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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正邪》正文 第九章 两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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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身影的出现，彻底宣判这次行动的失败。然而不放弃的人，仍然坚持。朵朵大小不一的乌云飘荡在上空，缓缓移动。月宫仙即便使出全部仙力，也只另得一片月光透过乌云缝隙照下，照着大地并不光明。
红萼的努力在最后终于还是被莫支离瓦解。灰白的头发披散在脑后，宽大的袍子映衬出身形的瘦削，这样一个不高大的人仿若一道天堑，此刻变成了红萼最深的绝望。那扇大门，近在咫尺，远隔天涯。风自顾自地吹着，裹挟着这个时候不该有的寒冷，带走人心里的那份热切，然后渐渐冰冷。耿星河站在莫支离旁边，看着红萼一如既往地慈祥。
伴着一声叹息，莫支离开口了。
“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弟子知道，这是背叛。”
“这只是一次过错，不是背叛。”耿星河说。
“那么红萼，你想好如何弥补你的过错了吗？”
“师叔认为红萼该如何做。”
“如果你现在将穆恒交给我，我可以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
“让向来维护教规的师叔为弟子破例，红萼真是该死。”红萼凄然一笑，“但是师叔，我做不到。我知道，现在无论我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结果，但我说过，我不会害他。如果我真的按师叔所说的将他交给您，那我就是背叛了他。”
“红萼，在你心里他比天方教还重要吗？”
“都重要，天方教是红萼的家，如果有一天天方教需要红萼去死，红萼义无反顾。可是师叔，现在是他有危险，红萼不能不管。”
“既如此，也罢！红萼，动手吧，做为长辈，我不会先出手。”
“师叔，得罪了。”红萼恭敬一拜。她心里明白，自己只有一次机会，而且机会渺茫。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没有绝望，没有畏惧。这一刻，她更多的是欣喜，欣喜自己能为穆恒做一点事，欣喜自己没有违背对穆恒的承诺。这一剑，红萼将自己的功力提升到了顶点，以她最强的状态为穆恒而战。然而这远远不够。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意外的打斗。十招过后，红萼被一掌打在地上，长剑脱手。她没有说谎，她终于没有害他。她不会欺骗，哪怕他不知道，哪怕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
第二天穆恒醒来，发现自己还趟在床上，他感觉到有点头痛，于是捂着头起来。
“公子，你醒了。”
“小霓，昨晚发生了什么。”
“公子，小霓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昨晚是姚少爷将你背回来的，他说你醒来后让你去大殿见教主。”
去见耿星河？
“那红萼呢？她有没有过来。”
“不知道，姚少爷说小姐无碍。”穆恒并不相信这话，他已经猜到昨晚红萼做了什么，而现在自己仍旧在这里，那么只有一个解释，红萼失败了。他开始担忧起红萼，但只有先去见过耿星河才能知道红萼到底怎么样了。调息一会儿，感觉头不晕了后便前往大殿。
大殿内只有两个人，耿星河，莫支离。他自然见过耿星河，只是不曾见过莫支离。
“前辈。”
“你来了，我想你应该知道他是谁。”
“支离副教主？”
“老夫莫支离！”莫支离淡淡开口，语气中完全没有对穆恒的敌意。
“小子，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入我天方教，迎娶红萼；第二个接我师弟一百招，若不死，我便放你下山，你与我教的约定也就此作废。你选哪一个？”
“红萼在哪？”
“她在她该在的地方，你不用找。你没有别的选择，答应或者死！”耿星河说。
“我想知道红萼在哪。”
“你是在挑战老夫的耐心吗？”
“晚辈与红萼乃是朋友，作为朋友，我要知道她是否安全。”穆恒无惧耿星河迫人的眼神说道。
“朋友，哈哈哈，好一个朋友。”耿星河大笑，但这笑声中却是极大的愤怒。“她很好，以后会更好。”
“若如此，晚辈也就放心了。前辈，穆恒选择第二个条件。什么时候开始？”
“就现在，立刻，马上！”耿星河几乎是吼着说出这话，眼睛里露出杀人的目光。
穆恒不理会他的异状，看向莫支离，说道“前辈，请。”
“你可以选择拿上兵器。”
“多谢前辈，还请前辈少待，穆恒这就去取兵器。”在这种时候如果选择空手对战，那也太过托大了。
“公子，你回来了。”小霓惊喜。
“我来拿剑。”
“公子，你？”
“比试而已，不会有事的。”
但小霓想到了七夕那天和梦狱神大人的“比试”，脸色煞白！
穆恒手握离忧剑回来，严肃而坦荡，凛然无惧。
三人走出殿外，穆恒与莫支离正对而立。穆恒可以感觉到在这个时候，眼前穿着灰色长袍，袖子甚至比手长的老人身体里蕴含着的巨大的力量。
如果说不拔剑的穆恒是个温润如玉的清秀少年，那么当他拔出剑的时候，他便化身为视生命如草芥的修罗。他缓缓拔剑，气势逐渐上升，毫不掩饰杀意。这样的气势让一旁的耿星河也不禁动容。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年真是有人中龙凤之资。
莫支离此时已经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他对武道待之以极诚，不论对方是谁，他从不会掉以轻心。从一个习武者的角度而言，莫支离在他自己的道路上已近极致。
穆恒率先出手，剑气协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攻去。莫支离气势爆发，衣衫长发无风自动，充满皱纹的手在这一刻汹涌出山月般的力量，却是他选择不躲不闪，以同样刚烈的方式开始了这场了解恩怨的对决。
似慢实快，似柔实刚，两人间招式的对决并非是肉眼看到的那样。穆恒的离忧十剑乃是以他丰沛的内力催动，其威力更甚往昔，剑势凝成实质，剑光耀眼夺目。然而全力出手的莫支离已然不可以常理度之。他的周身覆盖上了一层气罩，两种没有生命的招式此刻犹如两头巨兽在疯狂地互相撕咬，誓要分出个你死我活。莫支离很快便突破穆恒锋利的剑势，浑厚掌劲已然到达穆恒胸前。穆恒只能尽力防守。在莫支离面前，他的逍遥游身法没能让他摆脱如潮水一样一股接一股而来的攻击。非轻功不济，只是莫支离的内力笼罩在二人周围，这使得穆恒感觉到一股阻力。
“噗”，被击倒在地，穆恒擦擦嘴角的鲜血。
“穆恒，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红萼对你痴心一片，你就忍心这样辜负她？”耿星河走过来说道。
“红萼是个好姑娘，只是穆恒已经有妻子，绝非红萼良配。”
“你果然虚伪至极，穆恒，若非红萼你早就死了，你以为你活在这世上是为什么，就凭你这点微末实力，真的以为我天方教非要你不成？”
“穆恒从未想过自己不可或缺，我很感激红萼相救，只是感情一事实在无法勉强。纵然我答应了，我相信红萼也不会答应的。”
“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实在让我厌恶。那么，这剩下的四十招，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怎么接。”
穆恒再次主动出击，而莫支离依旧稳如大山。接下来的过招穆恒好似是刚才的重复，但穆恒这次仅仅接下二十招，便再一次被打倒吐血。当穆恒再站起来后，莫支离的攻势却更加凶猛。此消彼长之下，穆恒情势危急。
“九狱杀诀！”穆恒大喝一声。随着声音落下，穆恒的气势再一次发生变化，这次如同是从地狱中尸山血海中杀出的魔神一般。九狱杀诀极易使人心智迷失，自穆恒学会之后，只有在药谷那次使用出来，而此时性命关头，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九狱杀诀一出，让耿星河神色大变，这样的杀意，这样的剑法，暴戾，嗜血，根本不是穆恒这样的少年可以控制的。而感受最深的是直面九狱杀诀的莫支离，此时的他感受到了一股压力。在这之前，他心里的确承认穆恒的剑法、轻功都很精妙，但武功并未大成穆恒的对他不能造成什么影响。
心里诧异过后，他调整心神，专注眼前。最后十招，他的攻势犹如狂风骤雨，犹如魔神的穆恒毫不退后，他就像不知道疲倦、不知道疼痛一样，鲜血从嘴角源源不断流出来。
“好了，停手吧。”耿星河叫道，一百招已经过去。但穆恒好像并没有听到这话一样，继续挥动着长剑，攻向莫支离。然而这个时候莫支离犹如天神一般威严魁梧，大喝一声，“放肆”，一指点在穆恒头上。穆恒身形骤停，目光渐渐清明，然后昏倒在地。
“真是没想到啊，他居然会这样的剑法。”
“若非此子心性坚定，必然早已彻底迷失心智。”莫支离说到。
“他受伤如此严重，不能将他扔下山不管不顾，先让他再住几天吧，至少等他能走路了，再让他滚。”顿了顿，又说，“至少，红萼，能再见见他。”
“如此甚好。”
穆恒不会知道为什么他最后不用去闯禁地，为什么莫支离最后没有杀他。他同样不会知道那晚在他中迷药躺在床上的时候，红萼到底和耿星河、莫支离说了什么才使得他有了这样的两个选择的机会。他更不会知道，当他重伤昏迷时是红萼在照顾他，一如他刚到天方教时红萼照顾他那样，他没有听见红萼对着他说的呢喃细语，没有看见自红萼眼角流下的泪水。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颗树下，玉笛与离忧剑均在自己一旁，阳光正好，鸟鸣蝉叫，微风吹拂。 -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章节放入书签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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