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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侠骨一点香》正文 第四十九章 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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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张杨,袁买有过两面之缘。头一回是在五六年前,那时他武艺略有小成,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听闻吕布投往张杨处,便只身前往,欲图挑战吕布。然而吕布前脚方离开,他后脚才跟到,堪堪错过。不过张杨仍然热情地接待了他,并答应他修书一封与吕布,若有机会,定会撮合两人切磋武艺。

    第二回,正是两年多以前他离家出游,前往长安途经河内时,忽然想到与张杨的约定,便去探望。彼时吕布远在下邳,忙于同袁术、曹操较量,虽然收到了张杨的消息,可他哪里有功夫理睬一无名小卒。而张杨也正在试图调和曹操与吕布的关系,只好再次作罢。作为补偿,张杨竟将吕布所赠的一卷技法心得,送给袁买,令他大为感动。

    可惜,等他从凉州归来,打算再谢赠书之情,却没有来得及见上第三面,唯有斩杀杨丑,为其报仇。

    若非刘力刚刚提及,袁买还不知晓一年多以前的那夜,他竟也在场。

    刘力的心情,袁买很能理解,但他不愿刘力陷得太深,便扯开话题道:“想来山林中那夜,已是我们第三回碰面。如此看来,我们二人还蛮有缘份的嘛。”

    “那是,那是俺的福分,”刘力扰扰头,语气十分坚定,如深埋河底的木桩,“公子救了俺两回,俺可忘不了。”

    刘力迎着劲风站在山坡边缘,张开双臂,正如云间翱翔而过的苍鹰,俯瞰大地上的芸芸众生,飘来淡淡的声音:

    “我早都说了,莫在意这些小事。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该偷懒时就要偷懒,该忘记时就要忘记,随意就好。要不然,总想着打打杀杀恩恩怨怨,岂非太心累、太无趣。”

    “俺哪能与公子想必,除了几下拿不出手的功夫,也不会别的。能跟着公子走南闯北,俺就很满足了。”刘力认真寻思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何为有趣的人生,忽然瞅见袁买腰间的酒囊,“要是每日能弄点酒水润润喉,那便更好不过了。”

    袁买笑道:“那可得让你失望了,军营里头哪来的酒给你喝?”

    “公子这是从哪里听到的说法,平日里虽不准喝酒,但遇上誓师、犒赏啥的,总要摆酒。”

    说完,刘力又嘿嘿一笑:“再不济,不还有公子您在?”

    袁买顺着他的眼神向下瞟,恍然大悟道:“你这厮,原来是盯上我这袋酒了。成,我也不是小气之人,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刘力早在江东之时,就注意到袁买随身携带的酒囊,时不时取下来啜上几口,看得他眼馋的很。可那会儿他光顾着晕船了,哪里还有别的心思。

    眼下见袁买答应的爽快,生怕他又突然反悔似的,急急忙忙嚷道:“公子尽管吩咐,只要俺办得到,甭说一件,便是十件百件,俺也绝无二话!”

    “当真?”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哪能有假?”

    刘力敲了几下胸膛。

    “行。”

    袁买心中一喜,他还愁着没有机会与刘力说起,真是瞌睡来枕头。这时,他望见蝶影正随着大量马匹,一同从运船上下来,袁谭特意为他安排的两名亲随已牵着马儿向这里缓缓走来,便转过身说道:“让你同颜良和解,将先前之事一并揭过,可办得到?”

    “这——”

    一听袁买的话,刘力脸色顿时暗沉下来,脑海中不禁几度浮现当日情形。他毕竟险些死于颜良之手,又亲眼见到他斩杀了许多弟兄,若说心中没有一点恨意,反倒奇怪。

    每当想起那些夕阳下的血色,他都有种强烈的躁动,真希望自个儿能用袁买那样的武艺,能将颜良打得一败涂地,纵然罪不至死,也要教他磕头认错,好慰藉死去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若是换了别人提出,要让他与颜良尽释前嫌,慢说先一个大嘴巴子抽上去,至少也不会给好脸色。

    可袁买提出的要求,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刘力犹豫了半响,几经张口又闭上,最后只得勉强说道:“好教公子知晓,并非俺不听劝。俺不过一个无名小卒,他颜良何等厉害角色,就算俺答应了,他岂会愿意?”

    “颜良那头,我自会说动,你莫管,”袁买严肃地盯着刘力的双眼,让他无路可退,“我只想知道,你如何打算?”

    刘力头一次发觉袁买的眼神竟如此犀利骇人,他根本不敢直视,微微低头,眼珠子左右来回晃荡,但声音仍然倔强有力:“公子你原先可不是这般说的,莫非俺那些兄弟便白死了?”

    “你这死脑筋!”

    袁买想起刘力与他说过的往事,深深叹了一口,神色渐渐柔软。

    “你恨颜良无情,我懂。可一旦上了战场,本就生死各安天命,你也是打过仗的老兵,怎还如此纠结?他颜良要是心慈手软,岂非对不起他手下的部曲?我教你与他和解,也是为你着想。你用你脖子上的玩意儿仔细想想,他是将军,他若要与你为难,你还有何活路?”

    “俺跟着公子您,俺还能怕他?”

    刘力不服气地嘀咕着。

    袁买绕着刘力走了两圈,讽刺道:“哟,瞧给你能耐的。我能护你一时,莫非还能护你一世,还是不是带把的好汉子?”

    “慢说十件百件,光这一件事,就做不到嘛。”

    刘力暗忖左右说不过袁买,干脆默不作声,可手上已握紧拳头,显然他也并非毫无脾气的老好人。

    袁买见状,继续加一把劲,说道:“冤家宜结不宜解,你若真的看不惯颜良,等以后将武艺练好了,堂堂正正与他决斗。那时候,你是生是死,我都不管。可现在,你得听我的,要不然,你就立刻登船回去。”

    正说话间,袁买越过刘力肩膀,望见亲随领着蝶影与另外三匹骏马,已登上山坡。见到袁买,蝶影修长的脸颊上竟好似露出欢欣喜悦的表情,它嘶鸣一响,原地蹬起,便轻易挣开拉扯,如风似电一般擦着刘力,冲到袁买面前。

    它一下急停,扬起好大的尘土,可这些尘土只管往两边扫去,纷纷落在刘力身上,转瞬间险些堆出一个土人来。

    “呸呸呸——”

    刘力猝不及防,吃了一口土,连忙吐出,抱怨道:“公子你可要好好管管它,万一哪天撞了人,踩了庄稼良田,岂非坏了公子的名声。”

    蝶影仿佛听懂了刘力的投诉,扭过脖子,马嘴紧紧靠在刘力脸上,一双活灵活现的眼睛,闪着鄙视的神情。

    袁买细细抚摸着它脖子上的鬃毛,笑道:“我可没有啥名声可珍惜的,坏就坏了呗。蝶影与你一样,都是我的好兄弟,兄弟与名声之间,你说哪个更重要?”

    不等刘力回答,袁买将刘力晾在一旁,径直跨上马背,轻轻一拉缰绳。蝶影与他心意相通,轻盈地调转修长躯体,高高昂着头颅,踢踏踢踏地漫步下坡。

    “唉,咋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呢?”

    刘力抱怨了一声,可他的话只能说给空气听。身边已没有任何人,两员亲随也早就上马跟着袁买。刘力磨蹭了一小会儿,见袁买的身影越来越远,毫无停下回头的迹象,只好乘上剩下的匹马,赶忙追上去。

    他与袁买的缘份还未尽,他又岂愿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去。

    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情愿,日子还得继续过,做人也须向前看。

    刘力追上袁买后,一行人便加快了速度,向袁军大营奔去。临行前,袁谭将军营所在位置画在一张简牍上,袁买按图索骥,很快来到沮授所处军营。

    此处距离渡口不过十里地,距离白马城大约二十里,四周皆是空旷平原,以袁买的眼力,甚至能隐约望见远端城池似一点黑影。

    袁买虽非头一次进入军营,但临战时的营寨,与平日里驻扎城内的,又大有不同。军寨外头百余丈处,便已布置下许多拒马,一路上到处是或巡逻或站岗的士卒,寨门口两侧十二座哨塔,皆有弓手严阵以待。

    进入军寨内,却显得十分安静,如同死寂一般,除了成堆成堆的粮草辎重,极少能见到训练的士卒。按照指引,袁买带着刘力,一同走入军营深处的一座大帐。刚到帐门口,看到沮授正在与两人在交谈军务。

    这两人,袁买皆不认识。

    其中一人年纪与袁绍相仿,身披袍甲,魁梧厚实,虽略显发福,但仍能看出他年轻时定是骁勇善战之辈。他相貌威武不凡,额头宽高,须髯如戟,只是眼睛偏小,还总是微微眯起,有种阴沉狠辣之感。

    另一人年纪则要稍轻一些,一张国字脸,羽扇冠帻,中等身材,俨然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见到袁买来了,三人纷纷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沮授颇为惊喜,因刘备一事,他对袁买好感倍增,此时正愁手下没有合适之人,可谓久旱逢甘霖。

    他站起身迎向帐门口,笑道:“公子来的正是时候,在下昨日还在念起公子。”

    “又要打搅公与先生一段时日,还望海涵。”

    袁买用胳膊顶了一下刘力,示意他学着自个儿作揖拜礼。

    “公子说哪里的话,”沮授拉着袁买步入帐内,来到那二人身旁,“容我介绍,此乃主公四子,鼎鼎大名的显雍公子。”

    “这两位,一位是郭司马,另一位是淳于将军。”

    袁买来时特意了解过军中主将性命,经沮授一说,已知一二,便施了一礼。

    “原来是四公子驾到,有失远迎。”

    郭图笑容满面地回礼道,他从袁买进帐时,就一直挂着笑容,仿佛一位好好先生,但袁买却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其人空有笑容却无笑意。

    淳于琼只是随意瞥了一眼,淡漠地回了一礼,便管自己饮酒。忽然,他猛一转头,瞪向袁买身后的刘力,喝道:

    “汝乃何人,竟敢擅闯主帐?来人,将他拖出去,鞭笞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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