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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侠骨一点香》正文 第三十章 现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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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是一碗普普通通的米酒。

    酒很清,几乎没什么杂质。可瞅一眼身旁酒器,就会发现,其中的酒,比碗里的浑浊些许。

    酒很满,哪怕多添一滴,便会溢出。随着这碗酒的移动,心也不免忐忑,生怕随时会洒出。

    然而任世间喧嚣,它自岿然不动,仿佛整碗酒都冻结成冰。只是酒水中的涟漪,却又清晰可见。

    袁买同样伸出双手,从对侧接住,碗却纹丝不动。

    一碗酒,四只手。

    “请!”

    见孙策面含笑容,丝毫没有松开手的意思,辛毗不禁为袁买捏了一把汗,只能在一旁静观其变。

    怎么喝?

    若用蛮力抢夺,只怕酒还未喝上,碗已四分五裂。

    若就这样低下头去喝,便是落了下乘,失了气势。

    好像无论如何,都没有完美的答案。

    袁买静静地对视着,笑容未改,半点不显尴尬。只是捧着碗的双手僵持未动,甚至还有微不可察的颤抖。孙策自然能感受的到其中变化,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盛。

    蓦然间。

    他的笑容冻结了!

    一如昙花,惊艳一现,转瞬枯竭。

    他如石化一般,难以置信地下移目光。眼前这碗酒,依旧满得令人心慌,可他知道,酒已变少了,而且还在继续地减少。若是时间足够长,他相信,这酒就再没有喝的必要!

    “请!”

    这一回,孙策松开了手。

    他不清楚,袁买是如何做到的,也没打算弄明白。但他清楚的是,这是一个值得他敬佩、更值得他一战的对手!

    “好酒!”

    这碗酒,袁买喝的很开心,并不是因为胜过孙策一招。而是源于孙策的放手,让他感受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胸襟与胆识。也是源于身边两个小徒弟,明明懵懵不懂,偏又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他。更是源于这与世无争的土地,让他可以暂时卸下心中的包袱。

    人生快意,如此简单。

    “我与公子一见如故,不如以表字相称。”孙策回到席位入座,又继续斟酒致敬道:“显雍,请?”

    “伯符兄,请!”

    “哈哈哈,痛快!”

    孙策满饮一碗,又说道:“久闻显雍剑术惊绝,不知可否有幸,领略一二?”

    袁买回道:“伯符兄谬赞了。小弟亦想领教一番霸王枪的风采,只是小弟此番前来,另有一件要事。此事,伯符兄纵使不问,我也会提起,难免要劳烦兄长一二。”

    “但说无妨。”

    袁买正色道:“伯符兄,可曾听闻于吉此人?”

    闻言,孙策神色一凝。

    这时,街上突然传来嘈杂的喧闹声,不绝于耳,扰得室内不得安静。孙策命人去探原故,下人回来汇报,说是于吉来到县城,正在宣讲道义、施舍符水,百姓在街上排起了长龙。

    孙策摇摇头,给自己斟满,说道:“好教贤弟知晓,我此番前来,也正是为了此人。”

    “自我平定会稽以后,便常人听提及于吉之名。此人近年来常常行走于吴、会之间,以符咒、符水救助百姓,深得民心。”

    “然而,此举与早些年的太平妖何其相似乃尔。询问左右,皆对于吉颇为敬服,赞誉良多,故特地前来拜访。”

    “既然碰上了,正好请来,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见孙策已派人去邀请于吉,袁买稍一思索,便把实情道出:“此人来历,小弟倒是略晓一二。”

    “愿闻其详。”

    “这于吉,正是张角兄弟三人授业恩师。”

    “嗯?!”

    此言一出,孙策与辛毗皆不免惊了一惊,又听到袁买说道:“据说,他早年曾于琅琊修道有成,偶遇落魄的张角兄弟,见他们天资出众,便授予《太平清领》。方有后来张角建立太平道,掀起黄巾贼乱。兴许是担心受到牵连,便迁到吴会一带,直至现今。”

    各中曲折,若非老人那晚传述,袁买又怎能知晓?

    孙策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起,忍不住问道:“竟有这等辛秘!却不知,贤弟寻他,所谓何事?”

    “待会儿他来了,一问便知。”

    袁买神秘一笑,却不再言语。

    没多会儿功夫,于吉来了,不疾不徐,步履无声。

    按说照着张角兄弟的年纪计算,于吉现下少说也逾百岁,名副其实的长命百岁。然而,眼前这位老人,无论怎么看,也不过五六十岁的模样。或是他驻颜有方?袁买不得而知。

    但他可以感受到于吉体内的生机,那是股不逊于年轻人的蓬勃之气,恐怕再活一百年,也未尝不可。袁买也修道,可他全凭自己探索,从未与其他修道之人有过交流,竟不知修道竟有这般功效。

    不过,道与道,岂会相同?

    孙策邀于吉入席,二人貌似相谈甚欢,但袁买看得出来,孙策对于吉略有忌惮,多种意义上的忌惮。

    于吉面容慈和,神色淡然。既无治病救人的崇高优越感,也无觐见名族权贵的欢欣与卑微,更非故作不卑不亢的世故圆滑,而是如风过山林一般的自然淡泊。

    类似的感觉,袁买从张宝身上感受过,但于吉更为纯粹自如,不会令他心生反感。

    忽然,他背后被微微拉了一下,回头一看,两个小女孩不知何时竟跑到他身后。小宪英像一位大姐姐似的,牵着身后小尚香的手,琼鼻微皱,小嘴一撅,也不说话,略带委屈地望着袁买。

    “咋,谁又惹你啦?”

    袁买半开玩笑地问道。

    女孩细声细语地问道:“师傅哥哥,这儿好,好无趣,我们可以出去耍吗?”

    对啊,怎能让这两只小精灵闷在屋里呢?

    袁买稍一思量,向辛毗说道:“佐治兄,可否麻烦你带两个孩子,去外头放放风?”

    辛毗一听,又见屋内情形,已知他深意,便向孙策告退,带着女孩们出去了。

    屋里只剩三人。

    见差不多了,孙策将二人相互介绍,又说道:“适才我与仙长聊了许多,仙长学识渊博、通古博今,真令我受益匪浅啊。不知贤弟又有何事,要请教仙长?”

    于吉淡淡说道:“袁公子请说,贫道自当知无不言。”

    “不知仙长,可还记得张角?”

    听得此问,于吉神色仍未改变,却也不免轻叹一声,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既然袁公子问起,必是知晓内情。这些年来,贫道自问修行有成,可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此事。可谓既悔,又不悔。”

    “此话怎讲?”

    “这悔,自然是孽徒张角犯下滔天大罪,贻害天下,作为师者,当有不教之过。可这不悔,便是再有一次机会,贫道还是会作出同样的选择。乱世之局,岂一人之过?”

    “可惜,贫道道行浅薄,纵然心中不忍,也只好躲到这会稽山里修清静了。”

    于吉虽未有表情变化,可声音随之此起彼伏,已令人感受到他心中的惆怅。

    “仙长无需自责。”

    袁买安慰道。

    接着,于吉又问道:“若贫道所料不差,二位可是来寻找张宝?”

    见二人目光交错,尚不回答,于吉也不在意,说道:“其实,前两天,贫道突然收到一个传讯,传讯之人,自称张宝。”

    踏破铁鞋无觅处,袁买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得到张宝的消息,心中暗喜,又听于吉继续说道:“贫道当时也被吓了一跳,这死了十几年的人,怎又活了过来?可这一门传讯之术,除却贫道与他们兄弟三人,天下间也无人懂得,不由得贫道不信。然而他讯中只说,自己当年躲过一劫,近日专程前来探望贫道,却未肯说出缘由。”

    “如今见到二位,想必有大事发生吧?”

    见二人都望着自己,事已至此,袁买也不再隐瞒,说道:“张宝侥幸不死,一直隐匿宫中,前不久窃走一物。我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夺回此物。”

    “莫非?”

    孙策似有感应,神情微微激动,连呼吸也急促起来,能令袁买出动的,世上还有几物!

    袁买点点头,沉声说道:“正是传国玉玺!”

    遂又紧紧盯住于吉,问道:“仙长,可知玉玺之事?”

    于吉此时面色已略微有些凝重,眼中闪过惋惜之色,叹息道:“此事便是由贫道传出,怎会不知。唉,实乃冤孽!”

    孙策不知他二人在说些什么,想必是更为辛秘之事,而他也没这心思探究。当听到张宝窃走玉玺的消息,他心头便有一股无名怒火油然迸发,可在这场合,只能暗暗压下,默不作声地喝着酒。

    袁买又问道:“张宝可曾有言,何日会到?”

    于吉掐算几下,回道:“他未提及,但这传讯术的施展,最远也不过千里之距。贫道收到消息,已有两日余。以他的脚程,按说正常五日之内必到。如此说来,还有二三日便会到达这里。”

    “那事不宜迟,我即刻随仙长一同上山,等着他。”

    既已捕到张宝行踪,袁买便不想作多等待。那一日他九死一生,最后惊险逃脱,竟都是给张宝做了嫁衣,若说袁买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恼怒,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何况从老人口中得知玉玺背后的秘密后,心神莫名难受不安,仿佛抹上了一层油脂,去不掉,又黏得慌,只想尽快把此事了解。

    然而,事与愿违。

    于吉坚持要在县里给百姓施法救病,待到明日才能回山,不会因为袁买就轻易改变。虽然无奈,袁买也只好耐下性子,约定明日午后一同启程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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