉他已不能再拖时间。心中飞速电转般想怎样才能让姜老大交出解药。却突然间眉心一痛,通红的几根火把中好像现出缕缕黑云,跟着视野显得模糊,姜老大与龙老三的面孔也是看不清的模糊。他这才想起,他刚才双手执刀时就抛掉了迭海沙给他的布块,刚才与姜老大说话就一直都没有用布掩住口鼻,眼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吸入了大量花毒。

    姜老大一直观看乔衍神情的变化,乔衍这微微的一恍惚,让他“久等”之下看到了希望。

    “老大,不必与他多说,将这子杀了,海沙帮就是咱们的了。”龙老三仍然对姜老大不紧不慢的态度甚是不满。既然他自己不敌,做老大的当然应该出手。

    姜老大故意喝道:“龙老三,你焦急什么,我正在与帮主商量海沙帮的事呢?”

    “商量?商量什么呢?他铁了心要护着那两个匹夫,有什么好商量呢?”龙老三觉得很意外。

    姜老大应道:“怎么没有商量,帮主是大英雄大豪杰,当然会做英雄豪杰该做的大事,怎会让海沙帮这样沦陷下去?”

    “老大,你是说,他会同意你的分析?”龙老三更加意外。

    “当然是,我已经与帮主商量多时,就是为了日后怎样建好海沙帮。咱们三人做副帮主,听从帮主的吩咐,要让金银珠宝堆满整个海岛。”姜老大看着乔衍,尽量让自己口若悬河。

    龙老三不禁暗暗惭愧,心想还是老大有能力,未曾动手就说服了乔衍。一面喜上眉梢,一面又有点失落,喜的是终于可以做副帮主了,失落的是,将来海沙帮的私盐生意要让乔衍分一杯肴。

    而且,鸠山夫是要做这个帮主的,这帮主之位日后该怎样安排?

    迭海沙与区云帆都把姜老大的话听在耳中,心中直呼屁话屁话,只是苦于不能骂出来。

    两人的对话,就像一面铜鼓,击打在乔衍的耳畔、心坎、脑际,让他感到心烦意乱,欲反驳也无从反驳得起来。

    他很想大声说话,但是面对铜鼓一样的声音,他感到有气无力。

    脑袋开始忍不住的晕眩,心如刀割的感觉还在加重,眉心与额头好似火烧一样的刺痛,最重要的,他开始感到不能说话,身体的难受正渐渐抵消了他的体力。

    他此时终于知道中了姜老大的奸计,自己的一念之仁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两位帮主、害了海沙帮。在他精神与体力都好的时候就应该冲上去,即便未必能成功逼姜老大交出解药,但还有拼的机会。可是眼下,他觉得成了罪人。

    是的,他不懂得打架,但是他已经明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一方的残酷。

    他感到体内还有一点点气息在奔流,他还有一点点力量,为了两位帮主为了海沙帮,他知道眼下的决定是什么。

    既然姜老大的手中没有刀,那他也不用刀,仍然用那一股蛮力,将姜老大撞倒、制服。假若自己不行了,到时候帮众也会过来逼他交出解药。

    他把刀掷到地上,摇晃着身子往姜老大走去。他感到脚步有点虚浮,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不尽是因为身子虚弱,而是身体突然的好像轻了很多,每跨出一步都是快得不同寻常。

    姜老大好像看到一个幻影向自己冲过来,饶是他懂得轻身功夫,也知晓乔衍已经中毒,乔衍这如虚似幻的身影仍然让他感到恐惧,乔衍表露出的功力是很厉害的,他击退了鸠山夫,一招就击飞龙老三的鬼头刀。

    乔衍来得太快,他欲避让拖延让乔衍中毒加深的想法顿时粉碎,看乔衍的肩膀往胸前撞来,速度快得难以形容,明明感觉可以一步避开,就是感到又慢了一步,无奈之下双掌击出,使出他赖以成名的开山掌力,击向乔衍的前胸,他对乔衍这一撞能避开一半,就争取避开乔衍肩膀上重要的发力点,双掌击向乔衍相对薄弱的地方。

    乔衍依赖的就是这一撞之力,可不肯轻易停下来,眼看失了准头,对姜老大的来掌丝毫不顾,手臂上撩变为和身撞上,肩头、手臂甚至头颅都发挥出来。

    姜老大从来没见过有这种打法,像两败俱伤也像同归于尽,但招式可不对啊,这冲过来的像猛虎?蛮牛?还是像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眼下若然收掌或者受到的冲击力会一点,但受伤的必然是自己,他对自己的掌力有点信心,也想重创乔衍,于是不再避让,双掌穿过乔衍手臂的空档在他胸前重重击落,

    他这一掌足可将石头击得粉碎,乔衍的身影摇摇晃晃的往斜里冲前几步,嘴角沁出一股鲜血。姜老大却似断了线的纸鸢,“呯”的一声摔在三丈之外。

    姜老大跌在地上眼冒金星,也说不上究竟撞在乔衍什么地方,只感到乔衍的每一寸肌肤都有一股无形的弹力,好似电流又夹着惊涛骇浪之力,他就是被这股力量弹出,好在“纸鸢”飞得不高,还不至于头破血流。

    他感到浑身的骨架都在疼痛,尝试运一口气,感觉气力还在没有受内伤的迹象,心上一块石头落地。

    可怜乔衍不知道武学上明力与暗力之分,比如把一块石头击飞,这一飞之下就能抵消抵受之力,石头的损伤当然不会太大,但假如不是将石头击飞而是成心要击碎呢,石头受力当然更大。

    姜老大双掌当然用了暗力,等于他用毕生的功力击在乔衍的身上。乔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感到喉头发甜,心上的痛楚急剧增加,脑袋更加晕眩,视物更加模糊。

    龙老三看看乔衍,看看姜老大,不知眼前发生了什么,老大明明说正在谈合作,岂知瞬间就生死相搏。

    他当然关心老大多一些,迅速跑过去扶住姜老大,叫道:“老大,你?”他这问话有两层意思,一是问怎么打起来了,二是问伤势。

    姜老大被这惊涛骇浪般的一击没有受内伤,去了恐惧也信心大增,叫道:“这子已中毒,咱们合力杀了他。”

    龙老三道:“这……”

    姜老大知道他的意思,又叫道:“我没有与他谈合作,拖延之计,知道了吧?”

    “什么拖延之计?”龙老三仍是不解。

    “哎呀,我的少爷,他现在不是中毒了?”姜老大很是焦急。

    龙老三登时醒悟,想起乔衍嘴角溢血,不禁大喜,叫道:“不错,他已中毒,咱们合力杀了他。”

    姜老大增了信心,乔衍却感到心虚,他的尽力一撞,姜老大飞出了数丈,却好像浑然无事,对姜老大的功力不禁产生了恐惧。不是因为自身安危的恐惧,而是假若不能击倒他,那么两位帮主、海沙帮,甚至海岛呢?

    他想到高麟的两个保镖,都是被他一撞之下晕去,而姜老大被撞出数丈却好像没事,让他甚是不解。他却不知道,他撞高麟两个保镖没有生死相搏之意,劲力便有所隐藏,隐藏后劲,恰似武功上的暗力,两名保镖没有被撞飞,却反而受了重重一击,而乔衍对姜老大,却有尽力相撞之心,力度反而是虚浮的形式撞出,这样只能将姜老大撞飞,不能让姜老大受尽他的撞力。

    当然,姜老大的功力比两保镖高出太多,不是他们所能比拟。

    龙老三的力度恢复了几分,第一时间想到掉到地上的鬼头刀,立即飞也似的跑去拾起。姜老大虽然没有受内伤,但四肢酸软无力,只能尽力调气,希望尽快站起来。一时之间只能四脚朝天躺着。

    龙老三执刀一步一步走向乔衍,他已看到,乔衍只有这一撞之力,而且力度很是虚浮,不足为惧。

    他没有快速的赶上,也是想看乔衍的中毒与受伤情况。只见乔衍一动不动的站着,好像躯体已经麻木了一样,不能移动半步,目光只是盯着前方不远,没有看他与姜老大。

    他又想起乔衍第一次面对他时,因为手中没有兵刃只会跃开躲避,此刻他的手中就没有兵刃,不禁信心大增,迅速赶上,鬼头刀往乔衍后脊劈下。

    刀风虎虎,很快就要劈上乔衍的脊梁,乔衍陡的一个跨步,仅是右脚踏出,身子瞬间转了个圈,圈回来右肩又对上龙老三的前胸。

    龙老三仅是看到乔衍的身形一闪,鬼头刀就劈空,跟着他又感受到了那阵惊涛骇浪,只是这次不是刀上传来,而是从乔衍的肩膀,力度比刚才更大。他只感受到这无以伦比般力量的一瞬,便晕了过去。

    乔衍自击飞了姜老大,中毒迹象越来越明显,周身的力气都好像要调去抗拒疼痛、晕眩与麻木,好像唯一清醒的只有意志,就是告诉他不能晕下去,要尽一切可能保护海岛,保护海沙帮,击退姜老大他们,逼他们交出解药。

    就是这一线的意念支撑着他,蓄力蓄力再蓄力,他要将所有的力量凝聚起来“击败”麻木、晕眩,让力量的一方占据上风。

    他感到体内奔流的气息虽然好似消失,但宁静下来的时候,仍然感受到气息游走的迹象,虽然弱,但只要有踪迹可寻,那积蓄力量就有了希望。

    他不知道力量是不是来自这些气息,但他直觉感到这就是力量的源泉。

    气息总能带来点点热气,抚慰着他的心窝、五脏六腑,让他的疼痛、晕眩、麻木在减轻。

    只是他只有在安静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这细微气息的流动,于是他站着不动蓄力,然后再对姜老大他们重击。

    龙老三的鬼头刀砍来了,此时已没有丝毫害怕,眼前事态的重要性好像已经大过对自己安危的担心。而且,他一旦感觉有了那股“蛮力”之后,看对方的身法速度时就会变慢,对高麟的两个保镖是,对鸠山夫是,对龙老三他们也是,龙老三的鬼头刀本来来得极快,快得似电闪,但在乔衍眼中只像一个慢动作,于是他一跨步避开,并圈身回来将积蓄的力量仍然是以一撞之力撞上龙老三的胸口,而他这一圈身之间,速度好似并不甚快,在龙老三眼中却如突如其来的巨浪根本难以闪避。

    令乔衍意想不到的是,他这一圈身之间好似发力前的一个顿错,恰恰使出了武学上的暗力,所有的力量都重重的击在龙老三身上,以至龙老三虽然没有似姜老大一样身形飞出,却受力更大,应声倒地。

    乔衍撞倒了龙老三,脑袋又是加剧的晕眩,那些积蓄的力量又好似要消失,于是他冷静的站立,仍然象上次尽力蓄力。

    姜老大见龙老三应声而倒,不自禁的“啊”了一声,感到微微惊讶,龙老三的功力虽然比不上自己却也相差甚微,为什么乔衍在中毒之后反而功力大增。他是武功好手,出手之际早习惯了使用暗力,可没想到乔衍不懂,只觉得自己没受伤而龙老三昏迷过去是乔衍的功力增加了。

    他调气过后,虽然手足仍然麻软,但力气已有恢复,腾的站起来有点恐惧的看着乔衍。

    此时迭海沙与区云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已晕去,魏老二也是一直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他刚才觉得魏老二即便是乔衍撞晕的也没什么,因为乔衍他们只要中毒,他与龙老三也是应付绰绰有余,但眼下他感到无形的孤独,能有个帮手是多么重要。

    屋内燃起的两根火把已好像透露了他欲夺帮主之位的野心,而下面蚁聚的帮众都是知情人。他感觉已没有退路,只有成与败的选择,而成与败的关键,就是乔衍。

    他开始忖测乔衍的内力不可能高得这么难以想像,首先他在闭关练气时必然吸入很多花毒,况且刚才就好像昏迷了过去,跟着又中了自己一掌,怎么可能不功力大减呢?

    他要给自己找信心。

    他不能落荒而逃。

    他相信乔衍已中毒,他不可能害怕一个中毒者。

    他没有拔出兵刃,而是赤手空拳的慢慢的往乔衍走去,因为他看到了龙老三的结局,因为他对自己的掌力很有信心,而手中没有执刀,他相信在眼下更易于躲闪追击。

    近了,近了,乔衍也在加速的运气加速的蓄力。

    他感到有点焦急,也感到悲壮,因为他深刻感到,他感到只有这一撞之力,他已好像油尽灯枯。

    面对孤单之境,姜老大已没有等待的耐心,积蓄所有的力量走近乔衍,低喝:“子,纳命来。”双掌往乔衍后脊劈下。

    乔衍依然将姜老大的来掌看在眼里,依然看到的是慢动作,依然是右脚跨出一步,身子突然圈回,臂膀拼力一击姜老大的胸口。

    姜老大应声而倒,乔衍避开了姜老大的双掌,此时也是双眼发黑,扑倒在姜老大旁边。

    是的,他终于成功了一次,又是在不知不觉间用了顿错,不知不觉的使出了暗力,终于将姜老大击倒。

    他感到有点想呕吐,可是已没有呕吐的力量,他感到头脑的血管好像有爬虫在爬,麻麻的痒痒的,感到眼睛冒着圈圈黑云,视物大都已被遮挡,感到五脏六腑要脱离身体,在不停的抽离。他甚至感到,生命已不再属于自己。

    但是,他知道还有一件事要做,凭借仅有的一点点意识,他竭力的移动身子,而好像每移动一寸的距离,双手双脚以及身子都要转一个圈,因为他感觉已经没有了力量,只能靠身子的弯曲与扭动以翻滚的形式移动了。

    他此时不去想什么,不去想疼痛、麻木、虚脱,只想着保持仅能清醒的一点点意识,移动移动再移动。

    也不知经历了多久,经历了多少次就要气绝的感觉,他的手终于触上了迭海沙的口袋,终于摸到了一支响箭。

    他把手放在响箭的机簧上,可是手指连按下去的力量也没有了。借着身子略微浮起之力,几乎让整个身子扑在响箭上,终于,响箭应声而起,一声清脆的响声划破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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