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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侠骨一点香》正文 第四十六章 点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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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攸只身出了将军府,将同袁绍所言又前前后后回顾一番,想来没有遗漏与破绽,便坐上马车径直返回家中。进得卧室后,他用密语写上一份简牍,交给心腹带走,然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换了一身素蓝色衣服,卸下所有配饰,重新出门。

    半个时辰后,他赶到了黎阳城外的大军行营。

    “正南兄,久等了,罪过罪过。”

    军帐内,面对面摆着两副案席。许攸入帐后,施了一礼,坐入席内,而他对面之人,竟是审配。在外人看来,许攸轻浮、审配正直,二人多有不和,审配甚至多次向袁绍状告许攸行为不端,没想到他们竟会在此相谈。

    “事情如何?”

    审配回了一礼,表示不在意,急忙问起正事。

    “事已妥善,静候佳音。”

    许攸肚子空空久矣,说完后便自顾品尝起美酒佳肴。

    审配还不放心,又问道:“主公有何反应,可曾问起什么?”

    “在下办事,莫非正南兄还不放心?”

    许攸停顿一下筷箸,笑道:“本初性格宽厚,又与在下多年交好,岂会生疑?况且他刚好一心挂在四公子身上,我只是将实情告知、顺水推舟罢了。至于大公子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本初自然会派人细查,多说无益。余下的,就看正南兄的手段了。”

    审配听着许攸的分析,深感于许攸对人心的把握,但同时也对他卖弄才智、总把袁绍表字挂在嘴边的行径感到不喜,暗暗露出不屑,随后说道:“子远兄果然高明,得兄相助,大事可成。”

    许攸连忙笑着奉承道:“在下这点区区小道,何足挂齿。正南兄总领幕府、执掌军务,才是真正的国家栋梁。”

    他在逢场作戏这一方面,心思极细腻,虽看似大块朵颖,但早已眼观六路。审配以为自己表情隐藏的好,实则全被许攸看在眼里。

    许攸很清楚,自己与审配根本不是一路人,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审配深得袁绍器重,又兼魏郡望门、势力滔天,许多外郡士人不得不仰其鼻息,尤其是像他这样的无根之萍。袁绍与他关系再好,也不可能为了他一人而惹怒审配及其背后的庞大势力。唯有郭图辛评淳于琼等人,仗着献冀州之功,又得袁绍倚重,才能与之分庭抗礼。随着袁绍的势力越来越强大,两方之间的对抗正在渐渐浮出水面,甚至牵涉到立嗣,这让许攸有些前途未卜之感。

    “哪里,哪里。”

    审配故作谦虚地摆摆手,其实已被许攸骚扰痒处。正直并不意味着不好虚荣与权利,也不意味着智慧过人,审配便是这样一个人。

    忽然,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在下观主公颇为喜爱四公子,子远兄有何看法?”

    许攸一边吃食,一边慢悠悠地说道:“纵观天下,四公子真乃当世奇人,若许子将还在世,月旦评中必有其一席位。”

    他既知审配心思,却故意这样说,也是轻佻的很。果然审配一听,面色不愉。许攸见后,立即话锋一转道:“然而依在下之见,本初对他的爱护,不过是出于某种补偿的心理,终归上不得台面。若论后继有人,还是当属三公子,以及大公子。”

    说完,他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审配则默而不语。

    小院内。

    袁买正与刘力仔细讲解着逍遥游,小宪英安静乖巧地站在他身边。

    “我所创立逍遥游,共六层境界。第一层,即上善若水。圣人曰: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这一个多月以来,你天天和水打交道,有什么感悟与体会?”

    “这,这可真的难倒俺了,”刘力扰扰头,露出尴尬的表情,讪讪道:“俺就光顾着往水里打拳,照着公子您说的,什么用意不用劲。俺也不知道做的咋样,只是时间久了,没怎使劲,一拳头就能打到河底,力道也能穿透下去。还有就是,感知好像也比从前灵敏了些。”

    “那正好说明你的功课没有白费。”

    袁买瞅了一眼刘力的双手,手掌巨大,手指粗长,手背关节原本布满的老茧,也已经被磨去的差不多了。

    “不过,这功课还不能停,你的招式太过刚硬,需要好好改一改习惯。”

    “公子,俺练的有啥不对吗?”

    刘力不解地问道。他的招式路数大多来自军中与实战经验,从来用的得心应手,也没有觉得有何问题。

    袁买既然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我观你的招数,迅猛有余,变化不足。你出身行伍,战场之上,左右皆是袍泽,进退攻守皆听号令,越是简单直接越为有效,这本没有错。可是你想过没有,何为两军对垒,却要看战法、阵型、谋略,还要根据对手的变化而变化,决非凭着一股蛮力就能胜利。”

    见刘力懵懵懂懂,袁买也不介意,继续说道:“因为在战场上,真正对战的只有两个人,我军与敌军。两个人厮杀,自然要讲究刚柔并济。”

    “而在战场上,士卒仅仅是组成这两个人的一部分,士卒的技法也并非为追求个人的胜负,甚至有时为顾全大局,还会无情地牺牲一部分士卒,就像你面对强敌时,可能会故意用一些不重要的部位挨一刀,伺机反击。”

    刘力大字不识几个,听不懂多么高深的玄学道理,袁买就尽量用他了解的知识,以通俗的比喻来解释。

    这下,刘力仿佛有些明白,他点点头说道:“公子的意思是,军中拼杀的经验,就不适合单挑?”

    “大致如此,但我指的是你战斗时的身体本能与路数习惯,而非战斗经验,”袁买一脚挑起木棍,握在手中,“好比你从吕布那里学的这套棍法,若吕布使出来,绝非你刚才的模样。别不以为然,这同功力深浅没有丝毫关系。”

    见他不信,袁买缓缓施展起棍法,粗一看,与刘力之前所使的路数无有不通,只是棍势即发即收,浑圆如一。

    袁买边示范,边说道:“棍法最重刚柔并济,善用巧力勿用蛮力。这套棍法与吕布的戟法系出同源,貌似至阳至刚,但阳刚练到了极致,反而生出一丝阴柔,正所谓外刚内柔。”

    袁买正悠哉悠哉舞着棍棒,刚说到此处,陡然一发劲,棍尖好似长出三尺来,疾影般扫向刘力。刘力本能地一滑步,往生门处去,怎料袁买早已顺势错步向前,棍势一领,反手又画出一个圆弧来,竟将生门变为了死门。此时刘力尚在躲避途中,还未来得及收力,胸口被狠狠敲了一下,跌退好几步。

    袁买只轻巧地点了一下,便收回棍势,说道:“这就是柔水的精髓,辨势。顺势而为,才能无往不利。但凡争斗,制胜要领,千言万语不外乎‘致人而不致于人’这一句,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哄他旧力略过,趁他新力未发’。若说有多么深奥精妙,倒也未必,可实战起来,非等闲能够做到。但若要懂得其中的道理,把这些道理融入自己的战斗本能中,没有长年累月的功夫,实难做到。”

    刘力听着袁买的讲解,回想刚才及之前与袁买的交手经历,若有所思地说道:“怪不得公子总能打到我,避都避不开,原来是使了诈。”

    “笨蛋师弟,这叫兵不厌诈。”

    小宪英瞧不过去了,翘起小脑袋为袁买作辩护,心里还有些小小羡慕与嫉妒,因为她着实年幼,也未习过武艺,只能在旁默默看着听着。

    刘力被女孩嚷了一句,本欲辩解自个儿不是笨蛋,却又想起在江东时被捉弄的情景,顿时说不出话来。

    袁买知晓女孩心思,上前蹲在她身边,说道:

    “故而我教你修习逍遥游,先教你上善若水,用实际行动让你了解自身、改变自己,再辅以理论,慢慢地,你就能真正看明白自个儿。看清楚了自己,才能看清楚别人,进而看清楚天下自然。宪英也别着急,好好学,将来若想要习武,一日能抵别人十日百日,纵然不学武艺,对做人做事也是大帮助。”

    “真的么?”女孩旋即露出欣喜万分的神色,俏生生地望着袁买,“师父哥哥不能骗我哦。”

    “宪英如此可爱,师父我骗天骗地,也不舍得骗你呀。”

    袁买又摸了摸女孩的云鬓,说道:“来,我们拉勾。”

    “嗯——”

    小宪英幸福地伸出了白嫩如葱的小手。

    袁买牵着女孩的手,对刘力打趣道:“要不,你也来跟我们一起拉个勾?”

    如此有趣的热闹,刘力自然不会错过,但他刚想答应,便被女孩狠狠瞪了一眼,后背一凉,连忙改口道:“那个,俺还是再想想公子教的东西。”

    袁买的感知何等敏锐,早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只是暗自发笑,说道:“也好。你且先自行揣摩揣摩,尤其回忆下过往的战斗,通过复盘能更好地看到自己的缺点与不足。这几日我若有空,都会来这里与你切磋分析。”

    “另外还有件事,”袁买见日头渐渐西移,正打算送小宪英回家,又想起一事,“过几日我可能就要去南边,跟随大军一起攻下白马,届时你随我一同吧。”

    听到这个消息,刘力先是一惊,随后欣喜若狂,连连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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