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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侠骨一点香》正文 第五十章 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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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淳于琼一声怒喝,顷刻间,营帐内立刻冰冷下来。

    淳于琼斥骂的虽是刘力,可在场都是明眼人,知他所针对的实是袁买。然而,他与袁买素未谋面,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沮授面露惊疑之色,站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心思已转过无数圈,苦思悯想也不得其解。他本非善辩灵活之士,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一时无措。

    郭图正坐在淳于琼身旁,依旧满面笑容,只是这会儿看起来显得无比僵硬。他貌似同沮授一样不知所措,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饶有深意地瞥了袁买一眼,旋即收回。

    袁买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一把按住刘力肩膀,不怎用力,却让他无法动弹。

    刘力被这一阻拦,原本前倾的趋势猛一顿住,偌大的火气想发也没地儿发,只好默默按下。但他仍不甘心,更不愿丢袁买的脸面,瞪眼怒视着淳于琼,好教对方知晓,他可不是好惹的软柿子。

    袁买见刘力控制住冲动,轻移一步挡在他面前,笑道:“淳于将军好大脾气,我这位朋友性子耿直,若有何得罪之处,袁买一并代过。父亲时常向我提起,与淳于将军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想必不会为难我这个做晚辈的。”

    有道是先礼后兵,袁买虽不惧淳于琼,但绝无必要与其为敌,况且他察觉郭图异动,知道其中恐有蹊跷,便决意以退为进,静观其变。

    淳于琼至始至终面无表情地端着碗,目光紧紧盯着碗中酒水,好像这碗酒里倒影出的才是真正的袁买,面前站着的反而是虚幻泡影。

    直至袁买开口,他仿佛终于回过神来,见帐内众人皆注视着自己,转向袁买,站起身来,发出爽朗大笑,说道:“早就听闻公子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今日一见,更胜传闻百倍。适才一时心痒难耐,公子开个玩笑,冒犯之处,切莫挂心里。”

    “来,在下敬公子一碗,权作赔罪!”

    淳于琼二话不说,仰起头,便将整碗酒一口气喝下,将空碗随意置于案几上,随后抱拳施了一礼,解释道:“在下平素只有两大喜好,好饮酒,好嬉人,这一点,本初与公则皆了然。

    说完,他闪开身子,朝郭图看去,后者笑着点点头。

    “仲简啥都好,只是促狭人的臭脾气,几十年都改不了。每回遇上生人,就忍不住想捉弄一番。当初就因为这一点,得罪了朝中许多达官贵人,空有一身好本领,却一直没有施展的空间。”

    郭图说的随意,但袁买隐约觉得其中仍有内情,只是现下不便探明,于是向淳于琼回过一礼,笑道:“公则先生过虑了,将军乃是长辈,在下岂会记恨。”

    见到二人化解尴尬,场面又温热起来,沮授终于放心下,邀请袁买入席就坐,刘力紧紧跟随,似一尊雕像般面无表情地立于袁买身后,依然愤愤不平。

    仿佛感受到刘力心中的情绪,袁买又接着说道:“淳于将军不愧为久经沙场的名将,演技如火纯青,令人深感钦佩。若有机会,定要好好讨教一番。”

    “哈哈哈哈,公子说笑了,”被袁买轻轻一讥讽,淳于琼面上露出尴尬之色,旋即用笑声掩饰,“在下这点微小伎俩,怎入得了公子法眼,岂不让世人耻笑?”

    “公子剑术精绝,威震许都,凡天下习武之人,无有不服。在下有心见识,等这一仗打完了,免不了要向公子讨教讨教。”

    淳于琼年轻时心意为报效汉室,建功立业,练的一身好武艺,斩将杀敌不在话下,尽管这些年疏于锻炼,早已不如当初,亦不及颜良张郃,却也非寻常武将可比。他曾担任西园校尉,深知宫闱重地把守何等森严,曹操帐下能人猛士又何其众多。袁买竟能凭一人之力,险些成就盖世奇功,又只剑杀出,毫发无损,这等骇人听闻的事迹,他至今还将信将疑。

    而这样一名锋芒毕露的绝世剑客,面对他的试探与激怒,却仍能克制情绪,面露真切的笑意,着实令他惊恐万分。以己度人之下,淳于琼越发后悔先前的举动,生怕有一天醒来,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

    淳于琼不愿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反而堆笑说起好话,可袁买却不依不饶道:“剑术只是小道,带兵打仗才是真本事。若不介意,我正要向将军请教。”

    淳于琼向右一瞥,见郭图毫无帮他解围的意图,又见对席沮授也好暇以整地看戏,心中暗恨,只好勉强应道:“公子请讲。”

    袁买举起碗,向淳于琼遥遥一敬,笑道:“我对军中之事不甚了解,尝闻‘军中无戏言’,不知作何解释?”

    一语既出,惊得淳于琼瞬间汗毛颤栗起来。他本就怀疑袁买心中仍有忌恨,这句话更让他确信自己的判断,当下坐立不安,不知该如何回答。

    郭图冷眼旁观,暗自嗤笑其作茧自缚。但他与淳于琼终究是多年好友,又互有利益关系,岂能真的袖手旁观。幸好,他从袁谭处了解到袁买为人,知他绝非心思狭窄之徒,多半是一时不快、言语便宜罢了。

    此时出言解难,正是绝好时机。

    他看也不看淳于琼,且迤迤然向沮授施了一礼,严正说道:“正事既定,我二人便先行告辞。再有一个时辰,颜将军也将收兵回营歇息,正好将此事告知与他,早做准备。”

    说罢,又向袁买施礼,见淳于琼仍在愣神,用力敲他后背,然后拉着他一同走出营帐。

    “噗呲——”

    刘力站在袁买身后,早就藏不住笑意,见二人离开,终于开怀大笑起来。他原以为只能忍下憋屈,充其量也就独自念叨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岂料袁买竟转过身就为他平了这口气,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快劲,就像在船上望见的滚滚黄河,正一往无阻地向东奔流。

    “军营之内,休得聒噪。”

    袁买听到笑声,回头瞪了刘力一眼,可他嘴角流露出来的笑意,却已说明了一切。

    沮授看着这两人,摇头叹息道:“淳于琼乃一庸碌之徒,公子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公与先生雅量高致,自然不会计较。可我袁买不过一介武夫,只懂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道理,他胆敢欺负我朋友,我自然要原样奉还。”

    袁买边说边斟满一碗酒,浅尝几口,忽然想起一事,转身对刘力说道:“你这厮成天嚷嚷嘴馋,还愣着作甚,赶快坐下喝酒。”

    刘力被袁买说的心动,但仍有些犹豫,将目光移向沮授,见他笑着点点头,终于放下心,大胆地跪坐在郭图的席上,也不介意碗中剩着的酒水,抬起来便一口气灌下。

    “慢点喝,若是醉倒了,定然没有下回!”

    袁买见刘力喝得跟从没有见过酒似的,心又好笑又好气。

    “嗯——嗯——”

    刘力正忙着大口大口吞咽美酒,连声音中都带着酒意,终于连续喝了四五碗,长舒一口,软泥一般躺倒在席上。

    “刘力愚拙,先生海涵,”袁买向沮授敬了一碗酒,代为致歉,“阔别许久,又能跟随先生左右,聆听高论,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沮授为人严于律己,身在军营绝不饮酒,便举起茶碗,回敬道:“公子能来我身边,授甚为欢喜。之前听到公子独闯许都的消息,甚是惶恐不安。幸好公子能安全归来,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主公恐怕要伤心欲绝。”

    世人常常惊叹袁买的艺高人胆大,而沮授思虑的却是他的生命安危,这令袁买大为感动。他不禁想起袁绍来,一想到他的谆谆之言,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惆怅。

    但他何等定力,很快便压下复杂情绪,笑道:“袁买不自量力,以卵击石,让先生见笑了。经此一回,我算是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战争的胜负,还是得靠先生这样的大才。窍以为,曹操麾下精兵良将不计其数,其兵力虽少,然精锐更甚,若是一味厮杀起来,胜负犹未可知。”

    “公子能认识这一点,已胜过许多所谓高明之士。”

    沮授用赞许的眼光看着袁买,笑道:“公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莫非只是跟随我学习军务?”

    袁买正在端酒的手微微一愣,随即放下碗,讪讪说道:“先生真洞若明火,我这一点心思,全在您眼皮底下了。”

    “也好,我正想向先生讨教,这一身武艺,究竟该如何出力,才是上上之选。”

    “公子心中又有何打算?”

    沮授并未立刻回答,倒反问袁买起来。

    “此事我也盘算了许久,”袁买一边啜几口小酒,一边感慨道,“我不懂军务,也不会带兵打仗,唯有一身武艺,自问不逊任何人。但敌将知我到来,大可缩在阵中,不与我单挑。思前想后,也只有在两军混乱厮杀中,偷袭敌将性命,还算可靠,只恐落得一个暗箭伤人的恶名。”

    “若能取胜,又非不仁不义之举,何愁坏了名声。”

    沮授不以为意,但他仍然否定了袁买的想法:“但凡任阵前大将者,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左右亦是百战老卒贴身保护,即便战场上厮杀起来,绝不会轻易乱了阵型,随时随地便能有聚拢上千人。公子莫非还真能以一人之力,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沮授虽说的毫不留情,但袁买仍然仔细考虑了一番,老老实实回道:“若是我不计自身安危,应该有七八成的把握。”

    “呃——”

    沮授未料到袁买如此言之凿凿,刚想继续说下去的话,竟被掐在半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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